菊科植物
莖生葉花期存在,葉片長橢圓形、披針形或披針狀橢圓形,長15~25cm,寬6~9cm,羽狀淺裂,側裂片4~7對,全部側裂片邊緣具大小不等的三角形刺齒及緣毛狀針刺,有時邊緣刺齒裂度較深而使葉片呈近二回羽狀,刺齒端有針刺,具細長翼柄,柄基部有時擴大半抱莖;向上的葉漸小,基部擴大耳狀抱莖;全部葉上面綠色,沿脈被疏多細胞節毛,下面灰白色或淺灰色,被密絨毛。
頭狀花序單生枝端或排成傘房狀;總苞鍾狀,直徑約2cm;總苞片5層,外層及中層的長三角狀披針形至披針形,先端急尖成短尖刺,具緣毛,內層及最內層披針形至線狀披針形,全部苞片外面有黑色粘腺;花管狀,紫紅色,兩性,花冠長2.4cm,管部與檐部近等長,5淺裂,花葯基部矢形,有尾。
牛蒡花與托爾斯泰
《哈澤·穆拉特》
在《哈澤·穆拉特》序曲開始處,托爾斯泰因為看見溝里有一朵異樣深紅的、盛開的牛蒡花,而想起了一個年代久遠的高加索的故事。同時作者描寫了有著頑強生命力的牛蒡花,以象徵小說主人公哈澤·穆拉特。
《哈澤·穆拉特》中的牛蒡花
牛蒡花—列夫·托爾斯泰
我穿過田野回家,正是仲夏時節。草地已經割完了,黑麥剛要
動手收割。
這正是萬紫千紅、百花鬥妍的季節:紅的、白的、粉紅的、芬芳而且毛茸茸的三葉草花,傲慢的延命菊花,乳白的、花蕊黃澄澄的、濃郁襲人的“愛不愛”花,甜蜜蜜的黃色的山芥花,亭亭玉立的、鬱金香形狀的、淡紫色的和白色的吊鐘花,匍匐纏繞的豌豆花,黃的、紅的、粉紅的、淡紫的玲瓏的山蘿蔔花,微微有點紅暈的茸毛,和微微有些愉快香味的車前草花,在青春時代向著太陽發著青輝的、傍晚即進入暮年、變得又藍又紅的矢車菊花,以及那嬌嫩的、有點杏仁味的立即就衰萎的菟絲子花。
我采了一大束各種的花朵走回家去。這時,我看見溝里有一朵異樣深紅的、盛開的牛蒡花,我們那裡管它叫“韃靼花”,割草人竭力避免割它,如果偶爾割掉一株,割草人怕它刺手,總是把它從草堆里扔出去。我忽然想要折下這枝牛蒡花,把它放在花束當中。我走下溝去,把一隻鑽到花蕊中間,在那兒正睡得甜蜜蜜懶洋洋的山馬蜂趕走,就開始折花了。然而這卻是非常困難的:且不說花梗四面八方地刺人,甚至刺透了我用來裹手的手巾——並且它是這樣驚人的堅韌,我得一絲絲地把纖維劈開,差不多同它搏鬥了五分鐘的光景。末了,我把那朵花折了下來。這時花梗已經破碎不堪,並且花朵也已經不那么鮮艷了。此外,由於它的粗獷和不馴,同花束中嬌嫩的花朵也不協調。我惋惜我白糟蹋了一枝花,它本來在自己的位置上是好好的,於是把它扔掉了。“然而生命是多么富於精力和力量的呵。”我回憶折花時所費的氣力,想道,“它是如何努力地防衛著,並且高傲地犧牲了自己的生命呵。”
回家的道路,是在休耕的、剛剛犁過的黑土的田地中間穿過的。我沿著滿是塵土的黑土路爬坡走著。犁過的田地是地主的,非常廣大,道路兩旁和前面斜坡上,除了黑色的、犁得均勻的、還沒有耙過的休耕地之外,什麼也看不到。犁得很好,整個田地里連一棵小植物、一棵小草都看不見,全是黑色的。“人是一種多么善於破壞的殘酷的動物呵,為了維護自己的生命,他毀滅了多少種動物、植物。”我一面想,一面不由得在這處淨光的黑土地里找尋活的東西。在我面前道路的右邊,發現一棵灌木。當我走近了的時候,我認出這棵灌木仍然是“韃靼花”,跟我陡然把它的花折來並且扔掉的那個一樣。
這棵“韃靼花”有三個枝杈。其中一枝已經斷掉了,殘枝像砍斷的胳膊突出著。另外兩枝每枝都有一朵花。這兩朵花原是紅的,現在卻變黑了。一枝是斷的,斷枝頭上有一朵沾了泥的花耷拉著;另一枝也塗抹了黑泥,但仍然向上挺著。看樣子,整棵灌木曾被車壓過,過後才抬起頭來,因此它歪著身子站著,但總算站起來了。就好像從它身上撕下一塊肉,取出了五臟,砍掉了一隻胳膊,挖去一隻眼睛,但它仍然站起來,對那消滅了周圍弟兄們的人,決不低頭。
“好大的精力!”我想道,“人戰勝了一切,毀滅了成百萬的草芥,而這一棵卻仍然不屈服。”
於是我想起了一個年代久遠的高加索的故事,它的一部分是我看見的,一部分是從目擊者那裡聽來的,一部分是我想像的,這個故事在我的回憶和想像中怎樣形成的,就怎樣寫出來吧。
牛蒡花與《童年》
《童年》第八回。
主要內容是阿廖沙搬家了,在新房裡遇見了房客“好事兒”先生
精彩片段:
沉默。
秋天的傍晚,五彩繽紛的草木瑟瑟地在涼風中抖動;明淨的天空中,有寒鴉馳過。
寂靜充斥了整個空間,鬱郁的心中也無聲地涼了下來,人也變得有氣無力。只剩下思想在飄蕩。
飄蕩的思緒裹著憂傷的衣裳,在無垠的天際行走,翻山越嶺,越海跨江……我倚著他溫暖的身子,透過蘋果樹的黑樹枝仰望泛著紅光的天空,注視著在空中飛翔的朱頂雀。
我看見幾隻金翅雀撕碎了乾枯的牛蒡花的果實,在裡面找花籽吃,看見藍色的去彩下,老鴉正姍姍地向墳地里的巢飛去……多么美好的自然啊……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問:
“美嗎?冷嗎?濕嗎?
啊,多么好啊!”
天慢慢地黑了下來。他說:
“走吧……”
走到花園的門邊兒上,他又說:
“你姥姥太好了!”
他閉上眼睛,陶然地念道:
上帝給他的懲罰很可怕,他不該聽從壞人的話。
忠於職守要分善惡,助紂為虐沒有好下場。
“啊,你得記住這些話,記住!”
他拉信我,問:
“會寫字嗎?”
“不會。”
“要趕緊學,把你姥姥說的記下來,很有用的……”
我們成了朋友。
從那天起,我隨時都可以去找他了。
我坐在他的破箱子上,不受陰攔地看他熔鉛、燒銅,他手裡不停地變換著工臉:木銼、銼刀、紗布和細線似的鋸……他往杯子裡倒各種各樣的液體,看著它們冒煙。
滿屋子瀰漫他人的氣味兒,他咬著嘴唇不時地朝著書本,不時地唱上那么一句:
沙良的玫瑰喲……“你在乾什麼?”
“做一件東西。”
“什麼?”
“啊,不好說,你不會明白的……”
“我姥爺說,你是在做假錢……”
“你姥爺?他胡說。怎么會呢……”
“那,你用什麼買麵包””
“買麵包?啊,那要用錢!”
“還有,買牛肉也要!”
他輕輕地笑了,揪住我的耳朵:
“你把我給問住了!”
“咱們還是不出聲吧……”
有的時候,他不再工作。我們戶並戶地遙望窗外,看秋雨在房頂上、草地上、蘋果樹枝上漫漫地飄灑。
除非特別必要,他不說話。如果想讓我注意一下什麼,他常常只是推我一下,向我眨眼睛。
我經他這么一推、一眨眼睛,就覺得好像所見到的東西就特別有意義了,一下子就記到了心裡。
比如,一隻貓跑到一潭水前猛地停住了,它瞅著自己在水中的影子,舉起爪子要去抓!
“好事懷”說:
“貓總是很多疑的……”
大公雞往籬笆上飛,差一點掉下去,它顯然是生了氣,引頸大叫!
“噢,好大的架子,可惜不夠聰明……”
笨投降的瓦列依踩著滿地的泥濘走過去,他抑起頭來看天,兩個顴骨突起很高。秋日的陽光照在人了上衣的銅扣子上,閃閃發光,他不由自主摸著扣子。
“他在欣黨自己的獎章呢……”
“好事情?成了我生活中必不可少的內容,有痛苦變或歡樂的時刻,我都有點離不開他了。
他雖然很少說話,卻不阻止我講出我所想到的一切。這和姥爺不一樣,他總是說:
“閉嘴,沒完沒的了!”
姥姥丙在則變得心事重重,很少聽別人講話,也不過問別人的事了。
只有“好事情”常常聚精會神地聽我說話,笑著說:
“這不大對頭吧,是你瞎編的吧……”
他的三言兩語的評論總是恰到好處。
我有時是故意編一套不著邊際的事,像真的似地講給他聽,可賜聽幾句,他就識破:
“噢,又瞎說了……”
“你怎么知道?”
“我能看出來……”
姥姥常帶我去先娜文挑水,有一回,我們看五六個小市民正打一個鄉下人。
他們把鄉下人按倒在地上,沒命地毒打。
姥姥扔掉水桶,大步向他們衝去,同時向我喊了一聲:
“快躲開!”
可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兒,一個勁兒跟著她跑,撿起石頭子兒扔向那些小市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