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為金丹道
撒大謊造謠惑眾,愚道徒奉為“神明”王仲篤,山東博興縣興福區汾王村人,出身於一個富裕的地主家庭。父親叫王延湖,原先是箇中醫,後來借行醫之便組織發展了一個叫“聖賢道”的道會組織,成為一個頗有勢力的會門頭頭。王仲篤自幼好逸惡勞,只念過2年書就寧死不讀書了,此後務過農經過商,但均因嫌苦嫌累而作罷。王仲篤雖說是個花花少爺,但為人有心計,很會籠絡人心,腦袋瓜子靈活。他東奔西走了幾年,發現像他父親那樣傳道收徒,才能發揮自己的“才華”,於是承襲了父親的衣缽,乾起了傳道收徒的勾當。他憑藉自己那三寸不爛之舌,四處遊說,廣收門徒,逐漸成為“聖賢道”最有勢力的人物。
1944年初,王仲篤把“聖賢道”改為“無為金丹道”,並自稱法號 “無為勝有為”。王仲篤宣揚日本侵略中國是天意,認為戰爭中生靈塗炭也是命該如此。他大肆造謠恫嚇民眾,說共產黨現在掌權了,緊接著是千年不遇的“末劫年”。末劫年一到,人們將要死去大半,那時候,社會要出現房無人住,衣無人穿,地無人種,飯無人吃的現象,整個世界將呈現很長時間的混沌黑暗的狀態。他又從自然天象上造謠,說未來的“紅陽劫”定會實現,劫過後將出現“白陽劫”,這時會出現天換地換,與現在完全兩個世界。他還不遺餘力地宣稱,他曾請過上下八仙,都說世人要臨近“末劫年”,人們都要經受大劫難,要想求得解脫,只有入道方能倖免。這些恐怖離奇的內容,使很多愚昧民眾內心惶恐不安,紛紛加入道會以求解脫,不少人對他大加吹捧,奉為“神明”。
為了進一步欺騙民眾,他竟自稱是古代倉頡轉世,他對道徒說,別看現在“無為金丹道”叫“無為”,將來末劫年一到,“無為”就可變“有為”了。王仲篤還胡說其父的師傅吳幫固是姜子牙轉世,聲稱其如何如何法力無邊,還說他到處尋找活佛,最後在高青縣找到了一個地主高殿生,稱高為周公下凡。高殿生不能左右形勢和民眾,便說真的彌勒佛是自己的長工唐坤侯,說唐是文王下凡。從此,高對唐頂禮膜拜,五體投地,揚言將來萬教歸一時,天下就是他們的了。
為了建立“天國”進行反革命暴亂,王仲篤還籠絡了一批文人學士,幫著抄寫和整理宣傳材料。參加這項活動的人有十幾個,重要的有王仲華、魏雲田、高寅東、周漢志、朱鳳岐等人。王仲篤如此一搞,在道徒中名聲大振。許多人認為他識字不多,竟能上識天文,下知地理,還能造字,不是道仙又是什麼?他的“御”用文人王登榮就是被迷惑較深的一個。這位飽讀詩書身為國小教師的老先生,終日用蠅頭小楷抄寫那烏七八糟的材料,死心塌地為其效勞出力。
為了要挾道徒使他們俯首帖耳任他擺布,王仲篤還制定了一套帶有恐嚇性的法規。他在上香之後,總要念念有詞,告誡道徒:凡道中之事,不許泄露,將來有馬同騎,有難同受,有福同享,有衣同穿,有飯同吃;否則,五雷轟頂,不得好死。因此,許多道徒欲罷不能,難以退出,只好跟隨他走上反革命暴亂之路。
為了實現他的“天皇”野心,王仲篤挖空心思,運用各種手段,擴大其反革命黨羽。除在當地幾十個村子發展一批批爪牙外,還派得力幹將到外地活動。
王仲篤根據道徒的分布情況,確定了9個分壇。他的父親王延湖是總壇主,名為巽風會壇主。分壇有金斗、五掛、九峰、雙喜、八德、五鳳、青雲、瑞瑤、金山等9 個,分壇主均是當地道會頭目。根據會規,一旦總壇主有事,分壇主必須馬上派人聯繫,效忠效力。這些做法在發展道會勢力,鞏固王仲篤在道會中的權力方面發揮了重要作用。
王仲篤的信徒們在各自的勢力範圍內,按照王的旨意,四處奔走,拉幫結夥,秘密進行反革命活動。如王仲篤的心腹陳新堂,原是國民黨某部的一個營長,入道後成為王的得力助手,陳新堂經常持槍在博興、桓台邊境活動。1951年春,陳新堂在張店與索鎮之間,打昏了桓台縣公安局的一名幹警,搶去了匣子槍和腳踏車。
為了擴大“無為金丹道”的影響,王仲篤還積極與其他反動會門聯繫。如新安的“九宮道”、青州的“一貫道”、桓台的“華龍會”、淄川的“鐵板會”、徐州的“白陽道”等,都和“無為金丹道”有密切的關係。
1951 年夏天,“無為金丹道”勢力越來越大,王仲篤認為做皇帝的時機已到,便大言不慚地在道徒中宣稱,自己是“十八子”,是上天派下來的當然統帥。他狂妄地說,自己是打天下坐天下的人,等換了天下,自己就坐第一把交椅,稱“天皇”,是自然的總司令。這一招沒有在道徒中引起異議,王仲篤的膽子更大了,便著手籌備發動暴亂和登“天皇”寶座。
他首先分封百官,封他左右心腹之人為軍政大臣,封劉金亭為總指揮,陳新堂為參謀長,王成五為行政院長,王成善為財政部長,等等,他還讓這些“大臣”們向他宣誓效忠,統統聽他的號令。
王仲篤集中了道徒中的一些巧匠,為他精心繡制了一面金線黃龍旗,作為他稱皇時的國旗,也作為向解放軍進攻的軍旗。關於稱皇時的服裝問題,他讓這些女道徒參照舊戲劇服裝製作了一套套黃袍,他自己、各位部長、各路指揮每人一套。他夢想有朝一日自己黃袍加身,成為執掌江山面南而坐的皇帝。至於“天皇”的皇宮,王仲篤的想法更是令人發笑。他宣稱,不用道徒為此操心,更不必大興土木,現成的宮殿有的是。他說,只要大家一條心好好乾,就能把共產黨推翻,到那時北京、瀋陽、長春等大城市控制在自己手裡,舊有的宮殿就可任意挑選,願意把宮殿設在哪裡都行,所以完全用不著大搞建築工程。
王仲篤一夥經過一番潛心策劃,認為發動武裝暴亂的時機到了。
1951年8月初,王仲篤以博興縣的汾王村和傅園村為基地,聯絡了利津、桓台、淄川、高青等縣的一批道徒,組成了所謂的“中華人民革命建國義勇軍”,發動了震驚全國的反革命武裝暴亂。
匪徒首先在傅園村集結,然後兵分兩路開始行動。南路的匪徒由王仲篤親自指揮,有匪徒100多人。他們從傅園村出發,直奔臨淄縣北境。在大柳樹屯,匪徒們砸開了供銷門市部,把店裡的雨衣、膠鞋、手電筒、副食品搶劫一空。據事後俘虜交待,這些東西是他們進行反革命活動的必需品。大柳樹屯搶劫之後,這伙匪徒又竄到大夫店、房家莊,在房家莊內奸的配合下,匪徒們竟殘忍地將不肯跟隨他們的一名國小教師和一名村幹部殺害。
北路的匪軍一共有兵力近百人,這伙匪徒從傅園村出發,第一站到了駙馬村。該村公安員楊延先是一個潛藏的反革命分子,早就和王仲篤拉上關係而被任命為大隊長。楊見匪徒已到,馬上把槍交出,在他的指揮下,村內幾個叛亂分子立即把村長抓起來,用磚活活砸死,然後扔進井內。這伙匪徒在駙馬村鬧騰了半夜,又去興和益鄉公所,欲殺害鄉幹部和奪取槍枝彈藥,幸虧鄉公所同志有所防範,他們的陰謀才沒有得逞。匪徒們離開興和益後,又竄到利城區的劉耿村。王仲篤的表弟韓禿子公開回響,並引路包圍了村民兵隊部。守夜的兩名民兵寡不敵眾,只能看著這伙匪徒把七八枝大槍搶走。匪徒們在村中折騰了一番,在村國小後牆上張貼了反動標語,看看天將拂曉,才匆忙打了兩槍,撤出了劉耿村,欲與王仲篤的匪軍會合。
事後,匪徒們在供詞中寫道:“原擬南北兩股集結以後,北上趕往辛安農場。通過此地內線,再繳下該單位的幾條槍,然後進城。入城後首先進攻公安局,奪取槍彈,即動手劫獄,劫走王之父王延湖和心腹王登榮等人。”只因天色已亮,沒有實施。
事發之前,中共博興縣委曾專門召開了各區委書記會議,布置防特防盜的夏防工作。興福區委書記陳樹榛會後還沒來得及與區長研究如何落實,王仲篤就開始行動了。興福區委和區政府一面調集各村民兵追剿匪徒,一面派人速報縣委,要求火速增援。縣委主要負責同志得知情況,認為事態相當嚴重,馬上將訊息轉告了山東省軍區,山東省軍區又馬上報告了中央軍委,中央軍委立即命令就近的山東省惠民、德州、濰坊軍分區各派一個團的兵力日夜兼程趕往博興剿匪,同時命令山東省附近的其他部隊進入戰備狀態。當天下午,惠民軍分區陳司令員受山東省軍區委派,在博興縣興福區成立了臨時剿匪指揮部,陳司令員任指揮,博興縣長馬怡亭任副指揮,成員包括博興縣公安局長趙子安及陳樹榛等人。
不久,解放軍三個團的兵力準時到達指定地點興福區,並將匪徒們藏身的大片的青紗帳包圍起來,向敵人發起了強大的政治和軍事攻勢。匪徒們一看是解放軍正規部隊,再也無心戀戰了。他們一個個心慌意亂,不少人脫掉衣服,扔出槍枝子彈,只穿短褲逃出青紗帳。戰鬥僅僅幾個小時就結束了。從俘虜口中得知,俘虜中沒有王仲篤,王仲篤在附近駙馬村有個乾姐姐,他可能帶領一部分人投奔她去了。獲得這一線索後,指揮部立即派部隊緝拿王仲篤。在駙馬村經過一番激烈槍戰,王仲篤終於束手就擒。王仲篤在押期間,經過多次審訊,才將部分未落網的同夥供出來。公安部門根據他提供的線索,將匪徒一一緝拿歸案。
博興縣政法機關根據“首惡者必辦、脅從者不問、立功者受獎”的政策,對在押的150多名反革命分子分別進行了處理,先後數次召開公判大會,將王仲篤、王延湖父子等29名骨幹分子處以死刑,判處無期和有期徒刑的有80餘人,其餘脅從者被釋放回家監督勞動,以觀後效。
至此,這個反動透頂、愚不可及的“無為金丹道”反革命組織終於灰飛煙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