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原文
水調歌頭
把酒對斜日,無語問西風。胭脂何事,都做顏色染芙蓉 。放眼暮江千頃,中有離愁萬斛 ,無處落征鴻。天在闌乾角,人倚醉醒中 。
千萬里,江南北,浙西東。吾生如寄 ,尚想三徑菊花叢 。誰是中州豪傑 ,借我五湖舟楫 ,去作釣魚翁。故國且回首 ,此意莫匆匆。
注釋譯文
詩詞注釋
水調歌頭:詞牌名,又名“元會曲”、“凱歌”、“台城游”、“水調歌”、“花犯念奴”、“花犯”。以毛滂《元會曲·九金增宋重》為正體,雙調九十五字,前段九句四平韻,後段十句四平韻。
芙蓉:是荷花,這裡指秋荷。梁昭明太子《芙蓉賦》說它“初榮夏芬,晚花秋曜”。
斛(hú):古代容量單位,十斗為一斛,後改為五斗一斛。“萬斛”,比喻愁多。庾信《愁賦》:“誰知一寸心,乃有萬斛愁。”
“天在”二句:意謂自已在似醉似醒中倚欄眺望,欄桿一角露出一線天光。
如寄:喻生命短促。
三徑菊花:趙岐《三輔決錄·逃名》:漢時,蔣詡辭官歸鄉里,閉門不出,院舍前竹下辟三徑(小路),只與求仲、羊仲往來。後遂以“三徑” 稱隱士居所。陶潛《歸去來兮辭》:“三徑就荒,松菊猶存。”此化用其意,表示歸居田園。
中州:黃河中、下游地區。
五湖:太湖一帶。此表示隱遁湖海。趙曄《吳越春秋》載:春秋時,范蠡輔佐越王勾踐滅吳後,功成身退,“乘扁舟,出三江入五湖,人莫知其所適”。
故國:指中原。
1.水調歌頭:詞牌名,又名“元會曲”、“凱歌”、“台城游”、“水調歌”、“花犯念奴”、“花犯”。以毛滂《元會曲·九金增宋重》為正體,雙調九十五字,前段九句四平韻,後段十句四平韻。
2.芙蓉:是荷花,這裡指秋荷。梁昭明太子《芙蓉賦》說它“初榮夏芬,晚花秋曜”。
3.斛(hú):古代容量單位,十斗為一斛,後改為五斗一斛。“萬斛”,比喻愁多。庾信《愁賦》:“誰知一寸心,乃有萬斛愁。”
4.“天在”二句:意謂自已在似醉似醒中倚欄眺望,欄桿一角露出一線天光。
5.如寄:喻生命短促。
6.三徑菊花:趙岐《三輔決錄·逃名》:漢時,蔣詡辭官歸鄉里,閉門不出,院舍前竹下辟三徑(小路),只與求仲、羊仲往來。後遂以“三徑” 稱隱士居所。陶潛《歸去來兮辭》:“三徑就荒,松菊猶存。”此化用其意,表示歸居田園。
7.中州:黃河中、下游地區。
8.五湖:太湖一帶。此表示隱遁湖海。趙曄《吳越春秋》載:春秋時,范蠡輔佐越王勾踐滅吳後,功成身退,“乘扁舟,出三江入五湖,人莫知其所適”。
9.故國:指中原。
白話譯文
我拿著酒杯麵對斜陽,默默無語似乎在問西風。為什麼胭脂把荷花染得這么紅。放眼望去這千頃大江,裡面有萬斛的離別哀愁,沒有地方讓遠飛的鴻鳥歇足。唯有闌乾的一角可見一線天光,人依靠在一旁半醉半醒中。
萍蹤浪跡於大江南北,走遍了浙西浙東。人生太短促,我還想閒步在三徑籬邊的菊叢。試問誰是中原豪傑,借我舟楫浮泛五湖,當一個釣魚翁。回望這淪陷的故國,這田園歸意莫要太匆匆。
創作背景
楊炎正是楊萬里的族弟,與辛棄疾相交甚密。他和辛棄疾一樣,都是力主抗金的志士,但卻在朝廷的投降政策下無所事事,空有卓越才能和遠大抱負而無從施展,這首詞正是作者秋日感懷、觸景生情時所作,用以抒發自己鬱郁不得志的苦悶。
作品鑑賞
文學賞析
這是一首十分明顯的感懷秋日的詞。詞的上片寫懷才不遇、壯志難酬之愁思,悲壯而沉鬱。起首兩句,輕描淡寫愁態,夕陽西斜,詞人手持酒杯,臨風懷想,突發奇問。“斜日”,除了實寫景物,點明時間外,同時還有虛寫年華流逝之意,暗寓歲月蹉跎、青春不再的感慨。“無語問西風”,謂所問出之於心而不宣之於口。所問者西風,除了點明秋令外,也有與上句的“斜日”同一寓意。
接下來“胭脂”兩句,自然是發問的內容。詞人來到江邊,見秋江上滿眼芙蓉,紅艷奪目,所以他問西風:為什麼(你把)所有的胭脂都做了顏料去染紅秋荷?這一問自然是怪誕而無理。四周美景與其時自家心境大相逕庭,所以產生了這樣奇怪的念頭,正如傷春的人,責怪花開鳥鳴,可謂推陳出新之筆,以此暗寫愁懷,頗為沉鬱。“放眼暮江千頃”句,補出上文見芙蓉時已在江邊,不疏不漏,“暮”字又回應“斜日”。這千頃大江“中有離愁萬斛,無處落征鴻”,轉出寫愁正題。這裡,詞人化用庾信“誰知一寸心,乃有萬斛愁”句,以“萬斛”言愁之可量,量而不盡,使抽象無形之愁,化為形象具體之物,比喻妥貼、生動。緊接著“無處”一句,再次極言愁之多,強化愁情:離愁滿江,竟連飛鳥立足棲息的地方都沒有,何況人呢?愁之無邊無際,由此可見,真是悽惻悲涼至極。
當時作者已三十四歲了,仍然是一介布衣。滿腹經世之才,無處施展,的確使人愁腸寸斷。在筆墨酣暢之後,詞人又出以淡筆,使語氣變得平緩。“天在闌乾角,人倚醉醒中。”暮色蒼茫,唯有闌乾的一角還可見一線天光,他倚著闌乾,愁懷難遣。“醉醒中”,詞人非醉非醒、似醉仍醒的狀態,與東坡《江城子》詞“夢中了了醉中醒”句所說的相近。他飲酒之所以醉,是由於內心積鬱,愁腸百結;而仍醒,是因為胸中塊壘難平,壯志未酬。兩句一邊收束上片的離愁別緒,一邊又啟下片的心理矛盾。結構上顯得變化多端,感情上也頓挫有致,視象上又現出一幅落拓志士的絕妙畫圖。
詞的下片即調轉筆鋒,著重刻畫報國與歸田的心理矛盾。首先是過片三句承接上片意脈,由詞人自言其人生道路:客游他鄉,披風戴雨,萍蹤浪跡,飄泊不定;接著由此發出人生如寄的感嘆,化用陶淵明《歸去來兮辭》“三徑就荒,松菊猶存”的詩意,寄寓田園之思,並且緊跟問句,憤然發問:誰是國中豪傑?答語顯然:國中豪傑舍他其誰!可英雄有何處能用武?詞人無奈地說“借我五湖舟楫,去作釣魚翁”,他願效法范蠡大夫,做個釣魚老翁,這句把詞人退隱心情表現得委婉有致而又酣暢淋漓。
以上真實反映了詞人遭受了人生的種種挫折,抱負未得施展,理想不能實現,從而憔悴失意、無可奈何的苦衷。這種思想在當時的愛國志士中帶有普遍性和典型性。最後“故國且回首,此意莫匆匆”,筆調頓挫,在那股去國離家、退隱田園的感情洪流奔騰洶湧之時,驟然放下閘門,從而強烈表現了他立志報效國家的拳拳之心;傾吐了對故國山河的無限眷戀;形象生動地再現了既欲擺脫一切、又彷徨無地的心態。它與屈原《離騷》“忽臨睨夫舊鄉,僕夫悲余馬懷兮,蜷局顧而不行”的愛國精神一脈相承。
在這首詞中,詞人通過對自家身世的傾訴,來表達憂國憂民的愛國熱情,真實地展現了感時撫事、鬱郁不得志的心理活動。雖然它的主要氛圍是哀怨傷感,但作者並非完全消沉,一蹶不振。全詞立意鍊句不同一般,豪放、沉鬱而又風姿卓約,藝術上有其特殊之處。
名家點評
明代戲曲家卓人月《古今詞統》:(“放眼”三句)愁濃則江昏,愁熾則江沸,故雁影有所不受。
晚清詞人陳廷焯《詞則·放歌集》:悲壯而沉鬱,忽縱忽擒,擺脫一切。
作者簡介
楊炎正(1145年—?),字濟翁,廬陵(今江西吉安)人,楊萬里的族弟。慶元二年(1196年),五十二歲始登第,為寧縣簿。慶元六年,除架閣指揮,尋罷官。嘉定三年於大理司直任上以臣僚論劾,詔與在外差遣,知藤州。嘉定七年又被論罷,改知瓊州,官至安撫使。楊炎正與辛棄疾交誼甚厚,多有酬唱。有《西樵語業》一卷,存詞三十八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