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直平

梁直平

少將。侗族,原名系厚,湖南靖縣人。上海國立勞動大學畢業。

基本信息

梁直平

梁直平(1907年--1994年11月29)少將。侗族,原名系厚,湖南靖縣人。上海國立勞動大學畢業。1930年赴法國學習防空,後任中國駐法國里昂領事館秘書,1934年回國,歷任軍事委員會防空委員會防空組組長,軍事委員會戰時工作幹部訓練團上校軍事教官,中央訓練團上校分隊長,1941年任第5軍新編22師少將副師長兼政治部主任,參加印緬抗戰,1944年任新編第6軍14師副師長兼政治部主任,1946年任新編第3軍副軍長,同年任國防部少將部員,1948年在武昌與中共取得聯繫,並在湖南從事策反工作。後任解放軍南京軍事學院戰術教授會研究員。1952年4月被判處勞改10年,1981年予以平反,1994年11月29日在長沙病逝。

梁直平將軍事跡

自從1944年10月,史迪威將軍被蔣介石排擠,離開中國,離開中國戰區盟軍參謀長兼中緬印戰區美軍總司令的職位,我同他的繼任者魏德邁和索爾登二人,素昧平生,史迪威也知道我早有要回野戰部隊帶兵打仗的渴求,便於10月8日電告中國駐印軍總指揮部參謀長柏特諾仍以史迪威的名義,派我到剛剛成立的新6軍第14師任少校作戰科長,從而成為時任第14師少將副師長兼政治部主任梁直平將軍的屬下。由於我的任職令發表後,只到第14師向師長龍天武,副師長許穎、梁直平,參謀長梁欽豹,參謀主任汪源燮等領導人報過到,見過面,聽過訓。其實新6軍軍長廖耀湘早已徵得14師師長龍天武的同意,把我留在軍部作戰指揮所工作。回14師報到、晉見首長、聆聽訓示都不過是官樣文章,履行人事程式而已。其時新6軍軍部駐在孟拱(Mogaung),第14師師部駐加邁(Kamaing又稱“甘馬因”或“卡盟”)。我到14師報到正好是10月10日,這是國民政府的國慶,是辛亥革命33周年紀念日。那天14師還舉行了慶祝大會。我於散會後到達加邁14師部,由參謀主任汪源燮領著我分別晉見師部各位首長,因而第二次見到梁直平將軍。由於這是禮儀性的晉見,這次見到梁副師長只經過幾分鐘,便由汪主任把我領走了。倒是10個月前我在新平洋首次晉見梁直平將軍時,他給我留下的印象既好且深。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
1943年12月下旬,新38師114團取得使日軍膽寒的“於邦大捷”(筆者註:當時受到重創的日軍18師團長田中信一中將曾驚呼:“中國軍隊的戰力已達到不可與昔日相比的精強程度。”迫使日軍15軍司令官牟中將命令18師團“停止目前的攻勢,須於孟關周圍地區邀擊敵軍。即使在不得已情況下,也應確保甘馬因一帶”)後,即令新22師第65團進攻大洛以解拉家蘇之圍。當令我趕往喬爾哈特(jorhat)把英國遠程突擊隊司令溫格特(Gen Charles. O.Wingnate)用飛機接來新平洋(Shingbwi yang),面商中國駐印軍反攻緬北、英國遠程突擊隊空降敵後配合作戰的相關問題。緊接著將遠在印度東部列多(Ledo)的新22師主力和戰東營、炮兵團都調來新平洋,積極準備反攻。
1944年1月27日,我隨扈史迪威乘麾托汽艇沿大奈河趕往百賊河,65團剛在該處殲敵55聯隊3大隊岡田公少佐以下722人,創建大洛大捷的戰鬥現場視察,返回新平洋後,史迪威決定立即發動全面反攻。
1月28日上午我陪史迪威來到新平洋東北角新22師師部,召集營以上幹部會議,我便第1次見到了時任新22師副師長梁直平將軍。他那英俊儒雅的儀表舉止,同他的師長廖耀湘形成明顯的反差。我雖未同他交談,他的形象儀態使我非常關注,印象深刻。特別是當史迪威風趣地說:“梁將軍您是新22師一萬多名官兵的靈魂工程師,是他們思想的嚮導,生活的保母,是最受官兵信賴的長官。現在進攻大戰在即,為了鼓舞士氣,振奮軍心,您有什麼打算,請向大家講講。”梁直平這個名字就充分表明了他的生性。我後來經過長期觀察,發現他為人處世都守著“正正直直、平平淡淡”的原則,從不追逐名利,從不趨炎附勢,總是正直我行我素,平淡甘之如飴。這次他聽見史迪威上述的說詞,他既不多加解釋,更未借題發揮。他聽後面帶微笑,淡淡地說:“史迪威將軍,承您過獎了。新22師是一支有光榮戰鬥經歷、屢次建立過卓越戰功的部隊,官兵一體,精誠團結,經過蘭姆伽的整補訓練,不但戰技、戰術已大大提升,士氣和戰力提升更快。您在114團向於邦進攻直前對官兵們講的那幾句話,就是最強有力的動員令。廖師長和我十分讚賞,已經把您當時講的話,一字不漏地向全體官兵反覆宣講,他們都會背誦了。我現在就背給您聽。您當時對114團官兵們是這樣講的:‘我的孩子們,現在是向日本鬼子報仇雪恥的時候了!在你們面前的日本鬼子,就是當年把我們從緬甸趕出來的日軍第18師團。我命令你們去把他們消滅掉。前進!奮勇前進!’您聽了我此刻的背誦,覺得對嗎?”史迪威轉身問我:“你記得我當時是這樣講的嗎?”我說:“梁副師長背得一字不差”。隨即從圖囊里取出載有他這幾句話的報紙給他看過,他才哈哈大笑起來。我很讚賞史迪威這種激勵士氣的方法。更推崇梁直平的智慧和匠心獨具地回應史迪威的技巧。這次我初見梁直平將軍,雖然沒有同他直接接觸和交談,就是此後我們一同在14師工作那段時光里,我仍然很少同他有直接接觸和交談,但是我對他卻一直懷有很好的觀感和濃濃的敬意。他雖然是分管政治工作的副師長,他卻非常鄙夷對官兵進行空洞的政治說教的工作方式,特別注意直接同官兵面對面地談心說事,了解其想法和要求,盡其所能幫助官兵解決實際困難(包括其家庭的困難)。他到14師之後做的兩件事,使官兵們念念不忘感激不盡。第一件事是:他通過各級人事部門認真摸清每名官兵的家庭情況(住址、家庭成員、經濟狀況,有無優撫待遇,有何困難),由師長龍天武發函給官兵家屬所在地的縣政府,請其依照“抗日出征軍人家屬優待條例”的規定優待其家屬。這件事很快就生效了。有的官兵家屬得到了優待後就給龍天武來信表示感激。有的地方政府則回函告知辦理情況。龍天武曾在大會上向梁直平致謝,說他為官兵們做了一件惠及全家的大好事。第二件是:梁直平同官兵交談中發現14師自淞滬會戰以來,歷次抗日作戰中犧牲的官兵中,至今尚有人沒有獲得撫恤;還有傷殘戰士流落街頭,生活無著;另有在作戰時負傷的戰士,傷愈後仍未歸隊。因此梁直平建議對此事應認真查處。龍天武極力支持,當請梁直平全權負責,督飭人事、撫恤、軍需、軍醫、副官、參謀各部門抽人組成聯合辦公室,對陣亡、傷殘、傷愈未歸,受傷仍在醫治以及業已歸隊的各類人員全面進行調查,分別按法令進行適當處置,使許多陣亡將士家屬重新領到《撫恤令》和撫恤金。流落無依的傷殘戰士被找到後予以安置,並按其傷殘等級頒發傷殘證和優撫金。組成慰問組由師政治部科長關榮欽中校率領,到各醫院,榮軍教養院、所去尋找,進行慰問,對其中傷愈者則促其歸隊,因而,又有一批傷愈戰士歸來,並舉行隆重的歡迎會,以示鄭重。這使全師官兵人心大快,眾口稱頌。梁直平將軍一向平易近人,行事低調,不多言語,一旦他的話匣子被打開,他就會出口成章,會發出扣人心弦、引人心動的議論,真所謂“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他在14師的威望甚高,深受官兵愛戴(包括我這個同他接觸不多卻從心眼裡敬重他的小參謀)。
1944年10月15日,中國駐印軍以新1軍新38師進攻八莫(Bhamo),新6軍並指揮英36師進攻瑞古(shwegu)。新38師於11月25日攻克八莫,新22師於11月5日,攻克西曼(sima)大曼(Tonema)後即以一部北上,會攻八莫,配合新38師作戰,主力於11月末進抵瑞麗江(shweli River)北岸,正準備奪取孟密(Mong mir)和南渡(namtu),進取臘戍(Lashio)。由於國內黔南戰況緊急,貴陽震動,軍委會急調新6軍回國,準備馳援黔南。廖耀湘即以50師潘裕昆部接替新22師作戰任務,他親率14師和新22師於12月8日前由孟拱等地緊急空運到雲南霑益、曲靖地區集結。我與向華超少校隨廖耀湘於12月6日逕飛昆明,晉見中國陸軍總司令何應欽和“陸總”參謀長肖毅肅,請示機宜。恰巧這時湯恩伯集團已在黔南作戰奏捷,相繼收復了黔南要地都勻、獨山,把日軍第23軍趕出了貴州,退據河池。新6軍便解除了進援黔南的作戰任務,改在曲靖、霑益地區整訓。新6軍軍部駐曲靖兵營,新22師駐曲靖市及周邊鄉村。14師師部駐霑益城北松林鎮,部隊分駐周邊鄉村。廖耀湘最注重部隊訓練和培養幹部的工作,他立即命令各部隊投入訓練。他親自帶著全軍營以上(有的竟是連以上)幹部,巡迴到各個團去視察訓練和實兵演習,從而使全軍幹部間的接觸交流機會增多,進一步增進了幹部的相互了解和團結,同時也促進全軍戰力和士氣的提升。
1945年元旦剛過,蔣介石便帶著何應欽、魏德邁、錢大鈞和青年軍總監羅卓英、副監黃維及青年軍政治部主任蔣經國等高級將領,突然來到曲靖視察新6軍,駐蹕在霑益縣城東北約20公里處的天生橋,此處山巒起伏、流水潺潺、茂林修竹、風景如畫。軍長廖耀湘命我指揮4個步兵連和1個工兵連擔任外衛警戒。1月4日上午10時,蔣介石的專機在霑益機場降落,廖耀湘陪著早1個小時由昆明飛到此地的何應欽趨前迎接,為了保密,沒有舉行儀式。
此時新6軍兩個師正整齊嚴肅地列隊在曲靖營內大操場上,廖耀湘便陪護蔣介石一行徑直驅車前往曲靖營房,檢閱部隊,然後在曲靖營房內為其設定的臨時休息室內,逐一召見各師團以上幹部並集體合影,中午在營區同團以上幹部聚餐。廖耀湘和龍天武在向蔣介石匯報時建議軍委會嚴飭撫恤委員會和各榮軍管理處,管好陣亡將士的撫恤與傷兵管理,特別是傷殘官兵安置,勿使流落無依,同時匯報了梁直平最近在14師所做的前述那兩件事,引起了蔣介石的重視,遂於當晚在天生橋行轅單獨召見梁直平垂詢其詳,並將其事告訴蔣經國,囑其考察新6軍各部隊的內務管理和政治工作情況。蔣經國曾分別會見14和新22師的副師長兼政治部主任梁直平與傅宗良二人。廖耀湘則指派我陪蔣經國在14師和新22師考察了兩周。這是我生平首次見到蔣經國,並由此同他“結緣”。
1945年4月,日軍大舉進犯芷江,湘西戰局緊急,新6軍被緊急空運芷江赴援。廖耀湘當令14師副師長許穎率41團乘汽車日夜兼程前往,由龍天武、梁直平率14師主力空運芷江。嗣因第4方面軍王耀武部和第94軍相繼取得雪峰山及武岡、城步大捷,日軍受到重創而退,新6軍便在芷江、懷化、洪江等地整訓。
8月15日,日本宣布無條件向同盟國投降。何應欽將“陸總”移來芷江接受日軍洽降,並部署受降。遂派新6軍到南京受降。龍天武決定留許穎偕汪源燮在懷化管理全師留守的車輛和騾馬部隊。他偕梁直平率全師於8月底開始由芷江空運南京,至9月5日空運完畢。9月5日,廖耀湘、龍天武、梁直平同乘一架飛機到達南京,我陪副軍長舒適存到機場迎接。當時新6軍軍部駐黃埔路勵志社北部平房內,14師兼南京警備司令部駐中山北路45號(今省委第一幼稚園)其隔壁就是侵華日軍總部,對面(原華僑招所今江蘇議事園)則是冷欣的“中國陸總前進指揮所”。梁直平、龍天武均在此辦公。40團駐城東南岔路口、41團警衛城區,42團警衛浦口、六合。新22師駐鎮江、揚州,常州地區擔任警備,後增調74軍57師陳噓雲部到鎮江支援新22師。
9月9日上午9時在南京原中央軍校大禮堂舉行“中國戰區日本投降簽降儀式”,中外軍官及記者共405人出席。龍天武、梁直平與湯恩伯等中國將領及盟國代表在簽降會場右方貴賓席就座。何應欽、陳紹寬、顧祝同、肖毅肅和張廷孟五人於8時52分在全場燈光齊亮中步入會場,在受降席上依次入座,全場肅立、熱烈鼓掌,鎂光燈閃亮不停,何應欽隨說“請坐”。全場方漸漸安靜不來。8時58分,我在會場大門前引導著由王俊中將引領的日本投降代表:侵華日軍總司令岡村寧次大將、侵華日軍總參謀長小林淺三郎中將、侵華日軍中國方面艦隊司令福田良三海軍中將、駐台灣日軍第10方面軍參謀長諫山春樹中將、侵華日軍總參謀副長今井武夫少將、駐越南日軍第38軍參謀長二澤昌雄大佐、侵華日軍總部參謀小笠原清中佐共7人,低著腦袋,跟在我身後(一進大門王俊中將便到貴賓席就座,由我領著岡村等7人進入會場)來到“投降席”後依次排成一列,由岡村領頭脫帽肅立,齊向何應欽深深地鞠躬致敬。(此時我則回到受降席左側稍後,注視全場動靜)何應欽微微欠身示答,並示意他們入坐。隨即進行簽降,至9時15結束,何應欽命岡村等退出後,隨即發表歷時1分鐘的廣播講話。中午,何應欽在勵志社設宴招待中外官員。下午3時何應欽率與會將領恭謁孫中山先生陵墓,陳紹寬,顧祝同、肖毅肅和湯思伯、王懋功、鄭洞國、廖耀湘、舒適存、龍天武、梁直平、李濤、趙霞等均隨何應欽前往。
稍後,梁直平就協助龍天武對日軍駐南京的第6軍及其所屬第40師團、獨立63、79旅團及第34師團(浦口、明光地區)共三萬餘人,逐一解除其武裝,編入戰俘營分區集中管理;並負責南京的治安工作;還要籌組“雙十節”的閱兵大典和跳傘表演等重大事項。這時14師另位副師長許穎還在湖南懷化(榆樹灣),南京14師司令部和全師的大小事務,龍天武都交梁直平總攬,由參謀長梁鐵豹和代參謀主任胡祥珷從中協助。在南京以及隨後移駐上海,準備前往東北期間內,梁直平的確是霄衣旰食,極其辛勞,業績卓著,深受龍天武的器重,兩人關係甚好。到東北後曾多次舉薦梁直平出任師長和區保全司令,竟無下文。從而促使他離開東北,另闢奔向革命蹊徑,為全國解放事業作出了有益的貢獻。受到了黨的重視和高度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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