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概況
作品名稱:月下獨酌四首·花間一壺酒
創作年代:唐代
作者:李白
作品體裁:五言古詩
作品原文
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
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月既不解飲,影徒隨我身。
暫伴月將影,行樂須及春。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亂。
醒時相交歡,醉後各分散。
永結無情游,相期邈雲漢。
作品賞析
佛教中有所謂“立一義”,隨即“破一義”,“破”後又“立”,“立”後又“破”,最後得到辯析方法。用現代話來說,就是先講一番道理,經駁斥後又建立新的理論,再駁再建,最後得到正確的結論。關於這樣的論證,一般總有雙方,相互“破”、“立”。可是李白這首詩,就只一個人,以獨白的形式,自立自破,自破自立,詩情波瀾起伏而又近似於天籟,所以一直為後人傳誦。 詩人上場時,背景是花間,道具是一壺酒,登場角色只是他一個人,動作是獨酌,加上“無相親”三個字,場面單調得很。於是詩人忽發奇想,把天邊的明月,和月光下他的影子,拉了過來,連他自己在內,化成了三個人,舉杯共酌,冷清清的場面,就熱鬧起來了。這是“立”。 可是,儘管詩人那樣盛情,“舉杯邀明月”,明月畢竟是“不解飲”的。至於那影子,雖然像陶潛所說的“與子相遇來,未嘗異悲悅,憩蔭若暫乖,止日終不別”(《影答形》),但畢竟影子也不會喝酒;詩人姑且暫時將明月和身影作伴,在這春暖花開之時(“春”逆挽上文“花”字),及時行樂。“顧影獨盡,忽焉復醉。”(陶潛飲酒詩序)這四句又把月和影之情,說得虛無不可測,推翻了前案,這是“破”。 詩人已經漸漸進入醉鄉了,酒興一發,既歌且舞。歌時月色徘徊,依依不去,好像在傾聽佳音;舞時詩人的身影,在月光之下,也轉動零亂,好像在他共舞。醒時相互歡欣,直到酩酊大醉,躺在床上時,月光與身影,才無可奈何地分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亂,醒時同交歡,醉後各分散”,這四句又把月光和身影,寫得對詩人一往情深。這又是“立”。 最後二句,詩人真誠地和“月”、“影”相約:“永結無情游,相期邈雲漢。”然而“月”和“影”畢竟還是無情之物,把無情之物,結為交遊,主要還是在於詩人自己的有情,“永結無情游”句中的“無情”是破,“永結”和“游”是立,又破又立,構成了最後的結論。 題目是“月下獨酌”,詩人運用豐富的想像,表現出一種由獨而不獨,由不獨而獨,再由獨而不獨的複雜情感。表面看來,詩人真能自得其樂,可是背面卻有無限的淒涼。詩人曾有一首《春日醉起言志》的詩:“處世若大夢,胡為勞其生?所以終日醉,頹然臥前楹。覺來盼庭前,一鳥花間鳴。借問此何時,春風語流鶯。感之欲嘆息,對酒還自傾。浩歌待明月,曲盡已忘情。”其中“一鳥”、“自傾”、“待明月”等字眼,表現了詩人難以排解的孤獨。孤獨到了邀月與影那還不算,甚至於以後的歲月,也休想找到共飲之人,所以只能與月光身影永遠結游,並且相約在那邈遠的上天仙境再見。結尾兩句,點盡了詩人孤獨、冷清的感受。[1]
作者簡介
李白(701—762),字太白,自稱與李唐皇室同宗,祖籍隴西成紀(今甘肅天水)。少年時居住在四川,讀書學道。二十五歲出川遠遊,先後居住在安陸、魯郡。在此期間曾西入長安,求取功名,卻失意東歸;後來奉詔入京,供奉翰林。不久因受讒言出京,漫遊各地。安史之亂起,為了平叛,加入永王李軍幕僚;後來永王為唐肅宗所殺,因受牽連而被流放夜郎。遇赦東歸,投奔族叔當塗(今屬安徽)縣令李陽冰,不久病逝。他因寫詩而聞名,為當時的人們所激賞,稱讚他的詩可以“泣鬼神”。他以富於浪漫主義色彩的詩歌反映現實,描寫山川,抒發壯志,吟詠豪情,因而成為光照古今的偉大詩人。[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