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書信息

作者:宋超
出 版 社:陝西人民出版社
出版時間:2008-7-1
版次:1
頁數:157
字數:176000
印刷時間:2008-7-1
開本:16開
紙張:膠版紙
包裝:平裝
印次:1I S B N:9787224085631
內容簡介
後元二年(前87)至黃龍元年(前49)的三十八年間,正是史家樂道的“昭宣中興”時代。這一時代,既不似漢高祖時代那樣波瀾壯闊,亦不如漢武帝時代那樣燦爛奪目。如果給昭宣時代以一個歷史定位,似乎更類於“文景之治”。不同的是,“文景之治”迎來是是武帝英雄時代,而漢宣帝辭世之後,嗣君元帝“優洲不斷,孝宣之業衰焉”。
目錄
第一章 武帝晚年的政治遺產
第一節 “奇女子”與“鉤弋子”
第二節 “巫蠱之禍”與“輪台詔”
第三節 “五柞宮”武帝託孤
第二章 昭帝時期的政治局勢
第一節 輔翼少年天子的重臣們
第二節 來自兄長的威脅
第三節 “群兒自相貴”
第四節 “衛太子案”
第五節鹽鐵會議
第六節霍光“威震海內”
第三章 風雲激變的昭宣之際
第一節 昭帝去世與議嗣之爭
第二節 短命的天子劉賀
第三節 “如芒在背”——初登皇位
第四節 霍氏之禍,萌於驂乘
第四章 勵精圖治與漢室中興
第一節 完善“中外朝”制度
第二節 推行“循吏”政治
第三節 “尚德緩行”與置“廷尉平”
第四節 石渠閣會議與穀梁學復興
第五章 漢匈關係的重新調整
第一節 設定西域都護府
第二節 匈奴內訌與複議和親
第三節 “漢與匈奴合為一家
第六章 宣帝的性格及對政局的影響
第一節 遊俠習性與儒生氣質
第二節 善納諫言與擇善而從
第三節 猜忌心理與苛察群臣
簡短的結語
部分章節
第一章 武帝晚年的政治遺產
在甘肅玉門花海漢代烽遂出土的簡牘中,有一件七面棱形觚,前半部分是一篇詔書的抄件,計一百三十三字:
制詔:皇大子,朕體不安,今將絕矣!與地契約,眾(終)將不復起。謹視皇天之笥(嗣),加曾(增)朕在,善禺(遇)百姓,賦斂以理;存賢近聖,必聚糈士;表教奉先,自致天子。胡孩(亥)自汜(圮),滅名絕紀。審察朕言,眾(終)身毋失。蒼蒼之天不可得久視,堂堂之地不可得久覆,道此絕矣!告後世及其孫子,忽忽錫錫,恐見故里,毋負天地,更亡更在,去如舍廬,下敦閭里。人固當死,慎毋敢佞。
據整理者分析,這篇詔書就是武帝後元二年(前87)臨終遺詔的抄寫本,雖然抄錄得不甚完全,但大體上能反映出武帝臨終前的真實心態。
這篇遺詔,語氣沉重而感傷,“蒼蒼之天不可得久視,堂堂之地不可得久覆,道此絕矣!”統馭宇內長達五十四年的一代英雄之主,以如此傷感的口氣道出生命末途的真實感言,不免令人深感悲切。然而,政治家本色在關鍵時刻還是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武帝在遺詔中諄諄告誡皇太子要善待百姓,賦斂有度,親近賢聖,集聚良才,奉行名教,遵從祖制,忠實履行天子的職責。秦二世自取滅亡,斷送祖先基業,應當時刻汲取這一教訓。
這篇遺詔是武帝留下的最後政治遺產,寄希望於昭帝及輔弼大臣霍光等能夠遵行遺詔,謹慎行事,開創一個屬於自己的時代。武帝這一希望並沒有落空,一個英雄時代的結束,代之而起的則是一個漢室中興的新時代。
第一節 “奇女子”與“鉤弋子”
在戰國時趙國故地的東北部,即今河北省的東北部,西漢初年,漢高祖劉邦曾設定一個河間郡。文帝十五年(前165),河間國復改為郡。景帝即位後,封皇子劉德為河間王。在眾多的諸侯國中,河間國只是一個不甚引人注意的小國,然而卻因為河間王劉德“好學修古,實事求是”而一時間美名遠播。劉德孜孜於收藏善書古籍,不惜以金帛重賞獻書之人,以至“四方道術之人不遠萬里,或有先祖舊書,多奉以奏獻王(劉德諡號)”,一個小小的河間國所藏的先秦古文舊書,竟然能與中央朝廷相媲美。
不過,趙地終究不像齊、魯地一樣有著悠久濃郁的學術傳統,在河間王劉德死後,繼位的諸王多沉湎於酒色而碌碌無為,所精心培育的學術氛圍也隨之煙消雲散。然而在歷史上,趙地卻是以盛出美女艷婦而聞名遐邇,所謂“趙女”與“鄭姬”一樣,則成為天下美女一個優雅的代稱,是各國諸侯垂涎追逐的尤物。入秦為客的李斯,在面臨著被驅逐的危險時上書秦王贏政,即著名的《諫逐客書》說:“所以飾後宮充下陳娛心意說耳目者,必出於秦然後可,則是宛珠之簪,傅璣之珥,阿縞之衣,錦繡之飾不進於前,而隨俗雅化佳冶窈窕趙女不立於側也。”將“隨俗雅化佳冶窈窕”的“趙女”與“宛珠之簪、傅璣之珥”等同樣令人心動的寶物相提並論,打動了喜好犬馬聲色的秦王贏政之心,不僅使自己免於被驅逐的厄運,反而從此平步青雲,進入秦國統治集團上層,得以盡情地實展自己的政治才華。
李斯所說當然不是無的放矢。據說秦始皇的生母,原本是“呂不韋取邯鄲諸姬絕好善舞者”。班固記述趙地風俗時說,“趙、中山地薄人眾,猶有沙丘紂淫舌余民。丈夫相聚遊戲,悲歌慷慨,起則椎剽掘冢,作奸巧,多弄物,為倡優。女子彈弦跕(足麗),游媚富貴,遍諸侯後宮”。入漢之後,美艷的趙女同樣充斥著諸帝的後宮。文帝竇皇后、寵姬慎夫人、尹姬,武帝的寵姬王夫人、李夫人等均是出自於趙地的美女。
武帝十六歲即位,上天似乎對這位少年天子格外垂青,不僅給予他一個健壯的體魄,也賜予他一副多欲的情感,這與性格節儉謹慎的祖父文帝,行為中規守矩的父親景帝大相異趣。早在武帝年幼之時,就曾留下了一段“金屋藏嬌”的佳話,即位之後,對美女的追逐則更為熾烈。而在武帝美女如雲、翡顫翠搖的後宮之中,出於趙地的王夫人和李夫人堪稱寵中之最。王夫人之子劉閎於元狩六年(前117)封為齊王。在劉閎尚未封王之時,王夫人病重將死,武帝親臨探視。王夫人希望將愛子封在大都雒陽(今河南洛陽),但自從有漢以來,關中地區不分封諸侯王已成制度,武帝無法破壞祖制,遂以“先帝以來,無子王於雒陽者”為由婉絕,並表示“關東之國無大於齊者”,將劉閎封為齊王,滿足了寵姬王夫人最後的心愿。王夫人卒後,武帝思念不已,方士齊人少翁自稱能降其神,於是“以方夜致鬼,如王夫人之貌”,使武帝居於他帳,遙望王夫人之貌。這種可望而不可即的幻境,更是勾起了武帝滿腹相思悲戚之情。少翁也因為降王夫人之神有功,竟然由一個以鼓舌為生的方士,轉瞬之間竟被封為文成將軍。
王夫人、李夫人如此得寵,表明武帝對美艷的趙女情有獨鍾。在王夫人、李夫人去世之後,武帝雖然已經步人老年,鬢生華髮,但對“北方佳人”的喜愛之心,並沒有隨著身體的衰老而稍有減退,反而似乎更加郁烈,於是,一個據說頗具奇異特徵的美麗的河間少女又進入了武帝的視野之內。
武帝天性喜動厭靜,對禁衛森嚴、禮儀周備的宮廷生活頗為厭倦,即位不久就與親信近臣微行出遊,走馬南山,馳騁射獵,其樂融融。一生之中曾經多次巡行天下,周視郡國,遍覽山川之秀美,探悉民間之風情,更是武帝樂此不倦之事。而“尤敬鬼神之祀”的武帝最為喜歡的則是東巡,那山勢巍峨秀麗、一直被帝王視為封禪寶地的東嶽泰山,與那據說為群仙所居,充滿了芳草奇藥的神秘的海上世界,是最為吸引武帝注意的一個地方。自從元封元年(前110)武帝在壯健之時首次登泰山封禪,直到征和四年(前89)以衰老之軀最後一次東巡的近三十餘年間,曾經八次御駕親臨泰山封修,數次至海濱候仙,可見神奇的東方之地,對於熱衷於求仙尋藥的武帝充滿巨大的吸引與誘惑。
在武帝每次巡行之時,除了侍從的文武百官及禁衛部隊之外,一批據說具有奇異之方、可與神靈交通的方士,或是通曉占卜之術、能夠預言凶吉的所謂望氣者,則是不可或缺的人物。這些善於揣摩人主之意,又巧舌如簧的方士及望氣者,或是進獻祠灶致福、辟穀卻老之方,或是大言不慚地自稱“常往來海中”,數與神仙“安期、羨門之屬”相見,儘管其中許多人屢屢因騙局事敗而身首異地,但是許多方士及望氣者還是紛至沓來,“莫不扼腕,自言有禁方,能神仙”,以謀求高官與財富。或許就在太始三年(前94)之前,武帝又一次東巡路過河間國的時候,這些方士與望氣者或是揣摩到了武帝對美艷的趙女的偏愛之心,或許是出於事先的某種精心安排以討取武帝的歡心,一位善於觀測星雲變化而能預知凶吉的所謂“望氣者”,斷言在河間國的東北處有一位“養在深閨無人識”,前途貴不可言的“奇女子”。果然,此言一出,立即引起了武帝的極大興趣,急忙派出使者召“奇女子”前來晉見。
這位姓趙的河間“奇女子”,據說從小就喜歡“清靜”,或雲“少好學沉靜”,曾經臥病六年,雖然日常飲食甚少,然而身態姿色卻是“甚佳”,不過那雙雋秀的小手(一說為右手)卻從此緊緊拳握起來,再也沒有舒展開來,似乎表明這位“奇女子”果然是與芸芸眾生大不相同。當這位亭亭玉立的趙地少女奉命隨使者來到武帝面前的時候,武帝伸出手出去撫摸這雙緊緊拳握的小手,誰知奇蹟頃刻之間出現,多年來那雙始終緊握的小手立刻舒展開來,原來在這位“奇女子”的右手中緊握著一個玉鉤。因為奇女子兩手皆拳的緣故,故而得到一個“拳夫人”的美稱。
這些見諸史籍、頗具傳奇與美艷色彩的記載究竟有多少真實性與可靠性,今日已經無法得知。不過有一點似乎可以肯定,這幕武帝東巡巧逢“奇女子”的喜劇,或許是由一些扈從武帝巡行的大臣與“望氣者”共同謀劃,由趙氏女精心配合而共同完成的。以這種巧妙的方式為武帝舉薦美女,自然是一種聰明之舉,不僅能博得武帝“龍顏一粲”,或許也包含著“即貴,願無相忘”的冀望在內。其實,“拳夫人”除了這些出自於“望氣者”口中的經歷之外,其身世並沒有任何奇異之處,反而倒有些。“煢煢孑立,形影相弔”,孤苦伶仃的苦澀意味:“先是,其父坐法宮刑,為中黃門,死長安,葬雍門。”除了這位身受被時人視為“詬莫大於宮刑”的父親外,母親及同胞兄弟姊妹均不見史籍記載。昭帝即位之後,只能追尊外祖父為順成侯,外戚趙氏再無在位者。
在西漢都城長安城中,有一片“乾門萬戶,不可記其名”巍峨壯麗的宮殿建築群,這就是武帝晚年時寵姬拳夫人所居住的“鉤弋宮”。由於拳夫人居住在鉤弋宮,故又號日鉤弋夫人,亦作鉤翼夫人。關於鉤弋宮的得名,據說也與這位“奇女子”的經歷有密切關係。《藝文類聚》卷62《居處部二》引《列仙傳》日:“鉤翼夫人,齊人也,右手拳。望色者雲‘東方有貴人氣’。及到,姿色甚偉。帝披其軍,得一鉤,手尋下不拳,故名其宮日鉤翼宮。”《太平御覽》卷173《居處部。》引文與此同。若據是說,鉤翼宮之得名應與趙氏女初見武帝時手據玉鉤有關,故命其所居之宮為名鉤翼宮。不過,這種說法似乎是為了強調鉤弋夫人之得寵而多有附會。據《漢書·外戚傳上》載:“‘拳夫人進為婕妤,居鉤弋宮。”表明趙氏女初號為“拳夫人”,進為婕妤後才居住在鉤弋宮,始號為“鉤弋夫人”。(《三輔黃圖》卷三述未央宮諸殿時亦云其中有“鉤弋殿”。似應先有鉤弋宮,後有鉤弋夫人之號。
按漢制,夫人是皇帝眾多侍妾的通稱,婕妤則是武帝時始置的稱號,其地位僅次於皇后,“常從婕妤遷為皇后”。《漢書‘外戚傳上》日:“婕妤視上卿,比列侯。”顏師古註:“婕,言接於上也;妤,美稱也。”婕妤始置的具體時間不詳,但出現於武帝中晚年似屬無疑。武帝的寵姬王夫人、李夫人至死都用“夫人”的名號,顯然此時婕妤尚未設定。見諸《史記·外戚世家》及《漢書’外戚傳上》,始用婕妤之號的是在王夫人、李夫人死後,武帝的另一位寵姬尹婕妤,此外就是趙婕妤。拳夫人進宮後即被賜予婕妤的稱號,顯然是得寵於武帝的一個重要標誌。
然而,在佳麗雲集後宮之中,以色事人者光憑著年輕美貌,就幻想長期得到皇帝的寵幸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如果能為皇帝奉獻上一個天生貴胄的“龍子”,則是後宮諸佳麗固寵保位的最佳途徑。出身微賤的衛子夫能夠奪走“擅寵驕貴”陳阿嬌皇后的寶座,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陳皇后“十餘年而無子”,而衛子夫卻在元朔元年(前128)為武帝生下長子劉據。劉據被立為太子後,衛子夫母以子貴,登上皇后的寶座。王夫人與李夫人之所以能夠得到武帝如此的寵愛,除了自身美貌嫵媚之外,她們分別為武帝生下了兩位皇子,也是一個不可或缺的重要因素。
鉤弋夫人或許真有些“奇異”,據說在“任(通妊)身十四個月”之後,於太始三年(前94)為武帝生下了一子,是年,武帝巳逾六十,在垂暮之年又喜得一“龍子”,自然是喜出望外。況且其母與十月懷胎分娩的凡女大不相同,妊娠竟長達十四月,武帝難以抑制內心的喜悅,高興地說:“聞昔堯十四月而生,今鉤弋亦然。”於是“命其所生門日‘堯母門’”,少子名弗陵,號日“鉤弋子”。堯帝十四個月而生的傳說不見於先秦典籍之記載,可能是較為晚起的一種傳聞。司馬遷著《史記·五帝本紀》,述堯帝事跡時亦不載其事,恐怕是將這一傳聞歸為“其文不雅馴,薦紳先生難言之”一類。直至魏晉時人皇甫謐撰《帝王世紀》云:“帝堯,陶唐氏,祁姓也。母日慶都,孕十四月而生堯于丹陵,名日放勛,或從母姓伊祁氏。”才將這一傳聞故事串綴得首尾俱全。
武帝是否真的相信少子是妊娠十四個月而生,或許這又是那些“望氣者”編造的所謂“奇女子”故事的續編,這一點已不可得知,其實也並不重要。因為至少到了武帝晚年、昭帝出生之時,西漢的各種禮儀制度的設定已相當完備,後宮制度亦應如此。東漢衛宏《漢舊儀》卷下“中宮及位號”載:“掖庭令晝漏未盡八刻,廬監以茵次上婕妤以下至掖庭,訪白錄所錄,所當推御見。刻盡,去簪珥,蒙被入禁中,五刻罷,即留。女御長入,扶以出。御幸賜銀環,令書得環數,計月日無子,罷廢不得復御。”這是婕妤以下的嬪妃得皇帝御幸時的制度。鉤弋夫人貴為可與皇后抗禮的婕妤,自然不在此制之列,其禮制可能更為尊貴,但也更為嚴格,尤其在涉及皇子出生時辰這樣重要問題上,當然不可能搞錯或誤記。而武帝卻堅持宣稱“鉤弋子”十四月而生,不過是反映出老父對少子一種尤為強烈的舐犢之情。這種感情對於所有人而言不過是一種常情,武帝自然也不能超脫。但是,武帝終究是蒞臨天下的一國之君,父子親情不可能不受到政治因素的左右。高祖劉邦晚年因寵愛戚姬及少子如意,多次欲廢除太子劉盈而改立如意,但由於群臣的激烈反對而未果,即為一顯例。此時嗣君衛太子的地位已經確立多年,武帝又將剛剛出生的少子比之為古之聖王堯帝,將其母比之堯母,這不能不說是一個失慎之舉。司馬光為此而評論說:
為人君者,動靜舉措不可不慎,發於中必形於外,天下無不知之。當是時也,皇后、太子皆無羔,而命鉤弋之門日“堯母”,非其名也。是以奸人逆探上意,知其奇愛少子,欲以為嗣,遂有危皇后、太子之心,卒成巫蠱之禍,悲夫!
若是從“正名”的角度講,在皇后、太子俱在的情況下而命名鉤弋宮之門為“堯母門”,無論武帝出自於何種考慮,事實上必然會對皇后、太子的地位構成一種潛在的威脅,這確實如司馬光所言“非其名”;但若將三年後發生的,從而導致衛太子之死、外戚衛氏集團徹底誅滅的巫蠱之禍,完全歸於江充一類的“奸人”窺察到武帝“奇愛少子,欲以為嗣”之意,於是而產生“危皇后、太子之心,卒成巫蠱之禍”,則不盡然。事實上,巫蠱之禍發生的背景極為複雜,江充一類的“奸人”固然在其中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卻不是由他們所能決定和左右得了的,司馬光此論似乎又有誇大武帝命名“堯母門”的過失之嫌疑。
然而無論如何,此時衛太子因與武帝政見存在分歧而產生罅隙,其嗣君地位已經出現某些不穩的徵兆。史稱太子劉據性格“仁恕溫謹”,武帝“嫌其材能少,不類己,而所幸王夫人生子閎,李姬生子旦、胥,李夫人生子髆,皇后、太子寵浸衰,常有不自安之意。”當武帝每次外出巡視時,“常以後事付太子,宮內付皇后。所平決,(武帝)還,白其最”。而武帝“用法嚴,多任深刻吏;太子寬厚,多所平反,雖得百姓心,而用法大臣皆不悅。皇后恐久獲罪,每戒太子,宜留取上意,不應擅有所縱舍。上聞之,是太子而非皇后。群臣寬厚長者皆附太子,而深酷用法者皆毀之;邪臣多黨與,故太子譽少而毀多。”特別是在大將軍衛青死後,衛太子在朝臣之中失去了一位最為堅決、亦是最有權勢的支持者,處境更為困難,“臣下無復外家為據,竟欲構太子。”在這種形勢下,衛太子行事更加謹慎,常以“上聰明,不信邪佞,不足憂也”以自慰;而衛皇后則“善自防閒,避嫌疑,雖久無寵,尚被禮遇。”小心翼翼地維護著已有的地位。是時武帝諸子之中,除了齊王劉閎巳卒之外,其餘三子似乎都存在著窺視太子之位的機遇。恰逢此時,“堯母門”中又走出了一位既深得武帝之寵、又同其母一樣“奇異”的“鉤弋子”,為武帝晚年的繼嗣明爭暗鬥再增添上一筆濃重的色彩。
第二節 “巫蠱之禍”與“輪台詔”
距長安三百里處右馮翊雲陽(今陝西淳化西北)縣界之內,有一座風景秀麗,林深草茂的甘泉山,這本是秦朝離宮林光宮所在之地,或因山為名,故又稱為甘泉宮。經過武帝建元年間大規模的修治,形成了周回十九里,宮館台榭眾多、規模龐大的宮殿建築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