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簡介
摩涅莫緒涅(Mnemosyne): 是地神蓋亞與天神烏拉諾斯所生十二泰坦(提坦)(Titans)神之一。Mnemosyne
Mnemosyne是記憶女神,詩歌三女神之一宙斯第五位妻子九繆斯之母。
主要成就
前言
亨伯特·亨伯特帶著洛麗塔從Q營地來到布賴斯地,投宿在“著魔獵人”一間只有一張雙人床的房間裡,為的是作一次“著魔的航行”。為此,他已謀劃了許多個日日夜夜。2個月前,他見到洛麗塔的那一天起,他就在謀劃著名和她在一起的機會了。洛麗塔去夏令營後,他由她家的房客變成了她的繼父。這個12歲的女孩對離開夏令營與繼父同游欣喜若狂。他謊稱她的母親要在附近的醫院作一次手術,而實際上她已經死了(在發現他的隱情後撞車身亡)。他給她買了許多禮物以討她歡心。她對禮物的興趣遠勝過對她母親的關心。在晚飯後回房間的電梯裡,他引誘她吃了他預先準備的紫藍色藥片;回到房間後,她已昏昏欲睡,用柔和、模糊、拖長的聲音囈語:“如果我告訴你——如果我告訴你,你能保證,保證不怨我嗎?”洛麗塔想告訴亨伯特的是她在Q營地的性遊戲;在來布賴斯地的車上,她已經向他暗示過有一件小事是不能告訴他的,“要不臉就紅透了”。亨伯特“並未受到她的自供的過分干擾”,仍然堅定地要貫徹他的方針,“趁黑夜對那個已完全麻醉的小裸體進行秘密行動而不侵占她的貞潔”,儘管她的囈語仍在繼續:“噢,我是個討厭的女孩兒,讓我告訴你……”
著魔的獵人
他把鑰匙裝進兜里,下了樓,等他的美人、他的新娘進入水晶般的睡夢。“抑制和尊崇仍然是我的箴言。”他在《自白》中寫道,“……畢竟,洛麗塔才12歲,並且無論我對時間和地點作了什麼樣的讓步——甚至腦中銘記著美國學生不成熟的作為——我始終以為不論那些粗魯的乳臭小兒中間發生了什麼,都會在以後的日子裡再行發生。”他曾在巴黎小妓女莫尼卡的身上感受過“那些可愛、瘋迷、胳膊柔嫩的小仙女”長大後的樣子。亨伯特的“抑制和尊崇”源於他的記憶和時間意識,他對洛麗塔未來的擔心也暗含著他對自己當前行為的擔心:他曾經經歷過的事情也一樣會再度發生。洛麗塔雖然和他少年時代的戀人阿娜貝爾一樣有著一頭褐色的頭髮、蜂蜜一樣的肩膀和綢子一樣柔嫩的脊背,但粗俗、虛榮,已經表現出和天真的阿娜貝爾非常的不同,精靈的邪惡已經注入這個他預備秘密享用的瘋狂的孩子的每一個毛孔。透過洛麗塔的特徵——“真正的孩子洛麗塔或她掩藏的某個野性的天使”——他已經些許覺察到,他所期待的銷魂除了痛苦和恐懼,不會有其他的結果。“著魔獵人”的住客們一個個都像著了魔的獵人,但使亨伯特著魔的不是這家旅館,而是摩涅莫緒涅,他的記憶。是帶著他的新娘維吉尼亞在匹茲堡度蜜月的埃德加·愛倫·坡(現在他化名為“埃德加·亨·亨伯特”,帶著另一個新娘來到了布賴斯地)。是那首被六翼天使所嫉妒的《阿娜貝爾·麗》(“我的寶貝——我的生命,我的新娘。”)。是他少年時代“海邊王國”“朦朧的星光、聲響、情焰、甘露”和對“那位擁有海灘日曬過的四肢和火熱舌頭的小女孩兒”的魂牽夢縈。是他父親帶著R夫人和她的女兒在義大利的旅行和他作為“醫藥反應記錄員”在海上的探險……納博科夫在《說吧,記憶》中寫道:“我愉快地目睹了記憶的無上成就,就是它在把往昔延緩與遊蕩的樂調匯入它的皺褶時,對內在和諧的巧妙利用。”往昔遊蕩的樂調飄進了“著魔獵人”的夜晚,律動著亨伯特愛欲的步履。他在音樂的海浪聲中,對著他描繪的藥物反應的畫面瘋迷——“她蜂蜜棕色的身體,露出日光浴在她身上留下的泳衣的輪廓,並向我展示出蒼白的乳蕾”。鑰匙在他的兜里,彩虹般的血液在他心中翻湧。“滑稽的情人”回到了“熟睡的少女”的身旁,“依舊不敢開始我著魔的航行”。由於紫藥片只能讓“相信它是效力極大的麻醉藥的精神病患者入睡”,並“不能在任意長時間裡對雖然脆弱但機敏異常的小仙女發生作用”,亨伯特只能“在一陣憂鬱的鼾聲中漂浮”。後來,“我朝我晶瑩的愛人移去,每次覺得她動了或正要動的時候便停下來,退回去。”從仙境吹來的一陣微風,影響著他的思緒。“我的意識一次次疊錯著,我閃避的身體鑽進睡眠的天體,……我偶爾以為那著魔的獵物就要與那著魔的獵人在半路相撞,她的臂不正在遙遠而神話般的海灘柔軟沙地下朝我而來;而後,她帶著笑意的朦朧肉體稍一翻動,我就知道她比任何時候都離我更遠更遠。”亨伯特的敘述“最終滯留在興奮的顫慄、以及對那遙遠夜晚的摸索中”:“我希望她能漸漸陷入徹底的昏迷,這樣我便可以體味很多,而不僅僅是她的晶瑩。因此在逐漸靠近當中,因為混亂的感覺將她變形為月光透下的眼狀斑點或是覆滿鬆軟茸茸、鮮花盛開的灌木,我於是夢見我重獲知覺,夢見我躺在期待中。”亨伯特戲仿愛倫·坡“偷行的那個溫和朦朧的境地”搖曳著他記憶中的“海邊王國”的夢影,它是詩人的遺產,而不是罪犯潛行的地獄。愛情是孤獨的,亨伯特“著魔的航行”是孤獨的。當鳥兒在樹上忙碌起來,洛麗塔打了一個哈欠後,便不再是阿娜貝爾了。“她滾到我這邊,溫熱的褐色頭髮拂到我的頸骨上。我假裝平常醒來的樣子。我們靜靜地躺著。我輕輕撫弄她的頭髮,我們輕輕地親吻。這使我狂熱中得出結論:她很小就受過一個小同性戀的訓練。”在一陣粗野的歡快聲中,她將嘴湊到亨伯特耳邊,提議他們做“她和查理做過的遊戲”。亨伯特好一陣都沒悟出她耳語的真正含義。“她笑著,甩開臉上的頭髮,又說了一遍”。當亨伯特明白了她的提議是什麼時,一種像是生活在瘋狂般嶄新夢幻世界的奇異感覺向他湧來,“那個世界裡一切都可以暢行無阻”。“我的生活被小洛用精力旺盛、實際又乏味的方式操縱了,仿佛那是一個設計精巧卻與我無關、毫無感覺的小機械。”亨伯特任她為所欲為,他毫不關心“性”,一個更大的欲望引誘他繼續:“去堅決地確定小仙女危險的魔力”。記憶導演著洛麗塔繼續做她在Q營地和查理男孩做過的遊戲;導演著亨伯特表演他在巴黎那間“鄙陋的屋子”里對“性感少女的回音”和“無限快樂的痛苦”的感受,表演他和他讓其“穿上普通女孩睡衣”的瓦萊里亞的結婚之夜的荒唐。亨伯特其實不應感到奇怪:“我甚至不是她的第一個情人。”莫尼卡是個妓女,瓦萊里亞已失去童貞,洛麗塔自然也會有一個失去童貞的故事等著他聆聽,儘管他很不情願。“她告訴我她是如何失去童貞的。”故事從介紹前一年夏令營一位同帳夥伴開始,到今年的柳樹島達到高潮:薩福式的娛樂,以及和一個名叫“查理·福爾摩斯”、“性慾像生紅蘿蔔”的男孩“嘗試那是什麼樣子”。儘管亨伯特知道“女孩差不多12歲末便告成熟了”,儘管他“遵循自然”,但洛麗塔的告白和行為(作為對“告白”的表演)還是讓他感到不能擺脫的恐懼。他在《自白》中寫道:“我努力描述這一切,不是為了此時在我無盡的痛苦中讓它們復活,而是為了在那奇異、可怖、瘋狂的世界裡——小仙女之愛——分出地獄與天堂。獸性和美感交融在一點,那條界限正是我想確定的,但我覺得我徹底失敗了。”“讓我告訴你……”亨伯特沒能阻止這個句子演變成一個“驚人的故事”。20年後,這句話傳到了法國,出現在了一位滿面枯槁的老太太的嘴上:“讓我告訴你,那一年我15歲半,在渡船上……”剎那間,它就像是被升級了的病毒一樣,迅速傳遍了全世界,在千萬間香舍閨房裡發作、繁殖:“讓我告訴你……”莫尼卡、瓦萊里亞們仿佛也嘗到了亨伯特·亨伯特的紫藍色藥片,學著洛麗塔“用柔和、模糊、拖長的聲音囈語”。而亨伯特此刻正在“著魔獵人”的“男士之屋”,對著她們的老師奎爾蒂,發出一陣“黑暗中的笑聲”,並想到他曾對洛麗塔說過的一句話:“去睡吧,去睡——看在上帝的份上,上床吧。”當洛麗塔囈語著“讓我告訴你……”時,亨伯特把鑰匙裝進兜里下了樓。“那串垂懸著門牌號碼木牌的鑰匙立刻就變成了進入那令人狂熱、令人畏懼的未來的咒語。”狂熱的亨伯特!他的欲望和記憶幻想了一個“困伏在她水晶般的睡夢中”的美人和新娘,他感到他的幸福“會讓那座典雅的旅館充滿震耳欲聾的吼聲”。他在《自白》(他的《獵人筆記》)中寫道:“今天我唯一後悔的是,我那天夜裡沒有把‘342’的鑰匙悄悄放至櫃檯上,然後離開這個國家,這個大陸,這個半球——實際上是,這個星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