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恩宗
(一名法相宗。奘師雖生兜率,不別立宗。其徒著述,仍以極樂為勝也。)
天竺有性、相二宗,性宗則是前之三論,相宗則從楞伽、深密、密嚴等經流出,有瑜伽、顯揚諸論,而其文約義豐,莫妙於成唯識論也。以彌勒為初祖,無著、天親、護法等菩薩,相繼弘揚。唐之玄奘,至中印度就學於戒賢論師,精通其法,歸國譯傳,是為慈恩宗。窺基、慧沼、智周,次第相承,論述流傳日本,今始取回。
宋以後提倡者漸希,至明季而大振。著述甚富,皆有可觀。此宗以五位百法,攝一切教門。立三支比量,摧邪顯正。遠離依他,及遍計執,證入圓成實性。誠末法救弊之良藥也。參禪習教之士,苟研究此道而有得焉,自不至顢頇佛性,儱侗真如,為法門之大幸矣。
大略意義
《 佛學大詞典 》
即法相宗。法相宗又稱唯識宗、應理圓實宗、有相宗、相宗。在古印度,稱瑜伽行宗。在中國,為唐朝慈恩三藏玄奘及其弟子窺基所創。此宗立五位百法,分判有為、無為等諸法,以鼓吹萬法唯識之旨;以其為窮明萬法性相之宗派,故此一大乘教派即稱法相宗。又以玄奘、窺基皆住於慈恩寺,故稱慈恩宗。
習法相之學者,則稱慈恩家。因主張以依他起、遍計所執、圓成實等三相解釋宇宙萬有,故又稱三相宗。主要經典為華嚴經、解深密經、瑜伽師地論、成唯識論。(參閱‘法相宗’3373)
《 丁福保佛學大辭典 》
(流派)佛教之一派。天竺有性相二宗,性宗即三論宗,相宗則從楞伽深密密嚴等經流出。有瑜伽顯揚諸論,而以成唯識論為最。唐玄奘至中印度,就學於戒賢論師。歸譯傳,以玄奘住慈恩寺,故號慈恩宗。明季此宗大振,一名法相宗,又名唯識宗。
《 陳義孝佛學常見辭彙 》
又名法相宗、唯識宗、相宗、有宗等,唐時玄奘到中印度,就學於戒賢論師,回來後住在慈恩寺,故號慈恩宗。見法相宗條。
歷史
原在印度,釋迦佛涅槃後一千年中,無著菩薩由阿逾陀國講堂夜夜升兜率天,就彌勒菩薩聽受“瑜伽論”,晝日宣說《瑜伽師地論》給大眾。其後無著之弟世親,回小向大,造唯識論,助成其義,彼土名為瑜伽宗。
法相宗以唐朝玄奘三藏為始,由其弟子窺基法師宏揚。玄奘三藏曾求經學於中印度那爛陀寺,親學於戒賢論師,返回中國以後開設譯場譯經。由於窺基法師大弘法相唯識學於慈恩寺,故此派得名 慈恩宗,窺基號稱“百部論師”,注作甚多,所及亦廣,門下更出慧沼,慧沼更傳智周。自唐武宗毀佛之後,此宗傳承斷絕,僅有少數僧侶研習,經典大部份也散失,相應的釋義也隔斷。任繼愈認為法相宗衰落的原因主要是“這一宗派不適合中國的需要”。
明朝藕益智旭,因為感慨後世僧侶多不習唯識,發願研習,作《相宗八要直解》,是唯識學入門之作,但是研習者仍然不多。唐朝時,此宗傳入日本、韓國。在日本,日本僧侶自中國取回大量窺基著作,建立日本唯識宗,為南都六宗之一,歷代傳承不絕。至清末楊仁山居士至日本,重新將唯識經典帶回中國,歐陽竟無居士創建支那內學院宣揚唯識,門下呂澂也是一代佛學大家,北方韓清淨也起而倡導唯識學,他們帶動了唯識學在現代中國重新復興。
主要理論
三自性說
三性說,又稱三自性說。三性,即遍計所執性、依他起性、圓成實性。無著、世親等瑜伽行派認為,諸法實相應有兩方面,既不是有自性,如名言詮表所說,也不是一切都無所有,而是遠離有無二執以為中道。這樣即有虛妄分別與空性兩面:依分別的自性說為“依他起性”(相對真實);依分別的境說為“遍計所執性”(妄想);又依空性說為“圓成實性”(絕對真實)。法相宗繼承此說,且結合唯識說,以為三性也不離識,謂諸識自自證分生起之時,現似見分與相分兩分是依他;意根不離相縛,意識從而周遍計度,執為“能”、“所”二取,則是遍計所執。
唯識無境
又用唯識所現來解釋世界,認為世界現象都由有情各自本具之第八識即“阿賴耶識--一切種子識”所變現,而前七種識再根據第八識所變現外境影像,緣慮執取,以為實在。又認為在阿賴耶識中蘊藏著變現世界的潛在功能,即所謂種子。其性質有染有淨,即有漏無漏兩類。有漏種子為世間諸法之因,無漏種子為出世間諸法之因。
五種性說
未來出世者種姓有聲聞、獨覺與菩薩三乘之別,又有不定為何乘之“不定種姓”與三乘皆不得入之“無種姓”,因而建立五種姓說。這表面上似與教界向來所說一切眾生皆有佛性之說不同,實則並無衝突;以所謂一切眾生皆有佛性者,所謂“理佛性”是也,亦即依於第八識如來藏此法身佛,本來具足一切功能界限特性,故說為皆有佛性;至於五種性之佛性,細說則應名諸“行佛性”,此亦即一切眾生依於法身佛第八識修行而證得報化二身佛之可能性是也。此理昭顯,非為隱澀,惜乎歷來諸家凡有所注,皆以門派管窺自墮私心惡見,己過不見,反誣前賢取捨無據,相違有失一切眾生平等無二,皆具如來智慧德相(理佛性)大旨。
五位百法
五位百法,是 法相宗對一切萬有諸法進行的分類。其分為五類:心法、心所法、色法、心不相應行法、無為法。總計有百種法,所以稱為“五位百法”。
因明學說
因明原為瑜伽行派所創。玄奘在印度遊學時,曾到處參問因明。臨回國前,在戒日王所主持的曲女城大會上,立了一個“真唯識量”,書寫在金牌上,經過18天,無一外道小乘能駁倒它,創造了因明光輝的典範。回國後,先後譯出商羯羅主的《因明入正理論》和陳那的《因明正理門論》。門人競作註疏。其中以大莊嚴寺文軌和慈恩寺窺基所作最為流行。窺基對因明作法,多有發展,主要有:區別論題為“宗體”與“宗依”;為照顧立論發揮自由思想,打破顧慮,提出“寄言簡別”的辦法;立論者的“生因”與論敵的“了因”,各分出言、智、義而成六因,正意唯取“言生”、“智了”;每一“過類”都分為全分的、一分的,又將全分的一分的分為自、他、俱;推究了有體與無體。
五重觀法
五重觀法為與唯識說相適應,主張用唯識觀。窺基提出從寬至狹、從淺至深、從粗至細的五重唯識觀。
遣虛存實:此觀有情的遍計所執性法,純屬妄情臆造,毫無事實體用,故應遣除;至於依他性法仗因托緣依他而有事實體用,是“後得智”之境,又圓成性是諸法之理,為“根本智”之境,均不離識而應留存。是為唯識觀的初步。
舍濫留純:雖觀事理皆不離識,而此內識有所緣相分和能緣見分。相分為內境,見分心仗以起,攝境從心,並簡別有濫於外境,所以只觀唯識,為第二步。
攝末歸本:攝見相二分之末,歸結到自心體分之本。因見相分皆識體所起,識體即為其本。今但觀識體,為第三步。
隱劣顯勝:隱劣心所,顯勝心王。心王起時必隱劣心所,為第四步。
遣相證性:心王猶屬識相,今遣相而證唯識性,得圓成實之真,為唯識觀最究竟之階段,即第五步。
經典
法相宗的經典包括六部經文及十一部論著,合稱“ 六經十一部論”。
六經 | 譯者 | 大正藏中位置 | 備註 |
《華嚴經》 | 唐·般若(四十卷) | 第十部華嚴部·第二九三卷 | 《大方廣佛華嚴經》(四十華嚴) |
東晉·佛馱跋陀羅(六十卷) | 第九部華嚴部·第二七八卷 | 《大方廣佛華嚴經》 (六十華嚴) | |
唐·實叉難陀(八十卷) | 第十部華嚴部·第二七九卷 | 《大方廣佛華嚴經》(八十華嚴) | |
《解深密經》 | 元魏·菩提流支(五卷) | 第十六部經集部·第六七五卷 | 《深密解脫經》 |
唐·玄奘(五卷) | 第十六部經集部·第六七六卷 | 《解深密經》 | |
《如來出現功德莊嚴經》 | 未傳譯 | ||
《阿毗達磨大乘經》 | 未傳譯 | ||
《楞伽經》 | 劉宋·求那跋陀羅(四卷) | 第十六部經集部·第六七零卷 | 《楞伽阿跋多羅寶經》 |
元魏·菩提流支(十卷) | 第十六部經集部·第六七一卷 | 《入楞伽經》 | |
唐·實叉難陀(七卷) | 第十六部經集部·第六七二卷 | 《大乘入楞伽經》 | |
《密嚴經》 | 唐·地婆訶羅(三卷) | 第十六部經集部·第六八一卷 | 《大乘密嚴經》 |
唐·不空(三卷) | 第十六部經集部·第六八二卷 | 《大乘密嚴經》 |
十一部論 | 譯者 | 大正藏中位置 | 備註 |
《瑜伽師地論》 | 唐·玄奘(一百卷) | 第三十部中觀瑜伽部·第一五七九卷 | |
《顯揚聖教論》 | 唐·玄奘(二十卷) | 第三十一部中觀瑜伽部·第一六零二卷 | |
《大乘莊嚴經論》 | 唐·波羅頗蜜多羅(十三卷) | 第三十一部中觀瑜伽部·第一六零四卷 | |
《集量論》 | 近代·法尊 | 無 | 失傳 |
《攝大乘論》 | 後魏·佛陀扇多(二卷) | 第三十一部中觀瑜伽部·第一五九二卷 | 《攝大乘論》 |
陳·真諦(三卷) | 第三十一部中觀瑜伽部·第一五九三卷 | 《攝大乘論》 | |
唐·玄奘(二卷) | 第三十一部中觀瑜伽部·第一五九四卷 | 《攝大乘論本》 | |
《十地經論》 | 後魏·菩提流支等(十二卷) | 第二十六部釋經論及毗曇部·第一五二二卷 | |
《分別瑜伽論》 | 未傳譯 | 無 | 未傳譯 |
《觀所緣緣論》 | 唐·玄奘(一卷) | 第三十一部中觀瑜伽部·第一六二四卷 | |
《唯識二十論》 | 唐·玄奘(一卷) | 第三十一部中觀瑜伽部·第一五九零卷 | |
《唯識三十論》 | 唐·玄奘(一卷) | 第三十一部中觀瑜伽部·第一五八六卷 | 《唯識三十論頌》 |
《辯中邊論》 | 陳·真諦(二卷) | 第三十一部中觀瑜伽部·第一五九九卷 | 《中邊分別論》 |
唐·玄奘(三卷) | 第三十一部中觀瑜伽部·第一六零零卷 | 《辯中邊論》 | |
《大乘阿毗達磨集論》 | 唐·玄奘(七卷) | 第三十一部中觀瑜伽部·第一六零五卷 |
其他經典 | 譯者 | 大正藏中位置 | 備註 |
《百法明門論》 | 唐·玄奘(一卷) | 第三十一部中觀瑜伽部·第一六一四卷 | |
《大乘五蘊論》 | 唐·玄奘(一卷) | 第三十一部中觀瑜伽部·第一六一二卷 | |
《因明入正理論》 | 唐·玄奘(一卷) | 第三十一部中觀瑜伽部·第一六三零卷 | |
《成唯識論》 | 唐·玄奘(十卷) | 第三十一部中觀瑜伽部·第一五八五卷 |
影響
法相宗是中國佛教派系中以“法相”立宗的大乘佛法派系,與著眼於佛性的禪宗不同,法相宗著眼於佛法,是研究佛法和實踐佛法的佛學宗派。玄奘當年去印度為了搞清楚在當時糾結不清的唯識理論,實地考察了佛陀的事跡及留存下來的遺蹟,全面學習和了解了印度佛教修行的理論及實踐方法。玄奘在印度遊學18年,學習研究於印度當時最高的佛學殿堂,師從最權威的佛學大師,並就佛學問題在印度各地進行了廣泛深入的學術交流和學術探討活動,在印度佛學界贏得了“解脫天”和“大乘天”的讚譽。 玄奘回國後致力於佛教經書的翻譯工作,其翻譯事業得到皇家支持,翻譯了數千卷的經書,並被譽為“正遍知”和“法門領袖”,被當時的最高統治者視為“國寶”。玄奘追究唯識論真諦,在理論和實踐上影響和意義極其深遠,特別是在修證佛法的實踐問題上具有指導作用。
此宗所傳唯識因明之學對後世影響很大。律宗道宣專事四分律的宣揚,在理論上也吸收了玄奘新譯唯識學的觀點,以阿賴耶識所含藏的種子(功能)思心所為戒體,稱為心法戒體論(戒弟子從師受戒時,在精神上構成一種防非止惡的功能,稱戒體)。晚明思想家王夫之對法相宗的基本概念,分析頗精。 清代思想家龔自珍曾在其著作中運用因明三支比量。譚嗣同也引用有關唯識思想。 章炳麟曾運用因明與西方邏輯、中國墨經作比較研究。近代歐陽竟無、韓清淨和太虛等也曾對法相唯識之學競相研習,並撰有不少專門著作。熊十力曾作《新唯識論》,以新儒家學說重新詮釋唯識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