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小傳
“不入流”寫作
用“不入流”來形容我這些年的寫作、生活狀態,可謂恰如其分。
從15歲開始寫詩,被發表的喜悅和少男少女的崇拜沖昏了頭腦,之後因嚴重的偏科和糟糕的鄉村教育,連高中都沒有讀完,便投筆從戎,自此與夢想的大學暫時拜拜,進入了艱苦自學但未必成才的行列,此“不入流”一也。
在“濕漉漉的三月”(我出版的第一本詩集名),進入渭北高原的軍營,經過血與火的考驗,仍然不肯開竅,夢想著用筆桿子代替槍桿子打出一片天地,常常是早操不出,內務不整,床頭堆滿了書報和稿紙。最讓領導不能容忍的是,還膽敢和政治部主任光著腳丫子在草地上練自發功,且練得精力充沛、文如泉涌,結果把高炮旅九連吹成了全軍先進集體,把自己吹回了冀南老家,自此永別了紅紅的領章和帽徽。此“不入流”二也。
回到老家本應老老實實當農民了,但不知哪根筋出了問題,面對遼闊的土地和貧窮的生活,竟心生悔意,便拜別白髮蒼蒼的老母,駕駛一輛快要散架的腳踏車到處闖世界。其間,在友人的幫助下,開過書店,打過零工,但最終認識到自己既做不了剝削者,又不願被人剝削,便洗心革面,寄居在縣文化館,一邊復讀高中課程,一邊主編《北方詩報》,並通過大量的詩歌創作和活動,奠定了自己在民間詩壇的地位。那一年,我21歲,已經出版了兩本詩集,並成為邢台市最年輕的政協委員,而我的實際身份仍然是農民。此“不入流”三也。
漂泊和苦難遠沒有結束。兩年之後,我雖然餓得骨瘦如柴、奄奄一息,但終於跳出農門,落實了戶口和工作。老老實實上了一年班後,有感於碌碌無為的生活和縣城的閉塞,毅然“掛印封金”,不辭而去,把牛逼哄哄的電力局炒了魷魚。這個事件,在90年代初期的小縣城掀起了軒然大波,至今仍被人津津樂道。此“不入流”四也。
離開了隆堯小縣,沿著河流的方向,開始了真正意義上的漂泊。我在邢台市文聯任過《清風》雜誌副主編;在《河北商報》、《河北廣播電視報》任過記者、編輯、記者部主任;在北京某文化公司任過總策劃,直到“退化”為一家小文學刊物的編輯。不斷刷新的“不入流”記錄,讓我像一隻候鳥,懷揣一生的夢想,在槍口和鮮花中漂泊。
然而這些個人經歷上的“不入流”,只能說明我對約定俗成的職業、職務(與此相關的是金錢和地位)的蔑視和輕賤,更為重要的是,在我的文學構想中,“不入流”也一直是我的創作態度和標準:我始終認為,保持對文學的疼痛和距離,站在外圍冷眼旁觀,並以此為坐標找準自己的位置,才能清醒地看到文學的本質和全貌。因此,我堅信文學的獨立和個性,拒絕加入任何流派和圈子,依靠自己的勇氣和智慧,單槍匹馬地攻城略地。儘管有時不被理解,甚至被某些掌握話語權的人“禁止”,但我甘於寂寞,無怨無悔。20多年來,我在《詩刊》、《星星》、《綠風》、《詩歌月刊》、《人民文學》、《北京文學》、《西北軍事文學》、《芒種》及台灣《葡萄園》、《秋水》等海內外報刊發表了大量詩歌、評論,出版了7部著作,加入了中國作協。雖然果實不算豐碩,但當人們想到邢台,想到邢台詩人的時候,張露群這個名字以及和這個名字相關的文字都將在他們記憶的底片上顯影。我想這已經足夠了,當一個人的名字和一個地域發生某種正面的聯繫,就說明這個人具有了某種成就和資本。
這是我唯一“入流”的地方,我看重這種關聯,並為此感到無限榮光。
個人作品
1987年開始發表作品,迄今已有詩、散文、評論等近千首(篇),刊發於《人民文學》、《詩刊》、《詩歌報月刊》、《詩選刊》、《星星》、《綠風》、《北京文學》、《芒種》及台灣《葡萄園》、《秋水》等海內外報刊。出版有詩集《濕漉漉的三月》、《唯一的男人唯一的神》、《露群抒情詩百首》、《愛在秋天醒來》及評論集《風雪居論稿》、長篇傳記小說《釋迦牟尼》等。獲省級以上文學、新聞獎10餘次。
河北作家協會會員
河北省作家協會於1996年11月獨立分設下設辦公室、創聯部、創作室、文學館、文學院、《長城》編輯部、《詩選刊》編輯部、《大眾閱讀報》編輯部、《人物周報》編輯部、機關服務中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