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祈

張祈

詩人,中國現代詩人,散文作家,翻譯家。

人物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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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祈
張祈(1971—),中國當代詩人,作家和自修學者。
張祈的身份證名字叫張宏,開始寫作時才使用了這個筆名。1971年,張祈出生於河北滄州一個風景秀麗的平原村莊。他的父親名叫張學魯,據說是魯迅先生的仰慕者。
中學畢業後,張祈就讀於某師範大學中文系。他當過約8年教師,後來一直從事新聞記者和編輯工作。1993年,張祈寫下了他的第一首詩。大約2001年前後,張祈離開河北,來到北京。
張祈是中國“七十後詩歌”的代表性詩人,他的詩歌具有較強的抒情性,以清晰的意象、優美的比喻和深入的思辨而受到許多著名詩人的稱許。2002年5月,張祈參加了當時《詩刊》雜誌組織的“青春詩會”,並在《詩刊》上發表了成名作《遙遠歲月里的中國》。
雖然張祈在寫作中一直追求現實主義的傾向,但在目前口語詩風行的詩壇上,他還差不多是一個隱逸的詩人。一些評論家認為,張祈的詩歌捍衛了當代漢語的純潔,其堅實的質地和澄澈的品格體現了理想主義的詩歌追求。張祈的主要作品有《飛翔的樹》(1994),《情歌100首》(2001),《張祈詩文集》(2003),散文隨筆集《一個唯美主義者之死》(2006)等。
除此之外,張祈還在詩學評論和翻譯方面有所建樹,他對北島海子等詩人的評論頗具見地,翻譯有愛默生、博爾赫斯、弗羅斯特、狄金森、葉芝、佩索阿、赫爾德林等許多詩人的作品。
附錄中華詩庫收錄的張祈詩選。

張祈詩選

張祈,男,漢族,1971年生於河北。1992年起發表作品。做過教師、記者、編輯。著有作品集《飛翔的樹》、《張祈詩文集》等,系河北省作家協會會員。參加中國作協詩刊社2002年第十八屆“青春詩會”,代表作《遙遠歲月里的中國》在詩壇引起反響。
張祈目前為新詩歌網站內容總監,網路詩刊《新詩歌》主編。提倡清新自然、直面人生的寫作,認為詩人應該是社會現實的觀察者、思想者和行動者。現居北京。
我想說出我的焦慮 渴求
“當別人習慣於計算和判斷” 清晨的鳥鳴
自然美學 雲的田野,雲的高原
“有時,當我對詩感覺厭倦” 寫給2006年的一個小詩人
遙遠歲月里的中國 致未來的讀者
春天的傷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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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說出我的焦慮
我想說出我身體的焦慮,
我想說出這個城市晝夜不寧的躁動,
我想說出那些人,他們在等待,在渴望,
卻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追求什麼。
我想說出我內心的傷痛,
我想說出這個國家最羞恥的秘密,
我想說出那些人,他們在被欺辱,被遺棄,
卻在勸阻自己一定要保持沉默。
我想說出我眼睛的憤怒,
我想說出這個民族失明的視網膜,
我想說自己就像是一隻氣球,一塊鐵,
在膨脹中不能爆炸,在熱灼里無法冷卻。
我想說出我嘴巴的啞寂,
我想說出這個世界的脆弱無力,
我想對誰說:“滾開吧,該死的東西!”
大家的耳朵卻再次聽到了無聲無息。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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渴求
我渴求一間我可以進入的屋子。
我渴求你窗玻璃上最纖細的裂縫。
我渴求一隻能握緊我自己的手。
我渴求一片在雲彩中展開的天空。
一隻在我眼睛裡飛出的蝴蝶。
我渴求一種能夠和我一起燃燒的水
和一種和我一起流淌的火。
我渴求一幅面龐,從鏡子的後面
我可以摸到它。
我渴求一個名字,它讓我的筆與紙
成為它的奴僕。
我渴求一個坐標系,我的手能夠
明確指出我不在那裡的位置。
我渴求一次讓我感到真實的
創痛的意外傷害。
我渴求一次閃電般漫長的親吻。
我渴求一個人,也像我一樣渴求,
她提出的要和我一同死或活著的
要求使我永遠無法拒絕。
19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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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別人習慣於計算和判斷”
當別人習慣於計算和判斷
大小,多少,左右,高低,利率,回報,
目光集中於形式與技巧,詞語與裝飾,味道與格調,流派與體系,
拋出一把圓圓的骰子去博弈那無法預知的可能性,
或者用一把改錐把那台偉大的機器一一拆解,
以清點它的每一個螺絲和閃閃發光的金屬碎片;
我卻閉上雙眼,強迫意志忘記掉自己,
並用水墨的暈彩模糊掉那些事物的界限,
像撫觸著自己的胸,我聆聽著那另一個心臟的跳動
——“你和我本來就在一起,從來沒有分離”——
並且把那些被切割弄皺的圖紙小心翼翼地鋪展粘合起來,
直到我的眼前出現另一片(就連那地平線
下面的另一半也不缺少)完整而美麗的星空。
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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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鳥鳴
在童年的鄉村,每當我在
母親風箱的拉動聲里悄悄甦醒,
我總聽到在庭院南邊靠近池塘的槐樹上,
傳來一聲聲清脆的鳥鳴。
在異鄉的都市,每當灑水車
從行人稀落的街道上駛過,隔著窗簾,
我總能聽到夢幻深處的某個樹枝上,
傳來一聲聲熟悉的鳥鳴。
多少年過去了,這鳥鳴聲一直伴隨我,
無論我陶醉狂喜,還是孤獨寂寞,
那樹上的鳥兒永遠在啼叫,它們的歌
也永遠像黎明的泉水那樣清澈。
我知道向著我唱歌的不是一隻鳥,
那鳥鳴的旋律也並不完全相同;
正如我在一天天變得蒼老,疲倦而平庸,
也學會了遺忘那些曾經記得的事情。
我只是在心底暗暗地祈願,
這些美妙的歌唱能夠永遠追隨我,
當生命的光輝將死亡的黑夜一次次趕走,
我會欣然接受這些天使們溫柔的問候。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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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美學
在寂靜的樹林裡,我對鳥兒的尖叫
和一對蝴蝶的調情無動於衷。
花朵袒露它們幼嫩的肌膚,
但風的手指並不打算去觸碰。
蜜蜂擁有幾何學家的天賦,
而它更喜歡把自己曼妙的舞姿炫耀。
在一條小魚的思想中,一個池塘
當然可以容納下無數個河外星系。
成群結隊的野狼在移動——啊,
這個實行專制與獨裁統治的國度多么完美!
老虎輕輕舔吸羚羊脖頸上的鮮血,
它背上斑斕的金色把我的視網膜燙傷。
情愛,思想,建築,殺戮,
一切都是美,一切都在這裡各歸其所。
於是,在更曠遠的地平線上,
我開始重新尋找站立的“人”之意義。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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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的田野,雲的高原
雲的田野,雲的高原,
雲的山峰與河流,雲的屋舍和樹木,
從靠近機翼的舷窗向外望,
我多么渴望看到
突然飛掠而過的
一隻雲的麻雀。
這裡沒有那位
佛羅倫斯的流亡者
所想像到的一切:雲的十字架,
雲的花環,雲的階梯
還有那至純至美的雲的玫瑰。
我猜想,它們也許會在更高處,
抬頭向上,那裡沒有雲朵,
只有一片瑩藍和光芒。我的理智告訴我,
那裡應該只是太陽、月亮
和群星的棲息之地。
這個世界到底是真是幻?
我們到哪裡尋找登高的梯子?
天堂過於純粹,也許並非適宜
我們人類所居——就連這飄浮於半空
中間的雲也無法擺脫大地的羈絆!
當飛機穿過雲朵,眼前
被一團迷茫的霧氣所遮掩時,
我的心底開始充滿了
對母親、莊稼、蝴蝶和
我所僥倖棲身的
那個小小居所的懷念。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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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當我對詩感覺厭倦”
有時,當我對詩感覺厭倦,
我就轉過臉去看窗外:
風正在搖動樹枝,柵欄邊
曾經綻放的月季開始掉葉子,
一個女孩,穿著秋天的短衫,
在雜亂而擁擠的車流中間駐足顧盼——
我就想:“我的詩並不能改變
眼前這美麗而從容的一切,詩歌
和我所置身的世界也沒有多少關聯。”
於是,那因歷史與榮耀,隱喻和句法
而引發的焦慮也在不覺中
煙消雲散。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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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給2006年的一個小詩人
他總喜歡穿一件白色的外套。
裡面是黑色的羊絨衫。下面是牛仔褲。
他新換了一副眼鏡,但鏡片的度數
並沒有隨著他的年齡再次增加。
過著一種小職員的生活,沒有什麼前途,
可他總有辦法在困窘的日子裡讓自己變得安寧。
除去那隻討厭的癩蛤蟆,他全部的生活
由餐館、網咖、書店和一人獨處的臥室構成。
不打算拜訪名人,經常推掉朋友們的聚會,
他猜想一個小宇宙會比那個大世界容納得快樂更多。
“怎么說呢,這些是我個人的隱私。”
偶爾也有人向他問起關於愛和女人的事,
而那些好奇的窺探者總也無法稱心如意。
一邊是佛陀,一邊是上帝,一邊是自己,
他一直在為信仰和忠誠的問題焦慮和猶豫。
顯而易見,他夢寐以求獲得塵世的名聲,而他也明曉
走向永恆的通行證就是兩手空空。
因為年代久遠,關於這個喜歡寫詩的年輕人的回憶
只有這些片斷。雖然如牆的時空阻斷了
我與他交談的可能,但他臉上帶點嘲弄的微笑似乎說明,
他十分感謝我對他稍帶指責的讚賞。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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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遠歲月里的中國
遙遠歲月里的中國
這片大陸依然會存在,
無論是她的樹枝、花瓣和砂粒,
無論是她的清晨,正午和長長的夜晚,
那些河流依然凝聚奔向太平洋,
那些山峰依然俯首珠穆朗瑪,
無論是歲月飛逝,狂風勁吹,
她依然是我最愛的中國。
這些雕象依然會存在,
就象這廣場上的紀念碑,
就象每一句碑文,每一個筆畫,
那些天真的孩子依然在這裡仰首,
那些蒼白的老人依然在這裡靜立,
雖然草木在腐朽,岩石在碎裂,
可是她依然是我最愛的中國。
這些人依然會活著,
也許他們行走在田埂和果園,
也許他們擁擠在樓群和胡同,
那些泥濘的雙腳依然在稻穀間移動,
那些破舊的三輪車依然在落葉中旋轉,
就因為現在我正生活在他們中間,
她就依然是我最愛的中國。
這些事件依然會一再地發生,
貪污的官吏,濫用的私刑,
黑暗的爭鬥,陰謀的殺戮,
流浪漢依然睡在冬日寒冷的街角,
賣淫女依然在酒店旁招手拉扯,
可是我知道在這之外還一定有別的
——她依然是我最愛的中國。
這些書冊依然會被重印,
這些語言依然還會傳播,
小學生課本上依然是拼音和方塊字,
我們喜愛的依然是李白的詩,
我們背誦的依然是蘇軾的詞
——縱然書籍可以焚燒,墨跡可以褪色,
她依然是我最愛的中國。
這些故事依然會是奇蹟,
或者是“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或者是“路見不平一聲吼”,
也可能是秘密的接頭,半夜的槍聲,
岩洞,刑場上的鮮花,十萬八千里迢遙長路
只要自由與反抗的旗幟在飄動
——她就依然是我最愛的中國。
這些災難依然會從天而降,
無論是漫天的飛蝗,漫溢的湖水,
無論是剝開的樹皮,傾倒的屋宇,
無論是炮聲、逃亡的人群,燃燒的家園,
被強暴的婦女,數萬具屍體的坑穴,
可是我知道什麼能夠堅強無敵——
她依然是我最愛的中國。
這些名字依然會存在,
女孩的名字叫麗,男孩的名字叫勇,
他們一定也能長成我們希望的模樣;
這些高傲的靈魂也一定還存在,
縱然他們已經在這片遼闊的土地上長眠,
可是他們一旦醒來也會象我一樣說——
“只要我在這兒,她就永遠是我最愛的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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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未來的讀者
微笑吧,為了這隱秘的相會!
為了鮮紅的血液,潔白的紙張,
這船帆、繩索和盤旋飛翔不止的海鳥——
為了我們緊握的雙手和唯一的呼吸!
穿越這座崎嶇險陡的山巒,
我已經找到了那豁然開朗的路徑;
那些漫長的夜晚和燃燒的星光,
我能夠一絲不漏地交到你的手中!
我已經繞過了好望角,
越過了草原和森林,感謝你在這裡
象從前的我把絢麗的朝霞守候!
致敬!親愛的朋友,向你舉杯
——只是因為你,我願意用孤獨,沮喪,
混和著疼痛和眼淚譜寫下新的詩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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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傷痛
這個春天病了,
樹枝照常在綠,花朵一樣在開,
陽光好好地在田野上奔跑,
可是那溝坡的陰影里依然是寒冰。
這個城市病了,
老人們坐在公園的長椅上,
情侶們在路牌下拉手,嬰兒在搖籃里笑,
可是流浪者卻在高樓下孤獨徘徊。
這個國家仿佛也病了,
到處都是歌舞,到處都是音樂,
幸福的日子仿佛過都過不完,
它讓你開始懷疑自己盲目的眼睛。
我怎么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比誰都想把真實看清,
可是我也病了——身體康健,
只是每天總被焦灼的火焰點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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