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簡介
1994年在上海辦了個人的專場演出,第一場 是《遊園》《驚夢》《尋夢》《幽會》《團圓》,第二場是《百花贈劍》《亭會》《玉簪記-秋江》,表演風格被評為「中西合璧」及「東方舞蹈皇后」。1996年攝製了崑劇電視劇《牡丹亭》。目前擔任上海戲曲學校教師。
芍藥張洵澎
美人如花,張洵澎應該是哪一種花,頗費躊躇。那種花,一定要花形大,且艷麗,才夠得上比喻張洵澎。想來想去,芍藥差可比擬。 對她的表演,她的身段、唱工、她的風格,專業人士似乎頗多批評,說她有許多問題。雖然如此,她的技藝之不精,不妨礙她藝術的表現力。審美觀保守的人,很難欣賞她的美吧。
初看她的杜麗娘,覺得這哪裡是妙齡少女杜麗娘,卻是個風情萬種、懷春的少婦。雖然如此,她的尋夢一出,舞得千姿百態,奪人眼目。她的表演極富感染力。她的無限陶醉、無限痴迷,讓觀眾和她一起沉醉、緬懷。她是為美而生,為愛而生。她眼神里的熱情、眉梢眼角的風情,熱辣張揚。然而,她的美,有種張力。她雖然艷麗,卻有種高貴;她雖然柔媚卻有種奔放,正是這種張力,豐富了她的表演。
中國傳統的審美觀,所塑造的女人多半平面淡薄。生命力旺盛的女人,似乎都是壞女人,如閻婆惜之類。正是這種審美觀,使張洵澎的表演受到限制:似乎難以找到適合她那一路的角色。要不是柔弱嬌怯的,如杜麗娘那一類,代表了大多數。要不是潘金蓮、閻婆惜那一路的。張洵澎是夏奈爾·可可那一路的美人,有種熱力、對生命和美的痴迷、激情,使她們不屬於這任何一類。
李香君呢?從孔尚任的劇本中,很難對她的性格有清晰的認識。不過從她的言行看,她應該很剛烈吧。作為一個名妓,應該有典雅的風致,也該有些風情吧。只是目前塑造的李香君大多性格模糊。演員是按照傳統對美女的標準來演,只是那是否能讓人感覺是李香君,則另當別論了。張洵澎年輕時絕對是個美人,如果讓她演李香君,技藝再錘鍊琢磨一下,應該光彩奪目吧。
你可以不欣賞張洵澎那一路的美,但你不能否定她的美。我看她演的《尋夢》的時候,我不認為那是杜麗娘,但這不妨礙我看了一遍又一遍,被她性格中的熱情如火、表演中的萬種風情所吸引。
花落水留紅
崑曲是一輪600年前的舊時月色, 用他獨有的煙視媚行, 流傳至今。 600年後的今天, 有一位女子, 形銷骨立的站在舞台上, 臉上奼紫嫣紅, 風情萬種, 風吹長訣飄飄舞, 驚破霓裳羽衣曲。 他就是崑曲一代名旦-張洵澎。我一直喜歡牡丹亭, 筆清情濃又淒婉莫名。 而張洵澎則是把杜麗娘演繹的最為嫵媚妖嬈的人。 她的扮相可謂“一笑萬古春, 一涕萬古愁”。 更有她的舞。 記得《尋夢》那一出, 著一身雲蒸霞蔚的羅衣, 細步香塵。 一回首, 紅馥朱唇, 粉濃腮艷, 舞姿翩然, 眼波盡訴風情月意, 裊裊青煙里不著痕跡的笑魘如花。 每次看這一出, 都在這雙霧鎖煙迷的眼裡, 忘卻了朝代, 晃如驚艷於這顛倒眾生的紅塵一夢。我一直覺得張洵澎是屬於過去的。 她蓋世無雙的容顏, 幾經風雨凋零, 仍然遺世獨舞於崑曲—這紙醉金迷的繁華舊夢。
配像之驚美
看張洵澎蔡正仁配像,俞、言的遊園驚夢。那時的張洵澎,有種凜然不可犯的高貴氣質,乃其他演員所無。她學言慧珠,真真是樣樣學足。笑不露齒,款款裊裊,端地一窈窕淑女。她的眼神,小動作,又有著少女的天真。而很多演員,包括現在的華文漪,都有些似少婦,而非青春二八。可能是因給老師配像的緣故,她演得非常細膩,注意了每個小細節,雖仍有些提肩聳胸,竟是我看過最神似的杜麗娘,遠非近幾年她的舞台演出可比。
不過,即使是如今,她的念白仍非常嬌美,攝人心魄,真真是靡靡之音。平時說話,如若只聞其聲不見其人,必以為伊乃二八佳人,嬌滴滴嗲兮兮,令人骨酥肉緊。又看了遍百年振飛。有一個鏡頭,他給弟子們說斷橋。有岳美緹,蔡正仁,華文漪。老蔡那時果然英俊,怎料到日後一胖至此,每演巾生便無可避免地凸出肚皮來。
真是剎那芳華。岳美緹那時,看著竟比華文漪年輕,竟覺得比華美人要好看。太詫異了,不覺揉揉眼睛,將片子倒回去,定格,看了數遍,仍覺岳比華好看。其實,就華與岳近年的照片,岳美緹更顯得年輕從容,有神采。其實岳大過華一年。或許是xx眼裡出西施?聽了段俞、言1957年的驚變埋玉。原是有音配像,蔡正仁張洵澎配,不知怎的,家中竟然缺了這張。長生殿里,愛煞聞鈴、哭像及彈詞,對楊玉環的戲、唱段,一點感覺也無。
驚變那著名的生旦合唱粉蝶兒泣顏回,一直未覺得好。是以,這段錄音下載已年余,竟未仔細聽過。不料,俞言這段錄音,竟令我大為改觀,尤其是對言慧珠,真是大吃一驚呢。她以京劇名角,改唱崑曲,我便先入為主,心存偏見,以為必然昆味不正。誰知她天賦異稟,想來亦是勤奮好學,雖咬字念白仍有京劇痕跡,仍得崑曲之神韻。加之天賦佳嗓,與俞振飛合唱,音色韻味正相配。一口氣將整折戲聽了兩遍,頓覺彼時兩人皆在最佳狀態。不覺慨嘆,盛年的俞振飛言慧珠,真乃近百年來舞台上無人能及之唐明皇,楊貴妃組合。當日的觀眾,真真有福啊。
張洵澎母子
滬上文藝圈內有一個特殊的家庭,母親張洵澎是崑劇名家,父親蔡國強是籃球國手,兒子蔡一磊是芭蕾明星。去年,蔡國強突發心臟病英年早逝,令這個“三星之家”失去了一顆明星,朋友們都為此深感惋惜。最近,遠在英國的蔡一磊特地請假回來陪伴母親,也帶來了令人欣慰的好訊息:他以在芭蕾舞事業上的傑出成就入選1999年度蘇格蘭百位頂尖名人。
蔡一磊的到來使張洵澎臉上又有了笑容。她高興地翻開百位名人的介紹資料,告訴記者:“第31名正是小蔡。”作為唯一入選的華人,蔡一磊顯得格外引人注目。在他的照片旁,清晰地記載著他的藝術經歷。10歲起開始跳舞,就讀於上海舞蹈學校;1988年赴英國加入伯明罕皇家芭蕾舞團;1998年加入蘇格蘭芭蕾舞團成為首席演員。
蔡一磊曾經多次受各種國際芭蕾舞藝術節的邀請,表演《堂·吉訶德》、《海俠》、《睡美人》、《胡桃夾子》等大型芭蕾舞劇,並應邀在英國BBC廣播電視中亮相。在英國13年的藝術生涯中,他不僅在國際舞台和電視中表演古典芭蕾的經典節目,而且多次應邀赴韓國、加拿大、日本、香港等地的芭蕾舞學校講授古典芭蕾的專業課程。這次回國休假,他又被母校——上海舞蹈學校請去,為師弟、師妹們傳經授藝。
蔡一磊在英國的生活,是緊張忙碌而又略顯單調的。每天上午必須參加劇團設定的課程班聽講,下午是持續三四個小時的訓練排戲,傍晚時分就要進劇場準備晚上的演出了,而演出一般是要到晚上10時後才結束。作為主要演員,他一年的演出達到180多場,每個演出季都推出新的劇目。從群舞、領舞再到首席獨舞演員,蔡一磊走過了一段不平凡的奮鬥之路,始終以其紮實的基本功、超凡的領悟力和獨特的表現力保持著穩定的狀態。
在空閒時間裡,他喜歡看電影,大部分是出自歐洲名導演之手的藝術片,從電影自然流暢的表現手段中汲取養料,獲得啟迪。從他一組演出照片中可以看出,多年來專一地展示古典芭蕾的他,也已經嘗試表演現代芭蕾。照片上的蔡一磊,外形、姿態都極有個性,獨特的肢體語言傳遞出現代的氣息。他說,現代芭蕾和現代舞不同,依然保留著古典芭蕾舞的技巧,在傳統和現代的結合上,他是謹慎、力求融會貫通的。
在回滬休假期間,蔡一磊陪母親參加了在蘇州舉行的中國崑劇節,興致勃勃地觀賞了幾台崑劇演出。在他心目中,中國的古老戲曲和西方的古典舞蹈之間,也有內在相通的神韻。事實上,他和母親在藝術上也是一對取長補短的夥伴。張洵澎借鑑了芭蕾舞的手段來豐富崑曲的舞蹈語彙,同時在戲曲教學中,教學生在訓練中踮腳尖、走貓步,增強她們體形上的美感,而蔡一磊也從崑曲表演中學習了豐富臉部表現力的手段。母子倆都希望,將來能夠在上海從事更多的藝術活動。
遺忘的想像
昏暗的燈光下,隱約聽得一清脆鈴聲伴隨著轟鳴聲亦或是口弦聲,接著飛來幾隻鳥兒,在婉轉的歌唱……這就是11月2日晚,在白鷺洲公園Asgard藝術空間舉行的“遺忘的想像”後現代藝術晚會上的一幕。晚會由來自北京的音樂家陳志鵬及著名崑劇藝術家張洵澎、張軍強強聯合共同演出。在這裡中德藝術家齊聚一堂,共度這一不平凡的夜晚。
晚會由兩部分組成,一是由陳志鵬帶來的《瓷山水》,二是由張洵澎、張軍表演的崑劇《牡丹亭》三片段。首先出場的是《瓷.山水》,陳志鵬採集閩南特有音樂元素,全新創作的新音樂《閩南印象》讓人耳目一新。《瓷.山水》的演奏利用中國傳統的青花瓷器及鑼、鈴、口弦等加上純自然的聲音,給人逼真的形象感。而其視頻元素則來自於中國水墨、山水自然及微觀世界,以此來傳達現代自然與現代社會相結合的意境。
緊接著便是張軍與其老師張洵澎帶來的崑曲《牡丹亭》的三個選段:《遊園驚夢》、《尋夢》、《拾畫叫畫》。演出利用中國最傳統的(600年前)藝術造型,和著笛子、笙和小鼓的伴奏,在一笑一顰中,演繹浪漫含蓄的傳統愛情。身段優美、婀娜多姿、格調高雅的張洵澎與張軍把杜麗娘的少女情懷和柳夢梅痴情表現得淋漓盡致,贏得熱烈的掌聲。而陳志鵬與張軍合作的《拾畫》打造了晚會更加不一樣的精彩,體現了傳統藝術與現代音樂的完美結合。藝術家張棗評論道:“一場偉大的演出只此一次,生命也是如此,我們也要對美好的事物多加珍惜。藝術也是珍貴而不可複製的,如同晚上這場精緻的《牡丹亭》。”
最後,藝術家Claus演唱帶有JAZZ風格的《I can give you anything but love, baby》與中國著名德語文學專家葉廷芳先生演唱的《克拉瑪依》為晚會劃上一個完美的句號。
據介紹,本次晚會之所以以“遺忘的想像”命名,是因為在現代社會很多美好的東西已經消失,而被譽為“萬劇之母”的崑劇是中國一直流傳下來經典元代戲曲。主辦方希望通過這種創新的結合來喚起人們對美好回憶的想像,並把它存於記憶永不丟失。
人物自述
師承大師
我是崑曲的第一代繼承人,我的上一代是崑曲的傳字輩。崑曲600年的歷史,到了我們老師這一代,到1953年之前,這些傳字輩老師已經散落在各個地方,很多都不從事崑曲了,有的在資本家家裡,有的在越劇團、滬劇團、淮劇團,比較好的是我的老師,在京劇團做輔導。
到了1953年就招生了,在上海,叫華東戲曲研究院崑曲演員訓練班,招了我們第一班,這班裡現在有蔡正仁、岳美緹、計鎮華這些我們同一代的演員。
那時院長是周信芳,副院長是袁雪芬。我家也是愛好戲曲的家庭,我爸爸喜歡京劇,知道周信芳,我媽媽喜歡越劇,尤其喜歡袁雪芬的戲,一看這個學校是周信芳、袁雪芬的校長,就讓我去考了。其實我當時是喜歡越劇的,結果就這么進了崑曲的藝術殿堂。
那時我們11歲、12歲。開始我真是一無所知,不知道崑曲是怎么回事,但因為太喜歡戲曲了,進去後就從閨門旦開始學。那時學習環境非常好,老師盡心,我們也集中精力在學,我從此愛上了崑曲,甚至於痴迷崑曲。我的老師朱傳茗,非常了不起,在傳字輩里是個大牌演員,他是男旦,很會教,教出了一代一代的學生,比如黃文藝、梁谷音。我們的第一個戲是元雜劇《浣紗記》中一折,還有《長生殿》的《定情》一折。
1956年,上海南北崑曲大匯演,老師他們都已經不怎么演出了,我們就參加了這次演出,我的啟蒙,真正的閨門旦的戲就是《牡丹亭·遊園驚夢》,現在也成了我一個代表作。
接著是我的又一位恩師,言慧珠老師。言老師1957年來到了我們的崑曲學校當副校長,俞振飛老師是正校長,在台上他們是一對非常優秀的拍檔,台下也成了一對夫妻。朱傳茗老師又教言慧珠,因為她以前唱京劇梅派,這樣她又學了崑曲。朱老師說,我呢是個男旦,我教你們用腰,你們做出來總是還有男旦的相,現在你們是女孩子學閨門旦,希望你們有一種女性的美,好了,現在言慧珠老師來了,小姐太太的女人的美全在她身上,你們就學她的。所以我一直就跟言老師學。言老師演《遊園驚夢》的時候我就配春香。我個子較高,言老師是蒙古族人,個子也比較高,都說我像她。她的全本《牡丹亭》,現在叫俞言版的《牡丹亭》,非常經典,那是1957年,兩位校長請了京劇院最好的一個編劇,叫蘇學安,把55折的崑曲《牡丹亭》改成了10場戲,在上海、北京演出,反響強烈,因為之前還沒有演過全本《牡丹亭》。1958年,老師把這個戲傳給了我和蔡正仁,我在1997年快要60歲的時候把它拍成了四集電視劇,是現在保留下來的最傳統的俞言版《牡丹亭》。
這個之後我也學了很多其他戲,比如說《玉簪記》,《玉簪記》的情挑、偷詩這些,川劇都有,川劇非常精彩,我也學習到了裡面的一些道道。還有《百花贈劍》《拜月亭》,就是學了那些非常精彩的戲。
讓崑曲舞起來
我是1961年畢業的,畢業後我們成立上海青年京崑曲團,我聽從朱傳茗老師的建議,到杭州向姚傳薌老師學了全部的《尋夢》。那時老師年紀大了,體力也不夠了,跟我有時就稍微示範一下,動作不是太大。後來我演了幾次,“文革”開始,不能演了。“文革”結束後,1978年,我沒有回團,因為我們的老校長恢復工作,要請我去當老師。
我當時想,十年都給浪費了,現在應該是上舞台的時候。他做了我兩次工作,說要像俞言校長這么一個模式,在戲校又演又教,又教又演,我請你來,是要讓好演員來當老師。兩次邀請,我不好意思,就答應了。
到了學校,沒有小生,我一個人單槍匹馬的,獨角戲演了《尋夢》。我想,既然傳統的基礎打好了,我40多歲這個年齡,要根據自己的條件,舞蹈身段可以用得上的。我跟老師說,想把杜麗娘舞起來。老師是個開明的老師,說——“好,改!”這樣我就開始動這個戲了。
《牡丹亭》是一個歌頌青春、歌頌愛情、歌頌生命的戲,我理解杜麗娘是非常青春靚麗的,我要把她的青春魅力顯露出來。有時候一演閨門旦,就要穩重,穩重穩重,後面就“溫”了。不行,我要激發杜麗娘的青春活力。
當時我兒子在上海舞蹈學校,我先生是國家隊的籃球運動員,姚明爸爸是他的師弟,我那時在他們的體育運動系裡待過一段時間,看武術,看體操。我覺得他們蹬腳,踢腿,很漂亮,為什麼腿要這樣呢?為什麼要踢到鼻子,踢到下巴才好看呢?我們崑曲這么多豐富的舞蹈動作,當然唱是主要的,舞蹈動作為什麼不能像他們這樣?杜麗娘才15歲左右,正好是生長發育的時候,花季年齡,青春少女,你穩穩穩穩到後來好像骨質疏鬆一樣,那不是健康的。我就到我兒子那邊去看老師教芭蕾。真是的,打開來,舒展開來,動作要美,要手腕,不能老是扣腕子,扣腕子變短手了啊。提胯,拎腰,而且女性要用什麼腰?要用旁腰。這些東西我一直在總結。
其他劇種都在向我們學習,尤其在上海,越劇的袁雪芬老師一直說崑曲是我們的奶媽,因為他們吸收了我們傳字輩老師的營養,比如說袁雪芬的電影《梁山伯與祝英台》,裡面蝶飛的場景,就是老師給他們設計的。“文革”期間崑曲不能唱了,袁老師還把我們請到他們的越劇學館,給他們上崑曲的身段、表演,所以說是奶媽呢。徐玉蘭老師一看到我們也是奶媽奶媽的說話。奶媽也要營養呀,所以我吸收,我放開眼界,我吸收別的藝術,別的劇種、別的藝術形式,拿來為我所用。所以我在《尋夢》里做了很多創新,但創新不能離開自己的劇種,不能離開自己的本土東西,就是萬變不離其宗。
所以我現在一個定位,教給學生,就是“青春可人,美麗動人,風骨迷人”。我學習美國好萊塢影星,你們大概也非常喜歡的奧黛麗·赫本,她是美國好萊塢的閨門旦,我經常看她的電影,看了後就學習她的那種穿著、談吐、動作的感覺,補充我們女性不足的地方。我還有一句話,任何人都是往上走的年齡,但是女人永遠不要收起自己的美。
表演講究人物
崑曲藝術特別講究人物,當然其他劇種,包括川劇也是非常講究人物的,我非常喜歡看川劇。我們那個行當是一個閨門旦,但表演的是不同的人物,比如說杜麗娘,典型的閨門旦,陳妙常也是典型的閨門旦,還有百花公主也是閨門旦,但人物不一樣,背景也不一樣,她們的文化程度也不一樣。百花公主是少數民族,是統帥百萬大軍的,所以她那個閨門旦就不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杜麗娘,哪怕進門她都是這樣進門,不是那樣進門的。杜麗娘是典型的大家閨秀,非常優雅,這個優雅,不是嬌嗲嗲的優雅,不是做作出來的那種嬌美,它包含了溫柔,有一層堅韌不拔。所以我覺得杜麗娘為愛可以生,為愛可以死。陳妙常呢,她是個非常有才華的女孩子,她淪落了,到了道姑庵裡面,但她有愛情的嚮往,跟潘必正見面後她又不能表露。總之,表現形式跟手段都是不同的。
崑曲通過第一代、第二代、第三代、第四代,現在已經到第五代了,我教了第五代,又開始教第六代了,才13歲。我盡我的力量,能教到什麼時候,我一定要教到什麼時候,為什麼?這是我的一個使命。那時老師就說,將來張洵澎是個種子。我想,既然有這句話,我就要像種子一樣,十年種樹,百人樹人,一代代教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