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效彬

張效彬

張效彬(1882——1968),他名瑋,字效彬,號園,河南固始人。他父親張仁黼在清朝光緒年間作到部院級官,吏部侍郎和副都御史,他的大成就是玩古董,用文雅說法是成為文物專家,尤其碑帖,據說在國內可以首屈一指。。

張效彬 張效彬

(1882——1968),他名瑋,字效彬,號園,河南固始人。他父親張仁黼在清朝光緒年間作到部院級官,吏部侍郎和副都御史,這為他一生的經歷埋下了根。其一是他不寒苦,有機會到英國劍橋大學去學經濟學。其二是有機會很早就親舊學,因而腦子裡裝上不少封建事物,也因而後來有個時期在大學講《經史百家雜鈔》。其三是繼續玩古董,連先人的收藏章“鏡涵榭”也繼承下來。他官沒有父親高,可是範圍卻後來居上,就是說,作了出國的官,駐帝俄遠東哈巴羅夫斯克(伯力)的領事。時間在十月革命前,風暴來後他回國,一位作他秘書的白俄小姐隨著來,後來嫁了他。他的大成就是玩古董,用文雅說法是成為文物專家,尤其碑帖,據說在國內可以首屈一指。

酷愛古玩

張效彬張效彬

辛亥革命後,曾赴俄國先後任中國駐赤塔領事館領事、駐伊爾庫茨克和彼得堡總領事館總領事。自俄返國後,他拒絕在國民黨和日偽機構中任職。曾在中國大學、輔仁大學和朝陽學院任教。他熱愛文物,和其父張仁黼節衣縮食,收購不少文物,使一些國寶免於流失國外。北平和平解放前,為了收購國寶“提梁卣”,他賣掉其在南小街的兩進四合院住宅,以五千銀元購得,後陳叔通、郭沫若都曾鑑賞了這件國寶。許多中外富商想以大量黃金獲得這件國寶,但張效彬不僅不賣“提梁卣”,還表示任何一件他所收藏的國寶也不出賣。在他80歲時,立下遺囑,逝世後將所收藏的文物全部捐獻給國家博物館。他逝世後,其子女將他所收藏的文物捐獻給北京首都博物館。

張中行的《負暄瑣話》

看報,見到一則訊息:張效彬的後代愛國,把先人收藏的許多名貴文物獻給國家,其中有宋拓顏魯公多寶塔。這本碑拓我見過,於是想起張效彬這位鄰居老人。

張效彬與夫人張效彬與夫人

成為鄰居之前,他住在我家以西,後海北岸他妹妹的住宅里。他妹妹嫁在李鴻章家,據說外甥同他合不來,他想遷出。其時是五十年代初,恰好我的房東想把住宅西院割讓,他就買下來。略事改建、整理,他就遷過來。起初兩院相通,聞或有交往,於是我同他就熟起來。他身材短小,比起他的夫人張瑪麗要矮半頭;可是強健,精幹。他的夫人豐滿、健壯,也許比他年輕二十歲上下吧,據說除俄語外,還精通英語、法語和德語,一直在外貿學院任教授。夫人沒生過孩子,所以家裡只夫婦兩個人,雇個老年男子伺候他們。夫婦的癖好大概很不同:男的厚古,沒有一點時代氣息,給人的印象是怪;女的崇今,好打扮,身上總塗不少香料,胡同的孩子們都叫她香玻璃。
為了禮貌,我有時候去看看他,也順便看看他的收藏。他在堂屋待客,夫人在西間,很少出來。可是夫婦間或還交談,用英語,想是因為男不能用俄,女不能用中。他健談,喜歡說些文物方面的掌故,也喜歡說他自己的養生之道。有時候拿些書畫碑帖讓我看,總是一面看一面講這一件的可貴之點,如多寶塔,就說這是全國最好的一本,超過故宮哪一個本子。堂屋東牆照例掛著字畫,而且經常換,有些並不希奇,如清朝成鐵翁劉之類,可是都很精。可見他在這方面確是成了大內行。
他常常同我談起他走這條路的因緣。他任領事時期,為公事虧了兩萬元。回國以後他找北洋政府,因為確是公事,官方不能說不給。可是催討三五次,給幾百元,這要何年何月償清?他索性不要了,搞古董,過了幾年也就還清了。他說,經營古董,既要眼力,又要機會,比如正月廠甸半個月,他天天起早去,只要遇見一件,一年的生活就夠了。這是他的經驗之談。是六十年代初,我一天晚上到他那裡去,他指著案上一個畫卷同我說:“這是剛買來的,丁雲鵬的人物,店裡當假的,定二十六元。當然,他加十倍也買不回去了。”
鄰里的人都看他怪。用常情衡量,他確是怪。比如都知道他很有錢,可是他向來不坐車,出門,不管遠近,總是走。在這方面,他還有近於階級的理論,一次同我說,凡是走著來看他的,他一定回拜;凡是坐汽車來的,他一定不回拜,並且告訴來訪的人說,因為沒有汽車,恕不能回拜。我發覺,他的言行是一致的,比如每年新正我到他家,第二天他一定也來一次。我有時想,他的怪可能與想法過時而又認真有關,比如有一次,他托我代他出讓端硯兩方,理由是,因為他的齋名是“二十硯齋”,日前買了兩方,與齋名不合,所以必須讓出兩方。
他更自負的像是他的養生之道。他說五十歲以前,他渾身是病,後來他明白了,應該由心理方面治,就是要“不著急,不生氣”。這樣練習了幾年,病全好了,直到八十歲,還是耳不聾,眼不花。他對他這個秘方有堅信,而且不惜以金針度人。我的妻體弱,常常告訴我,她又遇見張老先生,張老先生還是說那一套,要不著急,不生氣。我當時想,人都有所迷,由旁觀者看來就未免可笑。
後來事實證明,大概是我錯了。那是一九六六年的八月,文革暴風雨剛到的時候,有一天,入夜,聽見西院吵吵嚷嚷。我們靜聽,知道是自西而東,抄家到了這裡。人聲嘈雜,聽不清。中夜前後,聲音稀了,聽見有人問:“說!槍埋在哪裡?”答話:“我一生手沒沾過槍,確是沒有。”是張效彬的聲音。第二天早晨,開來兩輛卡車,裝運抄沒的文物。後來妻聽鄰人說,張老先生真有修養,許多古董是他用報紙包,甩繩捆,並囑咐千萬好好抱住,交給國家,運走的。
幾十年的積聚,完於一旦。但是聽說,他仍舊像往常的樣子,生活不改常態。這樣過了一個時期,忽然聽說,老夫婦都被捕了,男是從家裡,女是從路上。為什麼?局外人自然不得而知,有些人推測是同外國人有來往。其後只聽到兩次訊息:一次離得近,是男的來信,讓女的給送一些手帕等日用品;一次離得遠,是兩個人都死在獄裡。推算一下,這位怪老人大概享壽八十六七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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