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生平
早年經歷
張德輝,字耀卿,冀寧路交城縣人(今山西省交城縣人),生於金末元初。年少時勤學,多次鄉試中舉。
金代貞祐年間(公元1213~1216),國亂兵興,家業毀於兵火,於是張德輝向御史台謀求一官半職,恰逢有強盜殺害占卜先生的案件,官府追查案情線索,抓獲了一個藏匿婦人的僧人,將他屈打成招。案件審理完畢,德輝懷疑這是樁冤案,遂明察秋毫,後來果真捕獲到了殺人的真正盜賊。禮部趙秉文、戶部楊綎都很器重他的能力和才華。
公元1233年金朝滅亡後,張德輝北渡求官,被正定府史天澤任命為經歷官,掌管出納文稿。多年跟隨史天澤南征北戰,出謀劃策。有一次史天澤要殺逃兵,被張德輝勸阻,救下逃兵,將他們發配穴城,另外曾招降光州農民軍,避免百姓因戰爭而生靈塗炭。
因多有功績,升任真定府參議,期間改革弊政,百姓多受裨益,張德輝也因此“聲望隆於諸鎮,上達於朝闕” ,從而進入元世祖忽必烈的視野。
廷議朝政、儒學
丁未年(公元1247年),元世祖忽必烈在王府召見張德輝,議論治國之策與儒家學問,張德輝不愧為一代大儒,學識淵博,皆能對答如流。
元世祖問:“孔子已經去世很久了,孔子的精神如今在哪裡呢?”
張德輝答:“聖人治世做人的學問與天地共存,無處不在。殿下您如果能行聖人之道,聖人的精神則就在您這裡。”
元世祖問:“有人說,遼因為信佛而亡,金因為好儒學而亡,是這樣嗎?”
張德輝答:“遼朝的事臣未能詳盡知曉,金朝末年亡國之事則是親眼所見,宰臣中雖有一兩個儒臣,而其餘的都是世襲的武將,軍國大事又不讓儒臣參與。憑藉儒臣的身份晉升為宰臣的,大略只占三十分之一。金國滅亡,自當有人承擔罪責,儒臣有什麼過錯?”
世祖認為他說的正確,又問德輝:“祖宗的法度俱在,然而有很多都不能付諸實踐,應該怎么辦呢?”
德輝手指銀盤比喻說:“開創國家大業,就像製造這銀器,要精選白金良匠,按一定規矩製作完成,交給後人,永傳後世。但應交給謹慎敦厚的人掌管,才能永為珍寶使用。否則不僅會被損壞,恐怕還有被偷去的危險。”
世祖沉思了良久又問道“:這正是我所不能忘懷的。”
又問:“農家辛苦勞作,為何衣食不充足?”
德輝回答說:“務農種桑是天下的根本,衣食的來源。農民男耕女織,終年勤苦,卻挑選其中最好的上交到官府,剩下下粗糙不好的來贍養父母,養育子女。而地方官吏又橫徵暴斂,搜刮一空,那么就少有不受凍挨餓的百姓。”
次年(公元1248年)春,朝廷行祭奠孔子之禮。世祖問張德輝:“為何要對孔子行祭奠禮?”張德輝回答說“:孔子是萬代主宰天下者之師,所以歷代君主都尊敬他,把他的廟宇修建得莊嚴肅穆,按時祭祀。崇敬與否,對於聖人來說無利也無害,只是從中看出君王崇儒重道的意圖罷了。”世祖說:“自此之後,不廢除祭祀孔子之禮。”
元世祖又問:“治理軍隊與治理民眾,孰輕孰重呢?”
張德輝對答:“如果軍隊無紀律,就會殘暴不仁,害處不輕;就治理人民而言,如果長官致力於斂財,心腸惡毒,祖宗留下來的人民百姓就會處於水深火熱中,害處很大。”
世祖默然認同,又問:“有什麼對策?”
於是張德輝推薦賢明的口溫不花掌管兵權,忽都虎主管民政,可以使天下受益。
告退講學
1248年夏天,張德輝獲準告退,將行之時,舉薦白文舉等數人,向元世祖辭別,同時又向元世祖進諫“先務七事”,即:敦孝友,擇人才,察下情,貴兼聽,親君子,信賞罰,節財用。世祖採納,親切地呼喊張德輝的字(耀卿)並賜座,封賞十分優厚,不久之後,張德輝奉旨教皇子孛羅等人讀書。
蒙古憲宗二年,(1252年 壬子)張德輝與元好問北覲,請求忽必烈接受“儒教大宗師”的稱號,推行儒學,免除儒戶徭役。世祖欣然應允,並提調他到真定講學。
官拜宣撫使
公元1260年,元世祖即位,再次起用張德輝,封其為河東南北路宣撫使。他剛到任上,便打擊豪強,罷黜貪官污吏,平均賦稅徭役。許多七八十歲的老人不遠百里來看望他,說:“我們六十多年都沒有見過如此清明的官員了!”把德輝奉若神明。
西川元帥紐鄰又選取一千多士兵,守吏害怕他的威勢,沒人敢申訴反對,隸屬鳳翔縣來屯田的士兵有八百餘人,屯田完畢,士兵不能返回原籍;恰逢標識防戍兵,河中浮梁本來就有守衛的士卒,不應該讓他們充數。張德輝全都分條上奏,皇帝答應他的請求。戰亂後貧弱小民大多依附於豪強的庇護,有的靠做工換取衣食,時日長久,他們就被掩藏淪為家奴,張德輝悉數釋放,將他們恢復平民身份。
中統二年(公元1261年)考核政績,張德輝在十路中排名第一,皇帝召見並犒勞行賞,張德輝此時上書急務四條:
一、嚴保舉以取人材;二、給俸祿以養廉能;三、易世官而遷都邑;四、正刑罰而勿屢赦。
元世祖嘉賞並採納。
同年 升任遷東平路宣慰使。期間,張德輝泰山祈雨、懲治贓奸、免除百姓徭役賦稅,並用自己的俸祿救助當地的孤兒寡母。
元世祖至元三年(公元1266年),張德輝升任參議中書省事,凡軍國大事,都先諮詢張德輝,然後實行。朝廷欲派遣趙彝為使節,出使日本。張德輝聽聞後認為,趙彝本是宋朝降臣,委派他出訪,可能會妄言朝政,貽笑鄰邦。於是協同宰相,奏請皇帝,撤回了決議。
諫言軍政
至元五年(公元1268年)被任命為御史,張德輝沒有接受。當時有傳言,戍邊將士冒領物質、損耗軍費,皇帝下令責懲,張德輝卻上奏摺說:“我也做過軍士,曾與士卒們同甘共苦,深知行軍的艱難險阻。如今,官門子弟可以世襲爵位,或者小小的功勞就可以封賞進爵,他們哪裡知道軍旅之苦?朝廷派遣他們去懲戒士卒,這是朝廷省院的失誤。如果嚴懲將士們,必然會使軍中人人自危,正確的做法是改變軍隊部署,選有武藝才略的人去治軍,這樣軍政自然會煥然一新,痛死改革制度,則軍中弊病自然會消除。”
除此之外,張德輝還諫言御史台條例、正皇族、遠外戚、改革時弊、均衡賦役、均田編戶等,元世祖忽必烈一一採納,並漸次執行,幾十年的積弊得以革除。張德輝告老還鄉時,還不忘選賢舉能,舉薦任命任風憲、烏古倫貞等二十人。
晚年
張德輝天資剛直,博學且有經世致用之才,性格堅毅,不喜嬉笑,不怒自威。晚年與元裕之(元好問)、李冶遊封龍山,時人稱“龍山三老”。
元世祖至元十二年(公元1275年),張德輝逝世,卒年八十歲。
史籍記載
張德輝的生平,應以汲郡王公所撰《行狀》為最早、最佳,今已失傳。
《元史·卷一百六十三·列傳五十》有張德輝傳。
元代文學家,史學家蘇天爵所著《元朝名臣事略》,卷第十“宣慰張公”有傳。
現代史學家姚從吾作《張德輝嶺北紀行校注》,校注《嶺北紀行》並整理張德輝生平史料,收錄於姚從《吾先生全集(卷七)遼金元史論文》, 正中書局出版。
1.張德輝的生平,應以汲郡王公所撰《行狀》為最早、最佳,今已失傳。
2.《元史·卷一百六十三·列傳五十》有張德輝傳。
3.元代文學家,史學家蘇天爵所著《元朝名臣事略》,卷第十“宣慰張公”有傳。
4.現代史學家姚從吾作《張德輝嶺北紀行校注》,校注《嶺北紀行》並整理張德輝生平史料,收錄於姚從《吾先生全集(卷七)遼金元史論文》, 正中書局出版。
主要著作
《塞北紀行》
初名《張參議耀卿紀行》,也稱《嶺北紀行》《邊堠紀行》,原文載於元朝王惲秋澗大全集卷一百的玉堂嘉話(八)內。記錄地點包括:鎮陽、扼胡嶺、孛落以北的沙陀、魚兒泊等。張德輝當年所到的地方,元史地理志統稱為嶺北行中書省,包括首都和林在內,故後世統稱“塞北行記”。
該文作於公元1248~1248年,記述了當年蒙古諸王忽必烈駐居和林的情形,生動扼要,至為難得;可以說是漢文中一篇最早專講蒙古可汗駐帳和林情形的報告。
《元遺山詩箋注》
[金] 元好問撰,[元] 張德輝編,[清]施國祁箋注,共十四卷,蘇州交通益記圖書館道光七年重印。
主要功績
儒學之辯、治世之辯、治理河東、撫恤軍士、懲治贓奸、免除百姓徭役賦稅;諫言改革御史台條例、正皇族、遠外戚、革除時弊、均衡賦役、均田編戶等。
後人評價
蘇天爵 《 元朝名臣事略 》評:
公天資剛直,博學有經濟器。容色毅然不可犯,望之知為端人正士。遇事風生,果於斷決。庭議剴切,矯矯然有三代遺直。其扶善良、疾奸惡、革弊政、美風化、要以濟時行道、盡忠所事,以實惠及民,成敗利鈍,初不計恤。
其為兩鎮巨藩,再入中書,雖權貴素以嚴厲稱者,與之抗禮,往復論難,不毫髮相假貸;時或齟齬,其耿耿自信,氣終不下。
既為上所深知,凡大政令必咨決焉。論者為省台肇建、進用儒學,開太平之基,公實為啟迪之先。故譖毀不行,才退復召,終始眷顧之禮不少衰。
上問八剌:“張耀卿曾受賂否?”曰:“若言其受賂,豈不畏上蒼乎!”
與人交,重然諾,不戲言笑。在尊俎間,亦以禮法自持。故元遺山呼為畏友,雖親舊不敢幹以私。
恤患難,周困急,至質衣典書無難色。儒士宋子昭羈於豪權家,言於上官,出之。蜀儒古生售於市,鳩銀贖焉,仍給據為良。張新軒子琥已結婚,無以成禮,分俸以給。
朱耀廷 《 正說元朝十五帝 》評:
忽必烈網羅人才,北方的著名學者張文謙、張德輝、竇默等相繼來到忽必烈身邊,深受忽必烈賞識。而張德輝又進一步澄清了當時流行的“金以儒亡”的觀念,更使忽必烈樹立了改用儒者治國的決心。
張德輝與金末大學者元好問一起覲見忽必烈,懇請他接受“儒教大宗師”的稱號。忽必烈欣然接受了“儒教大宗師”尊號,考選儒士,減免儒戶兵賦等負擔,這等於公開宣布他將以儒學安天下、治天下。
歷史學家 姚從吾 :
張德輝、元好問、李治,是金朝逸老學人中的經世派。他們以元好問為中心,以封龍山為講學的聚會處。他們眼見天下大亂了,不得已,只有匯集同志,用種種方法,去說服蒙古新朝,企圖得君行道,稍稍挽救金元之際蒙古人入主中原後,中原民族與文化的劫運。他們是有救世理想的,旨在努力救濟知識分子,進而希望對於民族文化有所保存。他們苦心孤詣,為挽救中原文化厄運所做的種種努力,是班班可考的。
歷史學者 魏崇武 :
“龍山三老”中,張德輝是惟一長期仕於蒙元者。雖然不以學術、文章聞名,但頗有治才,且剛直敢言。他先後受到史天澤、忽必烈的賞識,在歷任官職上都有良好甚至優異的表現。
在文化救亡方面,他所做的最引人注目的有以下幾件事:
減輕忽必烈對於行漢法的疑慮,使忽必烈相信金朝滅亡的責任根本不應由儒者來承擔。
薦舉有才德的儒士,他們利用被徵召的機會向忽必烈宣揚儒家文化,無疑使儒家思想的影響力在蒙古統治者那裡不斷得到增強。
請忽必烈當“儒教大宗師”,還趁機請求蠲免儒戶兵賦,得到批准。這是張德輝所做的最常為人提起的一件事。雖說,請不大懂得儒學是怎么回事的人充當“儒教大宗師”,張、元此舉多少有點滑稽,然而,忽必烈無疑是當時蒙古統治集團中最有雄才大略也最傾向於行漢法的人,他從中看到了漢族知識分子的合作企求;而張德輝、元好問也為經受衝擊的漢文化和朝不保夕的儒士們找到了有力的支持。顯然,這是一種雙贏的結果。
1.減輕忽必烈對於行漢法的疑慮,使忽必烈相信金朝滅亡的責任根本不應由儒者來承擔。
2.薦舉有才德的儒士,他們利用被徵召的機會向忽必烈宣揚儒家文化,無疑使儒家思想的影響力在蒙古統治者那裡不斷得到增強。
3.請忽必烈當“儒教大宗師”,還趁機請求蠲免儒戶兵賦,得到批准。這是張德輝所做的最常為人提起的一件事。雖說,請不大懂得儒學是怎么回事的人充當“儒教大宗師”,張、元此舉多少有點滑稽,然而,忽必烈無疑是當時蒙古統治集團中最有雄才大略也最傾向於行漢法的人,他從中看到了漢族知識分子的合作企求;而張德輝、元好問也為經受衝擊的漢文化和朝不保夕的儒士們找到了有力的支持。顯然,這是一種雙贏的結果。
後世影響
舊時,張德輝靈位入交城縣文廟鄉賢祠祭祀。
隨著元王朝統一中國,一大批中原士大夫成為忽必烈的寵臣和門下常客,如耶律楚材、張德輝等,在他們的影響下,草原汗王漸漸懂得了以儒治天下、以道順民心的中原文化。於是,在忽必烈的倡導下,完成了中國歷史上又一次最大規模的民族融合。——二十集電視文化專題片《名都自古并州》解說詞
張德輝提調真定學校時,曾倡導並主持重修了元氏縣的廟學,李治在封龍書院的教育活動也得到張德輝的大力支持。
1.舊時,張德輝靈位入交城縣文廟鄉賢祠祭祀。
2.隨著元王朝統一中國,一大批中原士大夫成為忽必烈的寵臣和門下常客,如耶律楚材、張德輝等,在他們的影響下,草原汗王漸漸懂得了以儒治天下、以道順民心的中原文化。於是,在忽必烈的倡導下,完成了中國歷史上又一次最大規模的民族融合。——二十集電視文化專題片《名都自古并州》解說詞
3.張德輝提調真定學校時,曾倡導並主持重修了元氏縣的廟學,李治在封龍書院的教育活動也得到張德輝的大力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