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陵劍

廣陵劍

《廣陵劍》是梁羽生所著武俠小說作品,是萍蹤系列最後一部,1972年06月03日至1976年07月31日在報紙上開始連載。 講述了張丹楓的關門弟子陳石星與雲重的孫女雲瑚的感情和江湖故事。

基本信息

基本資料

卷首詩

(一)

少年擊劍更吹簫,

劍氣簫心一例消。

誰分蒼涼歸桌後,

萬千哀樂集今朝。

(二)

中年才子耽絲竹,

儉歲高人厭薜蘿。

兩種俯懷俱可諒,

陽秋貶筆未宜多。

--龔定盦

卷尾詞

何堪星海浮搓去,月冷天山,哀弦低訴!盟誓三生,恨只恨情天難補。寒鴉啼苦,淒咽斷,春光暮。舊侶隔幽冥,悵佳人,倚樓何處?凝佇,望昔日遊蹤。沒入亂山煙樹。鳳泊鸞飄,算鴻爪去留無據。菩提明鏡兩皆非,又何必魂消南浦?且天際馳驅,尋找舊時來路。

--調寄《長亭怨慢》

主人公:陳石星、雲瑚

故事歷史年代:明憲宗年間

看點:陳石星的原型就是梁羽生?廣陵劍!廣陵散!張丹楓和陳石星的死

前集:《聯劍風雲錄》

續書:無,為萍蹤系列最後一部

首發資料:1972年06月03日至1976年07月31日,香港商報

內容梗概

(由梁羽生家園天山游龍整理):

廣陵劍 廣陵劍

大俠雲浩乃是明英宗年間武狀元雲重之子,武林中天下第一劍客張丹楓之內侄。他隻身到桂林約見老友鐵掌金刀單撥群和西南大俠一柱擎天雷震岳,不料在七星岩遭到大魔頭喬北溟之徒厲抗天等暗算,身受重傷,幸遇隱士陳琴翁及孫兒陳石星的營救,保留住張丹楓托他轉交天山派霍天都的無名劍譜。但厲抗天攜同江湖邪派人物尚寶山、毒龍幫主鐵敖等追蹤而至,陳琴翁為營救雲浩身死,大俠雷震岳也背負著割死陳、雲的重大嫌疑,雲浩自知難逃死地,臨終將寶刀和劍譜託付給陳石星,讓他轉交愛女雲瑚,並指點他到石林拜張丹楓為師。

陳石星遭遇千辛萬苦,還屢遭奸人龍成斌所騙,幾喪性命,好在武林異士黑白摩訶相救才幾度脫險,終抵石林。正遇厲抗天糾集多名武林魔頭到石林尋仇。一番惡戰,黑白摩訶力盡喪命,張丹楓被迫提前開關,盡殲魔頭,但身心交瘁。臨終前,收陳石星為關門弟子,指點玄功要訣和無名劍法,並傳白虹、青冥寶劍,意欲陳石星與雲瑚結為夫婦,報國護民。陳石星用祖傳古琴為臨終的張丹楓奏了一曲“廣陵散”,一代大俠終撒手歸西。

陳石星避居石林,苦練三年,武功大成。他抱負使命,準備雲大同尋找雲瑚,卻在途中遇到大理段氏的小王爺段劍平,二人意氣相投,結成知己。陳石星始知段、雲二人為世交,而段劍平對雲瑚深具情意。別了段劍平,到了大同雲府,意外見到了身負重病的雲夫人,才知道殺害雲浩和祖父的真兇竟是龍成斌和其叔父兵部尚書龍文光。雲夫人早年因受矇騙,一念之差竟拋夫棄女再嫁龍文光,不料龍文光為人奸詐,枉法徇私,並勾結瓦剌外族,賣國求榮。雲夫人悔意漸生,積鬱成疾。在陳石星的幫助下,雲夫人終在金刀寨主山寨中與雲瑚相認,母女都明白了真相,深深感激陳石星。而這時,龍成斌也帶人截殺陳石星,幸得武林前輩丘遲相助,陳石星才脫險並明白了其父母當年的死因。

陳石星在龍文光老家行刺龍未遂,巧遇也來行刺龍的雲瑚,雙劍合璧初顯威力,只是陳石星礙於段劍平暗戀著雲瑚,不敢表露愛意,心頭也處於茫然之中。二人來到桂林,正遇陽朔楊虎符“八仙迎賓”召開群英會。龍文光早派得力助手章鐵夫暗中破壞,雷震岳假戲真做騙得章鐵夫手中的聯絡圖,繼爾誅之。陳石星至此才與雷震岳盡釋誤解。

廣陵劍 廣陵劍

在桂林,陳石星又再遇段劍平,陳石星一心玉成段雲的姻緣,暗贈古琴,安排雲段相逢而不別而去。在途中遇到了武林前輩丘遲的養女韓芷,丘遲臨終留下遺書,要陳與韓結成連理,陳石星好生為難,最終兩人結成兄妹,準備到金刀寨主軍中。這時段劍平明白了雲瑚其實深愛陳石星,遂一起到大同尋找陳石星。陳、雲終挑開心頭的薄霧,兩心相印。而韓芷也在救助段劍平父親途中兩人心生愛意,盟誓終身。其時皇上朱見深惑於奸臣,懾於瓦剌勢大,而欲簽訂屈辱和約。陳、云為首一眾俠士鬧龍府、公使館、進皇宮,終迫使朱見深答應除奸用良,抵禦外侮。而韓芷也尋到生父池粱。池粱是八仙之七葛南威的師叔。葛南威之父為救池粱而死於魔頭令狐雍之手,池粱意將韓芷許配與葛。葛的戀人杜素素乍聽而大感傷心,恍然離去。韓芷聲明上一代的悲劇不能重演,終使池粱翻然自省,而打消此念,並力助葛南威親手復仇。

其中周山民義軍屢勝侵略者,而聲威日熾。周山民派陳石星、雲瑚、葛南威為使到太湖聯絡南方綠林領袖王元振等英雄共同抗侮,同時也尋找杜素素。

而瓦剌特使濮陽昆吾早已聯絡黑道人物殷紀等人,以杜素素作餌陰謀殺害陳石星等三人,幸得單撥群和邪 教巫三娘之女巫秀花的營救,才挫敗了敵方陰謀,而這時雷震岳也到了蘇杭。

在王元振的祝壽會上,東南英雄齊聚一堂,共謀大計。這時東海龍王司空闊,上門爭奪東南武林盟主之位。比武奪帥。杜素素劍傷輕薄之徒柳搖風,而陳石星與雲瑚雙劍合璧挫敗司空闊,司空闊敗退而投靠了龍文光。東南群雄聯手抵禦外敵。

陳、雲二人再次入京,督促朱見深踐言除奸。而龍文光早見大勢已去,在司空闊等的掩護下逃往瓦剌。陳、雲二人追蹤阻殺,在大同殺死了龍成斌,並繼續追蹤龍文光來到瓦剌,在和平主義者阿璞將軍的幫助下,終於報了家仇,也為國除奸。

陳、雲二人力戰高手,脫離了險情,但陳石星身負重傷,阿璞將軍門下慕容珪陰謀用毒藥暗害了陳石星,陳石星誤服毒藥“毒嬰兒”,毒性發作,幸逢名醫指點,尚能維持幾個月生命。陳石星決心趕赴天山,完成師傅囑託,送無名劍譜給霍天都。陳石星自知生命無多,擔心雲自殺殉情,好心的名醫在自己簡陋的草棚中為陳、雲舉行了婚禮,此後雲瑚有孕在身而不敢輕生。陳、雲二人終抵天山腳 下,正遇避難天山的葛南威、杜素素二人。尋仇之人就是輕浮之徒柳搖風之父母柳樹莊、孟蘭君。四人迎戰柳氏夫婦,但陳石星功力已大不如前,正在危急之時,霍天都到來,打敗了敵人。而陳石星由於用功過猛,毒性發作,命在頃刻。見過了師兄之後,奏了一曲廣陵散,琴聲激昂而低沉,歡樂而淒切,琴終弦斷,陳石星瞌然長逝。雲瑚暈倒在地,真是劍氣消沉,廣陵散絕。

作品目錄

《廣陵劍》
第一回 難得名山聆雅奏 誰知仙窟遇魔頭第二回 廣陵散絕留長嘆 俠士刀傳發浩歌
第三回 惆悵故國勞夢想 何堪良友隔幽冥第四回 蒼天有意磨英骨 慧眼何人識使君
第五回 陌路驚逢三惡賊 窮途巧遇兩摩訶第六回 秘笈幾番招鬼魅 瑤琴疊責謁宗師
第七回 要訣玄功傳弟子 廣陵絕曲悼宗師第八回 胡馬久驚侵禹域 人間哪得有桃源
第九回 忍見名域浮劫火 心傷大俠送遺書第十回 九州鑄鐵終成錯 一著棋差只自憐
第十一回 藏身斗室聞隱私 移禍東吳造謊言第十二回 敵意消除雙劍合 情懷歷亂寸心知
第十三回 失足終成千古恨 盟心愿結此生緣第十四回 惆帳斷魂空出峽 只憐飛絮已無家
第十五回 歸來願作名山伴 此去徒傷俠女心第十六回 太息故園成瓦礫 誰營新冢慰孤兒
第十七回 恩怨難分悲俠士 琴蕭合拍覓知音第十八回 別雁離鴻來錦瑟 振衣彈鋏上蓮峰
第十九回 情深豈易輕揮劍 夢醒何堪一撫琴第二十回 灕水有情人已杳 名山作伴願終違
第二十一回 難補情天空有憾 豈能琴劍兩相忘第二十二回 啼笑非非誰識我 坐行夢夢盡緣君
第二十三回 纏綿思盡抽殘繭 宛轉心傷剝後蕉第二十四回 空有餘情歸故里 為消宿怨入京華
第二十五回 三生緣結盟鴛誓 一劍誅仇俠士心第二十六回 眼底群魔何足道 胸中九鼎一絲輕
第二十七回 痴男怨女情難解 伏虎降龍願未酬第二十八回 義結小王搜密件 但憑雙劍斗凶僧
第二十九回 閃電絕招寒敵膽 追風快劍破重關第三十回 箕煎豆泣情何忍 鳳泊鸞飄各自傷
第三十一回 血仇未報須揮劍 心事難言盡岸蕭第三十二回 去來大內驚昏主 殺劫中原有活棋
第三十三回 比翼離群傷客意 十招克敵報親仇第三十四回 美景愴懷思舊侶 毒鏢傳信遇巫娘
第三十五回 覆雨翻雲施詭計 圖窮匕現斗魔頭第三十六回 雙劍逞威懲惡霸 單刀赴會陷英豪
第三十七回 俠士情懷天上月 女兒心事鏡中花第三十八回 柳下梅邊尋舊侶 蘭因絮果證鴛盟
第三十九回 亂石崩雲騰劍氣 驚濤拍岸斗魔頭第四十回 友敵混淆行詭辯 是非大白破奸謀
第四十一回 江湖浪子遭懲戒 東海東王亦遁逃第四十二回 十年疑案明真相 一葉輕舟渡險灘
第四十三回 琴韻蕭聲歡合拍 雪泥鴻爪偶留痕第四十四回 豺虎未除騰劍氣 龍蛇混雜入京華
第四十五回 拍案撕盟驅敵使 易容矯詔戲將軍第四十六回 故園尋夢心應碎 異域懲奸膽更豪
第四十七回 深入龍潭誅國賊 橫穿瀚海會同門第四十八回 廣陵散絕琴弦斷 塞外星沉劍氣消

(參考資料 )

人物介紹

主要人物

陳石星 陳劫遺之孫,張丹楓的關門弟子,雲瑚丈夫。

雲瑚 雲浩之女,陳石星之妻。

段劍平 大理段府小王爺。

韓芷 丘遲的義女,池梁之女。

其他人物

雲浩 聞名天下的大俠,雲重之子,雲瑚之父。

單拔群 “金刀鐵掌”,雲浩、雷震岳的老朋友。

雷震岳 “一柱擎天”,西南五省武林中首屈一指的大俠。

張丹楓 天下第一劍客。

霍天都 天山派第一任掌門,張丹楓的大弟子。

黑摩訶 天竺人,白摩訶之兄,張丹楓之友。

白摩訶 天竺人,黑摩訶之弟,張丹楓之友。

陳劫遺 “琴仙”,自號“琴翁”,原名“鶴侶”,“天下第一琴師”。

郭英揚 “江南雙俠”之一。

鍾毓秀 “江南雙俠”之一,郭英揚的情侶。

周山民 金刀寨主,周健之子。

丘遲 原御林軍軍官,後為救陳劫遺而棄官歸隱。

劉鐵柱 陳石星少年時的朋友,後拜雷震岳為師。

楊虎符 陽朔富豪。

黃葉道人 “江南八仙”之一,劍術高手。

戒嗔 “江南八仙”之一。

葛南威 “江南八仙”之一。

杜素素 “江南八仙”之一,葛南威的情侶。

陶一樵 “江南八仙”之一。

董千峰 “江南八仙”之一。

林逸士 “渭水漁樵”中的漁夫,“江南八仙”之首。

樂隱夫 “渭水漁樵”中的樵子,“江南八仙”之一。

池梁 川西大俠,葛南威的師叔,韓芷的生父。

殷宇 雷震岳之徒。

寧廣德 段府總教頭。

周劍琴 周山民之女。

杜洱 段劍平的書僮。

小安子 段劍平的書僮。

楚青雲 龍門劍客。

陸崑崙 丐幫幫主。

盧雄 龍府衛士。

郭傑 龍府衛士。

沈筐 周山民手下的大頭目。

周復 周山民手下的大頭目。

朱見深 大明皇帝。

趙趕驢 丐幫分舵舵主。

汪直 司禮太監。

范中柱 大內高手。

小達子 朱見深的近身太監。

王元振 太湖三十六家水寨的總寨主。

成大全 靖南鏢局總鏢頭。

皎然大師 寒山寺的方丈。

巫秀花 巫山雲之女。

焦仲 蘇州丐幫分舵舵主。

韓勁宏 “巢湖雙傑”的老二,巢湖寨主。

房豪 跳馬澗二寨主。

佘迪民 洞庭山寨主。

白登 大內衛士,北鷹爪的掌門人。

姜選 大內衛士。

袁奎 資格最老的大內侍衛。

應修元 御林軍副統領。

秦岱雲 谷凌峰之徒。

阿璞 瓦剌大將。

阿堅 阿璞之子。

戈古朗 山中醫隱。

戈密特 戈古朗之子。

庫里溫 牧場場主,哈薩克人。

庫里良 庫里溫之子。

察拉汗 懂漢語的哈薩克人。

反派人物

龍文光 九門提督兼兵部尚書,龍耀奎之子。

厲抗天 喬北溟之徒。

鐵敖 毒龍幫幫主。

尚寶山 鐵琵琶門的唯一傳人。

鐵杖禪師 法號“照空”,少林寺的叛徒。

余峻峰 “快刀刀王”,黑石莊莊主,龍文光的手下。

龍成斌 龍文光之侄。

六陽真君 “四大魔頭之”一。

鳩盤婆 “四大魔頭之”一。

石廣元 龍文光的手下。

沙通海 龍文光的手下。

霍六奇 尉遲鞭法的嫡系傳人。

呼延龍 龍文光的心腹衛士,呼延兄弟的老大。

呼延虎 龍文光的心腹衛士,呼延兄弟的老二。

呼延蛟 龍文光的心腹衛士,呼延兄弟的老三。

呼延豹 龍文光的心腹衛士,呼延兄弟的老四。

潘力宏 紅崖坡的盜魁。

章鐵夫 原錦衣衛指揮,現是龍府總教頭。

鐵廣 新任的毒龍幫幫主,鐵敖之弟。

令狐雍 龍文光禮聘的高手。

濮陽昆吾 瓦剌四大高手之首。

薩天照 瓦剌四大高手之一。

賀蘭健 瓦剌四大高手之一。

麻大哈 瓦剌四大高手之一。

彌羅法師 瓦剌國師。

大吉 彌羅法師的大徒弟。

大休 彌羅法師的二徒弟。

長孫兆 瓦剌貝勒,彌羅法師的關門弟子。

穆士傑 御林軍統領。

符堅城 大內總管,“大內第一高手”。

諸宏 御林軍高手。

方禺 御林軍高手。

郭師道 北京富戶,原是大盜出身。

麥武威 淮陽幫幫主。

殷紀 殷天鑒之孫。

巫三娘子 巫山幫幫主,鐵廣、巫山雲之妻,巫秀雲的繼母。

東門壯 蒙漢混血兒,武林高手。

閻宗保 閻王幫大頭領。

王宗允 閻王幫二頭領。

官宗耀 閻王幫三頭領。

殷豪 殷紀之子。

尚和陽 鐵琵琶門的創派祖師,尚寶山的叔父。

司空闊 東海龍王,縱橫東海的海盜首領。

淳于通 “武林申公豹”。

夏一成 太湖三十六家寨主之一。

史鏘 太湖三十六家寨主之一。

南宮鼎 “大力神”,司空闊的副手。

柳樹莊 劍術大名家。

柳搖風 柳樹莊之子,採花賊。

孟蘭君 “艷羅剎”,柳樹莊之妻。

赫天德 右賢王手下的第一號武士。

慕容圭 右賢王派出的臥底奸細。

提到人物

雲重 正統年間的武狀元、御林軍統領。

雲蕾 張丹楓之妻,雲重之妹。

喬北溟 四十年前“天下第一魔頭”。

周健 老金刀寨主,原明朝雁門關總兵。

赤霞道人 “四大魔頭”之一。

龍耀奎 兵部侍郎尚書。

王振 奸宦。

趙燕然 冀北人豪,擅擊築。

韓遂 丘遲之友,韓芷的養父,池梁的師弟。

毛里垓 瓦剌可汗。

巴爾塞 瓦剌邊關守將。

葛名揚 葛南威之父,池梁的結義兄弟。

劉師陀 “閻王敵”。

殷天鑒 蘇州一霸。

東門望 “東海龍”,宋代武學大師。

王翠羽 王元振之女。

郭長青 崑崙劍客。

張大腿 殷紀手下最好的車夫。

巫山雲 巫山幫幫主。

馬大猷 揚州丐幫分舵舵主。

韓勁功 “巢湖雙傑”的老大,韓勁宏之兄。

杜謀 跳馬澗大寨主。

薩一刀 關東馬賊。

谷凌峰 天下第一的妙手神偷。

年大旗 丐幫副舵主。

粘布達 瓦剌右賢王的管家。

風天揚 “風雲雷電”中的“風”,南宋俠客。

雲中燕 “風雲雷電”中的“雲”,風天揚之妻,蒙古公主。

凌鐵威 “轟天雷”,“風雲雷電”中的“雷”,南宋俠客。

耿電 “閃電手”,“風雲雷電”中的“電”,南宋俠客。

點評鑑賞

嵇中散臨刑東市,神色不,索琴彈之,奏《廣陵散》。曲終,曰:“袁孝尼曾請學此散,吾靳固不與,《廣陵散》於今絕矣!……

《世說新語. 嵇康臨刑奏<廣陵散>》

琴聲一變,宛如三峽猿啼,宛如鮫人夜泣,他彈出了千載之前嵇康彈這曲廣陵散的心境。好友主離,嬌妻死別……忽地“啪“的一聲,琴弦斷了。

《廣陵劍》書末

千古絕唱的《廣陵散》,千古絕學“無名劍法”,一起構成了《廣陵劍》的主題,貫穿於整部書中。作為羽生先生中晚期的作品,同時也作為《萍蹤俠影錄》的續作之一,《廣陵劍》這部書一直引發了不少的爭議話題,諸如作為《萍蹤俠影》的續作,其情節卻同“萍蹤系列”存在著諸多的矛盾,又如全書過多的談詩論詞、無處不山水的特點,再如全書結局“劍氣消沉,廣陵散絕,情天難補,空有餘哀”那般催人淚下的悲劇,一直以來都是“見仁見智”。

作為《萍蹤俠影》的續集之一,本書講述一代宗師、絕世人物張丹楓的關門弟子陳石星“慘遭巨變,學藝復仇;藝成出師,同心愛侶;為國為民,手刃仇人;不幸中毒,含恨離世”的一個短暫人生經歷,看似是一個簡單的武俠故事,然而字裡行間的閱讀中,卻又分明感受那股蘊含於書中,難以窮盡的意蘊,甚至讓人感受到一股難以言狀的“沉重”。或許這就是《廣陵劍》在羽生先生著作中的獨特之處吧?

蒼涼的筆調,死亡的氣息

《廣陵劍》講述的依然是武林俠士外抗侵略、內除奸賊的故事,在這樣的故事背景下,有了以陳石星、雲瑚為主角的俠士勇闖使館府、揭露龍文光等奸賊的賣國陰謀,挫敗東海龍王控制武林的野心,制止了明庭簽下賣國和約及最後的塞外除奸等可歌可泣的故事。

然而在這些振奮人心故事的背後,卻帶著多少蒼涼的感傷,多少不堪回首的往事,多少刻骨銘心的痛苦,多少獨處的感傷無奈,多少命運的不由自主。一代大俠雲浩為國奔波時面對著妻子離去、家庭的破碎無能為力;前輩高人丘遲避世開茶館感嘆著人生的遲暮;一柱擎天面對摯友的身亡無能為力只能以自污救助故友之子;池梁心中拋之不去的那份愧疚,當然還有陳石星那份懷著家庭慘變而揮之不去的自傷自憐,以上故事無疑更讓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從而感受到書中那份悲涼之感。甚至頭號反面人物龍文光,予人的印象也並不是囂張、霸道,而是變成了“一個枯瘦的老頭”,那份歲月帶來的暮氣深深刻在臉上,使人對之產生不了那種發自內心的憎恨、厭惡之意,以致最後讀至龍文光墮馬身亡時也感受不了那種元兇授首的快意。

羽生先生的小說中,對人物尤其是正面人物的死亡一直採取著一種比較謹慎的態度,然而伴隨著本書蒼涼的筆調背後,卻是讓人感受到一種死亡的氣息。書的開始是雲浩桂林會友時遭遇暗算,雖為避世琴仙陳琴翁所救,卻依然逃不過仇家的追殺,英年早逝。救助雲浩的陳琴翁受到牽連慘遭橫禍,不幸身亡;陳石星曆經千辛萬苦終蒙張丹楓收至門下,然而拜師的當天張丹楓撒手仙逝,結束了一代傳奇,同日的還有張丹楓的天竺友人黑白摩訶和一乾鬧事的魔頭;慘遭欺騙背夫棄女的雲夫人好不容易明白真相後帶著悔恨、不平的心辭世;古道熱腸,音容猶存的丘遲匆匆病故,與之同期的還有韓芷的養父韓遂也是帶著未了的心結而病故;與世無爭的段王爺慘遭龍文光的迫害含恨離世;對抗外敵內奸鬥爭中的英雄如黃葉道長、陶一樵等英勇捐軀;至書的結尾是主角陳石星誤中奸人投毒而弦斷氣絕。此外,還有一干人物回憶或講述的如陳石星父母慘遭王振迫害而早逝、韓芷的母親戰亂中的病亡,葛南威之父葛名揚遭遇暗算等等,這部小說包含著太多的死亡故事,從而給整部小說帶來了一股深深的死亡氣息。感受到這一點,或許就不會對主角最後的悲劇感到意外。

雲浩的死是帶著一股壯志未酬而“出師未捷身先死”,作為名震江湖一代大俠,雲浩身上背負著太多的使命,他與單撥群等摯交好友一同行俠仗義、抵禦外侮;又身負張丹楓的囑託,將未完的“無名劍譜”帶給霍天都;更有著同受騙離去的妻子冰釋前嫌的期望,於國、於武林、於家,於已,他要做的事還有很多,然而卻在桂林訪友中喪生於敵人處心積慮的暗算,雖名動江湖空有一身絕藝卻始終抵敵不過那險惡的陰謀詭計,有心殺賊卻無力回天,雲浩死時帶著幾多的不甘而去。

丘遲之死卻是帶著幾分悲悽。昔年名動江湖,多少壯志卻因得罪奸宦,埋名隱居,釀酒賣茶,不覺間白了少年頭,慨嘆著人生的“遲暮”。長年的隱居沒有淡卻他的俠義之心,昔年救助陳琴翁一家,數十年後又救助當年尚是腹中兒的陳石星;身老深山卻是心憂天下,遲暮之年教導韓芷,成全雷震岳完成心愿,卻因暴露行蹤不得不再度隱入深山。然他雖能逃過奸賊的迫害,卻沒法逃卻歲月的催促,孤處深山中身染重病身邊卻是冷冷清清,若不是韓芷在他生命的最後時刻及時趕到,身後幾乎無人料理後事,一代高人卻是走得如此冷清,生命最後的時刻陳石星、韓芷卻都讓他牽掛,丘遲死時帶著幾多未了的心事而去。

絕世人物、一代宗師張丹楓,終在本作中走完了人生的歷程。少年時的意氣風發、指點江山,中年時的談笑揮手,驚動朝野;多少年來處在武林的巔峰,七尺青鋒經受過多少挑戰,數度大戰拯救了多少蒼生,除魔衛道,探索劍道,張丹楓用一生書寫了一個傳奇。然而縱是絕世人物也終有老去、結束生命的一天,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張丹楓依然令前人尋釁的武林魔頭聞風喪膽,為天下又除去了一批禍害。看著同時代的朋友、對手紛紛離世,自身對於劍道的探索終於完成,無名劍法找到傳人,兩把寶劍有了歸宿,有生之年得聆佳樂,張丹楓走得幾許滿足,甚至是有著幾分期待,他期待著再到另一個世界追尋他此生的摯愛。生命的最後時刻,張丹楓那一番內心的表白足以感動著所有的人,那一幕幕的往事從心頭揭過,有多少歡樂,有多少哀傷……

“蕾妹,為了不負你的期望,練成無名劍法,我讓你久等了。其實沒有你在我的身邊,我就算練成了絕世的武功,又有什麼歡樂。”

這才是張丹楓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武林第一人又如何?天下第一劍法又如何?甚至江山天下成王爭霸又如何?一切都比不上生命中的摯愛,那感動天,感動地,感動一切的愛情故事才是一生中最為寶貴的東西,雙劍合璧、古墓療傷、荒山長談、萬里相隨、蒼山禦敵、皇宮遇險、長相廝守、道別生死、殷殷期望等一幕幕往事掠過,那一個在柴門外陷入癲狂的身影仿佛又浮現在眼前,沒有雲蕾相伴的日子注定是寂寞的,此後的歲月只為完成她的心愿,而今終於可以帶著幾分滿足到另一個世界去撫慰她,相信見面之時又會是“盈盈一笑”。

讓人感受到美中不足的是沒有讓人再次聽到一聲“小兄弟”。

雲夫人臨終時明白真相,又得到女兒的諒解;段王爺臨終看到了段劍平脫險又覓到愛侶;終在解脫心事之後離去。

黃葉道長、陶一樵求仁得仁,英勇捐軀;陳琴翁以古義士之風犧牲家庭、生命救助雲浩,可謂慷慨赴難,只是他沒想到之後陳石星的命運會是一個悲劇。

陳石星則是以他的一生命運奏響那一曲千古絕唱“廣陵散”,留給人間一曲悲歌。

山水,詩詞

“山水”和“詩詞”是《廣陵劍》兩大突出的特點,山水的描繪,詩詞的評述的篇幅在全書中占著很大的比例,講述引用之多之廣在全梁著中無出其右,從某種程度講可說是達到“泛濫”的地步。

全書以“山水甲天下的桂林”開頭,通過雲浩游桂林所見所聞,寫出桂林山水之美。之後隨著情節的發展,書寫了石林的“天造奇觀”、“鬼斧神工”、“大氣磅薄”;再寫到大理的“上關風、下關花、蒼山雪、洱海月”,風花雪月四大景觀盡收於大理城,那蒼山的十九峰十餘漳,美景目不勝收;洱海的寧靜幽美,如詩如畫。陳石星回返故鄉,又再現桂林山水,灕江美景,更讓人體會了“桂林山水甲天下,陽朔山水甲桂林”的名句。陳石星、雲瑚京城之游盡展京城古蹟,長城一行書寫古長城的雄偉和“不登長城非好漢”的豪邁。江南一行筆下有江南山水的秀麗,更讓人忘不了錢塘大潮的壯觀。塞北之旅讓人感受著塞外的雄偉蒼茫,書的最後回歸了羽生先生心中的聖地天山。從家鄉始,於天山止,羽生先生於此是否呈現出他自己心靈的寫照。廣西的山水,塞北的天山,生長於斯的家鄉,心中的聖地,恰是人生輪迴的一個見證。

處處山水之外是處處的詩詞,名山勝水總會伴隨著名詩佳詞,書中陳石星、段劍平、葛南威甚至反面人物代表龍成武都是飽讀詩詞,因此伴隨著他們的交流總是離不開詩詞。如陳石星在昆明,與龍成斌談大觀樓長聯;在大理,與段劍平談文天祥詞;在茶店,與丘遲談陸游詩;返桂林,與雲瑚談杜甫詠桂林的詩;在灕江冠山,與葛南威琴簫合奏,雲瑚和杜素素分別以晏殊、蘇軾的詩詞伴唱,等等。還有陳石星的感懷身世、悲嘆遭遇,獨遣愁懷而自彈自唱的詩詞;葛南威用之復仇那一套武林絕學“驚神筆法”也是通過詩詞表現出來,韓遂臨終將自己的詩稿贈予池梁,池梁口中常吟的亦正是韓遂的詩作,正是無處不詩詞。

“山水”和“詩詞”在整部書中所占的比之大,正如許多讀者所說的“顯得太多太濫”,覺得作者有“拋書袋”之嫌。個人感覺,以上的看法不無道理,而且在某一程度上破壞了整部小說渾然一體的結構,就如許多地方不僅是談詩論詞,還經常插入大段的詩詞解釋,雖然讓讀者增加了知識,但無疑也破壞了讀者追讀小說的興致,難免有意興索然之感,對整部小說的創作而言顯然是弊大於利了,這方面許多讀者甚至專業的評論家都有過不少中肯的見解。然而我們更要探究的卻是羽生先生在本作中大篇幅引用詩詞書寫小說的原因?《廣陵劍》的創作時間已是羽生先生武俠小說創作的中晚期,其創作的技法已然是成熟穩定,在整個武俠小說體系中表現出來的對中國傳統文化修養已然得到公認,那么通過《廣陵劍》的“拋書袋”炫耀其博學顯然沒有必要,而且作為這一時期的創作水準而言,不可能會出現這般“喧賓奪主”的缺點,對這個問題,個人以為或許是羽生先生有意如此。

聯繫到《廣陵劍》的創作年代,正是文革的中晚期,在極左的政治氛圍下,羽生先生採用的是“躺進小樓成一統,管他冬夏與春秋”,在那個年代,很多話不能說,即使說了也沒有機會發表,同時也影響到他的創作方向,阻礙了他的探索、求新,這個時期的羽生先生心中的苦悶應該是可想而知的。現實的環境下無法給予他自由創作的空間,所以他惟有效法古人,寄情于山水和古典詩詞,一方面既是興趣所在,通過體味山水的優美、詩詞的意韻消解一下內心的愁苦,另一方面謳歌一下祖國的偉大河山,作些詩詞的翻譯解釋工作旁人也挑不出什麼毛病,至於對整部書創作水平的影響而言顯然不是他所考慮了。

除此之外,本書中的“山水”、“詩詞”背後也流露出他的某方面心聲。縱觀整部書中,處處流露出了“山水雖美,然世外桃源難覓”的苦悶。雲浩寄情於“甲天下”的桂林山水時,曾想到“託庇於摯天一柱之下作個桃源的漁夫,過這一生,倒也不錯”,然轉眼間卻是慘遭橫禍。而託庇於一柱摯天雷震岳避世的琴仙陳琴翁終也家破人亡;石林雖美,無異世外洞天,然也有魔頭騷擾;風花雪月聞名的大理城,與世無爭的段皇爺終難逃迫害,山水雖美,但是亂世間難覓世外桃源,不管有意無意於世間紛爭,總會不由而主的卷進各種漩渦之中,無法掙扎擺脫,最終引發了多少人生悲劇。

本作所引的“詩詞”很多都是表現出某種彷徨無依的心境,如陳石星不止一次自吟自唱的那首詩經《王風.黍離》:

行邁靡靡,

中心遙遙?

知我者謂我心憂,

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悠悠蒼天,

此何人哉?

充滿著自嘆、自傷,心憂不能自主,配上《廣陵散》下半闕那憂傷的曲調,或許正是羽生先生當時某種心境的寫照,這或許正是《廣陵劍》這部書與眾不同的地方。

“廣陵散”譜就的命運悲劇

《廣陵劍》整部書貫穿著“廣陵散”這闕千古名曲,也決定了整部小說將會是一個悲劇,而最終這個悲劇集中於主角陳石星身上的悲劇命運。綜觀陳石星短短的一生,正是這闕“廣陵散”折射於人生的一個現實寫照,在書中羽生先生是這樣詮解這闕千古名曲的:

上半闕是“好像是情人的喁喁細語,好像是知己的款款深談。好像是到了春暖花開的江南,好像是在獨秀峰凌虛傲嘯..”

之後轉入下半闕卻是“琴聲一變,宛如三峽猿啼,宛如鮫人夜泣,他彈出了千載之前稽康彈這曲廣陵散的心境。好友生離,嬌妻死別..。”

從喁喁細語、春暖花和到鮫人夜泣、生離死別,從大喜到大悲是這闕千古名曲的韻律,而陳石星一生的命運則象是“廣陵散”的反覆彈奏。

隨同爺爺在桂林山水度過了一個無憂無慮的童年,宛若他所學會的“廣陵散”的上半闕,之後卻是慘遭世變,家破人亡,於大悲中他終於領悟了一直無法學會的“廣陵散”下半闕。

歷經千辛萬苦終得見張丹楓,他為張丹楓彈出了“廣陵散”上半闕,然而剛蒙張丹楓收錄門牆,師傅卻是撒手西歸,臨終時讓他彈出了下半闕,師傅也是其下半闕的琴聲中撒手西去。

藝成出師,得遇愛侶。冰釋誤會,心心相印。名動江湖,鋤奸除惡。這時的他的命運又進入了曲子的上半闕。然而被害中毒,千里相隨。生離死別,痛徹心菲。他的人生終於徹底融入到“廣陵散”的千古絕唱中,臨終一曲,重現嵇康當年的情懷,讓這曲千古絕唱於人間大悲痛中得到重現。

“廣陵散”下半闕的三度奏起,三度生離死別,惟有真正的生離死別,方能真正奏好這一曲,然生離死別一生中一度經歷已然悲悽,短短一生中卻是遭遇三度,摯親的爺爺、崇敬的師傅、最後輪到自己與愛妻,於生命的最後時刻重演了嵇康當年的那一幕,陳石星命運的悲劇性真正達到了最高潮。而唯一一次沒有生離死別的彈奏則是在古長城為雲瑚所奏,然一曲未完,雲瑚不覺已是淚濕衣裳,此中是否隱隱暗示著兩人之間的愛情故事將會是一個悲劇結局?

對於本書的結局的悲劇,一直有著不同意見,很多朋友都認為這個結局過於突兀,有故為悲劇之嫌。對這個問題,個人是這樣理解的:

首先 “廣陵散”的悲劇意境決定了全書的悲劇基調,而且整部書中每當“廣陵散”的下半闕奏響之時,往往都會有一次生離死別,而當書的結局再奏響“廣陵散”時,必將有一次生離死別發生在主角身上。書的開頭當雲浩遭遇暗算為陳琴翁所救時,陳琴翁說“廣陵散可以失傳,廣陵劍不能失傳。”而結局陳石星終於將“無名劍譜”帶上天山,與此同時他也在奏完最後一曲“廣陵散”後與世長辭,這個結局同陳琴翁之言是否只是一種巧合,還是羽生先生在一開始已然隱約有所考慮就不得而知了。

其次人生充滿著無常,昨天或許彼此間把酒言歡,轉眼間卻是生死相隔,人生間許多事都是難料的,而創作《廣陵劍》那個時期的羽生先生對此體會當是更深一些。

賽酒賭棋猶有約,不道竟成永訣。

青眼高歌俱未老,卻那堪知已長辭別。

引自《悼沙楓》開篇

這是羽生先生於1975年4月21日寫於《大公報》的文章,也是羽生先生十年“文革”期間,除武俠小說和棋評,所寫的唯一文章,而發表這篇文章亦正是在創作《廣陵劍》的期間。目睹良師益友的驟然離世,對羽生先生內心的震動應該是很大的,由此或許亦會為自身的命運而感嘆,更對人生的無常有了更進一步的體會,所以羽生先生將這份心境通過小說的結局表現出來,既為心目中的良師益友,亦為自己的命運作出一個感嘆。之前亦有朋友說過《廣陵劍》的陳石星在某種程度是羽生先生自己的寫照,我個人認為陳石星這個人物既有他自己的影子,亦是他心中的許多友人的寫照。回到武俠世界的體系,在一定程度也表現出踏進江湖其實也是踏上了一條不歸路,每時每刻都將面對不可預測的兇險,人在江湖事實上已然不能把握自已的命運,唯有默默向前闖。

再次從小說的情節看,《廣陵劍》正反兩方的實力其實基本是勢均力敵,正反兩派都沒有橫掃一切的超級高手。正方陣營張丹楓已然仙逝,霍天都隱居天山,餘下的陸崑崙、單撥群、雷震岳、池梁、武林八仙加上陳石星、雲瑚的雙劍合璧,同反方的彌羅法師、東海龍王、東門壯、令狐雍以及瓦剌的各大高手、龍府的高手,基本形成勢均力敵之勢。京師右賢王館舍及龍府之戰,雙方基本都是盡展實力,結果也是互有傷亡,保持均勢。“雙劍合璧”並沒有形成橫掃一切的絕對強勢,這也增加了陳石星和雲瑚的兇險形勢。如陳石星和雲瑚京師游長城時,雲瑚亦然說出了“游罷了長城,咱們也不算虛此一生了。”事實上他們時時刻刻感受到所面對的兇險,只是他們肩負的使命使得他們別無選擇必須走下去。當遠赴瓦剌追殺龍文光時,如金刀寨主等都預感到此行的兇險,畢竟是進入敵人的地盤,敵方又都是高手如雲,彌羅法師和東海龍王等都不在陳雲之下,環顧羽生先生整個武俠體系,誅殺敵人元兇巨惡大多是在已方“主場”,最少遠離敵方的勢力中心,畢竟雙方實力對比懸殊,“百萬軍中取敵將首級如探囊取物”的情節一般在羽生先生的武俠世界不大可能發生,《江湖三女俠》算是一次例外,但這也是群俠苦詣策劃好幾年作出雷霆一擊後退,此外如同《瀚海雄風》中同樣武功絕世的屠百城慘死蒙古,而神劍孟少剛蒙古一行也只是打探訊息後即回,所以陳雲此行實是頗有“風瀟瀟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悲壯氣勢,表面看陳石星之死是誤服毒藥,但其實很大原因是連續大戰而力竭誤中暗算,但不管怎么說,瓦剌一行誅殺了通番賣國的元兇世惡龍文光,也震驚了敵膽。

琴簫聲中悵盡的悲歌

《廣陵劍》中許多主要人物,命運中總會透著某種悲劇。

溫文爾雅的葛南威幼年時父親為敵人所殺,且一直不知仇人,陷於復仇的苦悶中

女主角雲瑚幼年父母離異,之後又慘遭雙親先後喪命之苦痛。

韓芷幼年母親戰亂中喪命,之後養父、義父又雙雙逝世。

就連出身高貴、雍然大度的段劍平終也慘遭家破人亡之苦痛。

琴簫交流中,多少也隱含著命運相通的感嘆。

段劍平、葛南威都堪稱陳石星的知音人,能夠體會到陳石星琴聲中的意境,從而達到心靈的契合。陳石星曾不顧身有內傷為段劍平彈奏琴曲,也曾將家傳古琴贈予段劍平;曾與葛南威琴簫相和,更在臨終時為葛南威彈上一曲“廣陵散”,他們之間的交流多是透過音樂而進行的心靈交流,達到了一種新的境界。書的結尾“廣陵散”再度絕矣,葛南威則成為陳石星身邊的知音人,千餘年前的那一幕在這個武俠世界中得到重現。

同主角陳石星相比,段劍平和葛南威都是各有各自的天地,而不是簡單地作為襯托陳石星的綠葉,感覺中這其實也是羽生先生作品的長處之一,沒有把所有光芒都集中在主角身上,對其他人物還是儘可能地留出一定的空間,儘管這樣做筆力較為分散,滿足不了部分讀者的代入感,但是無疑更為貼近真實一些,當然這個問題還是有許多探討空間。

段劍平身上主要體現了家與國的矛盾引發了內心的躊躇,大理雖美,但他內心中更渴望象陳石星般仗劍天涯,為國為民。但是父母之命,家庭的負累又使他不能自由自在,最終由於家破人亡使他徹底失去了一切,同時也砸去心中的枷鎖,只是這個代價太過慘烈了。

葛南威,江湖後起之秀,“武林八仙”之一,英俊瀟灑、文武全才,然而身上卻背負著血海深仇,那一場以命搏命的復仇堪稱驚心動魄,雖然在一定程度也表現出正派人物某些迂腐之處,但是或許不這樣完全藉助他人之手總會給他帶來某種遺憾。而可貴的是對杜素素的用情專一,從苦心追尋愛侶的足跡,到相偕千里逃亡,生死關頭不離不棄,他們身上閃耀的愛情光芒同樣感動著天地。

作為女主角,雲瑚同樣有著悲慘的身世,自小母親被龍文光所騙離開身邊,之後父親雲浩又遇害,當母親幡然明白一切後又匆匆過世,使他失去了所有的親人。對陳石星,她從一開始懷著感恩之心,同時何嘗沒有同病相憐之感,相同的悲慘遭遇使他們彼此間的心靈更容易溝通,而“雙劍合璧”和“雌雄寶劍”更成了他們溝通的一道橋樑。懷著復仇的信念,仗著雙劍合璧一次次地擊敗強敵,也使兩顆心靈漸漸地形成某種默契,達到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無法分開地境地,雙劍合璧將會再度創造出一段武林奇緣,可惜的是命運無常,轉眼間陳石星卻是誤中劇毒,命在旦夕,而她也懷上了他的骨肉,在他身後的日子裡將生命中悲劇的故事繼續下去。應該說同陳石星相比,羽生先生在整部書中予雲瑚的筆墨不免弱了一些,沒有突出她身上的個性色彩及不亞於陳石星的悲劇命運,當然在某些方面還是刻劃得比較出色的,最為集中在關於她對“讓情”態度的那個章節。

關於“讓情”,一直是羽生先生小說較為讓人詬病之處,但是綜觀整個梁著武俠系列,其實又何嘗有過成功的“讓情”,至少沒有如古龍先生筆下的李尋歡讓得那么徹底,羽生先生筆下的“讓情”更多的情況是出現在愛上某一人,但是誤認為對方已愛上他人,既然得不到愛情,那就默默退出而為對方祝福,貫徹著一種“愛是付出而不是索取”、“愛一個人最重的是愛人的幸福”的理念,如金逐流誤認為史紅英喜歡的是厲南星而有意悄然退出、如段克邪以為史若梅喜歡上獨孤宇而黯然離去,比較例外的有於承珠曾一度起意將葉成林讓予凌雲鳳,以慰解凌雲鳳那“失去愛人”的心靈創痛,那是因為葉成林剛走進她的心菲,而她此時內心中多少對於鐵鏡心還殘留有一點情意,更主要是對他痴情的感動,所以才會有留宿鐵鏡心家中引發的最後絕望。至於展伯承的“讓情”更主要是他內心根本就沒有愛過諸葆靈,所以說羽生先生的“讓情”更多的是在為雙方的愛情增添一點戲劇原素,增加一點曲折,但最終仍然是有情人終成眷屬。回頭不妨再看本書中關於“讓情”方面的描述:

陳石星曾一度誤認為段劍平和雲瑚相愛,儘管有張丹楓的師命和雙劍合璧帶來的默契,他仍然強抑愛意,贈琴後黯然離去。但是當雲瑚和段劍平知悉之後,以彼此間的坦然解決了這一問題,從雲瑚對陳石星的質問更多表現出了羽生先生的一方面態度。

雲瑚嗔道:“多謝你的好心,但你卻把我和段大哥都不當作人看待了。”

雲瑚緩緩說道:“但你可知我和段大哥都是人,我們不是一件東西,怎能任由你擺布?我喜歡什麼人,我有我自己的主意。”

此中言辭不可謂不重,一定程度上也將雲瑚的獨立人格表現出來,至少在愛情方面有著獨立的主見。但是之所以說是一方面的態度,在於雲瑚既表現出對愛情的獨立主見,不願被陳石星擺布,另一方面卻又有意讓陳石星遵守丘遲的遺命,娶韓芷為妻,兩者之間正好形成了矛盾,也令得陳石星心中感到幾分苦惱,或許這個苦惱也代表著羽生先生內心的某種反思及難以取捨吧,兩種態度從某一意義上講都有著原因和理由,但是兩者出現矛盾之時進行取捨就顯得艱難,有時看清別人容易,看清自己就更為困難了。

書的結局是人琴俱杳,雲瑚撲在陳石星的身上。但是她不能隨他而去,因為她懷了他的骨肉,為了他遺下的骨血,也為了他未能做完的事,她只能強忍著悲痛和日日夜夜的思念而痛苦地活了下來,儘管有的時候活下來比死還要艱難,但她已是別無選擇,因為她有責任為她而活下來,同時也是為了他們的孩子而活下來,這既是對陳石星的一種責任,也是對將要出生孩子的責任,陳石星可以走得無憾,他最擔心的事不會發生,愛情固然能教人生死相許,但是母愛能夠讓人忍痛地活了下來。

整部書中,比起雲瑚,感覺中韓芷予人的印象更為鮮明動人。書中對韓芷的描寫是“臉若塗脂,眉長入鬢,美艷不亞於雲瑚。”而感覺中其聰明才智更有過之,配上那一手出色的易容術,常在危急關頭救人於絕境中,如假扮丘遲救了陳石星,假扮郎中救了段劍平的父親,又同段劍平改扮入京等。在個人品格方面韓芷溫婉善良、善解人意,但是遇事又有自己的主見,既令人欽佩更讓人產生親近之意,而對韓芷的刻劃則是集中於由於池梁父母作主的婚姻所帶來的悲劇命運。

父母之命甚至是“指腹為婚”在之前羽生先生的小說中多有刻劃,往往都會有一全圓滿的結局,但是本書中卻是描述了一個由於父母安排的婚姻帶來的人生悲劇。池梁的父母作主,將自小父母雙亡,寄居在家中的表妹許配給他,池梁內心深處是深愛著表妹,但是表妹卻是喜歡上他的表弟韓遂,但是由於婚姻之事往往是父母作主,池梁的表妹無法抗拒,池梁明知表妹另有所愛,卻放不開表妹,終在婚前一個酒醉的晚上強行與他表妹發生關係,事後他表妹和韓遂逃亡但也並沒有怪他,各方都覺得自己有不是,他表妹也是兵荒馬亂時得病身亡,而留下了池梁的骨肉隨著養父長大,事後池梁、韓遂都在內疚中度過,直到韓遂鬱郁病亡,而池梁則終於父女相認。整個故事中各方當事人都有著錯處,尤其是在當時的社會背景下,但是又很難真正怪得了誰,甚至這場錯誤婚姻的始作俑者池梁的父母也很難說做錯了什麼,然而也是因為在誰都沒錯的情況下卻鑄就了一場婚姻悲劇,導致三個當事人一個早,兩個鬱郁終生和留下一個自小沒有母親的女兒,此中確是頗讓人為之動容。

但是本書中羽生先生的思索並沒有到此為止,作為受害人的池梁在痛苦中度過幾十年,在一朝父女相認之後,卻是以父親的身份為女兒安排了婚姻,讓女兒完成了自己當年的心愿,同師兄葛名揚之子葛南威成親,起源於當年的“指腹為婚”,池梁的角色已從當年的悲劇受害者變成了悲劇製造者,不顧葛南威與杜素素、韓芷與段劍平早已是愛侶的事實,只為了當年的一個諾言,不惜拆散兩對情侶,而強讓韓芷嫁給葛南威,至此才是當年那場婚姻悲劇發展的最高潮,同樣的悲劇故事幾乎周而復始,從受害者到加害者,角色總是在不自覺中完成轉化,而這樣的悲劇故事在古代社會幾乎是比比皆是,卻很少有人予以深思。羽生先生在本作中或許借著這個故事對之前的某些想法,進而對古代傳統的婚姻制度進行了一定的反思。

令人欣慰的是比起她的母親,韓芷更具備獨立的人格、遇事更富主見,不同於她母親當年的曾經的逆來順受,而是勇於同父親抗爭,指出了池梁現在的角色正是當年他父母所扮演的,也正是由於池梁當年也是受害者,而終能幡然自省,把最終的結局趨向美好,在這一點上韓芷所扮演的角色讓人敬佩。

金刀寨主、單撥群、雷震岳還有“武林八仙”等俠士則是為天下而奔波勞碌,或是不斷經歷著兇險、或是忍辱負重,時時刻刻面對著敵人的明槍暗箭,天下未定,他們只能一直地奔波下去,儘管他們活得很累。直到有一天跑不動或倒下時將大任交到下一代身上,而他們的命運亦代表著羽生先生筆下大多數正面人物的命運。

比起以上各自的人生悲劇,“江南雙俠”郭英揚、鍾毓秀應該是最幸福、最讓人羨慕的一對,出身世家、兩騎白馬、一對少年情侶,聯手闖蕩江湖,在武功方面他們雖不屬一流高手,但是亦正是這個原因他們所要肩負的責任沒有陳石星、雲瑚重,作為熱血青年在抗胡的鬥爭中盡一份力,於此而已,這樣的人生雖不是轟轟烈烈,但對大多數人而言或許更好一些。至於劉鐵柱的淳樸善良、杜洱的少年天真,同樣讓人留下印象。

兩個反面人物

本書的反面人物中,首腦人物龍文光予人的感覺已是垂垂老矣,而右賢王亦沒給人多少印象,這個有更多體現為反面人物的概念化,彌羅法師的形象則多脫胎於宋代系列的龍象法王,沒有多少新意,但其中亦有寫得比較好的,龍成斌和慕容圭這對偽君子和真小人予人的印象較為深刻,這兩個人物相同之處都曾以好人的身份出現,令得陳石星受騙,龍成斌幾乎害死了陳石星,而慕容圭則最終毒殺了陳石星。

本書中龍文光除了通番賣國外,其實很多壞事都是龍成斌所為。龍成斌出場時是文質彬彬,談吐斯文且深通詩文、樂理,能夠領悟陳石星琴聲中精妙處,且慷慨解囊,樂於助人,令得困境中的陳石星頓有知已之感。之後更是騙得陳石星的信任,托以腹心,而龍成斌亦在套出陳石星的秘密時露出本來面目,意圖殺害陳石星並假冒基身份到張丹楓門下拜師。除了陳石星外,龍成斌還曾經騙得過雲夫人和雲瑚的信任,並參與加害雲浩,之後又數次追殺陳石星、加害段劍平,堪稱壞事作絕。可以說,龍成斌是羽生先生筆下首個寫得較出色的“偽君子”,之前似乎較少深入觸及這一類人物,在龍成斌之後羽生先生又在《劍網塵絲》刻劃了另一“偽君子”徐中嶽,兩者頗有異曲同工之妙,但是龍成斌飽讀詩書的形象似乎更能迷惑人,以至羽生先生在書中多次借雲瑚口中發出了“仗義多為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的感慨,這時的羽生先生也認識到讀書人當中亦會隱藏許多這樣的敗類,而這樣的人其實才是最讓人可怕的。

龍成斌的狠毒不僅表現在對正派之士,對同伴亦是如此,如對一起作戲迷惑陳石星的兩個夥伴,為了分贓不勻,一邊笑臉相迎,一邊卻是暗下毒手,其手段之毒讓人心驚。

龍成斌的缺點在於武功不夠高,雖然身邊經常是“呼延四兄弟”為羽翼,其劍陣亦相當於一流高手,但是在武俠體系中,自身的武功不高,總給人以某種不足之感,之後的徐中嶽亦是如此,可以看出羽生先生對於塑造這類人物還是有著某種程度的保留。

作為殺害陳石星的兇手,慕容圭沒有龍成斌隱藏得那么深,其在出場時已然是設下圈套,意圖殺害阿蓋將軍的兒子,事敗後殺人滅口;其後向右賢王泄露陳石星的行蹤,在陳石星危時假裝解救騙取信任後下毒,最後是千里追殺。同龍成斌本比,慕容圭更多時候作為一個真小人出現,可惜陳石星、阿蓋將軍和小王子都沒發現,最終慘遭毒手。

龍成斌最終是死於陳石星和雲瑚劍下,而慕容圭卻是最終逃脫,好人慘死,壞人脫逃,群奸未能全部授首,又是一個例外,其實江湖中更多這樣殘酷的事實。

雙劍合璧與無名劍法

“雙劍合璧”可謂是羽生先生筆下最出名的武功之一,在多少讀者心中留下過美好的印象。一方面是雙劍合璧的威力,另一方面則是在聯劍中的心靈溝通,直至完全的默契融匯為一體,雙劍合璧書寫過多少美好的武林佳話,最出名莫過於成就了張丹楓和雲蕾這段亂世姻緣。在本作中,雙劍合璧終於再度重現,同樣讓兩位主人公陳石星、雲瑚仗以挫敗過多少高手,度過多少劫難,同樣成就了兩人的一段姻緣,可惜的是隨著陳石星的中毒身亡,雙劍合璧終於成為最後的絕唱,羽生先生在本書中親手埋葬了曾經的一段傳奇,此時他的心情會是怎樣。

而本作中羽生先生又寫出了更為高深的劍法“無名劍法”,作為張丹楓苦心三十年研究所創的“無名劍法”,比之“雙劍合璧”的招式配合,“無名劍法”特點在於既沒固定的招式,也不遵循劍法的常規,而是融匯百家,自辟蹊徑的,就境界而言比之“雙劍合璧”顯然更進了一層,在書寫“重劍”之後,羽生先生筆下又寫出了劍法新的境界。

廣陵劍與萍蹤體系

之前見過許多批評《廣陵劍》的文章,但是發覺許多文章不是就《廣陵劍》的情節、人物進行批評,而更多針對本書的情節與《萍蹤俠影》包括其後續的《散花女俠》、《聯劍風雲錄》存在諸多矛盾而無法自圓其說,應該說這些矛盾大多是客觀存在的,所以也影響了許多讀者對這部書的看法,個人之前亦是這樣。在此主要是就其中原因進行一些探討。

對於情節矛盾的原因,最開始的想法是《聯劍風雲錄》同《廣陵劍》分別的創作時間隔得比較長,而導致某些小說的細節淡忘,而由於連載對於時間方面的要求,未能進行全面核對而導致的錯誤,後來發現同期間所寫的《武林三絕》在這方面的情節矛盾要少得多,也就慢慢推翻了這一想法。

之後有一個想法就是為了小說情節的需要而犧牲某些人物,但是這個原因對於一些明顯的細節問題亦說不通。同期偵探提出過不同連載報刊的小說為不同的武俠體系,個人應該是較為贊成,根據這個看法,結合小說的情節,我們可以得出這樣的結論,即《萍蹤俠影錄》的小說衍生了《大公報》系的《散花女俠》、《聯劍風雲錄》和《新晚報》系的《廣陵劍》,兩者都是源自於《萍蹤俠影錄》,但是卻屬於不同的武俠小說體系,可以這樣說,《廣陵劍》是《萍蹤俠影》的續集而不是《聯劍風雲錄》的續集,這同時也涉及到一部小說是否可以由同一位作者創作出兩部情節互有矛盾的續書,我想似乎也沒有什麼不可的。同樣道理如同宋代系列中《狂俠天驕魔女》衍生的不同系列,《風雲雷電》是《狂俠天驕魔女》的續集,但卻不是《鳴嘀風雲錄》的續集一樣。

然而除了以上原因之外,《廣陵劍》本身還有獨特之處在於同《萍蹤俠影錄》同樣存在著許多矛盾,其原因我想應該是《廣陵劍》剛開始的構思可能是根據《萍蹤俠影錄》續集的定位開篇,但是之後羽生先生在《廣陵劍》投入了太多的情感,而在創作過程中越來越賦予了《廣陵劍》更多的獨立性,以至後來的創作定位《廣陵劍》已經不是《萍蹤俠影錄》的後傳,反而一定程度上《萍蹤俠影》成了《廣陵劍》的背景前傳,如《還劍奇情錄》於《萍蹤俠影錄》的關係一樣,《萍蹤俠影錄》的情節、人物更多服務於《廣陵劍》的創作需要,所以才會出現這么多的情節矛盾,這些矛盾羽生先生未必不清楚,但已覺得更正的意義不是很大。記得之前偵探也曾將《廣陵劍》列為獨立意義的小說,其見解是很高的,相比之下個人自愧不如。對這方面問題今後當有更多探討空間,更需要象偵探般的專家多提出寶貴的意見,這已是本文已外的事了。在此還是借廣陵劍末回目詩詞為本文結語,正是:

廣陵散絕琴弦斷,塞外星消劍氣沉。

《廣陵劍》末回回目

作者簡介

梁羽生(1924年3月22日—2009年1月22日),是新派武俠小說的開山祖師。2009年1月22日於澳洲悉尼病逝,享年84歲。

梁羽生本名陳文統,一九二四年三月廿二日出生(證件標明日期為一九二六年四月五日,誤)原籍廣西壯族自治區蒙山縣。生於廣西蒙山的一個書香門第,自幼寫詩填詞,接受了很好的傳統教育。1945年,一批學者避難來到蒙山,太平天國史專家簡又文和以敦煌學及詩書畫著名的饒宗頤都在他家裡住過,梁羽生向他們學習歷史和文學,很受教益。

抗日戰爭勝利後,梁羽生進廣州嶺南大學讀書,學的專業是國際經濟。畢業後,由於酷愛中國古典詩詞和文史,便在香港《大公報》作副刊編輯。一九四九年後定居香港,因病於2009年1月22日在悉尼去世,享年85周歲。他是中國作家協會會員。

梁羽生從小愛讀武俠小說,其入迷程度往往廢寢忘食。走入社會後,他仍然愛讀武俠小說,與人評說武俠小說的優劣,更是滔滔不絕,眉飛色舞。深厚的文學功底,豐富的文史知識,加上對武俠小說的喜愛和大量閱讀,為他以後創作新派武俠小說打下了牢固的基礎。在眾多的武俠小說作家中,梁羽生最欣賞白羽(宮竹心)的文字功力,據說“梁羽生”的名字就是由“梁慧如”、“白羽”變化而來的。

梁羽生小說以實在的文史知識和古代詩詞見稱。語言文采飛揚,字裡行間透出濃郁的書卷氣,故事中常常將詩詞歌賦、民歌俗語點綴其間。他的武俠作品,每一部都有明確的歷史背景,小說情節構置巧妙、穩厚綿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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