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經歷
郎慕中與左泥相交、相知,已半個多世紀。五十年代,都曾在同一個區級機關工作。喜歡他寫的小說。他引導郎慕中向《上海文學》和《收穫》投稿。
1965年金秋,郎慕中參加《收穫》和《上海文學》聯合舉辦的“創作學習班”。他們二十多個年輕人,掮著鋪蓋到上海作協報到,住在作協西廳。作協領導對學習班十分重視。巴金、魏金枝、吳強、肖岱等親自給我們上課,談創作經驗體會。左泥負責具體輔導,常常忙到深夜才回去。
不久,“文革”開始了。作協成了批判重點,他們這些與作協刊物有點關係的業餘作者,每次也都參加作協的批判會。
一個風雨如磐的下午,作協大廳里,造反派召開狠批文藝黑線大會,批判席上站著一群知名作家,其中一位白髮蒼蒼老人,就是他們平時最敬愛的魏老(魏金枝)。一個造反派蠻橫地按住他的頭,要他認罪。70多歲高齡的魏老已被折磨了整整一下午,老人立腳不住,往前一衝,一跤跌在地上,碰得頭破血流,人們都敢怒不敢言。散會了,我邁著沉重的腳步往外走,有人拉了郎慕中一把,回頭一看是左泥,他悄聲對我說:“你等一下,我到廚房去借輛黃魚車,我們一起把魏老送回家好嗎?”郎慕中連忙點頭。等人走散了,我把魏老扶到椅子上。這時,天暗下來了,開始淅淅瀝瀝下起小雨。魏老家在距作協很近的愚園路愚谷村。他們把魏老送到家裡,出來時,心裡都像壓著一塊沉重的石頭,誰也沒有說話。
1978年,左泥已從五七幹校調回文藝出版社。一天郎慕中去看他,他剛從北京出差回來,告訴我他正在編選一本1957年反右期間被定為“毒草”的作品集《重放的鮮花》,我不由暗吃一驚。經過這一個接一個的運動,知識分子都已成驚弓之鳥了,左泥怎能冒這個險?果然阻力很大:有的右派帽子雖摘了,但未平反;有的帽子還戴著,監督勞動,怎能出版他們的文章;還有一位大人物這樣責問:“《重放的鮮花》中收的是不是都是鮮花?”然而《重放的鮮花》出版了,這不啻是在文學、藝術界的一顆重磅炸彈,如驚蟄的春雷,預告大地的復甦。
個人評價
左泥是位作家和資深編輯,他為人善良、正直,對事業的執著追求,令人敬佩。
左泥一生平淡自尊,具有智者的風度,強者的胸懷。他孜孜不倦,心無旁騖,長期從事文學出版工作,作出了相當的成就。他曾編髮過《源泉》、《海島女民兵》、《艷陽天》和《百年巴金》,在文壇上引起了強烈的反響。此外,左泥筆耕不斷,發表了不少文學作品和評論,出版了《地攤集》等。
孔子說一個人應該“敏行訥言”,左泥正是這樣,他的一生決不會像流星一閃而過。他的墨寶和心血會永留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