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
喬治亞·奧基夫(Georgia O'Keeffe,1887-1986),二十世紀美國最偉大的女藝術家。二十年代崛起於紐約,至1986年在新墨西哥州辭世,一生作畫逾八十年。創自一人去新墨西哥州的荒原生活,毫不關心世事的變化,只專心於作畫和體驗生命。雖然她遠離潮流,但她在聖塔菲的小屋卻成了無數奧基夫崇拜者的朝聖地。
人物生平
12歲時,奧基夫被送入一所多米尼加的聖心學校,這裡的畫室和附近樹林和湖泊是她常去的地方,教繪畫課的女教師讓她觀察印度天星蘭的細部,這啟發了她對花卉細節的持久興趣。十年後,奧基夫創作了一系列表現花卉局部的油畫,超越了表面的真實而深入到花卉的本質。這種對人們熟視無睹的自然細節的觀察與欣賞在她最初成為藝術家時便開始了。
1905年,奧基夫來到芝加哥藝術學院深造,但學院教學的刻板和沉悶使她精神沮喪,不久她便離開了。1907年,她初次來到紐約,加入了紐約藝術學生聯盟。世紀之交的紐約是一個繁華而喧囂的大都市,這裡的課程、城市生活和學生旅行個她帶來了前所未有的藝術氣息。她在藝術聯盟學的課程比她以往所接受的東西要激進得多,美國印象派畫家蔡斯在這裡教學,這使得奧基夫接受了薩金特式的技法訓練。
當時,在紐約有一家著名的291畫廊,這裡經常舉行歐洲現代畫家作品展,把畢卡索等前衛派畫家介紹給美國觀眾。它的主人是脫離派攝影家斯蒂格利茨,在他的周圍聚集了馬林、杜威、哈維蘭等一大批美國現代畫家。1908年,羅丹的素描展在291畫廊舉行時,奧基夫被他那抽象而簡約的手法深深打動。
1908年秋天,奧基夫因經濟困難而輟學,轉而到芝加哥從事了兩年商業繪畫。之後,她參加了阿倫.貝門特教授的暑期美術班。在貝門特的影響下,奧基夫接受了埃舍爾.多夫的藝術思想。多夫的著作《構成》總結了後印象主義和東方藝術的裝飾因素,強調了設計與人的本能的結合,揭示了一種美國化的色彩與畫面構成方式。這本書激發了奧基夫對東方藝術的興趣,尤其是其中關於平面構成的方法、形式的簡化、色彩和造型象徵性和宗教式的運用對奧基夫一生的一生都產生深遠的影響。
第二個對奧基夫產生重要影響的是康定斯基。在他的《論藝術的精神》中提出情感是藝術家精神和靈魂的延伸,而色彩則是情感的隱喻。
奧基夫在1913-18年間直接實踐著多夫與康定斯基的理論,她作於1913年的水彩畫《夜晚的帳篷門》以幾個分裂的三角形構成畫面,以簡略、濃重的色彩強調了自然幾何形在繪畫中的運用。
1912年,奧基夫來到德克薩斯阿馬里羅牧場中心學校擔任美術課教學。在這裡大平原和峽谷的恢宏和神秘使她的藝術與自然靠得更近了。以後,她又得到南科內里達荒原小鎮學校的職位,她奔走於德克薩斯和南科內里達教書與作畫。她每日沿著荒原作長長的步行,採集著野外的鮮花。她用簡潔率真的線和韻律表達著來自平原、星空的自然形式和內向感受,她把作品寄給遠在紐約的朋友。這些作品被送到斯蒂格里茨的畫廊,斯蒂格里茨為奧基夫的藝術天賦所動,於1917年春在291畫廊為她辦了一個畫展,從此奧基夫開始為公眾所知。
這一時期奧基夫的藝術靈感主要得之於西德克薩斯大峽谷的自然風景。大峽谷的一切,尤其是夜空和平原令人身心陶醉。她常常沿著山崖長時間地漫步,看土地發出幽光映出如海洋般寬闊的大漠與蒼穹。她捕捉天空變幻的色彩,她用紅、橙和藍的色帶表現宇宙間的光波,這些來自平原和天宇的光線成為她今後從不厭倦的主題。
奧基夫此後的藝術與生活也與斯蒂格里茨聯繫密切:自從她的首次個展在291舉行之後,他們建立了書信來往。1918年夏天,斯蒂格里茨邀請奧基夫來到紐約,並且為她提供了一間工作室。奧基夫作畫,而斯蒂格里茨為她拍照。他們的關係逐漸密切,終於,他的妻子把丈夫趕出了家門。這一變故反使他們由朋友成為情人。1924年,斯蒂格里茨正式離婚,並與奧基夫結婚。斯蒂格里茨的愛使奧基夫的生活迅速地變化,他喚起了奧基夫的愛與精神的覺醒,使她更加自信和優雅。同時斯蒂格里茨還將她介紹給他周圍的現代派畫家和其它文學、藝術界的先鋒派人物。
1919-1929年的十年間是奧基夫一生中最多產、最豐富的一個時期。 從20年代起,她不斷地舉行個展,斯蒂格里茨也不斷地為她拍攝肖像。在他的鏡頭下,奧基夫那單純、叛逆的相貌和以古怪聞名的性格使她成為第一個以其相貌、人生、藝術同時受到公眾注意的女畫家。她曾兩度成為《生活》雜誌的封面人物,引起無數評論家撰文評論她。
這十年也是奧基夫藝術的轉折時期。她在以往的素描和水彩的抽象探索之上結合了具象的感受,畫面變得緩和而有節制。她保持了從大自然獲取母題與靈感的方法。她的一個主要對象就是喬治湖。斯蒂格里茨家族在喬治湖邊有度假公寓,在斯蒂格里茨離家出走之後,奧基夫和他曾在湖邊度過許多快樂的時光。她一生以喬治湖為主題畫過許多作品,1923年的《喬治湖》是她這一時期的代表作品。畫面中水、地面和天空都被簡潔地表現出來,色彩被減少到藍和棕色,地面的形狀具有抽象的三角形的尖銳和凝重,只有天空變幻無常且生機勃勃。
花卉主題在這一時期也成為奧基夫藝術成長的一個縮影。她最喜愛的主題是美人蕉。她的花卉作品絲毫沒有按照現實主義的靜物傳統那樣表現細節,也沒有正常的陰影,而是給予畫屬於它自己的生命。這種生命表現從1918年到1938年間不斷變化:美人蕉系列逐漸擴大到中央的美人蕉圖像,並讓它占據畫面邊緣。1923年的《紅色美人蕉》是一個極致:如詩的、舞蹈的花瓣的抽象,紫紅的花瓣位於畫面中央亮光的中心,更顯示出了花的孤獨與神秘。
奧基夫的花卉往往強調某種形式和色調。在1927年的《紅罌粟》中,那強烈的中國紅的花瓣飛伸出畫面撲向觀眾,在極小的畫面中爆發出強大的能量。而為她帶來巨大聲譽的《黑鳶尾》中,最誘人之處是向上彎曲的花的莊嚴:觀眾跟隨著畫家的眼睛進入花的中心,一個緊緊捲曲著的內層花瓣,流動的斜線結構仿佛從鑽石的中心發出,與明亮強烈的美人蕉相比顯示出一種脆弱之美。
對奧基夫的作品評價一直是一常無休止的爭論,這首先是因為奧基夫是一個女性畫家,其次,更重要的是因為她那閃亮、專注而美妙、脆弱的花卉細部誘發了許多觀眾對性的幻想,有的人認為她的花卉暗示著人體的生殖器,有一個評論家甚至認為:花中伸出的雌蕊就是陰蒂的描寫。而奧基夫本人絕口否認這種比喻,當然,在20年代的美國性仍然是隱秘的,而非公開的。無論如何,奧基夫的花卉在視覺效果上不可避免地給人以性的聯想,許多後輩畫家都宣稱自己作品中對性、生殖器和性感受的描繪都是從奧基夫的作品中受到啟發。
奧基夫的聲譽在20年代扶搖直上,這當然與斯蒂格里茨的策劃安排有關,從1923年開始,《紐約時報》和《紐約人》等重要雜誌上頻頻出現對她的評論文章,她的作品價格在1918-1937年間抬高無數倍:1918年她的素描售出不到100美元,1927年達到3,500美元,1937年她的大幅花卉據說最高以10,000美元成交。奧基夫的藝術生涯也達到了巔峰。
1929年夏天是奧基夫藝術生涯的另一個轉折點,她離開了紐約來到了新墨西哥州的陶斯。奧基夫的離去是因為她與斯蒂格里茨的感情危機:由於她孤僻的性格和對公眾的逃避使她與生活於公眾中心的斯蒂格里茨產生矛盾。而正是在這時,另一個女人進入了斯蒂格里茨生活。奧基夫帶著一顆破碎的心來到了陶斯。
陶斯曾經是印第安人的居住地,這裡的遼闊而壯麗的自然景色和絢爛的色彩令奧基夫暫時忘卻了感情的傷痛。在這裡,她駕車馳騁於一望無際的大漠,沐浴落日餘輝。這裡海拔8,000英尺的高原,乾燥、清潔的空氣和強烈的色彩把奧基夫從喬治湖畔灰綠色的陰鬱和紐約的嘈雜中解脫出來,大地與夜空喚起她在德克薩斯大峽谷時內心的野性和不馴。在這片神奇的領地,奧基夫建立了自己的畫室。它位於一個叫幽靈牧場的地方,這裡比任何地方更像她的家,與世隔絕,四周散落著仙人掌、刺梨和山艾樹。寬敞的畫室,它的巨大窗戶向著沙漠和陡峭、赤紅的崖壁。30年代後的奧基夫更多的時間是呆在沙漠,她孤獨但卻心情平靜而愉快,她放鬆地工作,自作主張,率性而行。
在沙漠裡,她選擇貝殼、骨頭、山丘、十字架和古老的磚石教堂來表現她所思索的死亡,尋找著新的圖像來表現她逐漸從斯蒂格里茨的影響下獨立出來的願望。這種色彩絢爛的荒原環境正適合她的心情和藝術需要。在這裡,奧基夫幾乎畫遍她所能看到的每一個角落,在孤獨的時光中編寫著她的人生。
這以後的十年中,她的繪畫達到了一個新的階段:色彩變得強烈、誇張。她對色彩的想像力與自然結合在一起。她完成了《陶斯教堂》《沙漠山丘和花》等組畫。到1931年,她則以畫牛頭骨為主。頭骨系列中那種對比的效果表達了一種游離於生與死、現實與虛幻、男性與女性這些對立概念間的冥想。這些如夢如幻的拆開的頭骨也是畫家精神與肉體上忍受痛苦的象徵。
奧基夫以花為中心的繪畫從30到40年代開始轉換,顯示出更多的心情與態度:或大而豐滿,或小而精緻。1936年的向日葵系列有著梵谷般的明晰有力,比以前的花卉更具有生命力。兩幅夜晚開放的有毒的沙漠植物曼陀羅都是放大了的真實事物,它們顯得大膽而充滿幻想:花瓣如白雲般膨大,黑綠的中心和種子既有異國情調而又充滿死亡氣息的美麗,與早期的花卉比較,這些巨大的花卉中有著更多的能量,但更少微妙與確切的細節。
1936年奧基夫的作品在紐約展出又一次造成轟動,批評家芒福德評論說:“每一件作品都是她自傳中的一章,但這種對應關係隱藏得非常巧妙……這個展出為奧基夫的景慕者帶來了生命的甦醒和春天的回聲,這不僅是技術上的完美,也擁有神秘的力量和隱藏著的靈魂──這不是凡夫之眼所能看到的。”
新墨西哥的自然環境對奧基夫的繪畫產生了重大影響,批評家把她這一階段的繪畫概括為“光、廣闊的土地及色彩”。這些作品以其全景式的構圖、紀念碑式的莊嚴、靜態的帶狀構成、強烈的色彩、平面的刻劃、緊密而不堅硬的邊緣、自然形式與人體形式的溝通為特點,形成了她的現實主義與抽象結合的、寧靜的、沒有激情的、永恆的品質。
1945年,奧基夫買下了新墨西哥阿比克荒涼村落的一所廢棄的教會建築,將之改建成她長期的隱居所。當地居住著操西班牙語的居民,奧基夫在這裡完全離群索居。她建造了圍牆保護她的居所和她封閉的波斯花園,在其中她獨自作畫與生活。正如她的作品一樣,她後半生的生活也是簡單、寧靜而詩意的。完成於60年代的《雲上的天空》以其巨大而高深莫測的風格成為她後期藝術地位的象徵。
藝術造詣
奧基夫晚年的藝術更注重於對大自然的冥想,每一個冥想都包含了充滿迴響的簡潔。1972年,在她85歲的作品《黑岩石、藍天和白雲》中,她的藝術中冥想的品質達到頂點。 她在色彩絢爛的荒原環境尋找著新的意像,來表現她掙脫斯蒂格里茨的影響而得到精神獨立的願望,繪畫風格產生了重大改變。她的作品以“光、廣闊的土地及色彩”,紀念碑式的莊嚴,平面的刻劃,形成了寧靜的,永恆的品質。她選擇骨頭,白雲,遠山,十字架和教堂來表現她所思索的死亡與孤獨。例如向日葵系列明晰有力,更具有生命力,但較少微妙與精切的細節,性的象徵已經不復強調,顯示她選擇獨身後對性感知的更形而上的非肉體的感受。而頭骨系列表達了一種游離於生與死,抒情與理性,抽象與具象, 陰與陽,現實與虛幻,這些概念間的冥想,與精神上孤獨的象徵。
社會評價
奧基夫是一個成功地將自我融入自然和繪畫中的畫家,她一生的作品就是她的“自我定義”:20年代沉浸在世俗之愛時的性感花卉到30年代荒漠生活與沙丘、教堂、有毒的曼陀羅,晚年的隱居生活中,她則選擇了黑石作為她的主題。所有的自然主題在她的作品中都是徹底的美國人的想像的神化,從更深的意義上說,奧基夫的藝術表達了消失了的時間的抗爭、自然的極端性以及人與自然的關係。
其他信息
以這位藝術家姓名命名的還有喬治亞奧基夫博物館,以她為主人公的同名電影和關於她的人物傳記書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