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
唐初,為了加強朝廷集權政治的需要,兵力的分布是內重外輕。後來,由於邊防戰事頻繁,募兵製取代府兵制,邊防的駐軍日益增多,故而形成了外重內輕的局面。節度使制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形成的。
自睿宗時起,就開始設立節度使。到天寶初,從西北到東北,共設立了八個節度使。即安西節度使,駐龜茲(今新疆庫車);北庭節度使,駐北庭都護府(治所在今新疆吉木薩爾北);河西節度使,駐涼州(治所在今甘肅武威);隴右節度使,駐鄯州(治所在今青海東部);朔方節度使,駐靈州(治所在今寧夏靈武西南);河東節度使,駐太原府(治所在今山西太原西南);范陽節度使,駐幽州(今北京);平盧節度使,駐營州(治所在今遼寧錦州西)。另外,還有西南的劍南節度使,駐益州(治所在今四川成都)。嶺南的經略使也類似節度使,駐廣州(治所在今廣東廣州)。這些邊鎮,共有兵力四十九萬,馬八萬餘匹。
節度使的權力愈來愈大。最初,節度使只掌兵權,後來,又逐步掌握了政權、財權,成為事實上的獨霸一方者。這些節度使,表面上聽命於朝廷,實際上陽奉陰違,我行我素,千方百計地發展自己的勢力。他們為了邀功請賞,作戰時“喪師者失萬而言一,勝敵者獲一而言萬”,於是,更加受到皇帝的重視。節度使為了拉攏部下,常向朝廷要求大量授以其部下官爵。本來,授官者應是有功的將卒,按兵部的規定,因戰功授官者只能是千分之一二,但到天寶以後授官者就大大增多了。例如,“易州遂城府、坊州安台府別將、果毅之類,每一制則同授千餘人,其餘可知”。官多俸祿多,朝廷的開支大大增加,很多糧倉都因此而空了。例如,“關輔及朔方、河、隴四十餘郡,河北三十餘郡,每郡官倉粟多者百萬石,少不減五十萬石,給充行官祿。暨天寶末,無不罄矣”。全部邊防經費的支出,數字越來越大,開元初年,每年邊費約用錢兩百萬貫,開元末年就增加到一千萬貫,到天寶末年又增加了四五百萬貫。這些情況,說明唐廷的危機來自邊防,但並不是敵人的威脅,而是邊將勢力的日益強大,朝廷難以控制,同時,邊費的支出愈來愈多,使國家的倉庫逐步空虛。這就是說,來自邊防的經濟困難與政治威脅,已使玄宗陷入難以擺脫的危機之中。
起因
盛極則衰。玄宗與太宗、武后一樣有才幹,玄宗與諸兄弟一起玩樂,長枕大被共寢,卻不讓他們干政。但也不能善始善終。開元盛世中已蘊含社會危機,並且最終導致一場內亂。其起因有兩個方面:
一是長期朝政腐敗,玄宗在天寶年間不再過問政事,委權於大臣。韓休為相時,玄宗尚能聽取諫言,張九齡時便不耐煩了。不久用善於“迎逢上意”的李林甫為相,堵塞了言路。天寶三年(744)玄宗納楊太真為貴妃,沉溺於聲色之中,“春宵苦短日高起,君王從此不早朝”,更不願處理朝政了。
權臣李林甫,加上宦官高力士、楊貴妃的堂兄楊國忠,控制了朝政。但三人都忠於皇帝,沒有異心。楊國忠是無能的昏人,李林甫則是奸詐能人。李處理朝政問題很果斷,眾人很“畏服”。他為阻斷言路,對官員們說:“今明主在上,群臣將順之不暇,烏用多言。諸君不見立仗馬乎?食三品料,一鳴轍斥之,悔之何及!”安祿山只怕李林甫一個人,在李死後才敢造反。
二是兵制的混亂。玄宗時由府兵制下的義務兵役制變成了募兵制,是由盛轉衰的主要原因。天寶八年因均田制的崩潰停止徵發府兵,原來作為補充方式的募兵制多了起來。募集的多是兵油子,鎮守京師的長從宿衛、彍騎(guoji)多為市井無賴,腐化無戰鬥力;戍邊的衛士稱長征健兒、長從兵,戰鬥力強,卻掌握在軍將手中,不聽朝廷調遣。
原來府兵制下精兵多集中在關中,“內重外輕”;此時精兵集中在外地,“內輕外重”,威脅朝廷安全。原關中兵力占全國的40%,此時邊鎮兵力占全國總兵力的88%,而且為少數“節度使”掌握。
節度使是睿宗開始在邊鎮設立,稱為“持節經度的朝廷使者”。集軍政權於一身。節度使開始只領兵,後來則“既有其土地,又有其人民,又有其兵甲,又有其財賦”,成為地方割據勢力。
天寶十一年李林甫病死,楊國忠把持朝政,玄宗繼續沉溺於聲色,均無認真防備。
表面的昇平,掩蓋不了潛在的危機,各種矛盾的不斷激化,終於爆發了安史之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