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身手敏捷,不藉助任何專業工具就能爬上某座學院的尖頂。對他們來說,在夜間攀爬學校建築簡直就是天大的樂趣。這就是劍橋大學著名的“夜爬”俱樂部。
攀岩運動鼻祖
對於“夜爬者”來說,攀爬一些學院的建築外牆只比用梯子難那么一點點。初學者把這些建築作為練習場所,然後才挑戰一些難度更大的學院。這有點像先在蘇格蘭高地上練習,然後向阿爾卑斯山進發。“夜爬者”在爬牆時從不用繩子或者任何輔助裝備,因此多少年來總有一些人受傷——有些人更多的是運氣不好,而非技術欠佳。所幸從未有人因此喪生。法國“蜘蛛人”阿蘭·羅伯特以徒手攀爬世界各地的摩天大樓聞名,攀岩如今已是一項深受歡迎的戶外體育運動。而在此之前,一些劍橋學生就在天黑後,自發地聚集在學院建築下,展示各種攀爬技巧,相互切磋經驗。他們也許是攀岩運動的鼻祖,因為世界上首批介紹攀岩技術的書就繼承了20世紀早期劍橋大學校園建築攀爬指南的精華。
劍橋古老社團成員身份保密
他們來自“夜爬”俱樂部——一個在劍橋大學正式註冊、同其他學生社團一樣歷史悠久的團體。稱其為俱樂部,也許有些誇張,但他們一屆一屆地傳承下來,其組織性並不遜於劍橋其他任何一個社團。由於僅在黑夜活動,其成員對外常以假名自稱,外界不知道他們的真實身份,因此這一社團頗具神秘色彩。“夜爬者”也絕非那些酒吧關門後無事可做、消磨時光的學生。一些“夜爬者”後來成為真正的登山運動員,向阿爾卑斯山以及更多山脈發起挑戰。
物理學博士 享受夜裡爬樓
安迪·巴克利就是這樣一位“夜爬者”。他去年畢業並獲得理論物理學博士學位,目前在達勒姆從事學術研究。休閒時,他會去國外登山。“我已經介紹了不少人去爬樓,”他說,“人們通常都很感興趣。如果你喜歡在白天做攀岩這樣的‘傻事’,那么你也很可能願意在夜裡享受爬樓的樂趣。”“這真是一項奇妙的運動,”一名夜爬者這樣描述,“再也沒有比站在屋頂上傾聽午夜鐘聲那般讓人心曠神怡了。這帶來一種返璞歸真的感覺。”
特技演員 處女秀留在劍橋
戴夫·格里姆韋德去年從劍橋大學畢業,現在正在拉夫伯勒接受訓練,即將成為一名特技演員。他的第一次夜爬就是在劍橋的菲茨威廉博物館。“許多夜爬者的‘第一次’都是在那裡。當時天還沒暗,我們爬到博物館屋頂,然後插上一面英格蘭白底紅十字旗,”他說,“底下的人開始注意我們,人行道上聚集了一大群人。於是,在他們叫來警察之前,我們從原路爬了回去。”。
徒手無裝備
飛檐走壁上房有術
夜晚行走在劍橋校園內,如果你抬頭看一看路邊建築的屋頂,也許就會發現幾名“夜爬者”。他們身穿深色衣服,不攜帶任何特殊裝備,通過不同路徑爬到屋頂。
藉助相對牆體爬樓最常用的方法是藉助“夜爬者”稱之為“煙囪”的牆面——兩道相對的牆體,其間空隙只夠讓“夜爬者”跨騎著爬上去。“爬牆的時候,要一隻腳踩在面前的牆上,另一隻腳踩在身後的牆上,樣子很不雅觀。”
沿排水管而上當然也可以利用其他突起的輔助物:排水管、石牆的凹槽、還有滴水嘴。有的扶著牆壁上的排水管,有節奏地攀爬而上。如果水管搖晃,他們就用手摳住石牆上的凹槽,以保持身體平衡。“夜爬者”動作很快,5分鐘內,他們的身影就消失在夜幕中;片刻後,他們又出現在鄰近一座建築的屋頂。
“夜爬者”最愛如果不是兩年前裝上了報警器,菲茨威廉博物館到現在還是“夜爬者”的最愛。這座圖書館的外牆不像國王學院禮拜堂那樣陡峭,但牆壁外形比岡維爾-凱厄斯學院的老圖書館複雜得多。它不隸屬於任何學院,晚上沒有值勤人員 。
留下名片
有一段時間,“夜爬者”中流行將短褲或內衣留在屋頂避雷針上,作為自己的“名片”。
掛短褲險落警察手
正在攻讀工程學博士學位的戴夫·威廉斯就曾嘗試這種惡作劇,但他差點落到警察手裡。那天晚上,威廉斯和20來個“夜爬者”攀上菲茨威廉姆圖書館屋頂的大平台。他們開始留“紀念品”時,突然被兩名在樓下巡邏的警察發現。當時,威廉斯正將自己的短褲掛上屋頂一座尖塔。警察大叫一聲,眾人立即分散逃跑。由於忙著提褲子,威廉斯落到了隊伍最後。他沿著排水管爬回地面,看見兩名警察衝過來,便奪路而逃,最後鑽進彼德屋學院的中世紀式花園,藉助灌木叢和圍牆的掩護,才“虎口脫險”。
馬桶綁在避雷針上
即使被警察抓住,也沒有什麼可擔心的。警察對於攀爬建築的態度通常十分開明——只要沒有發生諸如損壞建築之類的事情,這種行為還稱不上違法。但“夜爬者”常常會被警方交由學校處理。校方就嚴厲多了,有時甚至會開除夜爬學生的學籍。
國王學院的門衛總管似乎很支持這種處罰方式。他曾氣急敗壞地說,這是對國王學院禮拜堂建築“純粹的破壞行為”。相反,禮拜堂的負責人約翰·布特爾談起“夜爬者”的惡作劇,卻樂得直笑。“大約4年前,有名‘夜爬者’將一個馬桶綁在屋頂的避雷針上,”他說,“可能會有人不高興,但我想多數人對此很寬容。”
4大“著名”夜爬者
劍橋歷史上最出名的“夜爬事件”發生在1965年。一天早上,市場廣場的店主們一打開店門,就遠遠看見國王學院禮拜堂兩個尖頂之間掛著一條橫幅,上面寫著“越南要和平”。4名“夜爬者”前一天晚上爬上尖塔,在那裡繫上橫幅,然後爬回地面,整個過程無人察覺。“我們必須保持匿名狀態,因為我們得顧及自己的學位,”參加那次行動的尼克·雷恩斯福德說。他現在是格林威治和伍爾維奇地區的國會下院議員。
埃德溫·蓋爾幾周后也加入雷恩斯福德的隊伍。“我們後來在嘆息橋和三一學院的雷恩圖書館屋頂也做了同樣的事,”蓋爾說。他現在是布里斯托大學的教授。蓋爾說:“我們後來又爬上了克萊爾學院的屋頂。我當時實在太激動了,結果一不小心從牆上摔了下來,把腿摔斷了。”夥伴們不得不過來幫忙,結果被警察抓個正著。
“這僅僅是悲劇的開始,”雷恩斯福德說。他本人被罰休學一年。不久,當初4名“夜爬者”之一的戴維·安傑在攀登多洛米蒂山時不幸遇難。布賴恩·羅林在攀爬評議堂時被抓住,結果被開除學籍,幾個月後死於一場車禍。另外一人,邁克·麥康維爾則不得不在另外一所大學重新開始學業,後來成為一名法學教授。“我們擔心有人會繼續夜爬,”雷恩斯福德說,“我們已經證明了這有多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