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風·衛風·有狐

《國風·衛風·有狐》是中國古代第一部詩歌總集《詩經》中的一首詩。歷代學者對此詩主旨有較大分歧。有人認為這是一位女子擔憂她在外服役的丈夫沒有衣穿,內心憂愁而寫的詩;有人則認為,這是一位年青寡婦向心儀之人表白情意而作的詩。全詩三章,每章四句。此詩充分而細緻地表露了這位女子的真摯愛心,即事抒懷,不作內心的掩蔽,大膽吐露真情,堪稱愛情詩的佳作。

作品原文

國風·衛風·有狐

有狐綏綏 ,在彼淇梁 。心之憂矣,之子無裳 。

有狐綏綏,在彼淇厲 。心之憂矣,之子無帶 。

有狐綏綏,在彼淇側 。心之憂矣,之子無服 。

注釋譯文

詞句注釋

狐:狐狸。一說狐喻男性。

綏(suí)綏:慢走貌。朱熹《詩集傳》訓為獨行求匹貌。

淇:衛國水名。淇水在今河南濬縣東北。梁:河梁。河中壘石而成,可以過人,可用於攔魚。

之子:這個人,那個人。裳(cháng):下身的衣服。上曰衣,下曰裳。

厲:水深及腰,可以涉過之處。一說通“瀨”,指水邊沙灘。

帶:束衣的帶子。實指衣服。

側:水邊。

服:衣服。

1.

狐:狐狸。一說狐喻男性。

2.

綏(suí)綏:慢走貌。朱熹《詩集傳》訓為獨行求匹貌。

3.

淇:衛國水名。淇水在今河南濬縣東北。梁:河梁。河中壘石而成,可以過人,可用於攔魚。

4.

之子:這個人,那個人。裳(cháng):下身的衣服。上曰衣,下曰裳。

5.

厲:水深及腰,可以涉過之處。一說通“瀨”,指水邊沙灘。

6.

帶:束衣的帶子。實指衣服。

7.

側:水邊。

8.

服:衣服。

白話譯文

狐狸在那慢慢走,就在淇水石橋上。我的心裡真憂愁,你的身上沒衣裳。

狐狸在那慢慢走,就在淇水淺灘上。我的心裡真憂愁,你沒腰帶不像樣。

狐狸在那慢慢走,就在淇水河岸旁。我的心裡真憂愁,你沒衣服我心傷。

創作背景

有關此詩的背景學界尚存分歧。《毛詩序》云:“《有狐》,刺時也。衛之男女失時,喪其妃耦焉。古者國有凶荒,則殺(減)禮而多婚,會男女之無夫家者,所以育人民也。”孔疏解曰:“以時君不教民隨時殺禮為婚,而喪失其妃耦,不得早為室家,故刺之。以古者國有凶荒,則減殺其禮,隨時而多婚,會男女之無夫家者,使為夫婦,所以蕃育人民,刺今不然。”毛說的理論根據是《周禮·地官司徒》中的《大司徒》《媒氏》。《大司徒》列有遇災荒時的十二條政策,其中第十條便是“多婚”,也就是讓失去配偶的男女結合,以增長人口。《毛詩序》認為此詩就是刺衛國君主沒有實行這一政策,使無夫無妻的男女不能結合,指出此詩與男女婚姻有關,而謂之為刺詩,今人多不取。其他各家之說,尚有“憫傷孤貧說”“齊桓公思恤衛說”“憂念征夫無衣說”“傷逃散之衛遺民說”等等。現代學者一般認為《衛風·有狐》是一首言情之詩。衛國經過動亂,人民遭受災難,流離走徙,不少人失去配偶。有位年青寡婦,在路途中遇到一位鰥夫,對其產生愛意,很想嫁給他,但沒有直接表白求愛之意,只在內心中有強烈的活動。故詩人托為此婦之言,以有狐在踽踽獨行,思得匹偶,表白此婦對其所愛慕之人的愛心。還有人認為這是一位女子擔憂在外的丈夫沒有禦寒衣物而寫的一首詩。高亨《詩經今注》:“貧苦的婦人看到剝削者穿著華貴衣裳,在水邊逍遙散步,而自己的丈夫光著身子在田野勞動,滿懷憂憤,因作此詩。”

作品鑑賞

整體賞析

這是一首情詩。有人把它理解為妻子擔憂在外的丈夫沒有禦寒衣物的詩,則詩以主人公看見有狐開篇,以狐之綏綏,來比久役於外的丈夫煢煢孑立、形影相弔之貌。只見有一隻身材單薄的狐狸,狐獨地散漫地出沒在淇河水落石出的地方。這應該是一幅冷清的秋天的景象,淇水河邊,水落石出,狐狸身單影只地行走在石樑上。見此情景,女主人公心裡對丈夫的擔憂油然而生,他想到那久役於外的丈夫還沒有禦寒的下裳。

全詩一唱三嘆,每章只更換兩個字,反覆強化,深入地表達擔憂之情。狐狸走在水淺的地方,濕了腿腳,由此想到自己男人還沒有束緊衣褲的帶子呢。狐狸走在河的岸邊,完全沒有弄濕身上,她就想到丈夫還沒有成身的衣服呢。隨著視線所及,看到狐狸從水落石出的地方,一步步走到岸上來,她就想到丈夫該穿什麼衣物,真可謂知冷知熱。從這個角度上說,此詩是賢婦人惦念遠方丈夫冷暖的佳作。

有人把此詩解為寡婦表白有心求偶之情,也可通。狐為妖媚之獸,詩人稱此婦為“狐”,看來此婦也頗有風姿,詩人以詩揭露其心事,比之為狐、以物喻人,別饒風致。全詩三章,皆用比意。

首章言“有狐綏綏,在彼淇梁”,梁為石不沾水之處,在梁則可以穿好下裳,所以這多情的寡婦,以有狐求偶,對其所憐惜的鰥夫,表白自我的愛心說:“我心裡所憂愁的,是那人還無以為裳,若是他娶了我他就可以不愁沒有衣裳了。”次章言“有狐綏綏,在彼淇厲”,“厲”為深水可涉之處。《邶風·匏有苦葉》詩云:“深則厲,淺則揭”,涉過深水。需要有衣帶束衣。此婦擔心的,是心上所愛慕的那人還沒有衣帶。她想:“若是我嫁給他,我可以替他結成衣帶他就不愁涉過深水時沒有衣帶了。”三章言此狐“在彼淇側”,既然已在淇側,可見已經渡過淇水,可以穿好衣服了。可是她擔心那個人,還無以為服,她心想:“若是我和他結為婚姻,那么,那人就不愁沒有衣服了。”

這三章詩充分而細緻地表露了這位年青寡婦的真摯愛心,即事抒懷,不作內心的掩蔽,大膽吐露真情,自是難得的佳作。在舊時代,遭逢喪亂,怨女曠夫,在各自失去配偶之後,想重建家庭,享受室家之愛,這是人生起碼的要求,自然是無可非議的。這首詩,表白了寡婦有心求偶之情,在《國風》中是一首獨特的愛情詩。至於此婦所愛慕的對方,是否已經覺察到她的愛心,以及如何作相應的表態,那是另外的事了。

名家點評

宋代朱熹《詩集傳》:“在梁則可以裳矣。國亂民散,喪其妃偶,有寡婦見鰥夫而欲嫁之,故託言有狐獨行,而憂其無裳也。”“(二章)在厲,則可以帶矣。”“(三章)濟乎水,則可以服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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