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強,今年34歲,四川省公安廳警衛局勤務一處上尉參謀。2008年1月至今年3月間,他被公安部派往聯合國東帝汶維和區,成為一名維和警察。其間,吳強成為東帝汶總理古斯芒最信任的貼身“保鏢”之一,墨鏡、黑襯衣、防彈背心連同兩招制服同等的“中國功夫”,給吳強的鐵漢形象蒙上一層傳奇色彩。
硬漢
剛擔任維和任務一個月,總理官邸就被叛軍圍困,黑洞洞的機槍口正對著房間,但吳強他們沒有妥協,成功將東帝汶總理的家人交到了總理手中。
叛軍荷槍實彈 圍了總理官邸
“被外國總理寫信表揚的中國維和警察,應該不多。”昨日上午,省公安廳警衛局,一身便衣的吳強輕聲回憶著和總理朝夕相處的日子。吳強說,2008年1月17日,到達東帝汶任務區後,儘管還沒適應刺耳的槍聲,他便被分配到了要人保衛部,負責總理家人的安全警衛工作。那之前,他剛在一份《死亡賠償書》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從此,14個月的東帝汶維和之行,便和5萬美元的死亡賠償金聯繫在了一起。”吳強坦言,簽下“生死契約”時,他的心裡很不是滋味兒。
不到一個月,吳強便感受到,“死亡”的距離,其實是那么近。2008年2月11日,東帝汶發生領導人遇襲事件,總統奧爾塔嚴重受傷,總理古斯芒幸運逃脫。這時,吳強擔任了總理家人的護衛工作。“透過總理官邸的窗戶向外看去,灌木叢中潛伏了大約20個荷槍實彈的叛軍。”
談判贏得時間 救了總理孩子
敵我懸殊,總共只有4個維和警察以及2名當地警察的吳強他們沒有選擇強行突圍。“我們一面假裝和叛軍談判,拖延時間,一面向總部請求增援。”在把總理夫人和3個孩子藏進最堅固的小屋床下後,吳強持手槍躲在了窗戶後面,“用槍眼輕輕挑起窗簾向外看,黑洞洞的機槍口正對著房間。”這時,叛軍開始向房內喊話,只要維和警察交出武器,就可自行離開。吳強紋絲不動,“孩子們的求助眼神一直在我腦海里晃,我誓死也要保證總理家人的安全……”可怕的寂靜,包圍著這個隨時可能被槍林彈雨掃射的小房間。10多分鐘後,增援的防暴裝甲車終於趕到,在武裝直升機的掩護下,吳強親手將孩子們交到了總理手中。四目對視的一瞬間,總理注意到了吳強胸前的中國國旗,並點了點頭。
鐵拳
他是東帝汶總理古斯芒最信任的貼身“保鏢”之一,墨鏡、黑襯衣、防彈背心連同兩招制服同行的“中國功夫”,給吳強的“鐵漢”形象蒙上一層傳奇色彩。
中國散打功夫 兩招制服同行
2008年4月,鑒於保護總理家人的專業表現,吳強被委派負責指導和管理總理衛隊,“相當於總理的貼身保鏢,負責總理的安全警衛工作。”這時,一個剛從韓國受訓回來、並練習了3年跆拳道的當地警察找到了吳強。“聽說你是中國警校的散打冠軍,切磋兩下如何?”又高又壯的當地警察,起初並不把吳強放在眼裡。“找了個衛隊大多數人都參加訓練的機會,我和他切磋了兩招。”吳強還記得,那天,他只用了兩招,就將那個警察踢翻在地,“‘中國工夫’講究力量和摔法,這跟追求速度的跆拳道不同。”吳強說,一場比試下來,衛隊里的所有警察都對他刮目相看,和他切磋的當地警察,也心服口服地提出要“拜師學藝”。從那以後,中國功夫連同神奇的中國“保鏢”吳強,一起被外國同行刮目相看。
在東帝汶的14個月,總理古斯芒也對這箇中國警察的周到細心十分滿意。從此,不論去哪裡,他都會帶上吳強。
柔情
錚錚鐵骨之外,吳強還是一位深情的丈夫和勤奮的學生,因為維和事業,他的婚期一拖再拖,相戀8年才給愛人一個婚禮。
婚期一拖再拖 戀愛8年結婚
今年,吳強的妻子胡力文已經30歲,早過了應該結婚的年齡。“由於支持他的事業,我們的婚期一拖再拖。”漂亮的胡力文還記得,2006年,他們計畫結婚時,吳強說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出發,“不敢結婚”;到了2008年,吳強又飛到了千萬里之外,“不能結婚”。
“那時,我們的感情就只能靠簡訊聯繫。”吳強告訴記者,在東帝汶的幾百個日夜裡,妻子幾乎每天都會給他發簡訊。然而,由於回一條簡訊要2元錢,吳強總是在接收了好幾條簡訊後,才算準70個字,字斟句酌地發回來。“我們一般都報喜不報憂,像我被感染過登革熱的事情,我從來都不說。”2008年底,從東帝汶休假回國時,吳強終於還了妻子一個浪漫婚禮,“但剛舉行完儀式,我又離開了新婚妻子,再次回到戰火紛飛的東帝汶。”
本是農家小伙 苦學英語出國昨日,與吳強交談時,說話斯文的他,言談中偶爾會冒出幾句英文。“習慣了。”吳強微笑著說,“我的英文其實是‘打游擊’自學的,我連高中都沒讀過。”1975年出生在宜賓農村的吳強,國中畢業後只上了一所造紙技術學校。
後來,19歲的他應召入伍,並在部隊里考入大專,“所有的英文基礎,就只有大學的3年功底而已。”
2004年,在堅定了考取維和警察的夢想後,吳強開始了英語自學之路。
“那段時間,我一有空就去肯德基,花150元一個小時和外教聊天,下了班就去英語角,口袋裡寫滿了英語的小紙條。”吳強記得,“一開始,睡覺前播放的英語磁帶就像催眠曲,每天枕著它入睡,後來能聽懂了,反而再也睡不著了。”
瘋狂的自學,換來了吳強從千名警察中的脫穎而出。2006年,他通過了維和警察甄選,也開始了18個月隨時候命的漫長等待,直到前往東帝汶維和。
回國前,總理古斯芒依依不捨地送別了結束任務的吳強。古斯芒還向中國駐東帝汶大使館寫來感謝信,感謝來自中國的維和警察對他和家人以及對東帝汶和平所做的貢獻。
時代楷模
吳強,第4屆吉林省十大傑出青年,第18屆全國十大傑出青年,吉林省公安廳辦公室副主任兼指揮中心副指揮長,先後兩次出任國際維和警察,經歷了貧困、瘟疫、戰亂、恐怖和險惡的生死考驗,出色地完成任務,榮獲了兩枚聯合國和平勳章。“我是一名警察,一名再普通不過的警察,我只是做了一名警察該做的事。”吳強堅定地說。
初踏維和之路——迎接艱難挑戰
2000年5月,公安部發出在全國招考選拔聯合國維和民事警察的通知,這是中國在聯合國當選五大常任理事國之一後首次承擔聯合國維和任務。28歲的吳強,決定報名參試。當時,全國從幾百名報名人員中只選拔20名,吳強一試就中!從2000年到2002年,吳強在北京公安部接受了多次嚴格的封閉式培訓,完成了包括生存訓練、武器訓練、英語口語訓練等十幾門課程的學習。2002年4月,吳強接受了聯合國甄選考試小組組織的異常嚴格的9項考試,終於獲得了聯合國維和民事警察資格證書。在當年10月26日,帶著戰友的關愛,帶著親人的不捨,吳強飛赴東帝汶,執行為期1年的維和使命。
在東帝汶,迎接吳強的是難以想像的艱苦和貧困。聯合國不負責維和警察的食宿,吳強的住所就是一間燒掉了房頂、只剩四壁的民房。他把從國內帶去的帳篷支起來遮雨擋風,“一場大雨下來,我也就睡在‘小河’里了。”吳強笑著回憶當時生活條件的艱苦。更艱難的是飲用水,“東帝汶沒有公共供水系統,使用的都是地表水或淺層地下水,水裡經常有螞蟻、蚯蚓等,根本沒法喝。那時聯合國給每個維和警察每天1瓶純淨水,刷牙、洗菜全靠它。”只吃土豆和大頭菜,實在饞了,就吃四分之一包國內帶去的速食麵,“渣掉了,我都揀起來吃。”艱苦的生存環境沒有打倒吳強,他讓五星紅旗在東帝汶迎風招展。
展示維和風範——樹中國警察形象
“中國叔叔”,是東帝汶孤兒院孩子們對吳強的愛稱。“我有時間就去看他們,給他們帶點吃的,他們都是可憐的孩子,都是父母雙亡的戰爭孤兒。我離開時,他們給我畫了幅畫——‘我的中國叔叔’。畫裡的我,左胸前有一枚大大的五星紅旗。”在東帝汶維和任務區內,老百姓能接觸到42個國家的國旗,能被他們記住的不多,可中國國旗卻是婦孺皆知。中國維和警察走在東帝汶的大街上,當地百姓都熱情地向他們打招呼,並大聲喊著:“China!China!”
東帝汶的警察機構除了總警監由聯合國總部直接任命外,所有管理職位都是通過公開、公正的競聘擇優錄取,一年中,吳強參加了3次競聘,和來自28個國家的警察共同競爭,3次都以第一名的成績被錄取——最年輕的東帝汶警官大學教官、最年輕的調查部法制局局長、唯一具有培訓考核和人員資格的警察考官。吳強用機智勇敢和毅力戰勝隨時遇到的危機和險境,勝利地完成了東帝汶維和任務。
再赴維和征程——出色完成使命
2005年7月初,結束東帝汶維和任務回國才1年多的吳強,被公安部任命為中國維和警察科索沃警隊隊長,帶領中國警隊18名隊員,再次踏上了維和路。
“在科索沃,我們住在別墅里,可卻要劈柴、生火、發電;由於貧鈾彈輻射的影響,那裡的水不能食用,這些生活上的艱苦都不算什麼,那兒的治安情況非常惡劣,危機時刻存在。”吳強在科索沃擔任重案組偵查員期間,有一次抓捕行動,吳強在零下十幾度的室外廢墟里守了3天3夜,不能睡覺,實在凍僵了也只能到車裡暖和一會兒。在調查過程中遭遇伏擊,車胎被扎是經常事。“每次上車前,我們的習慣動作是先趴下看車底下,仔細檢查車裡車外有沒有汽車炸彈。”
在科索沃期間,吳強每次競聘依舊是以第1名的成績獲得成功,平均2個月升1次職。2006年7月18日,吳強被任命為科索沃犯罪調查部部長,位列所有維和警察第6位,管轄6個警種,582名國際警察,786名當地警察和138名國際雇員。吳強先後從事過一線案件偵查、反恐情報分析、案件程式監督、突發案件指揮、軍警聯合行動協調、國際間警務聯絡和部門綜合管理工作,期間指揮和參與偵破了5起影響巨大的國際恐怖案件,36起重特大刑事案件,抓獲恐怖分子19人,解救被綁架人質8人。無數次與恐怖分子對陣,無數次與子彈擦肩,無數次受到威脅、恐嚇和人身攻擊。每每遇到困難,吳強都會習慣性地摸摸胸前的國旗……
光環的背後
【報考維和警察】
2000年5月,公安部發出在全國招考選拔聯合國維和民事警察的通知。當時在吉林省公安廳辦公室工作的28歲的吳強決定報名參試。儘管親朋好友聽說後極力勸阻,吳強認為報名維和警察是對自身素質的一次全面檢驗,也是一名普通民警為世界和平貢獻力量的一次難得機會,他毅然作出了選擇。
在幾百個報名人員中,吳強最終成為全國20名入選人員之一。
經過兩年嚴格的封閉式強化培訓,2002年4月,憑藉自己的良好素質和實力逐項通過,吳強最終獲得了聯合國維和民事警察資格證書。
“選擇了維和警察,就意味著選擇了危險,選擇了挑戰,意味著隨時準備為世界和平貢獻力量乃至生命,隨時直面流血和犧牲。”坐在記者對面,吳強講起了他的維和故事。
【東帝汶維和】
2002年10月26日,吳強飛赴東帝汶執行為期一年的維和使命。
雖然臨行前,吳強對東帝汶的艱苦早有心理準備,可身臨任務區後,呈現在眼前的一切還是令他難以想像。由於沒有公共供水系統,飲用水成了維和人員面臨的最大問題。聯合國為每個維和人員每天提供一瓶純淨水,刷牙、洗菜全都指望它,簡直跟油一樣珍貴。
不到一年下來,吳強的體重下降了6公斤。
東帝汶的警察機構除了總警監由聯合國總部直接任命外,所有管理職位都是通過公開、公正的競聘擇優錄用,競爭非常激烈。一年中,吳強參加了三次競聘,和來自28個國家的警察共同競爭,三次都以第一名的成績被錄取;
最年輕的東帝汶警官大學教官
吳強第一次應聘的職位是東帝汶警官大學的教官。由於該校擔負著培訓當地首批未來高級警官的任務,所以選任教官很嚴格。跟吳強一起競爭的有6個人,經過筆試和面試,吳強被錄取,成為東帝汶警官大學最年輕的教官。在警官大學期間,吳強還應邀參加了當地政府制定《東帝汶警察規則》的編寫,獨立完成“拘留和逮捕”部分編寫,一次獲得通過。現在所有東帝汶警察人手一冊。
最年輕的調查部法制局局長
2003年3月25日,東帝汶國家調查局對外發布職務空缺,需要一名執法監督兼法律顧問,職責是負責重大案件嫌疑人的拘留審批和逮捕授權申請,案件調查中和檢察官、法官的溝通、協調,並監督司法程式,直接對正副司令官負責。由副總警監、人事主管和紀檢主管組成考核組進行當場打分。在來自15個國家的18名候選人中,吳強又是以第一名的成績競爭到了這一職位。工作20天后,吳強被任命兼任調查部法制局局長,成為東帝汶最年輕的法制局長。
惟一具有培訓考核資格的警察考官
2003年5月中旬,東帝汶人事部發布信息,招聘一名維和警察執法資格考核官。根據聯合國的規定,負責培訓和考核的官員都是由聯合國常任組織的民事人員擔任,這是惟一的一次面向警察的招聘。吳強經過精心準備,仍然以第一名的成績被錄取兼任這個職務。這樣,吳強成為東帝汶惟一的一名具有培訓考核維和人員資格的警察考官。
吳強在東帝汶的維和工作得到了各方肯定,他相繼獲得了東帝汶政府傑出貢獻獎,特殊教學貢獻獎。
2003年3月,吳強被授予聯合國和平勳章。
【科索沃維和】
中國警隊隊長
2005年7月初,結束東帝汶維和任務回國工作還不到兩年的吳強接到公安部命令,任命他為中國維和警察科索沃警隊隊長,帶領中國警隊18名隊員前往科索沃執行維和任務。
吳強要去的部門是刑偵總局重案要案部。面對美國人、德國人、法國人組成的面試小組,吳強回答了20個問題。一個小時的面試結束,面試小組沒有按照常規給人事部發檔案,而是直接給主管打電話說:“這箇中國警察我們一定要他來。”
主考官的兩個問題
吳強記得競聘重案組偵查員時,主考官問他,“能否適應隨時面臨危險的工作?”,“能否適應沒有作息規律的工作?”。吳強的回答是:這是作為一名刑警最基本的要求,勤奮工作和不畏艱險是中國維和警察的座右銘。
接下來幾個月的工作實踐讓吳強真正體會到了這兩個問題的含義———突發案件沒有規律,出現場、找線索、夜間搜查和實施抓捕更是常事,很多時候按時吃飯都是奢望。
吳強剛到局裡時,發現那裡的案卷都是文本,信息共享特別困難。吳強利用專業優勢分別設計並建立了“特案信息庫管理查詢系統”、“特案涉案人員信息比對系統”,現在這兩個系統以兩種語言版本始終運行,供國際和當地警察使用。
吳強偵破的案件大多是有政治背景的恐怖案件,如當地警察被連環綁架案、暗殺軍隊高級將領案、英雄紀念碑被炸案。在歷次案件偵破中,吳強憑著機智勇敢戰勝了常人難以想像的艱難險阻。
平均兩個月升一次職
在科索沃期間,吳強從刑偵局重案組偵查員做起,先後4次應聘職位,與來自30多個國家的百餘名警察競爭,每次都是以第一名的成績獲得成功,平均兩個月升一次職。
2006年7月18日,吳強被任命為科索沃犯罪調查部部長,位列所有維和警察第6位,管轄6個警種,582名國際警察,786名當地警察和138名國際雇員。吳強先後從事過一線案件偵查、反恐情報分析、案件程式監督、突發案件指揮、軍警聯合行動協調、國際間警務聯絡和部門綜合管理工作,期間指揮和參與偵破了5起影響巨大的國際恐怖案件,36起重特大刑事案件,抓獲恐怖分子19人,解救被綁架人質8人。
與東帝汶維和任務不同的是,吳強這次要履行帶好一個團隊的職責。一年多的科索沃維和,吳強做得非常出色。為表彰中國維和警察在維持科索沃和平與安全的工作中作出的突出貢獻,2006年4月28日,聯合國駐科索沃特派團為中國警隊的18名隊員授予聯合國和平勳章。
在科索沃維和任務中,吳強本人先後榮獲了第二枚和平勳章、公安部維和勳章、科索沃政府特別貢獻獎、優秀偵查員、傑出反恐怖衛士等榮譽稱號。同時,吳強還榮獲了任務區司法公正獎,他是第一個榮獲此獎項的亞洲警察。
兩次維和任務歸來的吳強感慨萬千。在吉林省公安機關先進事跡報告會上,吳強曾經這樣說:“一個中國警察為什麼有權力、有能力遠渡重洋去別國維和?其根本原因在於我屬於強大的中國,在於中國的穩定、發展和重要的國際地位。作為一名中國人民警察,一定要以維護穩定為己任,為祖國的繁榮富強貢獻全部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