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述
南園前五子南園前五先生/前五子(元末明初)明初,孫卉、王佐、趙介、李德、黃哲等五位詩人,在廣州南園組織詩社,號稱“
南園五子”。五子的詩作,上追唐人格調,力矯當時詩壇纖弱萎靡之風,為有明一代嶺
南詩壇開創新局面。其中孫卉*成就最高,被譽為“嶺南詩宗”。他的詩“氣象雄渾”、
“清圓流麗”,“五古遠師漢魏,近體亦不失唐音,歌行尤琳琅可頌”。“南園五子”
的詩作,有明代嘉靖年間陳暹的輯本《南園五先生詩》五卷,輯入詩作近二百首,其中
孫卉作品最多,達一百餘篇。
史書記載
前五子後五子寶冢定綱 撰
《尚書》中有一篇叫做《五子之歌》,雖然有人說它是偽作,但太史公還是將其收入到《史記·夏本紀》中了。司馬遷還根據孔安國為該篇所做的說明記敘了太康丟掉了他的國家(王位),兄弟五人在洛河拐彎的地方(洛水並無明顯彎轉之處,疑為洛河入黃河之河灣,待考)等待他,創作了《五子之歌》。《尚書》的訓詁里說得更為清晰:“大康這位王啊不好好料理國事(占著茅坑不拉屎),整天享樂不論道德,鬧得百姓們(不是奴隸,都是城市平民)都有了二心(死於安樂)。他玩樂出遊毫無節制,到洛河南方野外打獵,一百天過去了都不回來。有窮國的后羿(是國君‘羿’的意思,也不是射日的那個后羿,只是山東人慣於如此稱呼,比如略早幾十年還有伯夷和伯益兩位舜手下的重臣,後者還曾和啟爭奪王位)趁著老百姓忍無可忍之時,帶著人馬守住黃河不準太康回歸(當時都城是斟鄩,在黃河以北)。太康的五個兄弟(五子)保護著他們的老母親跟隨落魄的太康,跑到洛河水灣的地方等著他。等著等著,五人都很怨恨太康,於是追述大禹的教導作成幾首詩歌。被《尚書》記錄下的正有五首,是為了與“五子”相對應,這五首大致的意思是這樣的:
太康失邦,啟子也。盤於游田,不恤民事,為羿所逐,不得反國。昆弟五人須於洛汭,作《五子之歌》。太康五弟與其母待太康於洛水之北,怨其不反,故作歌。五子名字,書傳無聞,仲康蓋其一也。須,馬云:“止也。”汭,如銳反,本又作內,音同。
“先王教誨,人民可以親近但不可看輕。人民是國之根本,根本穩固國家才能安定(這話聽上去像是在說“穩定壓倒一切”)。在我看來,天下任何一位男女都能勝過我。一個人錯誤很多,民怨怎會明白在哪裡?為的是看不見怨恨,我面對億萬老百姓,怕的就是那用腐朽的繩索駕馭六匹馬的馬車。作為萬民之上的國君,怎能不小心謹慎?”
“先王告誡說,在王宮內沉迷於女色,在郊野外沉迷於遊獵,整天喝酒聽音樂,喜歡造高大的房舍和宮牆。在這些惡習中只要沾染上一條,就沒有不滅亡的。(估計那些糟糕的事太康都犯了,幾個兄弟實在看不慣了。)”
“那位偉大的陶唐氏帝堯,擁有這塊廣闊的疆土。現在沒有按照他的法度治理國家,攪亂了他的方針政策,才有此滅亡的下場。(可以用來告誡中國領導人不要背棄小平的改革開放政策。)”
“我們偉大的老祖宗,是無數國家共同擁戴的君王。他立下了法典和準則,留給他的子孫。城門口的稅收、糧食生產的提成平均化,國庫就會充裕(當然,國庫里的都是王的私有財產)。荒廢先王的這些傳統,肯定要使祖宗的祭祀被顛覆。(告誡後世不要橫徵暴斂)”
“唉呀,我們可以回到哪裡去啊!(無家可歸)我傷心,我痛苦!老百姓都恨我們,我們還能去依靠誰?我心裡好鬱悶,我臉皮雖厚但還是慚愧萬分。我沒有小心的執行祖宗傳下來的治國方略,現在後悔了還可以挽回嗎?(當然不能)”
從這五首詩歌的內容來看,象是一幕舞台劇。前四首是太康的兄弟們借先王的教誨責備太康的,而最後一首象是太康後悔以前的所作所為,以表達自己現在痛苦的心情。這么一來,所謂“五子”就應當包括太康,這就與《尚書》訓詁有所出入了。我無法理解這個問題,也沒看到先賢對此的解釋,只好權作《五子之歌》是偽書的依據了。
太康既沒有他曾祖父鯀偷“息壤”、救萬民的思想境界,也沒有他祖父禹治洪水、滅三苗的文治武功,還沒有他父親啟除伯益、伐有扈的心計手段,他有的只是從先輩那裡繼承下來對音樂、文藝的酷愛(啟曾創製大型宮廷祭祀歌舞《九辯》、《九歌》)和對郊遊打獵的執著。他是位沒什麼治國能力的君主,也不體恤民情,還徵收高額的稅款建造豪華的公寓,而且在任用官員方面缺乏識人的本領。太康初年,野心勃勃的有窮國主羿就進入中央高層,參與決策國家大事,且與太康之弟仲康串聯,在太康出遊之時甚至不出遊之時把持朝政。《帝王世紀》、《通鑑外紀》和《路史·後紀》都說這位無能的王在位長達29年,《路史·後紀》更是清楚地說他在位的第十九年上失了國。根據我以前的推算,這當在公元前2031年。這以後又過了十年,太康終於老死了,其弟仲康在羿的扶植下成為真正的國君(其實太康在外流浪的歲月里,他已是執政了)。在公元前2031年後的十年中,太康再在也沒有回到過黃河以北的都城,也沒人為他去打抱不平,可以說這些年裡他無所事事,究竟他在這么長的時間裡一直在悔過呢(悔之晚矣),還是繼續他那荒唐的郊遊打獵生涯,我們不得而知,也不需要弄明白,因為結果我們已經看到了。
以上就是夏後太康時的“五子”,也就是後“五子”。
歷史“五子”
說來也巧,在這之前也出過一位“五子”。根據今本《竹書紀年》記載,在太康之父啟去世前五年曾經流放過一個叫“武觀”的兒子到西河去。後來在啟去世前一年,這個兒子就在西河造反,結果被彭伯壽帥師掃平。按照我的推斷,武觀到西河應該在前2045年左右,而武觀反叛是在前2041年左右。這個“武觀”又作“五觀”,因為是王子,所以也被稱為“五子”,也就是前“五子”。《墨子·非樂上》引用《夏書·武觀》曰:“啟子淫溢康樂,野於飲食。將將鍠鍠,筦磬以方。湛濁於酒,渝食於野。萬舞翼翼,章聞於天,天用弗式。”說的大概意思是,啟的兒子貪於女色,喜歡玩樂,在野外打獵飲食,他還喜歡看歌舞表演,結果被老天拋棄。(內容和《五子之歌》相似。)在《水經·巨洋水》中,酈道元說:“《國語》曰:啟有五觀,謂之奸子。五觀該其名也,所處之邑,其名為觀。”《左傳·昭元年》註:“觀國,今頓丘衛縣。”這個頓丘就在現河南省清豐縣一帶,正在黃河西岸,與“西河”相符。如此分析,這裡的條理也就清晰了:啟之子武觀不遵守王子的規矩,整天貪戀女色酒食歌舞和打獵,激怒了啟,於是把他封到今河南省北部的黃河以西(當時夏都城在黃河以南),離他越遠越好,最好永遠別再看見。結果,武觀到了自己的地盤上便有了野心,看著父親一天天衰老下去就想著可以即位當國君,可是父親喜歡長子太康,而自己被流放並沒有指望順利即位。於是,他慢慢地策划起造反來。到了啟快死的前一年,武觀眼看時機差不多成熟了就正式反叛起來。可沒想到,啟毫不留情,派遣重臣彭伯壽(從名字看可能是祝融一族)帶了大隊人馬前來鎮壓。武觀的部下大多是他家臣,未經什麼正規的軍事訓練,哪裡敵得過彭伯壽的大軍?沒多久,武觀兵敗投降。他投降後的結局並無記載,推測下來應該沒什麼好結果,不是被殺就是終生監禁或終生流放。以後,也就再沒有他的影子了。
以上是前“五子”的事,內容不多,但是卻令我思考了一些東西。在《舊約·撒姆耳記下》中寫著希伯來人的第二位國王大衛(猶太人的領袖,並不是所有希伯來人都歡迎他)晚年發生的一場叛亂:大衛的一個兒子暗嫩姦污另一個兒子押沙龍的同母妹他瑪,於是押沙龍懷恨在心,終於定計將暗嫩謀殺。大衛知道了此事後就流放了押沙龍,但後來又原諒了他。押沙龍通過大衛手下的統帥約押重新回到耶路撒冷,而且又重新見到了父親大衛。但大衛決定立幼子所羅門繼承王位,這造成包括押沙龍在內多個兒子的嫉妒。押沙龍是這些兒子中最英勇的,也是最先動手的。他開始收買人心,過了四年他去了希伯侖,正式開始軍事準備,並和大衛手下有名的謀士聯合。但事情被大衛發覺,在叛軍到來之前他便逃離了耶路撒冷,後又利用叛軍中的內應打敗了押沙龍,並將他殺死。
這個故事不和前“五子”的情節頗為相似嗎?我不知道希伯來人是否知道這件事,但我卻認為那些記載中所羅列武觀的惡行可能是根據後“五子”的內容篡改的,武觀未必是個如此荒淫的人,他很可能也如押沙龍那般是位英勇的王子。
評論
從古至今,也有不少學者認為這前後其實講的是一件事。比如,當代的賈海生先生,他在一篇文章中就這么認為。他將屈原《楚辭·離騷》中前“五子”的幾句重新作了解釋,他認為“夏康娛以自縱”中“夏康”就是太康,然而《離騷》中都是“康娛”連用的,表尋歡作樂之意。他還將“五子用失乎家巷”解釋為五子因此(“用”即此意)失去了都城,可是從《離騷》中看“用”後面總是跟一個可不譯的助詞,比如“用夫”、“用而”等,即“失”要么是衍出來的,要么是“夫”的誤寫,沒有失去的意思。這句話應當理解為五子因此發動內亂。(巷,訌。家巷,內訌。)賈海生先生的文章中在前人工作基礎上整理了古籍中引用到的夏代文獻的“原文”,十分詳盡,做了很好的工作;而且他認為應當按照各種史料增補糾正《史記》中的錯誤,這種想法也相當正確。但從他對《離騷》句法的錯誤解釋來看,他的文字水平還不高,尚需慎言。無論前“五子”和後“五子”是不是一件事,都表明夏代前期政局並不穩定。啟最初與益爭奪王位,後來又發生了有扈國不服從中央領導的事,接著是武觀之亂,而後就是太康失國,胤候征討羲和,寒浞謀殺窮羿,過澆殺害相等等。在前2069年到前1960年左右的一百多年裡,夏代沒有太平過,五個夏王中,戰死一個(禹死於會稽),流放一個(太康流於野),被殺害一個(相亡於斟鄩),剩下的兩個中啟一生多次經歷叛亂事件,仲康在位時不但沒有實權,而且還有征討事件發生。直到少康中興之後,夏代才迎來了一個相對穩定的局面,不過它的強盛時間也不長。對於後面的商代來說,夏代的政權組織形式還不夠完善,所以有如此狀況。而商代強盛的時期和賢明的帝王明顯多於夏代,這和夏代為它打下了堅實的基礎,提供了豐富的經驗教訓是分不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