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作者
九把刀,台灣網路作家,曾就讀精誠中學美術班,並取得國立交通大學管理科學系學士以及東海大學社會學研究所碩士學位。“九把刀”原本是柯景騰高中時寫的一首歌。因為歌詞和鏇律簡單而且容易上口的緣故,“九把刀”這首歌很快的就在同學間傳了開來,而本人也被稱為”九把刀”。代表作品有:《功夫》、《殺手》、《少林寺第八銅人》等。
個人簡介
九把刀本名柯景騰、出生於台灣彰化縣。父親是藥師、母親是助產士,家中經營明功藥局。哥哥是台北醫學大學畢業的藥學博士、現任職工研院,而弟弟是台灣師範大學畢業的教育學碩士,現為高中老師。九把刀在家中排行老二,外號是網路文學經典製造機(並非自封,乃是眾多讀者冊封),職業是網路作家,流派為跨多種類別寫作。此外,九把刀還是台灣知名的演說家並導演過電視劇與電影。
綽號來源
“九把刀”原本是柯景騰在同學間流傳的一首歌名字。但是九把刀並沒有因此而變成一個綽號,直到柯景騰在補習陳建宏化學補習班補習時,有位同學傳了一張上面寫著黃色笑話並署名九把刀的紙條給講師陳建宏。當陳建宏詢問誰是九把刀時,教室內的所有人都指著柯景騰就是九把刀。從此之後陳建宏就叫他九把刀,其他人也跟著稱呼柯景騰為九把刀。後來當柯景騰上了大學時,因為不喜歡別人直稱自己的名“景騰”,柯景騰就自稱自己的綽號是九把刀。時間久了之後,九把刀便漸漸的取代柯景騰的本名。
內容簡介
冰櫃里的蛋 第一話
有一次二年級時每個人都要帶溫度計去量水溫、然後記錄在自然習作里。老師還在講解的時候,水就在酒精燈上滾開來,我傻呼呼地放了一根溫度計上去,眼睜睜看著溫度計上的紅線以勃起的速度飆上去,瞬間就爆了開來,沸水殷紅了一片。
跟我同組的小朋友紛紛大吼大叫,老師趕緊叫大家閉氣,然後衝出去將水潑掉,因為溫度計里的水銀有毒,聞了大概會覺得很乾。當時年僅九歲的我差點當了恐怖份子,幸好爸爸並沒有因為爆了根溫度計毒打我。
大概也是差不多的年紀,每個人都要帶一種水果去自然課上介紹。我愛吃鳳梨,每次媽媽一開鳳梨罐頭我就拿著碗巴著要幾片,酸酸甜甜的堪稱童年五大美食之一(另外四個則是麥香紅茶、思樂冰、仙草蜜、薑汁豆花),於是媽媽就削了一顆光溜溜的大鳳梨、用一個塑膠袋給我裝著。
到了學校,我才知道老師帶了果汁機去,每介紹完一種水果就會將它爆漿成汁,分給那一組的小朋友喝。我這一組的同學看我帶了一整顆鳳梨就先傻眼了,老師也不願意拿刀將它砍成碎塊,因為實在是太麻煩了。
「26,你怎麼不先在家裡切好?」
「我媽叫我帶整顆的。」
「你們那組沒有鳳梨汁可以喝了。」
同組的小朋友開始用憤怒的眼光看我,老師也數落了我幾句笨蛋之類的話就將其他的水果攪了起來(喂!我怎麼知道你要帶果汁機來啊!)。
於是我就很幸福地插了根吸管在鳳梨旁,一個人獨享著塑膠袋裡溢出的鳳梨汁。喝著喝著,還沒下課肚子就疼了起來,但我還是奮不顧身地繼續狂飲,一直喝到臉色蒼白全身盜汗整個人都僵在桌子旁------不,是喝到整顆鳳梨已經乾巴巴的為止,我才被爸爸扛回家。由此可見鳳梨即使再好吃,一口氣嗑太多好像也不太妙,張無忌他娘死前跟他說的那段話,想來真是頗有道理。
以上兩件事都是廢話,跟內文無關。我一直在想一個人不斷說著廢話會不會不知不覺就跟內文產生關係,結果是沒有的。切記!切記!
忘了是三年級還是四年級上自然課,炎熱的夏天,每個人都要帶一顆蛋到學校去,要觀察蛋里的胚胎、蛋黃、蛋白,然後畫在習作里記錄。於是我媽就從「冰櫃」里拿了一顆蛋給我帶著。
冰櫃里的蛋 第二話
到了學校,同組瘋狂的小朋友都搶著將蛋打進碗裡,我這種與世無爭的個性當然就輪不到,何況我根本就覺得打蛋真是件難纏的事啊。於是我的蛋就這麼好端端的放在抽屜里,一放就是兩個多禮拜,上課時我無聊就會把蛋放在手裡把玩。
隔壁共桌的郭欣儀個子小小的,很愛管閒事,虧我當時還蠻喜歡她。
那是一個不叫對方名字,而叫同學座號的大家樂年代。
「26,你幹嘛把蛋放在抽屜里?」
「我要等它孵出小雞啊。」
「老師說,超級市場買的蛋根本不會生出小雞。」
「這顆蛋不是從超級市場拿來的,是從冰櫃里拿下來的。」
「26,我要去報告老師。」
「隨便。」
老師聽了郭欣儀的話,也沒來打擾我跟那顆蛋。老師總有其他比較正經的要做。
於是那顆蛋就繼續放著,直到有一天我拿起蛋的時候,感覺到蛋殼裡似乎有個尖尖的東西從裡邊敲著,咚咚咚,咚咚咚。因為我不是抱著好玩的心態養著蛋,而是真誠地在期待這一天的來臨,所以我沒有驚訝,只是非常高興。
我拿起蛋,在耳邊靜靜聆聽,果然斷斷續續傳來細小的敲擊聲,還有輕微的震動感。百分之百,是小雞要出生了。
從此我連回家也帶著那顆蛋,生怕錯過了奇蹟。還在蛋殼上畫了一張臉,因為無聊。
到了隔周的星期六(那時的禮拜六還是得上課的教育界黑暗時期),只
上半天課,中午我跟幾個同學在學校對面等家人來接,我又將蛋拿給大家聽,宣稱有隻小雞即將從這顆從冰櫃里拿出的蛋破殼而出。
不曉得是不是車水馬龍太吵,還是小雞累了在休息,大家都說沒聽見,還落井下石哈哈大笑說冰櫃里的蛋早就凍死了,有個成績很好的同學還有條有理地舉出什麼叫授精蛋什麼不是,不是的那種蛋理所當然就生不出小雞,弄的我咬牙切齒無法反駁。
不久爸爸騎著名流一百來接我,我二話不說先拿著蛋要我爸聽聽,結果我爸也說沒有,我於是更悶。
那時每星期六台視下午都會播出中國民間故事,我是忠實觀眾,最期待輪到鬼故事,每次都會從冰櫃里摸出三色冰或金手指邊啃邊看節目。
那個炎熱的下午,那顆蛋就一直擺在我旁邊,沒有動靜,依舊只有我聽得見那薄薄殼裡的、細碎的掙扎聲,但聲音已經非常的微弱,微弱到連我自己都開始懷疑,那是不是一種幻覺?
看了我價日抱著蛋上下學的娘終於忍不住了,走過來苦口婆心地勸我。
「田田,媽媽把這顆蛋丟掉好不好?」
「不好。」
「如果放太久,蛋臭掉的話會非常的難聞,聞了會生病!」
「可是你自己聽啊!裡面的小雞就要孵出來了!要不然你幫我輕輕敲開它,看看裡面是不是有小雞?」
「田田,打開的話會很臭很臭!」
母子交涉了好一會兒,我終於屈服。因為最應該打開蛋看看的事主是我,可我卻沒種。
沒種聞到臭氣,也沒種看見全身溼淋淋僵死的小雞 ,也沒有種看見什麼都沒有。
就這樣,我哭喪著臉看著媽媽憂心忡忡地將白色、畫了張鬼臉的蛋,輕輕放進了垃圾桶。那天中國民間故事在演什麼,我當然忘了。只記得我縮在大理石舊椅子上,難受得無法掉下眼淚。
明明,就聽見了它努力想看看這世界的聲音啊。
到了國中一年級,我又想起了這件事。
於是我跟張惟勝掃地時間偷偷翻牆到校外,偷了附近人家養的雞剛下的兩顆褐色的蛋,一人一顆,又都養在抽屜里,還撕了一大堆碎紙將蛋給蓋住保暖。但隔天我們又翻牆出去,將蛋還給了母雞。因為有三八的女同學威脅要報告老師,告我們偷蛋,乾,人真是越大隻越怕事了。
那年夏天的蛋一直是我生命里最難解的謎。
每個階段我都有暗戀的女生,等到大家的年紀都長了,我就會好奇地問問對方,當時是不是也喜歡著我、如果當時我追你有多少勝算等等,答案有悲有喜,卻終究如釋重負。
但我永遠都不會知道,那顆蛋里,究竟有無藏著一隻溼濡好奇的小雞。
或許它曾經很努力。
帶著一身從冰櫃里凍壞的體質,可是很努力。
即使是最後掙扎失敗,默默僵死在小小的蛋殼裡,它也想讓我打開蛋殼,看看它努力過的奇蹟吧?
可是我沒種。
於是留下了童年最遺憾的一串刪節號。
冰櫃里的蛋 第三話
後來上了高中,我帶了好幾本日本插畫家阿保美代的小畫冊到班上去,幾個好友輪著看。阿保美代的插畫故事充滿了童趣,有奇遇,有森林,有精靈,有殘缺的愛情,有酸酸的兄妹情誼,充滿了那年紀我無法承受的淡淡愁緒。就是那一類的書。
好友婷玉看完了畫冊,曾經聽我說過那顆蛋的故事的她跟我說,說不定那顆蛋里孵的不是小雞,而是精靈。
「精靈?」
「嗯,不是每個人都聽得見精靈的聲音。」
我一直記住婷玉的話。
於是童年的謎團又多了一層神秘的色彩。
幻覺,努力的小雞,或是精靈。
但我真正曾經觸碰過的,只有怯懦的,自己的手。
永遠不會知道的事,就永遠不會知道。
我現在算不算長大了,不是我自己說了算。又或者長不長大也不是那麼重要,有時候幼稚比長大要來得有用。無知就是力量。
身邊的人常常覺得作家這兩個字意味著縮衣節食、收入不穩定、連人手一張的信用卡可能都申請不過。所以毛毛狗過去會在朋友面前幫我謙稱「唉,前途黯淡」;老爸總是叫我念博士謀教職,說一邊教書一邊寫作既穩定又高尚,也舉了幾個學者作家的真實案例,又說如果不想念博士就是考高考,以後要找工作也比較穩當。
可那不是我的蛋。
我是很無知的,太複雜的東西我會假裝聽不懂。
說到這裡,大家也看出那顆蛋終於帶給我人生「小故事大道理」了。 我不能用老學究的語氣不負責任地說,每個人在生命中都有屬於自己那顆神秘的蛋,有勇氣的人就能敲開蛋殼知道答案。但我確信自己是有的。如果我自己都不信,那就永遠都不會有。
所以又回到了進版畫面的那幾行字。
這次我要用手指撬開眼睛,好好看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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