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歲少年傳奇

八百歲少年傳奇

《八百歲少年傳奇》2014年1月1日作家出版社出版的圖書,圖書作者是高國鏡。

內容簡介

亦真亦幻的神奇故事,折射當代社會千奇百怪;天馬行空的傳奇人物,盡顯大千世界人生百態

作者簡介

高國鏡(本名高國敬),北京人。曾在村、鄉、鎮、縣從事過農業、牧業、史志等各種工作,主要在群文戰線工作,期間被評為北京市先進文化工作者。中國作家協會會員。北京順義區文聯副主席,作家協會主席。內刊《順文學選粹》主編。在《中國作家》《啄木鳥》《北京文學》《中國文化報》等幾十種報刊發表各類詩文幾百萬字,有八十餘篇獲各類徵文獎,其中中篇小說《鬥神》、《唐朝瓜》,分別獲全國梁斌小說獎和《小說選刊》筆會一等獎;出版中短篇小說集《紅氣球》、《山情野戀》、《烽火山丹》,長篇小說《花祭》、《幾度杏花紅》,詩集《田園·古韻》、《昨日詩花今燦爛》、《東邊日出西山紅》、《中國菊》等,少兒文學集《金絲猴奇遇孫大聖》。中篇報告文學《紅軍老哥》、散文《那山那人那片情》、詩歌《八月的詩行》等收入國家級年度選本。《塞外少女》收入《散文百家》十年精選。小說《莊曉龍的影子》收入《東方少年》三十年精選。散文集《太陽照耀我們》獲第五屆冰心散文獎。小小說集《搖落紅棗的少女》收入“相約名家作品精選”。

圖書目錄

一、老國我和你真情獨白
二、送老國禮物者不但有神仙還有天地人
三、對話金錢石,誰知壯麗山河天上來
四、大槐樹來自黃帝城,奇聞異事剛開始
五、過去的鏡頭化作了一群石頭
六、奇石上真有老國的長壽秘訣嗎?
七、攥著玉石出生的嬰兒
八、人都埋了,又乘著黃花梨棺材漂流回家了
九、神童“過棺”,遠山吊著懸棺懸念
十、老雕來叼我,為何叼走蛇盤兔?
十一、長壽蛋引來長壽樹,白樺林隱藏奇少女
十二、深山撿拾金箍棒,悟空與我拜兄弟
十三、夜追金錢豹,從此光腚少年滿山跑
十四、老國喜獲三件寶
十五、最後的虎宴,太爺魂歸山林……
十六、讓少年嘗嘗饑荒和飢餓的滋味
十七、神奇紅羊肚剝羔,神羊撲火春來到
十八、牧羊鏟帶你閱讀家父的故事
十九、身上仙氣何處來?仙桃惹出桃花運
二十、姥爺家來了太監和汗血寶馬
二十一、跪在魯班面前,才知木生世界
二十二、神樹為何多變幻,皇上鐵心打龍棺
二十三、神樹為什麼沒變成皇上的棺材?
二十四、鳳凰逼我當情郎,我不從我欲何往?
二十五、到處遇上仙女,少年為何不動心?
二十六、像大蘿蔔一樣飽嘗酸甜苦辣鹹的味道
二十七、星星隕落了,那個挖膠泥的夥伴哪去了?
二十八、離開家的日子天天望家不能回
二十九、歸來還有牽掛,奇蹟還在發生
三十、打漁的爺爺成了清淤河道的“大禹”
三十一、看見龍做愛的爺爺化成了石頭還是龍?
三十二、借光神奇望遠鏡,閱讀歷史腳印
三十三、掄著錛子打鬼子,打走鬼子蓋房子
三十四、貴婦人設盛宴,金錢豹現原形
三十五、白樺樹上的紅嘴唇
三十六、在白樺林與白樺精約會
三十七、奇異的婚禮很浪漫
三十八、有媳婦的日子有快樂也有煩惱
三十九、女地王是這樣誕生的
四十、連連讓步,為了何等去處?
四十一、順口溜可能感動各路神仙
四十二、神仙運動會讓河道變寬變仙境
四十三、美女八鞭宴,海市蜃樓再現
四十四、悟實疑難問悟空,同是天涯淪落人
四十五、地凍三尺瞬間寒,水火不容真叫板
四十六、鬼拉碌碡我抽陀螺,花果山上築圍牆
四十七、圍追堵截中逃生,世上沒有死路
四十八、動物拆遷瘋狂,老國要進牢房
四十九、古樹又在眼前,神棍擊落獾燈
五十、化作金佛的母親
五十一、徹夜難眠,牢房山洞送溫暖
五十二、是選擇雲山霧罩還是海市蜃樓?
五十三、五胞胎光顧,長大了何處住?
五十四、神秘測量,神速施工,神奇石堂
五十五、鵲巢來自蟠桃園,神奇裝修囍喬遷
五十六、高樓山洞遙相望,都想做啥大文章?
五十七、荒唐樑上瞠目事棺內碩鼠滿膛金
五十八、最後的神羊,最後的父親
五十九、難道是貓頭鷹燒毀了造紙廠?
六十、老國的長壽秘訣
六十一、樺皮筒可以當棺材,小木匠也會採藥材
六十二、人參娃娃飛往長白山,還陽草在哪邊?
六十三、懷念那條河,誰能治理這條河?
六十四、是誰尋來還陽草,神藥並非第一寶
六十五、揣著紅心的山民掏出了黑色的塵肺
六十六、神斧子難以斬斷污染的河流??
六十七、封河難道是為了鎖住兩條龍?
六十八、小白龍消失了,姥爺托來希望的夢
六十九、八眼清泉來自八根龍頭拐杖
七十、讓人間品嘗乾渴、甘泉的滋味
七十一、神速翻建龍王廟,雲南禍雨變喜雨
七十二、兒子擔心山不在,爸爸解說山中寶
七十三、度假村泡湯了,地下溫泉移位了
七十四、激烈的狩獵戰場被大霧鎖住了
七十五、大鬧珍禽異獸宴,起死回生又歸山
七十六、神樹?咬人樹?梧桐樹?
七十七、金刨子推出千萬領雪白的紙
七十八、乘著氣球去日島,毒酒讓我麻醉了
七十九、玻璃罩得住山巒,罩不住老國的心
八十、推野獸肉片的時候,我的心很痛
八十一、帶著神聖使命的神鷹變成了化石
八十二、歸來方知失去的痛,仙人指路在何方?
八十三、從皚皚雪山落入萬丈深淵
八十四、黑礦井仇人眼紅,金斧金猴金繩救命
八十五、鬼子無人性,義獾有真情
八十六、讓紅金坨千瘡百孔的是啄木鳥嗎?
八十七、縣衙門裡的智鬥勇鬥打斗……
八十八、獄友談笑風生,白鷺傳遞訊息
八十九、越獄不成進蟻窩,美女馱我去何處?
九十、綁架縣太爺,洞中囚犯都是誰?
九十一、針鋒相對女地王,寸土不讓紅金坨
九十二、眾人拾柴火焰高,女媧補天誰補山?
九十三、難難不死,天天望福
九十四、金鋸將煙囪放倒了,太陽神躲藏在哪裡?
九十五、登著梯子擦天宮,不是神仙也神通
九十六、玉皇大帝送重禮,王母娘娘賜銀河
九十七、借山洪清理河道,金錘、蛟龍顯神通
九十八、人與龍共慶勝利,七仙女同入洞房
九十九、刨花鋸末填飢腸,狍子跳鍋化肉湯
一○○、盛宴惹怒火,麒麟送子忙
一○一、地球上會長出那樣神奇的莊稼嗎?
一○二、神鷹嘴裡裝神水,芭蕉扇無奈太陽火
一○三、夢中種出寶葫蘆,溫暖幸福送萬戶
一○四、神仙神女相助,紅金坨煥發青春
一○五、千呼萬喚又歸來
一○六、銀河搭鵲橋,風景這邊獨好
一○七、講故事為打造什麼景?
一○八、魔鬼紛紛現原形,鴉翅黑傘難蔽日
一○九、心裡有不朽雕像,信中有神聖使命
一一○、八百歲少年得到了什麼生日禮物?
一一一、世上本無大團圓,天機泄露最遺憾
後記把現實當神話寫(後記)

後記

藉助那個神奇的望遠鏡,可以看到更遙遠的秘密風景。包括歷朝歷代的滾滾風雲。作家所寫荒唐言,往往才是真實的歷史。小說寫得比生活還平淡,誰還聽你瞎扯淡!作為文學作品,沒有因為寫的神而不讓人相信;即便是神乎其神的小說,照樣可以感人動人。打造神話里的現實世界,現實里的神話世界。
——題記
人類的歷史其實就是一部神話小說。寫一部讓入過目難忘、耳目一新的小說,似乎只有寫神話小說了。在現實生活中,八百歲少年不可能存在;但在小說中就有存在的可能,八千歲少年也是可以出現在字裡行間的。這就是小說的魅力所在。想像、夢想、希望——作家所構想的藝術世界,比大幹世界還無奇不有。第一次寫長篇神話小說,有的時候真有“下筆如有神、神來之筆”的感覺。這話肯定是不夠謙虛了。但如果謙虛的話,這部小說可能就不存在了。寫小說的人,就應該是那種天馬行空的人。想來我從小夜夜聽到的爺爺或姥爺給我講的故事,大多都是精怪或神話故事。保留在我記憶里的文學作品,基本都是神話小說,還有民間故事。說句現在的作家不愛聽的話,翻閱了他們的一些作品,幾乎一無所獲,沒有記得住的人物和故事。居然不知道他們寫了些什麼。
從小便對神話小說情有獨鍾。向那位老師借了一本殘缺不全的《西遊記》,他沉不住氣,沒過幾天就往回要。我就趕忙還給他了,連夜看也沒看完。後來得到了一本叫《孫悟空三打白骨精》的小人書,翻來覆去地看,惹得我父親有點兒煩。那個雨雪天,我與社員們在同一條大炕上剝玉米,我一邊給人念《西遊記》,一邊往下搓玉米粒。激動的時候,恨不得拿著擂玉米的木棒當金箍棒,在炕上玩耍一頓。那時候才十幾歲,但寫小說的心已經有了。而真正寫長篇神話小說,卻是五十歲開外的人了。
是在那年冬天,我緊鑼密鼓地給我夫人口述,她像狼趕著一樣把我說出的小二十萬字神話小說打到了電腦上。但投了一家出版社,其前提條件讓我放棄了出這本書的念頭。去年我的散文集獲得了第五屆冰心散文獎,坐著飛機去廣西北海領獎的時候,我座位的前面恰好是一位美女編輯——這個人也是去領冰心散文獎的。這個人叫史佳麗。史佳麗在作家出版社供職。事後我把書稿發給她看。並不愛吹牛的我,卻在一次座談會上向她冒出了一句:我這小說寫到暢銷為止。她笑而不答。但她卻給了我力量和信心。我的目的不是為了給自己出書,是為了讓更多的讀者看到我的書。
據我所知,人們最愛看的小說應該是神話小說。好的小說大多都有神話色彩,包括中國的四大名著;其實,《紅樓夢》也是把凡人寫到極致的小說,連賈寶玉也是含玉而來的。中國的古典小說大多帶有神話色彩。至於《聊齋志異》等等,那無疑也算神話小說了。魯迅不但寫了《故事新編》,其當屬神話小說之列;而他為數不多的小說,都把人物寫神了。像阿Q、祥林嫂、孔乙己等等,那絕對是傳神人物。
神話小說也是來自民間、源自生活的。我所寫的這部《八百歲少年傳奇》,也並非憑空想像。即便是再神奇的想像,也有生活的源泉支撐。如果我不是出生在、生活在那座叫紅金坨的大山對面,如果不是站在故鄉的山上,便可望見永定河、桑乾河,這小說的環境就不是這個環境了;如果我的祖先們不是從古老的黃帝城邊背井離鄉來到京西那個山旮旯里,從而生生不已,在那裡打獵打魚種莊稼,這小說里的人物可能就不是這個樣子了。關於紅金坨,似乎有必要多說兩句。在那座北京西邊的大山上,在那片白樺林里,自古生活著太多的虎豹豺狼,也生活著不太多的山民。在離我們村並不遙遠的一個小村,在清朝年間,有一隻金錢豹居然一氣咬了十七個山民,只有一位活了下來,臉還給咬得花瓜似的了,此後人們就叫他豹剩。也正是這豹剩,後來用木棒打死了那隻金錢豹,皇上嘉獎他,還要讓他進京當官,可他沒有去,他直到死都在那一帶消滅豺狼虎豹。
近在七十年代初,我的一位本家叔還夾了一隻金錢豹,後請區武裝部的用鋼槍擊斃。在後來的後來,那山上還是常常傳來打獵的槍聲。因為那裡~直有太多的獵物。我十幾歲的時候,幾次與狍子和野豬險些碰個對面。我目送著狍子遠去的時候,沒想到把狍子寫到小說里,卻想到把狍子弄回到肉鍋里。當年一位鄉親為了打野羊,掉下懸崖摔死了;後來一位退休幹部背著一隻野羊下山,以為是野羊死了,結果野羊在半路中又活了,把那位老者帶下山崖,自然是一命嗚呼了。
得,我不想再說打獵的事兒了。因為我這小說實際上主要還不是寫的打獵生活。照我兒子的話說:這小說可算生態小說,因為寫了不少關於生態的生活。小說的第一稿不夠瓷實、充實,後來又加了二十餘萬字,大多是我兒子給打上去的,他常常對小說有一些評價,這評價更促使了我打造神話里的現實世界的決心。
按神話小說寫,又是從現實中來的生活。如果我的祖輩和父輩們沒有住過山洞,我也沒有鑽過山洞,我就不會寫山洞;如果我姥爺不是個木匠,又帶點兒傳奇色彩,我就不可能寫出那樣一個神乎其神的姥爺。據說當年我的老太奶奶時常拽著老虎尾巴當牛尾巴,把下山喝水的虎當牛送到山上去……有了這個傳說,才有我太爺、太奶的形象。當年我爺爺幾次說他在永定河裡洗腳的時候,碰上了一條類似於蛟龍的東西;我的妻子在當姑娘時割草,在潮白河邊洗手時發現了一條時隱時現在水裡的“龍”,把她嚇得逃之天天……這些所見所聞,讓我寫出了我爺爺這個神話形象。當年我姥姥和我母親,每年都帶著人們去龍王廟求雨,大多時候求雨的人未歸,雨就下來了,有幾次我也在其中。所以我就寫了我母親這位虔誠地信佛、又能求來雨的活生生的人物。至於父親這個形象,肯定是與我父親當年放羊、救火有關的。如果當年不是我父親背著我去紅金坨下看戲,我可能就寫不出木華艷那個神奇的白樺林歌舞隊。如果我的婚姻沒有一些傳奇的色彩,我也就寫不出木華艷這個神奇的藝術形象。
至於老國這個人物,不可否認有我本人的影子。作品貫穿始終的人物,還是老國這個人物。說實話,老國是我的被人們叫了五十多年的小名,我現在回老家去,家鄉的人還稱呼我老國。我覺得很親切。我特意用了我的小名作為小說主人公的名字。但我本人與書中的老國相比,那是有天壤之別的。我不是神不是仙,我沒有那樣的神通。但我可以想像我有著那樣的神奇和神通。這想像也是從生活中來的。當年在紅金坨上,蟒蛇追過我、老雕追過我、野豬追過我,我也曾多次死裡逃生,比如從十幾米高的山崖上滾下來,卻居然連一塊值得炫耀的傷疤都沒留下;而那面山崖上,當年是摔死過山民的。我是堅信“離地三尺有神靈”這一說的。每個人都有守護神守護著,起碼撰寫神話小說的人對此應該堅信不疑。
當然,寫神話小說,也離不開自己熟悉的生活。如果我沒遇上過蛇盤兔,又飼養過被蛇盤踞過的野兔,可能就不會寫出大槐樹下兩次豹盤鹿、蛇盤兔的故事。我親眼所見驚雷把古樹擊倒,親眼見霹雷把山頭炸得巨石滾落,飛沙走石。倘若不是我放羊時撿到過一架勘探隊員的高級望遠鏡,又想法物歸原主,我可能就想不出孫悟空丟金箍棒、老國撿金箍棒又歸還孫悟空的一場戲。如果我沒有挖黨參而遇眾蛇圍攻的生活,可能就不會寫那兩個會飛的人參娃娃;如果我兒時沒有養過數十隻鷂子,可能就沒有老國那隻隨身的鷂子。倘我兒時沒採過藥,那神奇的還陽草丹可能就誕生不了。如果我沒有修盤山公路、山澗路的生活,那個盤古一口氣吹出一條山澗大道的情景,可能就不復存在。我那位本家叔數年間獵得上百隻狍子和野羊,才有了那些獵人的形象。如果我不是喜歡奇石收藏,這小說里的奇石從何而來?我又怎么能把小說中的許多人物的結局化做石頭?我兒時摘到過一隻特殊的桃子,我才會寫仙桃。如果不是我兒時看到過一些古怪的東西,包括長了兩排爪子的蛇、白眼珠和紅眼珠不時變換的躲在黑夜犄角旮旯里的微型小娃娃,我可能就寫不出那些龍或其他的神異景象來。倘或我少年時沒給毛主席寫過信,這小說里的老國可能就不會給皇帝寫信。人家的狗咬傷過我的多位親人,有條狗還把我長子的胞衣叼走了,所以我在小說里極不待見狗。我在生活里最討厭的也是狗。我發表過兩部與狗有直接關係的中篇小說。無論是幾十年前還是現在,我上山或遛彎總愛提一根棍子,為了防蛇、防狼、防狗、防冰雪滑跟頭、防露水濕衣裳……為了打露水,捅蜘蛛網,所以我才給老國也配了一條神棍。
曾經想把這小說寫成少兒小說,但又覺不妥。我雖然發表過一些少兒小說和童話,也出過書。可我後來覺得,文學本就不應該劃分什麼兒童文學、成人文學。好的小說是老少皆宜的。《紅樓夢》寫了一群少男少女,卻是大人的書;《西遊記》不是寫給小孩子的,卻老少都百看不厭,也都適合看。我從不認為那些童話是專給少兒寫的。老年人可能更愛看有著童話色彩的、能喚起兒時記憶的小說和童話。小說不是散文,有一點兒虛構都覺得心虛、慚愧;小說需要的恰恰是想像的翅膀,帶著讀者飛翔。如果我們從小說里看不到高於生活的東西,作家婆婆媽媽所寫的不過是無病呻吟的瑣事,那我們的讀者何必要看你的小說?中國人最愛看打架、吵架,其實,小說也是在寫“吵架”、“打架”的事兒。可作為我本人,卻是不善於寫“打架”的事兒的,也許因為我的性情使然。儘管我難免有脾氣暴躁煩躁的時候,但平時還屬於比較溫和的人。再者,我作為一個沒讀過幾年書的山裡孩子,自小就心血來潮寫長篇小說,但一直難以成功,這或許與我的小說寫得不夠激烈有關。我沒有經過名師大家的指點,但有一些著名的作家對我的小說有隻言片語的評判,還是讓我受了啟發和影響的。劉紹棠評價我的作品“質樸而有餘韻”,我以為是恰當的。我寫小說追求本真和質樸,質樸得就像在秋日的山野里隨手可摘可撿的果實,就那么自然,原汁原味,不造作。我寫東西願意用口語化,款款道來,娓娓說去,或帶點兒幽默的調侃,講究詼諧感,同時我又喜歡餘味無窮的語言。所以我即使寫神話小說,也用了第一人稱,用第一人稱寫神話小說,顯得親切逼真,同時也有趣。有入說我的小說有趣味和味道,此乃有意為之。作為長篇小說,貫穿始終的故事固然重要,但其中的生活情趣和細節更重要。我從未看過一部完整的長篇小說,但我願隨手翻閱長篇小說,比如《紅樓夢》,隨便你看哪一段,都覺得妙趣橫生,這就足夠了。從頭到尾,一字不落看一部長篇小說的人,應該是很少的,尤其是現在的快節奏生活,難有時間看長篇。再者,就算藝術高於生活,也不能高到令人恐慌的緊鑼密鼓、轟轟烈烈的程度。小說就是用感染力比較強的語言,與讀者說話。即使是神話,也是人在說。說話要平中見奇。說到奇,我想到浩然評我的小說“詩情畫意和傳奇色彩”。而我這部長篇小說,所著力追求的無疑也是“詩意”和“傳奇”的藝術境界。但又非刻意,而是自然的表現和流露。即便是看似荒唐荒誕乃至荒謬,其實所追求的還是一種本真。語境也好,意境也罷,傾訴的都是心裡話。這部小說最初是想給《東方少年》寫一部五千字的童話,可最後一發而不可收,成了洋洋近五十萬字的長河小說——這也許就叫有話可說吧?當然也難免贅述了一些讀者不願接受的廢話。
小說距離現實生活遠點兒,不一定是壞事。但做到卻不容易。此前有好心的讀者看了我的這部小說,認為不屬於純粹的神話小說,應該算現實主義神話小說。
其實我這部小說寫的也並非是遠古洪荒的生活,儘管我自認為,現在的作家大多可能不會有我那樣的山野生活,也不一定能寫出這樣絕對是來自於山野的、原汁原味的山野小說。說山野小說,可不是我迴避時代,迴避現實,實際上,這分明也算一部現實主義小說。把神話當現實寫,把現實當神話寫,算是我給這部小說的定位。家族神話,民族神話;個人夢想,中國夢想。既然作為神話,就肯定包含著作者更多的夢想。神話也是夢。夢是希望的現實。文學是社會的鏡子,或者說是一個民族的秘史。這都是不可否認的、眾所周知的。明眼人不難看出,書中老國所走過的歷程,實際也折射著中國的歷史進程,尤其是鴉片戰爭以後、改革開放以後的歷史足跡,都是不可磨滅的。小說不想迴避現實。但又怕寫得直露了,就把其神話了。我以前發表和出版的一些書,好多人都說有傳奇色彩。至於這部神話小說,那就是全書瀰漫著傳奇色彩了。書中所有的人物,都是帶傳奇色彩的。但往往又讓人感覺,這情節這細節,又像是發生在我們凡人身上的、我們身邊的生活情節和細節。
即使金錢大霞這個人物,也是瘋狂開發房地產的產物。目睹了太多的被破壞的山,被污染的水,被糟蹋的環境,還有太多的一個個沒人住過的黑燈瞎火的小區和樓房,也還有太多的只會搞房地產的官員,我最初才憤憤不平地寫開了這部繞不開房地產的小說。後來發現文學作品不應該寫成鬧劇,要平靜地寫一些真善美的東西。讓殘酷的現實浪漫些,不是為了粉飾生活;讓醜陋的東西美好些,為了心靈更美好。如此說來,我這些小說里的人物其實都是一些凡間的人物,我把他們演化升華成神話人物了。而且有好多人物應該是寫得神乎其神的。
《西遊記》我當年沒怎么看懂,但憑我幾十年前對《西遊記》的印象,我斗膽說一句:我這小說沒有吳承恩小說的想像力,但我運用的情節和細節,有可能多了一些更感人的地方,少了一些似曾相識的重複感。小說的人情味和詩味濃厚濃郁,可見可聞可觸摸。接地氣的小說才有可能接近讀者,被讀者喜愛。
文學就是人學。無論作者和讀者,關注的都是人物命運。
對老國而言,死就是生,生就是死;去就是歸,歸乃是活;得就是失,失即是得。八百歲並不能說明什麼,生命不在於長短,而在於人活在世上,能給這個世界乾點兒什麼,留下點兒什麼。挫折和磨難都是一個過程——過程是為了結果。老國的生生死死,只是為了紅金坨嗎?還是為了更廣闊壯麗的山河?看似神話小說,卻比現實還真實。老國走過的歷程,也許就是一個漫長的夢。老國的夢,難道不是中國夢?神乎其神的情節,驚心動魄的故事,折射著環境極度污染的紅金坨,也極度污染著的中國。資源的瘋狂出賣和破壞,只能導致人類生存狀態的極端惡化一好在,有老國這樣懷揣著童心、愛心、詩心、良心的平民,為還我山河而奔走,而譜寫了驚天地泣鬼神的神話。
作為文學作品,沒有因為寫得神而不讓人相信;即便是神乎其神的小說,照樣可以感人動人。我給這部小說定位在:傳奇志怪,浪漫色彩;生命生態,情感情海;可圈可點,敢恨敢愛;山野氣息,人文關懷。文——貴奇貴神才抓人;書——貴真貴情方感人;帶你走過八百歲,不動心來也勾魂。真事當神話寫——更真;神話當真事寫——更神!
是否可以說,目前這樣的神話小說是很少有的;個人堅信,這部小說不會和任何小說雷同。應該是很抓人、很感人,也很震撼人心、愉悅人心的小說。本書雖屬於神話,但明顯地透著現實意義和憂患意識。小說實際上已經把環境的惡化快寫到極致了——無論如何我都祈求,這樣的文字應該走向讀者;對於那些以環境為代價發展經濟的官員們,也算一個觸動,也會敲響幾下警鐘。在寫這篇小說的時候,我時常想到它的讀者,字裡行間包含著對讀者的祝福,希望我們都能夠像那個八百歲少年一樣,即便九死一生,也會樂觀地活著,樂觀地對待這個世界,對待我們賴以生存的天與地。老國是個嫉惡如仇的人,但他又是個心地善良的人。對待善良的人們,他比春風溫暖;對待邪惡的牛鬼蛇神,他只能舉起寒光閃閃的大錛子和神棍!我喜歡小說中的主人公。我希望在獨具慧眼、妙手回春的編輯推薦下,老國這個形象會走向千千萬萬個讀者。
高國鏡
2013年2月8日於金寶花園

序言

後記
把現實當神話寫
藉助那個神奇的望遠鏡,可以看到更遙遠的秘密風景,包括歷朝歷代的滾滾風雲。作家所寫荒唐言,往往才是真實的歷史。小說寫得比生活還平淡,誰還聽你瞎扯淡!作為文學作品,沒有因為寫的神而不讓人相信;即便是神乎其神的小說,照樣可以感人動人。打造神話里的現實世界,現實里的神話世界。
——題記
人類的歷史其實就是一部神話小說。寫一部讓人過目難忘、耳目一新的小說,似乎只有寫神話小說了。在現實生活中,八百歲少年不可能存在;但在小說中就有存在的可能,八千歲少年也是可以出現在字裡行間的。這就是小說的魅力所在。想像、夢想、希望——作家所構想的藝術世界,比大千世界還無奇不有。第一次寫長篇神話小說,有的時候真有“下筆如有神、神來之筆”的感覺。這話肯定是不夠謙虛了。但如果謙虛的話,這部小說可能就不存在了。寫小說的人,就應該是那種天馬行空的人。想來我從小夜夜聽到的爺爺或姥爺給我講的故事,大多都是精怪或神話故事。保留在我記憶里的文學作品,基本都是神話小說,還有民間故事。說句現在的作家不愛聽的話,翻閱了他們的一些作品,幾乎一無所獲,沒有記得住的人物和故事。居然不知道他們寫了些什麼。
從小便對神話小說情有獨鍾。向那位老師借了一本殘缺不全的《西遊記》,他沉不住氣,沒過幾天就往回要。我就趕忙還給他了,連夜看也沒看完。後來得到了一本叫《孫悟空三打白骨精》的小人書,翻來覆去地看,惹得我父親有點煩。那個雨雪天,我與社員們在同一條大炕上剝玉米,我一邊給人念《西遊記》,一邊往下搓玉米粒。激動的時候,恨不得拿著擂玉米的木棒當金箍棒,在炕上玩耍一頓。那時候才十幾歲,但寫小說的心已經有了。而真正寫長篇神話小說,卻是五十歲出外的人了。
是在那年冬天,我緊鑼密鼓地給我夫人口述,她像狼趕著一樣把我說出的小二十萬字神話小說打到了電腦上。但投了一家出版社,其前提條件讓我放棄了出這本書的念頭。去年我的散文集獲得了第五屆冰心散文獎,坐著飛機去廣西北海領獎的時候,我座位的前面恰好是一位美女編輯——這個人也是去領冰心散文獎的。這個人叫史佳麗。史佳麗在作家出版社供職。事後我把書稿發給她看。並不愛吹牛的我,卻在一次座談會上向她冒出了一句:我這小說寫到暢銷為止。她笑而不答。但她卻給了我力量和信心。我的目的不是為了給自己出書,是為了讓更多的讀者看到我的書。
據我所知,人們最愛看的小說應該是神話小說。好的小說大多都有神話色彩,包括中國的四大名著;其實,《紅樓夢》也是把凡人寫到極致的小說,連賈寶玉也是含玉而來的。中國的古典小說大多帶有神話色彩。至於《聊齋志異》等等,那無疑也算神話小說了。魯迅不但寫了《故事新編》,其當屬神話小說之列;而他為數不多的小說,都把人物寫神了。像阿Q,祥林嫂、孔乙己等等,那絕對是傳神人物。
神話小說也是來自民間、源自生活的。我所寫的這部《八百歲少年傳奇》,也並非憑空想像。即便是再神奇的想像,也有生活的源泉支撐。如果我不是出生在、生活在那座叫紅金坨的大山對面,如果不是站在故鄉的山上,便可望見永定河、桑乾河,這小說的環境就不是這個環境了;如果我的祖先們不是從古老的黃帝城邊背井離鄉來到京西那個山旮旯里,從而生生不已,在那裡打獵打漁種莊稼,這小說里的人物可能就不是這個樣子了。關於紅金坨,似乎有必要多說兩句。在那座北京西邊的大山上,在那片白樺林里,自古生活著太多的虎豹豺狼,也生活著不太多的山民。在離我們村並不遙遠的一個小村,在清朝年間,有一隻金錢豹居然一氣咬了十七個山民,只有一位活了下來,臉還給咬得花瓜似的了,此後人們就叫他豹剩。也正是這豹剩,後來用木棒打死了那隻金錢豹,皇上嘉獎他,還要讓他進京當官,可他沒有去,他直到死都在那一帶消滅豺狼虎豹。
近在七十年代初,我的一位本家叔還夾了一隻金錢豹,後請區武裝部的用鋼槍擊斃。在後來的後來,那山上還是常常傳來打獵的槍聲。因為那裡一直有太多的獵物。我十幾歲的時候,幾次與狍子和野豬險些碰個對面。我目送著狍子遠去的時候,沒想到把狍子寫到小說里,卻想到把狍子弄回到肉鍋里。當年一位鄉親為了打野羊,掉下懸崖摔死了;後來一位退休幹部背著一隻野羊下山,以為是野羊死了,結果野羊在半路中又活了,把那位老者帶下山崖,自然是一命嗚呼了。
得,我不想再說打獵的事兒了。因為我這小說實際上主要還不是寫的打獵生活。照我兒子的話說:這小說可算生態小說,因為寫了不少關於生態的生活。小說的第一稿不夠瓷實、充實,後來又加了二十餘萬字,大多是我兒子給打上去的,他常常對小說有一些評價,這評價更促使了我打造神話里的現實世界的決心。
按神話小說寫,又是從現實中來的生活。如果我的祖輩和父輩們沒有住過山洞,我也沒有鑽過山洞,我就不會寫山洞;如果我姥爺不是個木匠,又帶點傳奇色彩,我就不可能寫出那樣一個神乎其神的姥爺。據說當年我的老太奶奶時常拽著老虎尾巴當牛尾巴,把下山喝水的虎當牛送到山上去……有了這個傳說,才有我太爺、太奶的形象。當年我爺爺幾次說他在永定河裡洗腳的時候,碰上了一條類似於蛟龍的東西;我的妻子在當姑娘時割草,在潮白河邊洗手時發現了一條時隱時現在水裡的“龍,”把她嚇得逃之夭夭……這些所見所聞,讓我寫出了我爺爺這個神話形象。當年我姥姥和我母親,每年都帶著人們去龍王廟求雨,大多時候求雨的人未歸,雨就下來了,有幾次我也在其中。所以我就寫了我母親這位虔誠地信佛、又能求來雨的活生生的人物。至於父親這個形象,肯定是與我父親當年放羊、救火有關的。如果當年不是我父親背著我去紅金坨下看戲,我可能就寫不出木華艷那個神奇的白樺林歌舞隊。如果我的婚姻沒有一些傳奇的色彩,我也就寫不出木華艷這個神奇的藝術形象。
至於老國這個人物,不可否認有我本人的影子。作品貫穿始終的人物,還是老國這個人物。說實話,老國是我的被人們叫了五十多年的小名,我現在回老家去,家鄉的人還稱呼我老國。我覺得很親切。我特意用了我的小名作為小說主人公的名字。但我本人與書中的老國相比,那是有天壤之別的。我不是神不是仙,我沒有那樣的神通。但我可以想像我有著那樣的神奇和神通。這想像也是從生活中來的。當年在紅金坨上,蟒蛇追過我,老雕追過我,野豬追過我,我也曾多次死裡逃生,比如從十幾米高的山崖上滾下來,卻居然連一塊值得炫耀的傷疤都沒留下;而那面山崖上,當年是摔死過山民的。我是堅信“離地三尺有神靈”這一說的。每個人都有守護神守護著,起碼撰寫神話小說的人對此應該堅信不疑。
當然,寫神話小說,也離不開自己熟悉的生活。如果我沒遇上過蛇盤兔,又飼養過被蛇盤踞過的野兔,可能就不會寫出大槐樹下兩次豹盤鹿,蛇盤兔的故事。我親眼所見驚雷把古樹擊倒,親眼見霹雷把山頭炸得巨石滾落,飛砂走石。倘若不是我放羊時撿到過一架勘探隊員的高級望遠鏡,又想法物歸原主,我可能就想不出孫悟空丟金箍棒、老國撿金箍棒又歸還孫悟空的一場戲。如果我沒有挖黨參而遇眾蛇圍攻的生活,可能就不會寫那兩個會飛的人參娃娃;如果我兒時沒有養過數十隻鷂子,可能就沒有老國那隻隨身的鷂子。倘我兒時沒採過藥,那神奇的還陽草丹可能就誕生不了。如果我沒有修盤山公路、山澗路的生活,那個盤古一口氣吹出一條山澗大道的情景,可能就不復存在。我那位本家叔數年間獵得上百隻狍子和野羊,才有了那些獵人的形象。如果我不是喜歡奇石收藏,這小說里的奇石從何而來?我又怎么能把小說中的許多人物的結局化做石頭?我兒時摘到過一隻特殊的桃子,我才會寫仙桃。我兒時看到過一些古怪的東西,包括長了兩排爪子的蛇、白眼珠和紅眼珠不時變換的躲在黑夜犄角旮旯里的微型小娃娃,我可能就寫不出那些龍或其他的神異景象來。倘或我少年時沒給毛主席寫過信,這小說里的老國可能就不會給皇帝寫信。人家的狗咬傷過我的多位親人,有條狗還把我長子的胞衣叼走了,所以我在小說里極不待見狗。我在生活里最討厭的也是狗。我發表過兩部與狗有直接關係的中篇小說。無論是幾十年前還是現在,我上山或遛彎總愛提一根棍子,為了防蛇、防狼、防狗、防冰雪滑跟頭,防露水濕衣裳……為了打露水,捅蜘蛛網,所以我才給老國也配了一條神棍。
曾經想把這小說寫成少兒小說,但又覺不妥。我雖然發表過一些少兒小說和童話,也出過書。可我後來覺得,文學本就不應該劃分什麼兒童文學、成人文學。好的小說是老少皆宜的。《紅樓夢》寫了一群少男少女,卻是大人的書;《西遊記》不是寫給小孩子的,卻老少都百看不厭,也都適合看。我從不認為那些童話是專給少兒寫的。老年人可能更愛看有著童話色彩的、能喚起兒時記憶的小說和童話。小說不是散文,有一點虛構都覺得心虛、慚愧;小說需要的恰恰是想像的翅膀,帶著讀者飛翔。如果我們從小說里看不到高於生活的東西,作家婆婆媽媽所寫的不過是無病呻吟的瑣事,那我們的讀者何必要看你的小說?中國人最愛看打架、吵架,其實,小說也是在寫“吵架”、“打架”的事兒。可作為我本人,卻是不善於寫“打架”的事兒的,也許因為我的性情使然。儘管我難免有脾氣暴躁煩躁的時候,但平時還屬於比較溫和的人。再者,我作為一個沒讀過幾年書的山裡孩子,自小就心血來潮寫長篇小說,但一直難以成功,這或許與我的小說寫得不夠激烈有關。我沒有經過名師大家的指點,但有一些著名的作家對我的小說有隻言片語的評判,還是讓我受了啟發和影響的。劉紹棠評價我的作品“質樸而有餘韻”,我以為是恰當的。我寫小說追求本真和質樸,質樸的就像在秋日的山野里隨手可摘可撿的果實,就那么自然,原汁原味,不造作。我寫東西願意用口語化,款款道來,娓娓說去,或帶點兒幽默的調侃,講究詼諧感,同時我又喜歡餘味無窮的語言。所以我即使寫神話小說,也用了第一人稱,用第一人稱寫神話小說,顯得親切逼真,同時也有趣。有人說我的小說有趣味和味道,此乃有意為之。作為長篇小說,貫穿始終的故事固然重要,但其中的生活情趣和細節更重要。我從未看過一部完整的長篇小說,但我願隨手翻閱長篇小說,比如《紅樓夢》,隨便你看哪一段,都覺得妙趣橫生,這就足夠了。從頭到尾,一字不落看一部長篇小說的人,應該是很少的,尤其是現在的快節奏生活,難有時間看長篇。再者,就算藝術高於生活,也不能高到令人恐慌的緊鑼密鼓、轟轟烈烈的程度。小說就是用感染力比較強的語言,與讀者說話。即使是神話,也是人在說。說話要平中見奇。說到奇,我想到浩然評我的小說“詩情畫意和傳奇色彩”。而我這部長篇小說,所著力追求的無疑也是“詩意”和“傳奇”的藝術境界。但又非刻意,而是自然的表現和流露。即便是看似荒唐荒誕乃至荒謬,其實所追求的還是一種本真。語境也好,意境也罷,傾訴的都是心裡話。這部小說最初是想給《東方少年》寫一部五千字的童話,可最後一發而不可收,成了洋洋近五十萬字的長河小說——這也許就叫有話可說吧?當然也難免贅述了一些讀者不願接受的廢話。
小說距離現實生活遠點,不一定是壞事。但做到卻不容易。此前有好心的讀者看了我的這部小說,認為不屬於純粹的神話小說,應該算現實主義神話小說。
其實我這部小說寫得也並非是遠古洪荒的生活,儘管我自認為,現在的作家大多可能不會有我那樣的山野生活,也不一定能寫出這樣絕對是來自於山野的、原汁原味的山野小說。說山野小說,可不是我迴避時代,迴避現實,實際上,這分明也算一部現實主義小說。把神話當現實寫,把現實當神話寫,算是我給這部小說的定位。家族神話,民族神話;個人夢想,中國夢想。既然作為神話,就肯定包含著作者更多的夢想。神話也是夢。夢是希望的現實。文學是社會的鏡子,或者說是一個民族的秘史。這都是不可否認的、眾所周知的。明眼人不難看出,書中老國所走過的歷程,實際也折射著中國的歷史進程,尤其是鴉片戰爭以後、改革開放以後的歷史足跡,都是不可磨滅的。小說不想迴避現實。但又怕寫得直露了,就把其神話了。我以前發表和出版的一些書,好多人都說有傳奇色彩。至於這部神話小說,那就是全書瀰漫著傳奇色彩了。書中所有的人物,都是帶傳奇色彩的。但往往又讓人感覺,這情節這細節,又像是發生在我們凡人身上的、我們身邊的生活情節和細節。
即使金錢大霞這個人物,也是瘋狂開發房地產的產物。目睹了太多的被破壞的山,被污染的水,被糟蹋的環境,還有太多的一個個沒人住過的黑燈瞎火的小區和樓房,也還有太多的只會搞房地產的官員,我最初才憤憤不平地寫開了這部繞不開房地產的小說。後來發現文學作品不應該寫成鬧劇,要平靜地寫一些真善美的東西。讓殘酷的現實浪漫些,不是為了粉飾生活;讓醜陋的東西美好些,為了心靈更美好。如此說來,我這些小說里的人物其實都是一些凡間的人物,我把他們演化升華成神話人物了。而且有好多人物應該是寫得神乎其神的。
《西遊記》我當年沒怎么看懂,但憑我幾十年前對《西遊記》的印象,我斗膽說一句:我這小說沒有吳承恩小說的想像力,但我運用的情節和細節,有可能多了一些更感人的地方,少了一些似曾相識的重複感。小說的人情味和詩味濃厚濃郁,可見可聞可觸摸。接地氣的小說才有可能接近讀者,被讀者喜愛。
文學就是人學。無論作者和讀者,關注的都是人物命運。
對老國而言,死就是生,生就是死;去就是歸,歸乃是活;得就是失,失既是得。八百歲並不能說明什麼,生命不在於長短,而在於人活在世上,能給這個世界乾點什麼,留下點什麼?挫折和磨難都是一個過程——過程是為了結果。老國的生生死死,只是為了紅金坨嗎,還是為了更廣闊壯麗的山河?看似神話小說,卻比現實還真實。老國走過的歷程,也許就是一個漫長的夢?老國夢,難道不是中國夢?神乎其神的情節,驚心動魄的故事,折射著環境極度污染的紅金坨,也極度污染著的中國?資源的瘋狂出賣和破壞,只能導致人類生存狀態的極端惡化——好在,有老國這樣懷揣著童心、愛心、詩心、良心的平民,為還我山河而奔走,而譜寫了驚天地泣鬼神的神話。
作為文學作品,沒有因為寫的神而不讓人相信;即便是神乎其神的小說,照樣可以感人動人。我給這部小說定位在:傳奇志怪,浪漫色彩;生命生態,情感情海;可圈可點,敢恨敢愛;山野氣息,人文關懷。文——貴奇貴神才抓人;書——貴真貴情方感人;帶你走過八百歲,不動心來也勾魂。真事當神話寫——更真;神話當真事寫——更神!
是否可以說,目前這樣的神話小說是很少有的;個人堅信,這部小說不會和任何小說雷同。應該是很抓人、很感人,也很震撼人心、愉悅人心的小說。本書雖屬於神話,但明顯地透著現實意義和憂患意識。小說實際上已經把環境的惡化快寫到極致了——無論如何我都祈求,這樣的文字應該走向讀者;對於那些以環境為代價發展經濟的官員們,也算一個觸動,也會敲響幾下警鐘。在寫這篇小說的時候,我時常想到他的讀者,字裡行間包含著對讀者的祝福,希望我們都能夠像那個八百歲少年一樣,即便九死一生,也會樂觀地活著,樂觀地對待這個世界,對待我們賴以生存的天與地。老國是個嫉惡如仇的人,但他又是個心地善良的人。對待善良的人們,他比春風溫暖;對待邪惡的牛鬼蛇神,他只能舉起寒光閃閃的大錛子和神棍!我喜歡小說中的主人公。我希望在獨具慧眼、妙手回春的編輯推薦下,老國這個形象會走向千千萬萬個讀者。
高國鏡
2013年2月8日於金寶花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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