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生平
早年經歷
仇士良在唐順宗時在東宮侍候太子李純。唐憲宗李純即位後,遷仇士良為內給事,出而監督平盧、鳳翔等軍。曾夜宿敷水驛,與御史元稹爭住上房,將元稹打傷。中丞王播上奏說御史和中使應以到達先後來定誰住上房。要求唐憲宗按舊章處理。唐憲宗不為元稹申理,斥了他的官。
從元和元年到大和年間,仇士良多次任內外五坊使,秋季到內畿試鷹,所到之處,要官吏供餉,其凶暴甚於盜寇。
甘露之變
唐文宗李昂即位後,對王守澄為首的宦官很不滿,而同為宦官的仇士良和王守澄一向不和,唐文宗決定借宦官之力打擊宦官,以毒攻毒。
公元834年(太和八年),唐文宗得了中風,王守澄推薦一個叫鄭注的醫生給皇帝治病。病治好了,鄭注也得到信任。鄭注有個朋友叫李訓,本是進士,後被流放,鄭注把李訓推薦給文宗,封了官。文宗就與鄭、李商議清除宦官的辦法,先封王守澄為左右神策觀軍容使,兼十二衛統軍,明升暗調,奪去了王守澄的兵權,而把仇士良封為左神策中尉,掌握了神策軍的軍權。王守澄失去了禁軍兵權,不久被派一使者毒死在家裡。
除掉王守澄,唐文宗、鄭注、李訓想趁機把專權拔扈的宦官一網打盡。李訓、鄭注二人並不完全齊心協力。當鄭注前去鳳翔(王守澄死後葬於鳳翔,所有太監都去送葬,想藉此用兵殺掉太監)準備去了,而李訓與宰相舒元輿合謀改變了事先定好的計畫。
公元835年(太和九年)十一月的一天,文宗到紫宸殿視朝,百官參拜後,左金吾衛大將軍韓約奏報:“左金吾衛中庭後面的石榴樹上,夜裡降下甘露。”這被認為是國家的祥兆,李訓和舒元輿率百官向皇帝祝賀,並勸皇帝去看看,文宗就帶百官到左金吾衛旁邊的含元殿。唐文宗要李訓先去看看是否真有其事。李訓去後回來說:“甘露不一定是真的,不可立即宣布。”李訓建議再派仇士良等宦官去仔細觀察。
事先李訓已在左金事吾衛的院裡帳慢後面埋伏了幾百名金吾衛將士。韓約領著仇士良等太監,離開含元殿來到金吾衛,韓約由於緊張竟汗流不止,引起仇士良的懷疑,這時風吹帳幔,掀起一角,露出埋伏的將士,仇士良大喊一聲“不好,退回!”太監們紛紛退回含元殿,有一些太監抓過一乘轎子,把皇帝塞進轎子,踢開殿後的屏風,抬著皇帝便走,到宣政殿,關上殿門,仇士良立召神策軍。金吾衛的將士追皇上沒追上,只殺死了幾個太監,李訓此計沒殺掉仇士良等人,卻使皇帝被太監搶走。太監掌握了皇帝,可以任意以皇帝的名義發布詔令,仇士良已完全掌握了朝中大權,這就是歷史上有名的“甘露之變”。
謀害群臣
甘露之變以失敗告終,掌握了朝中大權的仇士良,知道文宗也參預這次謀殺宦官的政變,心中懷恨,常對唐文宗無理,唐文宗也無可奈何。仇士良命左右神策副使率軍隊以搜捕盜賊為名,大肆殺戮金吾卒,死者甚眾,可謂“橫屍流血,狼藉塗地。”宰相舒元輿便裝單騎出逃,被禁兵追擒,七十歲宰相王涯也被逮入獄,屈打成招,一家全被逮捕。禁軍藉機燒殺掠奪,京城的一些不法分子也趁機搶劫,整個京城一時血雨腥風,人人自危。
唐文宗上朝,見百官缺許多人,就問“宰相為何不來上朝?王涯為何不來上朝?”仇士良奏曰:“王涯謀反。”然後呈上王涯自供書,文帝不信,就問左僕射令狐楚:“是王涯的手跡嗎?”令狐楚看後答曰:“是的。”後來令狐楚密奏皇帝說:“王涯謀反一事,未必可信。”仇士良知道後大為惱火,從此排擠令狐楚。
事敗後李訓出逃,被擒斬首。幾天后,王涯、賈餗、郭行餘、王璠一同被斬,仇士良令百官臨觀,他們的家屬完全被殺,嬰女也不例外,後來又殺了韓約、鄭注。自此,“仇士良等各進階遷官有差,自是天下皆決於北司,宰相行文書而已。”
四宰相(李訓、王涯、賈餗、舒元輿)在“甘露之變”被殺後,鄭覃、李石拜相,仇士良總把自己凌駕在兩相之上,兩相欲奏事,常常遭仇士良斥責。朝綱混亂,李石也時常與仇士良抗爭,以圖振舉朝綱,強皇權,甚至敢反問仇士良:“訓、注為亂首,但不知訓、注始因何人得進?”仇士良對李石恨之入骨,又無法公開除掉他,就採取暗殺手段。
公元838年(開成三年)正月,李石騎馬上朝,中途遭到刺客射殺,馬受驚後馱其回府,不料府門外也埋伏著刺客,刺客揮刀來砍李石,砍斷馬尾,李石倖免。文宗知道後大驚,命神策遣兵護衛李石,並下詔追捕刺客,未得。百官驚懼,甚至有人不敢上朝了。為了免遭殺身之禍,李石向文宗上表請求辭去相位,唐文宗無奈,只好讓李石掛相銜出任荊南節度使,這時朝中再沒有一個敢直面仇士良的人了。
稍加收斂
澤潞的昭義節度使劉從諫本來與李訓相約誅殺鄭注。及至李訓被殺,劉從諫對仇士良的兇殘及得志十分反感,於是上書唐文宗:“王涯等八人都是學者大臣,即從為個人保富貴而言,也必不會謀反。如今身已被害,無法改變,但還要稱他們為逆賊,他們定含恨九泉。如不為他們昭雪恢復名譽,以後,天下的忠義之士高節亮風之人都畏禍遠避,還有誰肯來與陛下共商治國大計呢?”還將李訓所寫的文書等派部將陳季卿送上朝。季卿來到京師,正碰上李石遇刺,京師騷動不安。陳季卿也疑慮重重,不敢進都。劉從諫大怒,一氣之下殺了陳季卿,另派人飛馳送書入朝。
還上言說:“臣與李訓相約誅殺鄭注,因為鄭注本就是宦豎所提攜的,不用告知陛下。如今到處傳言宰相要除盡內官,而兩軍中尉聽說後,為圖自救,竟然妄加殺戮,還說是剷除逆賊。使有大臣心懷作亂之謀,也應該將他逮捕交與有司,豈有縱人隨意抓殺以致橫屍殿前的呢?而陛下卻看不到聽不見。再說宦人根牽蔓延,黨同友攀在宮內形成密網,臣本想當面陳述,但怕橫遭毒害。臣當認真治理屬地,繕甲練兵,做陛下的心腹。如果奸臣難以制伏,臣誓以死入朝清君側。”劉從諫的奏書送達,人人傳觀,仇士良頗為震恐沮喪,乃建議將劉從諫升任檢校司徒,想堵塞他的進言。劉從諫估量形勢可動,再上書說:“臣所陳述的都維繫國家大體,如有說得對的,則應該為王涯等人昭雪平冤;如說得不對,則不應該給我獎賞。哪有死者不申而生者借之而得官的道理呢?”堅持推辭賞賜。他還多次上書,揭發仇士良等人的罪行。皇帝雖然無力排除仇士良等宦官,但終究因劉從諫而使仇士良等有所收斂。從此,唐文宗鬱鬱不樂,兩軍的球戲狩獵宴會等事也停了。
擁立武宗
公元839年(開成四年),唐文宗染風疾,病略見好,召宰相到延英殿朝見。見畢,唐文宗退坐思政殿,問左右說:“當班的學士是誰?”左右回答:“是周墀。”乃召周墀入殿,唐文宗說:“就你的看法說,我可比前代哪個君主?”周墀跪拜說“:臣才不足以判斷,不過我聽天下人都說陛下可比古時的堯舜。”唐文宗說:“我怎敢上比堯舜,所以要問你,你看我比周赧王、漢獻帝如何?”周墀嚇了一跳,說:“陛下聖德,周成王、周康王、漢文帝、漢景帝雖比不上,何至於自比那兩個亡國之君呢?”唐文宗說:“周赧王、漢獻帝不過是受制於強藩,今日我卻受家奴鉗制,只怕比周赧王、漢獻帝還不如呢。”說著淚下,周墀也跪伏流淚。後來就不再朝見大臣,終致病危。
公元840年(開成五年),唐文宗駕崩,樞密使劉弘逸、薛季眣,宰相李珏、楊嗣復打算奉太子監國。仇士良及魚弘志則商議改立太子。李珏不答應。仇士良竟然頒發偽詔,立唐穆宗第五子潁王李鏶為皇太弟,暫領軍國大事,仇士良派兵奉迎潁王,而太子依然還為陳王。
起初,莊恪太子李永去世後,楊賢妃想立安王溶為太子,沒有成功。唐武宗即位後,仇士良又提起此事,勸唐武宗除掉這三人,武宗應允,於是楊賢妃、安王李溶、太子陳王李成美三人皆遭賜死。仇士良升任驃騎大將軍,封爵楚國公,封魚弘志韓國公,實封三百戶。不久,李珏、楊嗣復罷官,劉弘逸、薛季眣被殺。
被迫致仕
因唐武宗是自己立的,仇士良更加猖獗,竟對武宗指手畫腳,凡唐武宗所寵的人,無論樂工,還是內侍,皆誅殺貶謫。武宗剛毅果斷,喜怒不行於色,對於仇士良採取“內實嫌之,陽示尊寵”的辦法,接著任用李德裕為相來排斥仇士良。仇士良已感覺出自己被唐武宗疏遠,於是就用鼓動禁軍鬧事的陰謀妄圖擠走李德裕,奪回自己的地位。
公元842年(會昌二年)十月,仇士良起草赦書,減禁軍衣糧及馬芻粟,便鼓動禁軍譁變,圍攻李德裕,藉此剷除他。李德裕看穿了仇士良的陰謀,急速求見武宗,唐武宗大怒,立即派人對神策軍宣旨:“赦令自朕意,宰相何豫?爾渠敢是?”於是風波平息,仇士良未得逞,至此後,仇士良日夜不安,自知作惡多端,說不定那天就大禍臨頭。不久,唐武宗就把他削為內侍監,知省事。
公元843年(會昌三年),他請求告老還鄉,太監送他走,他還對黨羽們傳授駕駛皇帝的經驗:“不要讓天子閒著,應該常常以奢靡來掩住他的耳目,使他沉溺於宴樂中,沒工夫管別的事情,然後我輩才能得志。千萬不要讓他讀書,不讓他接近讀書人,否則,他就會知道前朝的興亡,內心有所憂懼,便要疏斥我輩了。”同年六月,仇士良去世,終年63歲,唐武宗追贈其為揚州大都督。
公元844年(會昌四年),因被檢舉家藏武器,下詔削官爵,籍沒其家。
歷史評價
《新唐書》:①士良殺二王、一妃、四宰相,貪酷二十餘年,亦有術自將,恩禮不衰雲。②楚鄖公辛不敢讎君而忘父冤,昭愍之世,兩軍寵遇有厚薄,而卒用存亮夷難,功莫及者。自古忠臣出於疏斥不用蓋多矣,存亮豈通記書道理之人邪,何其識君臣大誼明甚?不屍大勞,畏權處外,又愈賢矣。與夫書“龍蛇”之詩者,何其小哉!
家庭成員
妻:胡氏,安定人
子:仇士良有子五人,長子仇從廣,宣徽使、銀青光祿大夫、內給事、賜紫金魚袋;
次子:仇亢宗,光祿大夫、檢校散騎常侍、持節曹州諸軍事、守曹州刺史、兼御史中丞;
三子:仇從源,合門使、朝散大夫、內府局丞、賜緋魚袋;
四子:仇從渭,邠寧監軍使、中散大夫、內侍(疑“仆”字之誤)局丞,賜緋魚袋;五子仇從潩,“皆稟訓過庭,早通詩禮,承恩入仕”。
除次子仇亢宗外,其餘四子均是宦官。其中長子仇從廣為宣徽使,居內諸司使之首,地位顯赫。仇從源為合門使,亦是內諸司使中的重要使職。仇從渭任監軍的邠寧鎮,為京師西北面的重鎮,擔負著拱衛長安之責。故仇氏家族在文宗及武宗初期,地位尊貴,權勢甚重,顯赫一時。
史書記載
《新唐書· 列傳第一百三十二·宦者上》
中國歷代知名宦官
宦官是中國古代被閹割後失去性能力而成為不男不女的中性人,他們是專供皇帝、君主及其家族役使的官員。又稱寺人、閹(奄)人、閹官、宦者、中官、內官、內臣、內侍、內監等。我國先秦和西漢時期的宦官並非全是閹人;自東漢開始,才全部用閹人宦官稱“太監”,是隋唐以後的事,地位較高的內監就被稱為“太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