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酬張卿夜宿南陵見贈》

《酬張卿夜宿南陵見贈》是唐朝詩人李白的作品之一。

作品原文

酬張卿夜宿南陵見贈⑴
月出魯城東⑵,明如天上雪。
魯女驚莎雞⑶,鳴機應秋節⑷。
當君相思夜,火落金鳳高⑸。
河漢掛戶牗,欲濟無輕舠⑹。
我昔辭林丘,雲龍忽相見⑺。
客星動太微,朝去洛陽殿⑻。
爾來得茂彥⑼,七葉仕漢餘⑽。
身為下邳客,家有圯橋書⑾。
傅說未夢時⑿,終當起岩野。
萬古騎辰星⒀,光輝照天下。
與君各未遇,長策委蒿萊⒁。
寶刀隱玉匣,銹澀空莓苔。
遂令世上愚,輕我土與灰。
一朝攀龍去⒂,蛙黽安在哉⒃?
故山定有酒,與之傾金罍⒄。

注釋譯文

⑴張卿:應為張叔明,魯諸生,“竹溪六逸”之一。南陵:宣州之屬縣,隸江南西道。
⑵魯城:指唐時魯國之都邑,兗州(魯郡)之治所瑕丘城,即今山東兗州市。舊謂春秋至兩漢故魯城曲阜,誤。
⑶莎雞:蟲名。又名絡緯,俗稱紡織娘、絡織娘。《詩經·豳風·七月》:“六月莎雞振羽。”李白《秋思》:“天秋木葉下,月冷莎雞悲。坐愁群芳歇,白露凋華滋。”
⑷鳴機:操動機杼,使織布機響。是謂織布。江淹《麗色賦》:“秋梭鳴機。”唐薛逢《題獨孤處士村居》:“男驅耕犢婦鳴機。”
⑸火落金風高:火落,火,即大火,星名。夏在天南方,至秋則落而西流。故謂“火落”。金風,即秋風。
⑹“河漢掛戶牗”二句:輕舠,即小船。張卿(叔明)隱居的徂徠山,位在兗州瑕丘東北的百里之外;這與秋季天上的銀河東北西南的方向極合。此二句為李白意想比喻之辭。意謂欲從天河乘舟去徂徠山看望張卿,卻因沒有能在天河中可行的小(飛)船。
⑺雲龍:“雲龍”一詞多義。按李白詩云“雲龍忽相見”,其是謂雲和龍忽然相見。“雲龍”在此應解釋為雲和龍。“雲”喻李白,“龍”喻唐玄宗。《易經·乾卦·九五》下,孔子曰:“同聲相應,同氣相求。水流濕,火就燥。雲從龍,風從虎。聖人作而萬物睹。本乎天者親上,本乎地者親下。則各從其類也。”孔穎達疏:“龍是水畜,雲是水氣,故龍吟則景雲出,是雲從龍也。”後因以“雲龍”比喻君臣之遇合。例如,陸游《太師魏國史公輓歌詞》:“雲龍際千載,典冊冠三公。”張居正《聖母圖贊·慶都毓聖》:“元雲入戶,赤龍在宮。遂開景運,萬國時雍。濟濟岳牧,是謂雲龍。”
⑻“客星動太微”二句:《太白陰經·卷八·雜占·占客星篇》曰:“客星者,非本位之星,故曰客星也。”明代的《觀象玩占》:“客星,非常之星,其出也無恆時,其居也無定所,忽見忽沒,或行止,不可推算,寓於星辰之間,如客,故謂之客星。”動,此為行動之意。太微(亦作大微),即太微垣,三垣之一。其位於北斗之南,常用指帝都、朝廷或帝皇所居。《晉書·天文志》:“太微,天子庭也。”李白這兩句詩乃用嚴子陵故事,喻己公元738年(開元二十六年)“白衣乾萬乘,方朔謁明主。”一事。《後漢書.嚴光傳》:“(漢武帝)復引(嚴)光入,論道舊故……因共偃臥,光以足加帝腹上。明日太史奏,客星犯御座甚急,帝笑曰:‘朕故人嚴子陵共臥耳。”
⑼茂彥:即茂才彥士,國之俊傑也。《全唐文》卷二一唐玄宗《授宋璟吏部尚書蘇頲同平章制》:“出納惟允,必藉英奇;啟沃有光,實資茂彥。”
⑽七葉仕漢余:此用漢之張湯事。《漢書·張湯傳》:“安世(湯子)子孫相繼,自宣、元以來為侍中、中常侍、諸曹散騎,列校尉者凡十餘人。功臣之世,唯金氏、張氏親近寵貴,比於外戚。”左思《詠史》:“金張藉舊業,七葉珥漢貂。”七葉,猶七世。
⑾“身為下邳客”二句:此謂張良故事。下邳客,本指張良,此喻張卿(叔明)。《史記·留侯世家》:“良乃更名姓,亡匿下邳。良嘗閒從容步游下邳圯上。有一老父,衣褐,至良所,直墜其履圯下,顧謂良曰:‘孺子,下取履!’良愕然,欲毆之,為其老,不忍,下取履。父曰:‘履我!’良業為取履,因長跪履之。父以足受,笑而去。良殊大驚,隨目之。父去里所,復還,曰:‘孺子可教矣。後五日平明,與我會此。’良因怪之,跪曰:‘諾。’五日平明,良往。父已先在,怒曰:‘與老人期,後,何也?’去,曰:‘後五日早會。’五日雞鳴,良往。父又先在,復怒曰:‘後,何也?’去,曰:‘後五日復早來。’五日,良夜未半而往。有頃,父亦來,喜曰:‘當如是。’出一編書,曰:‘讀此書則為王者師矣。後十載興。十三年孺子見我濟北,谷城山下黃石即我矣。’遂去,無他言,不復見。旦日視其書,乃《太公兵法》也。良因異之,常習誦讀之。”
⑿傅說未夢時:《尚書.說夢上》:“高宗夢得說,使百工營求諸野,得諸傅崖。”《正義》:“殷之賢王有高宗者,夢得賢相,其名曰說,群臣之內,既無其人,使百工以所夢之形象,經營求之於野外,得之於傅氏之岩,遂命以為相。”《史記·殷本紀》:“帝武丁即位,思復興殷,而未得其佐。……夜夢得聖人,名曰說。以夢所見,視群臣百吏,皆非也。於是乃使百工營求之野,得說於傅險中。是時,說為胥靡,築於傅險。見於武丁,武丁曰是也。得而與之語,果聖人,舉以為相,殷國大治。故遂以傅險姓之,號曰傅說。”此句謂傅說在野之時。
⒀萬古騎辰星:《莊子·大宗師》:“傅說得之,以相武丁,奄有天下,乘東維,騎箕尾,而比於列星。”疏曰:“武丁,殷王名也,號曰高宗。高宗夢得傅說,使求之天下,以陝州河北縣傅岩板築之所而得之,相於武丁,奄然泰清。傅說,星精也。而傅說一星在箕尾上,然箕尾則是二十八宿之數,維持東方,故言乘東維,騎箕尾;而與角亢等星比並行列,故言比於列星也。”釋文:引司馬云:“傅說,殷相也。武丁,殷王高宗也。東維,箕、斗之間,天漢津之東維也。”《星經》曰:“傅說一星在尾上,言其乘東維,騎箕尾之間也。崔云:‘傅說死,其精神乘東維,托龍尾,乃列宿。今(蒼龍)尾上有傅說星。’”騎辰星,意為騎龍星。
⒁“與君各未遇”二句:君,指張卿。未遇,猶不遇、不偶,謂不逢時。長策,即長計良策。《王吉傳》:“公卿未有建萬里之長策。”《文選》曹冏《六代論》:“觀五代之存亡,而不用其長策。”委者,屈也。蒿萊,喻民間。這兩句是說,是時李白與張卿二人皆不逢時,雖懷安邦治國之良策,皆無所用,而卻委身於草野民間。
⒂攀龍:猶攀龍附鳳。常喻結附帝王以建立功業。漢揚雄《法言·淵騫》:“攀龍鱗,附鳳翼,巽以揚之,勃勃乎其不可及也。”《漢書·敘傳下》:“攀龍附鳳,並乘天衢。”朱諫註:“龍,君象也,扳(攀)龍者,近君也。”
⒃蛙黽:蛙黽,亦作鼃黽。皆謂蛙類。《太平御覽·蟲豸部》:《周禮·秋官下》:“蟈氏掌去蛙黽。”注曰:“齊魯之間謂蛙為蟈。黽,耿黽也。蟈與耿黽尤怒鳴而聒人耳,故去之。”又引《文子》述墨子語:墨子曰:“蝦蟆蛙黽,日夜恆鳴,口乾舌擗,然而不聽;今觀晨雞,待旦而鳴,天下俱動。”韓愈《雜詩》:“蛙黽鳴無謂,閣閣只亂人。”李白詩云“蛙黽”,此喻鼓譟議論之輩。
⒄金罍:酒器。《詩經·周南·卷耳》:“我姑酌彼金罍,維以不永懷。”《正義》:“《韓詩》:金罍,大夫器也。天子以玉,諸侯大夫皆以金,士以梓。《毛詩》:金罍,酒器也。諸臣之所酢,人君以黃金飾尊,大一碩,金飾龜目,蓋刻為雲雷之相。”

作品簡析

此詩是寫給張叔明的酬答詩。《舊唐書·李白傳》:“少與魯中諸生孔巢父、韓沔(準)、裴政、張叔明、陶沔等隱於徂徠山,酣歌縱酒,時號‘竹溪六逸’。”張叔明的名字實為“明”,李白詩不呼其名,而稱作“卿”,是為尊稱。參考李白之開元(唐玄宗年號,713~741)末年的行蹤,詩應作於公元741年(開元二十九年)之秋,作詩之地在兗州瑕丘。詩中表達了與張叔明的友誼,也蘊含者懷才不遇的感慨。

作者簡介

李白(701~762)字太白,號青蓮居士。祖籍隴西成紀(今甘肅天水附近),先世於隋末流徙西域,李白即生於中亞碎葉(今巴爾喀什湖南面的楚河流域,唐時屬安西都護府管轄)。幼時隨父遷居綿州昌隆(今四川江油)青蓮鄉。他一生絕大部分在漫遊中度過。公元742年(天寶元年),因道士吳筠的推薦,被召至長安,供奉翰林。文章風采,名動一時,頗為唐玄宗所賞識。後因不能見容於權貴,在京僅三年,就棄官而去,仍然繼續他那飄蕩四方的流浪生活。公元756年,即安史之亂發生的第二年,他感憤時艱,曾參加了永王李璘的幕府。不幸,永王與肅宗發生了爭奪帝位的鬥爭,失敗之後,李白受牽累,流放夜郎(今貴州境內),途中遇赦。晚年漂泊東南一帶,依當塗縣令李陽冰,不久即病卒。李白詩歌以抒情為主。他真正能夠廣泛地從當時的民間文藝和秦、漢、魏以來的樂府民歌吸取其豐富營養,集中提高而形成他的獨特風貌。他具有超異尋常的藝術天才和磅礴雄偉的藝術力量,一切可驚可喜、令人興奮、發人深思的現象,無不盡歸筆底。李白是屈原之後最偉大的浪漫主義詩人,有“詩仙”之稱。與杜甫齊名,世稱“李杜”。存世詩文千餘篇,有《李太白集》三十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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