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輯推薦
“虎變”出自《易·革》:大人虎變,其文炳矣。喻居高位者或非常之人處事行動變化莫測。官場歷練悟修人生大智慧;
佛道精妙洞明身心真幸福;
一部充滿天道與玄機、智慧與詭譎的書,讀過之後必能從中領悟今生遊歷人間內心真正所需為何;
韜光養晦者必讀化解困境者必讀欲成大事者必讀;
軟銀賽富投資合伙人陸豪、中國國際周易研究院院長董易林、著名評論家賀紹俊、賴力行聯袂推薦!
內容簡介
九個月後,心圓的弟子印行和尚執掌花岩縣日觀寺。方向西躊躇滿志地為老闆夫婦運作頭炷香,進行得極其隱秘,卻被另一雙眼窺視,一場危機正在逼近……方向西經歷了老闆樹倒猢猻散的仕途,一藍的商海生涯也遭遇了黑道強手,星相師馬觀正則因為參透黑道老大的秘密而死於非命……人生大起大落中,方向西漸漸悟出命運的真諦,也在馬觀正、長善、心圓等世外高人身上體悟到更高的心性境界。《虎變》將奇譎算命、佛道神異與官場博弈、商海沉浮、黑道兇殘巧妙地糅雜於一體,讀來驚心動魄唏噓不已,於大俗中見大雅,於小說人物峰迴路轉的命運中見人生禪況和無上智慧。作者簡介
守得雲開,湖湘人氏。自幼深得鄉野氣息、草根情懷、巫道文化薰染。喜與江湖術士各色人等交。常擇清溪幽林寺堂茅舍處靜居。樂道書畫、收藏、遊走、烹飪及諸多手工活。30歲後以寫作為主業。精彩書摘
一 枝頭紅杏熟,誰人不動心在官員中,方向西屬於不怎么在乎升遷的那種,這與他在基層搞得久有關,也與他的叔祖父當過大官有關。基層幹部搞久了,進步無望,就容易形成隋性,不會去想那離自己很遙遠的事情。方向西的叔祖父方大石是共和國首批授銜的開國將軍,家裡都出了這么大的官,見官他也就不怵了。好比一些大官的子女隨同出訪,下面的市長縣長都會迎上去握手,那些孩子們還會覺得這很正常,因為他們是站在"高山"上,山下的人只能是仰視了。當然方向西不會這么做,他的叔祖父也不允許他這么做。從內心而言,憑他的學歷和能力,在省政府最牛的、僅次於省政府權力的"小政府"發展改革委員會當到了一個處長,也足可以慰藉此生、榮耀門庭了。尤其是他當的是農業處的處長,凡略曉官場內情的人都曉得,這個處長的"含金量"是非常高的。他和同學們在一起聚,有同學就發表肺腑之言:到那些什麼講師團、社科聯、檔案局、信訪辦、供銷社、地方志、婦聯、文聯、僑聯等等廳局做一個廳長,還不如當你這個處長。方向西覺得這話的確是內行話,也是實在話。拋開受賄、以權謀私等不正當行徑不說,這個處長手中掌握的項目、信息、以省府名義協調上下級和各部門之間關係的特權、建議權、呈報審核公文的方便等等,毫不誇張地說,他這個處長輕而易舉便可以幫助很多單位和部門,尤其是幫助基層優先拿到名目繁多的好處。這是一個農業省,全省一百多個縣,僧多粥少,好處就那么一點點,給誰都是合理合法的,那就看他們這些做具體工作的部門,願意給誰便怎么措詞找理由向主任們甚至省領導匯報了。領導的拍板,就是來自他們工作部門的意見,很少有領導在呈上去的報告上不簽字的。一些地方要事半功倍儘快脫貧致富,往往就是他們這些關鍵部門一個小小的策劃和運作,這就是重要崗位的含金量和軟實力。這些好事,確實是很多廳局級領導做不到的,甚至一些廳局領導要請他這個處長關照關照,這種事情常有發生。
方向西現在正面臨著提拔的可能。發改委空出來一個副主任的位置,省里已經明確在內部產生。已經完成了諸如考察之類的前期程式,進入到了決定命運的時刻。這次是三位處長"競爭"一個職位,其實說"競爭"也不合適,說符合以上條件的三個人中,只能先上一個比較準確。
他們三個人,工業處王處長的優勢是資格老,做了十多年的處長,是個老好人。不足之處是能力平平。俗話說得好:"討米討得久,總要討壺酒"。他穩坐泰山,也不打算走動,就看組織上怎么打發他。
另一個是投資處的余處長,他的優勢是背景很硬,不但省里高層、而且北京都有說得起話的人替他說話。上上下下的關係也很鐵,他是一個比較稱職的投資處長,一年中有一半時間在北京穿梭,他曾經拿下過連省領導出了面都沒有拿下來的項目。在機關里,他是個有爭議的人,能幹成大事,也常把一些事情乾砸。他愛仗義,幫助過一些和他心性相投的同事不少忙,有死黨。而對看不慣的人則疾惡如仇,因此也有政敵。
方向西是發改委重要部門中最年輕的處長,不但年輕,而且組織上把一個非常重要的處室交給了他,他也把工作幹得有聲有色,是這個處歷史上工作幹得最好的時期。他性格好,為人低調,方方面面的關係擺得平,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是一個適合從政的料子。他的劣勢是到省里來工作的時間,比王餘二人都短。
時下提拔幹部,少不了一個民主推薦的程式。把他們三個人放在一起投票,這可為難了機關里的同事,他們覺得三位處長都很出色,都有資格解決待遇問題,無論是從感情的角度還是工作的角度,他們都無法從中挑出誰來。既然要走程式投票,也不能不參與,投出來的結果讓組織部門大吃一驚,竟有三分之二以上的廢票。按規定:一張票上只能劃一個圈,但這些廢票上三個人都得到了圈。
開始的時候,方向西確實能夠保持平和心態,聽任命運安排。但事情的發展不盡如人意,這種事情是不能拖的,程式走完了,就要立即上省委常委會,趁著這三位還在謙讓的時候,定了誰都不會有風波。問題是民意測驗搞成那個樣子,組織部門也為難了,他們可不能做主定誰,要請示領導。這個工作程式一打亂,事情就拖下來了,因為省委常委會是兩個月研究一次幹部人事工作,這次趕不上,只能是等下一次了。
中國的很多事情需快刀斬亂麻,不能拖,一拖就會把很多潛在的無法估量的麻煩給翻出來。錯過了這次常委會後,各種傳言便紛呈而至:說是王處長跑到省委組織部去發悶氣,有一個副部長曾經當過他的副手,人家副部長都當了好幾年了,他還在原地踏步。說是有些機關里的退休老同志聯名向上面寫信推舉他……
說是余處長從北京拿回來了重量級人物的推薦信,高官的電話也追到了省里。余處長的鐵桿朋友也多,蛇有蛇路,鱉有鱉路,各有各的關係,他不發動,人家也要自告奮勇在這關鍵時候發揮點作用,來報答這位兄弟……
諸如此類的傳說不斷流到方向西的耳朵里。他人緣好,像余處長一樣,有不少訊息靈通人士義務替他打聽、傳遞這樣的小道訊息。方向西在政界做得久了,有一個原則是堅持得很好的:那就是不輕易相信傳說,非親眼所見、親耳所聞,才相信。別人說的,哪怕是老婆的枕邊風,他也不會全信,要保留幾分餘地。但是有民諺道"無風不起浪",還有外國人也說過"謊言重複一千遍也會成為真理",近來傳得風聲水起,要讓方向西完全不信,也是不可能的,畢竟與他的利益相關,他可不是一個麻木的人,他也是盼望進步的,心態和情緒的波動在所難免。人一經攪到這塘渾水中,要保持達觀冷靜已很難。他找出很多道理努力想說服自己,一遍又一遍想著同學朋友們說的當著這個處長比某些廳長還實在的金玉良言,但還是難以讓心情回到以前。
其實方向西也是有政治背景的,機關里的同事都曉得他是被"老闆"成訪副省長發現並調上來的。成省長現在中央黨校學習,說不定還會進步。朋友們建議他,關鍵時刻完全有必要找找老闆。有道是"愛哭的孩子多給奶",這可是普遍的客觀規律,官場照樣適用。如果另外兩位在跑,你一個人無聲無息,上面還以為你並不看重這個帽子。在僧多粥少的情況下,誰要主動找上門來送一個帽子給你,這是不可能的……這些說法,都有道理,中央三令五申禁止跑官買官,正因為這一現象到了不可不扼制的地步,才會有此一說。方向西從科員一級不落做到正處級幹部,職場中的情景了如指掌,所謂事在人為,什麼不可能的事情都會變成可能,世間萬事皆在變化中變化。
但方向西不打算找老闆,寧可選擇坐等命運降臨,也不會找!
二人抬人無價之寶
方向西與成訪副省長的認識,頗富傳奇色彩。相識時他不過是一個山區縣城裡的邊遠小鄉的小小鄉幹部,而成訪已是省發展改革委員會的大主任了。
方向西會讀書,自國小到高中,考試成績從來就沒有出過年級的前三名。高中他上的是縣立一中,象所有的縣級中學一樣,一中必是一個縣的王牌中學。到了高考的最後一個學期,方向西稍稍使出一點勁,場場小考都毫無懸念地摘得全年級第一的考分。大家都一致認為:北大或清華的通知書對於他來說,將是手到擒來的事。高考結束後,考生們總是要圍在一堆,對一對考題、估一估考分的,然後根據估分來選擇報什麼樣的學校。方向西不屑於如此。他回到老家大豐山幫父親乾農活去了,也就是說,他是在家坐等郵遞員送北大或是清華的入學通知書來。
十分不幸的是,方向西考出的分數,僅僅只夠上一個專科。這么一個出乎意料的結果,令方向西和熟悉他的人都感到震驚。
失敗的原因也用不著找了,也找不著。班主任老師安慰方向西和所有關心他的人們說: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家長和老師以及方向西的意向相當一致:那就是復讀。他的家境不好,他上學的費用,都是靠父親上山砍竹子和母親養豬餵羊供出來的。父親說,就是砸鍋賣鐵也要供兒子復讀。
復讀的時候,方向西幾乎不必花什麼氣力,照樣將每一場大大小小考試的第一名攬入懷中,他等的只是高考快點來臨。
同樣十分的不幸,第二次高考,方向西同樣只拿到了夠念專科的分數。這下幾乎全花岩縣關心高考的人都曉得了方向西這么個不走運的學生。
就是專科,也還是要讀的,總總也還是叫做大學。20世紀90年代初的專科生,還是比較俏的,說起來不大好聽,找一份諸如機關文員、中學教師之類的工作不在話下。
大豐山綿延兩百里,為了生存的種種便利,約定俗成被劃成三段,自東往西,分別叫做頭嶺、中嶺、三嶺。方向西的家在中嶺。中嶺和頭嶺、三嶺一樣,大大小小有幾十個山寨。方向西家住的地方叫方莊。大豐山一帶過去鬧土匪厲害,為了安全起見,人們多選擇群居。為了易於在緊急情況下聚集人心,又多以同族人結寨安營為主。這樣一來,大豐山的村莊都以姓氏命名。諸如這樣封閉的山莊,古來讀書人很少,共和國建國以來,也沒有出過幾個大學生。在鄉親們看來,方向西能夠考上大學,還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照鄉俗,村裡有了這樣的好事,是要大宴眾鄉親、好好熱鬧一番的。但方向西和他的父親老班都決定不設宴請客了。在村里人看來,是一件喜事。而在方向西的人生中,卻是一段最黑暗的不可思議的經歷,一點也不值得慶賀。
方向西沒有讓他的家人送他去上學。在一個月黑風高的清晨,他背著行李,告別雙親,撥開濃重的霧,悄悄地離開了這個只有二十幾戶人家的村莊。家裡的狗送了他三里路,在跨入另一個村莊的地界時,他對狗說:你回家去吧,我真是沒有臉面讓你送我,再送,我會很難受的。狗沒有再送他,但跑到一處可以看到他走得很遠的岩石上站定,朝著他的背影高聲地吠著,其音高亢激揚,在山川里久久迴蕩著。他想,狗一定是在對他說著什麼,只是他聽不懂罷了。
幾十年後,方向西還記得那狗送他遠行時的令人振奮的吠聲。
全花岩縣最富於傳奇色彩的應考奇才方向西連續兩年高考失利,引起了人們的普遍關注,以後每談到高考,大家總是免不了要議論一番,但誰也說不出一個令人信服的原因來。
有鄉親對老班說:當年你怎么不給兒子取個名字叫"向東"呢?你看,毛主席就說過"東風壓倒西風"。全國人民歌頌毛主席,唱的是"東方紅"。古人有好詩句說"一江春水向東流"。太陽也是從東邊出來的。只有形容一個人快要那個了,才叫做"日薄西山"……總之,西字是不如東字好的。
老班覺得這種說法有點道理:我兒子出生時,臉正朝著西,落日照著那張小臉好看,我當時一高興,就順著這情景取了個向西的名字,可是,如今改也遲了,向西也已經向了幾十年了,再向東也補救不了。
有好心人就向老班建議:家裡出現了這么反常的現象,是不是屋場呀祖墳呀家神呀等等地方有伺候不周到的地方,出了點麻煩,不妨請行家裡手來給看一看。考試的事不說了,但這孩子幾年後把書讀出來了,還有個前途問題呀。
老班覺得這個建議不能忽視,就象一個人害了病,是一定要找出病因的,才好對症下藥。那陰間神界的事,看不見摸不著,得罪了又不曉得。
看病找醫生,要找一個好醫生。問神驅邪,也要找拜過名師、得過真傳的術士,一般的風水先生老班不打算請。有人告訴老班,說是花岩縣城北去三里地一個叫做清水寺的地方,有一個叫做朱道士的風水先生名聲不小,據說他曾經在心圓大師門下學過法,在那山中服侍孝敬過大師一年。
老班經人指點,在清水寺旁找到了朱道士。這人架子很大,門頭上掛著很大的招牌。幸好老班出發前一狠心取出一百根竹子的錢,打了一個不小的紅包。朱道士見錢眼開,才裝模作樣哼哼哈哈換上道袍、頭戴方巾隨老班上路。一路上老班心裡很矛盾:請神容易送神難哪,看這個道士的架式,可不是一盞省油的燈。要是他說家裡有不到處,下一步必是要請他來做法事驅邪氣的。至於是不是真有不到處,誰曉得?這又不是搞體育比賽,有裁判來裁定。一旦法事開鑼,遠遠不是一百根竹子可以打發的,一面山坡的竹子能夠應付下來就是萬幸……不過事已至此,已經沒有回頭路可以走了,不能去想錢的事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要信就要信到。自留山上的竹子今年砍了,明年又會長的,一兩年的工夫還可以變成錢。要緊的是兒子的前途。
真是沒有想到這個架子很大的朱道士還是有職業道德的,他在老班家的前前後後看了一陣,又跑到河對面的山上看了看方家祖上的幾座墳,說沒事,家神祖上都還安寧,家裡也沒有邪氣侵襲。
老班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好好地伺候了朱道士一頓酒飯。
三杯酒下肚,朱道士便問:東家這么遠請我來看,只怕是家裡有什麼不順心的事吧?這本也是不該我問的事,我只懂看風水,測不得禍福。我見東家也是忠厚人,就多了一句嘴,也不曉得東家方不方便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