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魂酒》

基本信息

散文

我長時間沉迷於酒精的刺激里,陶醉在短暫的快樂中,思緒聯翩,想入非非,卻又無比懈怠懶得動筆。我徘徊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左右彷徨患得患失,而又總是用萬事隨緣順其自然安慰自己。我無法拉住時間的手臂,讓他為我短暫停留,我被日漸衰老的年齡和容顏折磨得心力憔悴卻又無可奈何。我為我的空虛的生活焦灼憂慮,我對自己的虛空的未來黯然神傷。我被卷進庸碌粗俗的急流里,任憑巨大的旋渦將我吞噬,卻又在渾渾噩噩隨波逐流的靈魂深處殘存著一絲自我救贖追求高尚的渴望。
我能為“我”做些什麼?我如何做才能使自己真正愉悅起來?
我和所有的人一樣,覺著自己擁有一顆對善良、正義、純真、美好有著天然契合和親近的心靈,我也和許多人一樣,那顆嚮往善良、正義、純真、美好的心靈已被世俗醜惡的塵沙掩蓋,只不過我會為自己的墮落懺悔,為自己屢次重複相同的錯誤感到內疚和不安。有時候,我會很慶幸自己還殘存著幾絲羞恥的感覺,我也無比清醒的意識到自己行為的是非對錯。但是我總是在檢點自己過失的時候,又把自己塞進過失的領地,不安和恐懼接踵而至,像一張如黑夜一樣碩大無邊的網將我包裹起來。我說得含混而晦澀,我可以舉出的例證是,譬如懶惰和懈怠,我總是不能集中精力向既定目標衝刺;譬如喝酒吸菸,我明知它們傷害我的身體卻欲罷不能;譬如對身體裡左衝右突的欲望,我總是會說服自己帶著不安在網路的森林裡尋找瀏覽那些黃色的罌粟…… 我知道我的心靈已經不純淨了,但是我卻十分想讓它復歸純淨。也許我的想法荒唐可笑,令人不齒,但確實是我的真實想法。
我在為我的靈魂無法洗淨深深擔憂的同時,還有一個令我越來越焦慮的問題就是我需要一個什麼樣的可以支撐我生命的支點?我會在這個支點上快樂的舞蹈,我會為她鞠躬盡瘁,像對戀人一樣春心蕩漾,讓我的生命之花盡情綻放。在生活的湖面上舒展著無數碧綠的荷葉,我們都是在水裡游弋的青蛙,當我們還是一隻渾圓的蝌蚪的時候,我們就夢想長大了會占據一片碩大的荷葉,在上面盡情展示矯健的身影。可是三十餘年的光陰虛擲,我對腳下的這片荷葉的模樣還沒有完全看清,我對她的周圍能否開出驚艷的花朵仍舊沒有多少把握,我總是看著其它的荷葉美侖美奐,我對自己的領地無法盡職盡責,就像一個不忠的戀人總是心儀異域的風景。我知道我已耗費了過多的光陰,時間於我再也不是可以任意揮霍的奢侈品。時間是水,對待時間正如對待水一般,當我認識到時間之水的珍貴的時候,我就會為那些白白浪費故意糟蹋任其揮發掉的水惋惜不已。是在這片荷葉上堅守,還是義無返顧的離開這片荷葉,跳到另一片荷葉上?或者腳踏兩片荷葉悠哉悠哉地等到秋天?三十多歲,人近中年,這個年齡就像那些智商不低的問題學生,轉化好了,成績會大幅度提上來,轉化不好,也就隨波逐流破罐子破摔了。
我能為“我”做些什麼?我如何才能使自己愉悅起來?我對酒精營造的片刻的歡愉十分沮喪甚至憤恨,我為自己在人前故做輕鬆瀟灑無比羞赧。因為每次酒後醒來,罪惡墮落的感覺就像蛆蟲一樣爬進我的心裡,使我本來憂懼的心靈更加憂懼。
讓我自己愉悅起來,我才能對世界和人生有一個完滿的交代,只有對世界和人生有一個完滿的交代,我才能真正愉悅起來。
我是在聽著童安格的《祭魂酒》抒寫這些如嘆息一樣悠長的句子,我雖然聽不真切那些歌詞,但在那鏗鏘有力的節奏和鼓點中,我感到了生命勃發的力量。我需要的不是那些五顏六色的可以使人性失卻控制的液體,我渴望的是一杯足以令我今生沉醉的祭魂酒。一個清醒的人應該尋找到那杯屬於自己的可以使生命酩酊一醉的祭魂酒。我為那綿長醇厚的酒香失魂落魄,我終會尋著酒香尋到那杯酒,然後啜飲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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