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
《兩世姻緣》,全名《玉蕭女兩世姻緣》,取材於唐范攄《雲溪友議》。
寫書生韋皋在遊學途中和妓女韓玉簫相愛。玉簫的母親趁皇榜招賢之機,逼韋皋上京趕考,欲將二人拆散。韋皋走後,玉簫相思成疾。臨終時囑其母以自畫像往覓韋皋。玉簫死後,轉世為荊襄節度使張延賞的義女,取名張玉簫。韋皋中狀元後,因平定邊患有功,官至鎮西大元帥,聞韓玉簫已死,悲痛不已。數年之後,韋皋班師回朝,途經荊襄,於張延賞的家宴上,不期而遇延賞義女張玉簫。韋皋以其容貌酷似韓玉簫而向延賞求婚,遭到拒絕。適韓玉簫之母攜玉蕭畫像而至,出示遺容,以表明張玉簫即韓玉簫轉世。後來奏明朝廷,奉旨成婚。
該劇歌頌了韋、韓之間生死不渝的愛情。特別是喬吉多識青樓歌妓,對處於最底層的廣大妓女不甘心於受屈辱和樂於從良,過正常生活的願望十分了解和同情,所以在劇中寫玉簫對韋皋的戀情十分真切。劇本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婦女淪落青樓的痛苦生活,有進步意義。
來源
韋皋(gāo),曾任唐朝西川節度使,年輕時到江夏旅遊,住在姜郡守家的塾館裡。姜家有個兒子叫荊寶,已經讀過兩種經書,雖對韋皋以兄相稱,但是恭敬侍奉的禮數,就像對待父輩一樣。荊寶有個小丫環,名叫玉簫,才10歲,常常讓她去侍奉韋皋兄。玉簫對韋皋也樂於殷勤侍奉。
兩年後,姜郡守讓韋皋進京求官,韋皋因家裡負擔太重未能成行,遷居到頭陀寺中。荊寶仍然時常打發玉簫到寺里去聽他使喚。日久天長,加上玉簫漸大,到了少女懷春的年齡,兩人心裡便滋生出愛慕之情。這時,廉使陳常侍接到韋皋叔父的來信說:“侄兒韋皋長期客居貴郡,懇切盼望打發他回家省親。”廉使看過信後,給韋皋準備了沿途的盤費和用品,打發他乘船回家。因怕他遲遲不肯啟程,便請荊寶與玉簫不要與他相見。等到舟船停在江岸時,又催促船夫快快起航。韋皋依依不捨,淚眼模糊,於是寫信以別荊寶。頃刻之間,荊寶即與玉簫一塊來了,三人悲喜交集。荊寶吩咐丫環玉簫隨船前往,沿途侍奉韋皋,韋皋覺得這樣會使玉簫長時間見不到荊寶,一再推辭。兩人相互約定,少則五載,多則七年,韋皋即來娶玉簫。韋皋留下玉指環一枚,又寫了一首詩,一起贈給玉簫。
五年過去,韋皋沒有來,玉簫便於鸚鵡洲默默祈禱。又過兩年,到第八年春天,玉簫嘆道:“韋皋郎君走了七年多,肯定不能回來了。”於是絕食而死。姜家可憐她死於節操,將那隻玉指環載在她中指上一同殯葬了。
後來韋皋封官加爵,朝廷派他鎮守西蜀,到任三天即將關在監獄裡的囚犯重新審理,為其冤案錯案平反昭雪,輕罪重罪近三百人。其中有一個人,身載重枷上堂審理時,偷偷看了看審判官,悄悄自語道:“僕射是我當年的韋兄。”於是高聲吁道:“僕射!僕射!還記得當年姜家的荊寶嗎?”韋皋說:“記憶猶新。”“我就是荊寶!”韋公道:“犯了什麼罪受此重刑?”答道:“我與韋兄分別之後,很快便以明經科應舉及第,又被選為青城縣令。家人不慎,誤將公署房舍及倉庫牌印等燒毀,於是定罪入獄。”韋公道:“家人犯罪,並非你的過錯。”即給他平反雪冤,仍然交給縣令的官印,並將處理意見呈報眉州刺史。刺史發下命令,暫不讓其赴任,派人看守起來,可以穿戴榮耀的官服,而且留作韋皋的賓客幕僚。
時值戰亂結束,百廢待興,公務繁忙,一直過了數月,韋皋才問起玉簫的下落,姜荊寶說:“僕射上船的那天,跟她留下契約,七年為限,必來娶她。因為過期沒來,她便絕食而終了。臨終之前,玉簫留下一首《留贈玉環》詩道:‘黃雀銜來已數春,別時留解贈佳人。長江不見魚書至,為遣相思夢入秦。’”韋皋聽罷,無限痛心,哀嘆不已。
從此之後,他刻苦抄寫經書,大事修造佛像,藉以報答玉簫的一片誠心。他時刻思念玉簫,只恨無緣與她再見一面。當時有個祖山人,有少君的招魂之術,能讓死者與親人見面。他讓韋公齋戒七天,在一個月光朦朧的深夜,玉簫便飄然而至。見到韋皋後,她施禮致謝道:“承蒙僕射軍經造像的幫助,十天之後我就會托生降世。再過十三年,便可再次成為您的侍妾,以謝大恩。”臨去之前,她又微笑著說道:“都怪丈夫薄情,讓我與您死生相隔呵!”
後來,韋皋因在治理隴右地區有功,在唐德宗執政的二十幾年間,一直讓他治理西蜀。因此,由於年久資深,官職連連晉升,直至中書令。在他治理西蜀期間,各地無不服從依順,西南各族也都人心歸附。有一年他過生日舉行慶典,境內各個節鎮所送的賀禮,都是當地的珍奇物品,唯獨東川盧八座所贈賀禮特殊,乃是一名歌女。這名歌女不到十六歲,名字也叫玉簫。韋皋仔細一看,乃是姜荊寶家那個真的玉簫,而她的中指上長著一個肉質的指環,隱隱約約地能夠看得出來,與當年分別時所贈的指環形狀相同。韋皋慨然嘆道:“我終於懂得了生與死的區分就是一‘來’一‘往’。玉簫(死後)當年所說的話,現在可以驗證了。”
淵源
姜夔《長亭怨慢》詞中有“韋郎去也,怎忘得玉環吩咐,第一是早早歸來,怕紅萼無人為主”。紅萼者,即姜夔畢其一生思戀的合肥情人。“韋郎”、“玉環”句,則出自《太平廣記》卷第274卷《情感》(據唐代范攄筆記小說《雲溪友議•玉簫化》)所載一段典故。這則典故在中國文學知識庫中頗有影響,地位甚高,元代喬吉作《玉簫女兩世姻緣》,明代楊柔勝據以創作《玉環記》,皆為古代戲劇名作,唐宋元明清詩詞中,多有引用此典故者
【附】范攄《雲溪友議•玉簫化》
唐西川節度使韋皋少游江夏,止於姜使君之館。姜氏孺子曰荊寶,已習二經,雖兄呼於韋,而恭事之禮,如父也。荊寶有小青衣曰玉簫,年才十歲,常令只侍韋兄。玉簫亦勤於應奉。後二載,姜使入關求官,家累不行。韋乃易居止頭陀寺。荊寶亦時遣玉簫往彼應奉。玉簫年稍長大,因而有情。時廉使陳常侍得韋季父書云:“侄皋久客貴州,切望發遣歸覲。廉使啟緘,遺以舟楫服用,仍恐淹留,請不相見。洎舟江瀨,俾篙工促行。韋昏瞑拭淚。乃裁書以別荊寶。寶頃刻與玉簫俱來,既悲且喜。寶命青衣往從侍之。韋以違覲日久。不敢俱行,乃固辭之。遂與言約:“少則五載,多則七年,取玉簫。”因留玉指環一枚,並詩一首遺之。既五年不至,玉簫乃靜禱於鸚鵡洲。又逾二年,至八年春,玉簫嘆曰:“韋家郎君,一別七年,是不來矣!”遂絕食而殞。姜氏憫其節操。以玉環著於中指而同殯焉。後韋鎮蜀,到府三日,詢鞠獄囚,滌其冤濫,輕重之系,近三百餘人。其中一輩,五器所拘,偷視廳事,私語云:“僕射是當時韋兄也。”乃厲聲曰:“僕射僕射,憶姜家荊寶否?”韋曰:“深憶之。”“即某是也!”公曰:“犯何罪而重系。”答曰:“某辭韋之後,尋以明經及第,再選青城縣令,家人誤爇廨舍庫牌印等。”韋曰:“家人之犯,固非己尤。”即與雪冤,仍歸墨綬,乃奏眉州牧。敕下,未令赴任,遣人監守。朱紱其榮,且留賓幕。時屬大軍之後,草創事繁,凡經數月,方向玉簫何在。姜曰:“僕射維舟之夕,與伊留約。七載是期,既逾時不至,乃絕食而終。”因吟《留贈玉環詩》云:“黃雀銜來已數春,別時留解贈佳人。長江不見魚書至,為遣相思夢入秦。”韋聞之,益增淒嘆。廣修經像,以報夙心,且想念之懷,無由再會。時有祖山人者,有少翁之術,能令逝者相親。但令府公齋戒七日。清夜,玉簫乃至。謝曰:“承僕射寫經造像之力,旬日便當托生。卻後十三年,再為侍妾,以謝鴻恩。”臨去微笑曰:“丈夫薄情,令人死生隔矣!”後韋以隴右之功,終德宗之代,理蜀不替。是故年深累遷中書令,天下響附,瀘僰歸心。因作生日,節鎮所賀,皆貢珍奇。獨東川盧八座送一歌姬,未當破瓜之年,亦以玉簫為號。觀之,乃真姜氏之玉簫也。而中指有肉環隱出,不異留別之玉環也。韋嘆曰:“吾乃知存歿之分,一往一來。玉簫之言,斯可驗矣。”
作者
喬吉(1280?~1345)元代雜劇家、散曲作家。一稱喬吉甫,字夢符,號笙鶴翁,又號惺惺道人。太原人,流寓杭州。鍾嗣成在《錄鬼簿》中說他“美姿容,善詞章,以威嚴自飭,人敬畏之”,又作弔詞云:“平太原生湖海少知音,幾曲宮商大用心。百年光景還爭甚?空贏得,雪鬢侵,跨仙禽,路繞雲深。”從中大略可見他的為人。劇作存目十一,有《杜牧之詩酒揚州夢》、《李太白匹配金錢記》、《玉簫女兩世姻緣》三種傳世。連結
《玉簫女兩世姻緣》劇本http://www.ndcnc.gov.cn/datalib/2003/Literature/SHL-DL/SHL-DL-95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