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介紹
京城一戰之後,陳家洛遠避回疆.
但江湖變幻,風雲再起,陳家洛因為去拜訪一位朋友,再次捲入江湖之中.
本書不是重敘,而類似於續集.
08年,陳家洛再戰江湖.
第一章出門
陳家洛收拾好行李,準備出發了。
陳家洛這一趟是去晉北。
年前,陳家洛收到了來自晉北的一封信,那封信由郵差遞到甘姨手裡。甘姨是陳家裡待得時間最長的一個僕人,雖然現在陳家只剩下陳家洛一個人了,但她還是割捨不下對這裡的感情,執意不願離去,陳家洛自上次與乾隆分開之後,先去西疆安排好紅花會,然後就回到了浙江海寧老家,由甘姨一直照顧著。
甘姨把那封信遞到陳家洛手裡,陳家洛微微吃驚了一下,這封信不是由紅花會寄來,當然,紅花會的信件也絕不會採用郵寄的方式,這封信竟然來自一個陌生的地方——晉北。
拆開信件,陳家洛看到了這樣的一行字:賢弟你好,我是晉北的遲虎,看到這封信你一定很吃驚,但請你不要吃驚,我是遲兆樹的兒子,家父於年前病逝,逝世前一直叨念你的下落,我也是找了多人,才打聽到你已回到了老家,若不嫌棄,年後來晉北一趟,你我共敘舊情。恕母親於病中,不能前往。
陳家洛看了這封信暗暗的吃驚,遲兆樹他是知道的,那是父親在世時最好的一個朋友,陳家洛至今都還記得遲兆樹的形象,高大,威嚴,相貌堂堂,絕非官場中那種勢利小人,事實上遲兆樹也是一個為人正直,剛正不阿的人,因此他同父親的友誼才得以長久的保持,只是後來父親逝世了,他陳家洛又去了紅花會,便漸漸失去了這個人的訊息,沒想到他一直以來還惦記著自己,而今去世了,還吩咐兒子來打聽他的訊息。
陳家洛看完了這封信,就立即決定去晉北一趟,人生一世,有多少個好友?不為別的,就為了這份感情。
陳家洛從未去過遲家,也從未見過遲虎,但他那份拳拳之心,已然在信里表露無疑。
陳家洛把自己要去晉北的計畫告訴了甘姨,甘姨也很吃驚,不過她也很快記起了遲兆樹這么一個人,感嘆老爺當年同他的摯誠交往,甘姨說:“你去吧,這個遲老爺可是個好人,當年,他是老爺最談得來的一個人了。”
陳家洛也仿佛看到當年父親同這位好友暢談的情景,那一定很令人羨慕,朋友雖多,知己難覓。
陳家洛說:“甘姨,我走了,這裡就交給你了,你又要辛苦了。”
甘姨立即有點惶恐的樣子,說:“少爺,你別這么說,你陳家給我的恩惠太多了,我報答都報答不過來了,你這么說,是要難堪我呢。”
陳家洛露出了笑說:“甘姨,這些年來,確是辛苦你了,從父親,一直到我,我們都對你感激不盡呀。”
甘姨說:“少爺,快別這么說了,應該抱有感激的是我,你這去一趟大概要多久?”
陳家洛想了想說:“少則一月,多則兩月,但不會超過兩個月,我就會返回。”
陳家洛自上次與乾隆分手,把福康安交給了趙半山,自己就回到了海寧老家,但陳家洛回來了並不是修生養息了,他一直在做著紅花會的事,現在紅花會裡的各位當家分散在各地,招兵買馬,訓練新人,現在時機還不成熟,陳家洛心裡的理想也沒有丟棄。他如今和各位當家的聯絡就是靠書童心硯,心硯負責把各位的訊息告訴給大家,再把陳家洛的信息傳出去,把他們的信息傳回來。
現在,心硯又出門去了,他又要在各位之間奔波一段時間了,陳家洛只給他留了一封信在抽屜里,告訴他自己去了晉北,如果他比他先回到家裡,就不必去找他了,他很快就能回來的,陳家洛想說不定自己還比心硯先回到家裡呢。
甘姨聽見陳家洛這么說,心裡放心一大半,說:“少爺,你要好好養息身體,老爺去了,你可不要再出什麼事呀。”
陳家洛笑了笑,甘姨是個沒多少文化的人,他也沒有把紅花會的一切事情告訴給她聽,要是告訴她了,那還得了,她不是天天要囑咐自己十遍以上才肯罷休。甘姨實在是個心好的人。
陳家洛說:“兩個月我就回來了,你不用擔心的。”
甘姨繼續說著:“這一路很遠,你要曉得照顧自己,保護自己,又天寒地凍的。。。。。。”甘姨的話沒完沒了,陳家洛只有笑笑了之,但想到她說的保護自己,想自己作為紅花會總舵主,武功高強,那絕不是一兩個毛頭小賊就能對付的,就算是江湖上絕頂高手,能不能打敗自己也是一個問號呢。
夜漸漸深了,甘姨把一切清掃完畢,給陳家洛送了洗臉洗腳水,自己也回自己的房間裡睡下了。屋子裡留下陳家洛一個人,夜深人靜,窗外一片模糊,唯有沙沙的風聲把大樹吹得左右晃動。陳家洛站在窗前,心裡久久不能平靜。
第二天,天一亮陳家洛就起床了,起床了就看見甘姨的身影了,她在到處忙碌著,給陳家洛收拾行李,其實陳家洛的行李昨天就收拾好了,裡面也並沒有什麼東西,就是帶給朋友的一件海寧特產,還有朋友的父親以前遺留在陳家的一枚印章,另外就是一件換洗衣服。
陳家洛並沒有給朋友帶什麼東西,現在的陳家也絕非以前的陳家了,現在的陳家落魄了,根本就拿不出什麼象樣的東西了,而且禮輕情誼重,對於這份感情,相信見到了人比見到什麼都重要,甚至不帶禮物也照樣可以去拜見。像陳家洛這樣的江湖中人,其實哪裡還拘謹禮物這些東西,不過遲虎並不是江湖中人,微薄的禮物還是要鑒上一點的。
陳家洛背上那個小小的挎包,走出了屋子,他回頭朝甘姨說:“甘姨,你在家裡,就要自己保重自己了。”
甘姨眼裡快要溢出淚水了,她說:“恩,恩,我知道了,你也要自己保重自己。”
陳家洛回過頭,大步流星向前走了,前方,就是晉北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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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冬天的氣候好象和往年不一樣,自從入冬後不久,大雪就下個不止,從年前到年後,大雪都一直沒有停止的跡象。
陳家洛從海寧出發,剛出門還好一點,哪知越往北,大雪越大,出海寧時還能看見一片片的土地,哪知出了浙江境內,片片的大雪如鵝毛漫天飛舞,哪裡還能看得見土地,整個世界都被一片銀白包裹了。
大雪封路,陳家洛自然走的慢了些,也走的比較辛苦了些。但陳家洛不是很急,自上次敗退乾隆,他的心裡一直掛滿憂鬱,紅花會的重任,前主於萬亭的囑咐,紅花會各位當家的前路,他都得認真的去思考。這次去晉北,也給了他一個機會,可以一路好好的把這些問題想一想。陳家洛沒有太多使用輕功行路,他想沿途看看這大好的雪景其實也是很不錯的。
這一日,陳家洛進入安徽阜陽境內,阜陽歷史悠久,人文蔚盛,交通便利,商賈也是十分繁榮。陳家洛看出門不過幾天,再花不到十天便可以到達晉北了,何不在這裡稍作停留,看看這阜陽的盛況。
陳家洛進入了街市,果然人流涌動,店面如織,各種叫賣的演繹的絡繹不絕,陳家洛這么一個俊雅人物,好象走到這街頭也給埋沒了。
前面突然一陣涌動,好象出了點什麼事情。有許多人在圍著觀看,裡面還傳出一個人的慘叫聲,似乎是給挨打了。
陳家洛想想自己這次是去晉北拜見朋友,自己又是紅花會總舵主,實在不便拋頭露面,逞一時之快了,很可能對紅花會不利,現在紅花會又已經公開和朝廷決裂,那京城一仗之後,乾隆說不與紅花會為難,但那只是口頭之詞,暗地裡朝廷對紅花會追捕得更兇猛了。
但那個人的慘叫聲越來越大,實在讓人不忍聽下去。陳家洛不由靠上前去查看。
只見在眾人的圍觀中間,有一個官員模樣的人拿著一條皮鞭,在狠狠的抽打地上的一個窮人,他邊打還邊罵:“叫你瞎了眼睛,那么寬的路不走,偏偏來擋大爺的路,我今天就叫你死在這裡。”
地上那個人真的要死了的樣子,衣服已經給抽開了花,血肉露了出來,躺在雪地上只剩下抽搐的份了。
陳家洛看得怒火直冒,他真想上去一腳把那個官爺踢到天邊去,但轉念一想,又暗暗壓住了怒火。
那個官爺似乎打累了,提著鞭子喘起氣來,他的身後還有幾輛馬車,一隊差員跟隨著,後一輛馬車上還有一個頗有幾分姿色的女人掀開窗簾在朝外面看。一個差員揖上前來,說道:“老爺,夫人問可不可以走了?”
那官爺吐了一口氣,甩了甩了鞭子,說道:“你去回夫人的話,可以走了。”
那差員領命去了,這官爺看了一眼地上那個炎炎一息的人,吐了口痰說:“裝死,來呀,把他給我拉到一邊去。”
另有幾個差員上來準備把這個快要死了的人拉到一邊去,這時候,剛才那個差員又上來了,他走近了一點那位官爺的耳邊,說:“夫人說,她想看看被車輪碾過後的人是什麼樣子。”
那官爺聞言先是一楞,接著哈哈大笑起來了,他說:“好好,不愧是我的夫人,我今天就滿足她讓她看看車輪碾過人的樣子。”
那差員領命去了,那官爺收好鞭子,他轉身躍上了一匹馬,這是這個車隊最前面的一匹馬,他準備帶著馬車碾過那個人給他夫人看。
車隊啟動了,那官員騎著馬走在前面,往那個快要死了的人走去。
突然一個人影掠過,砰的一聲,只見那官員從馬上掉下來結結實實摔在地上,地上立即飛雪四濺。
他立即躍起來,看來他也會幾下功夫,他提著鞭子叫道:“誰?誰敢跟老子過不去?”
眾人轉頭看去,只看見大雪中一個飄逸非凡的公子站在不遠的地方,衣衫隨風飄動,氣質絕倫。正是陳家洛。
陳家洛眼裡滿含著憤怒的火光,陳家洛其實不是一個容易被激怒的人,但今天的事情他不得不怒了。
那官爺揮動鞭子衝上前去,只見陳家洛手一閃,鞭子已給他奪過來扔到了地上,陳家洛說:“當官不為民作主,你羞也不羞,馬上給我滾,滾回你的官府里去。”
那官爺何曾受到過如此的羞辱,他舉拳朝陳家洛砸來,看來他也有兩手拳腳功夫,陳家洛只是手一動,那官爺臉上挨了一記撲到了地上。
旁邊的差員看見老爺挨打了立即衝上來,他們一路隨行,手上也帶著棍棒,矛槍之類的東西,陳家洛只是鏇身而起,所有的棍棒矛槍立即四下飛散紛紛跌到了地上。
那官爺再次從地上躍起,他好象想到了什麼厲害一點的招數,衝來就和陳家洛斗在一起,那些差員看見老爺變的勇猛了也紛紛揀起地上的武器朝陳家洛衝來。
陳家洛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紅花心法運起,身體一鏇,那些刀槍棍棒再次飛起,紛紛散射一地,他身子臨空,右腳點過馬匹,飛身過處,那鼎馬車轎子也給他掀了起來散成碎片從空中掉落地上。
那個坐在馬車裡的夫人開始還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後來見自己坐的馬轎都給掀了起來不由得大聲驚叫。
那官爺顯然打紅了眼,他頭髮散亂,衣衫破敗,卻拿著鞭子狠狠的吼道:“捉住他,捉住他。”
大批的差員又拾起棍棒矛槍沖了上來,陳家洛再次上前,莊子舞運起,只見他身法輕柔舒緩,飄逸絕倫,身形過處,都是武器紛紛落地,人仰馬翻。陳家洛並沒有取這些人性命的意思,他只是想教訓教訓他們一下,給這些平時作福作威的人一點顏色看看。
那些差員都是普通的公差,哪裡見過陳家洛這樣的江湖絕頂高手,他們的矛槍棍棒更是連陳家洛衣衫的邊的沾不到一下,只幾下功夫,他們紛紛倒地,再也爬不起來了。
陳家洛身形停住,飄落在了他們的一邊。圍觀的人更是看得驚訝萬分,此時眾人連一絲聲音也沒有。
陳家洛輕輕把腳邊的那把鞭子一踢,踢到了那個官爺面前,說:“為民為官,你就回去好好想想吧。”
那官爺早已雪塵滿身,臉面浮腫,見自己的差員個個倒地,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陳家洛看了看那個挨打的窮人後吩咐身邊的一差員說道:“你去把他扶起來,送郎中那裡治病,治好了再給他些銀兩回家,要是我哪天經過知道你們沒有照辦,那你們的下場就不會再是今天這樣了。”陳家洛既是對那個差員說的,也是說給那個官爺聽的。那官爺聽了垂著頭沒有一絲反映。
陳家洛看看天上的大雪依舊下個不止,心裡惦記著還要趕路,便飄過人群,朝前面的路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