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和眼睛》

《手和眼睛》是網路作家周心樹的作品之一,是一部短篇小說,於2008年開始駐入網站,現已完結。

作者:周心樹

作品類型:短篇小說

書籍簡介

韭菜,親情,鄉情,感人的農村體裁小說。

全文

已經很遲了,才割了些韭菜提到街上。

我心幾多,腳下大或小的石頭,想雙腳抬起,然後用手抱回,或暖和,或大哭,想看著,這樣的平面圖,城或廢墟中的聲音。

想,還有拎著的韭菜,總是這樣。

這樣便將一小蔞韭菜挨放在一個單獨的小菜攤邊菜攤後面3米多處是個台階,上面放有許多筐菜,一位老太婆站在那裡,我稍抬起頭看了一下,只見她捏著煙管,一臉應酬的樣子。當我的視線從韭菜右邊的油菜向攤主的位置看上去時,才看見這位阿姨是二隊的,熟人,她包著紅格子頭巾,穿著很棉①,坐在一個小馬紮上,正注視著油菜前方那狹長的一段地上,寥落的腳走過。“姨,你今天在賣油菜哩喔!”

“噢——”

一會兒。

“噢!你再沒念書,是嗎?”她把頭轉過來,手托著下巴說。

“噢,再沒念。你虎子在哪兒上學?”

“在西安經貿學院!……”

“學啥呢?”

“學電腦哩!……一年要花幾千元哩……”

“唉——,你這一下惜恍②哩!丟下③你一家三代人,唉!”

我感到懸浮的自己,漸漸隱去。 

 ……

家。我心。詩。是一滴眼淚的雨霧。

……

“噯!!口外④娃!!你口外韭菜放到那兒把我的攤子擋住了!!”我突然聽見。

“噢,我挨住這個攤子放著哩,再說我也在你這個空子前面,一小蔞韭菜么,我又蹲著,影響不上。”我轉身指著那兩筐菜的中間。

“喔——你把我的菜擋住了,你挪一下。”她扶著煙管,擺了擺手。

我又好象沒反應似的看了看她執意讓我挪的樣子。

“噢——,你挪到前面那兒去。”她指著北面的一個間隙。

我就挪到了那兒。

北風吹著,寒意十足,秋霜剛過,韭菜的尖兒已枯黃了些,我再看了一眼,又看到沙、石、土,眼前發暗,只是站著,心裡卻一直熱熱的,只是後悔來遲了,直到家的氣息。也能想像的到,在家的房邊,風會更大一些,會把我吹得縮回去,或者打個寒顫,再迎上去……

走過家,大約會在什麼地方,何況這在離家很近的街上。

或許韭菜無人問及,才想了那么多。現在,又想挪動腳步。唉!一覺四周,又停了下來。眼前是些面孔的交叉運動,平直、彎曲……

一些風吹過,把我的頭抬起,那一片白的淡雲、白日,都是那么的蒼白。

陣子,幾個人問了韭菜,嫌不太綠而且尖兒黃了。一位婦女買了三毛錢的一小捆。

這期間,我無意的看見姨給那位老太婆說了兩句,她們向我這兒看了一眼。

北風嗖嗖地吹著脊背,雲,還是那些雲。

此時,我意識到老太婆向我這兒走來,她邊走邊說:“你把口外韭菜掐地收拾一下,就好賣了嘛!”只見她把煙管往脖子後面一插,就彎下腰來,攥了一把韭菜熟練地掐著葉子,捋下莖部的土和枯葉,我隨一股熱流的撞擊而蹲下來也拿起幾根韭菜,剛才那個哽咽也被熱流給撫平了。 

 “你就照我這么摘,把口外全部都摘哩掐上一遍,噢,不要摘的太認真,人家買回去還摘哩,差不多就行了”。

她叮嚀了我一下又感嘆道:“唉,惜恍哩,沒人給娃說么!”說完把掐好的韭菜放在一邊,拍了拍手上的土,雙手扶了一下膝蓋就轉身向她的菜筐走去,姨也在看我,目光、身影、在眼前這條河上迎風而過。

過了一陣子,人漸漸少了,那位老太婆對我大聲喊:“噯!你把你口外韭菜提到這兒來!”我聞聲抬起頭,老太婆那枯枝般的右手順著她前傾又虛弱的身軀在抖動。 

 我提著韭菜淌過這條河。 

 剛放下一會兒,一位年輕婦女問了一下韭菜,她拿起先前掐好的一把韭菜接到那婦女手裡說:“這韭菜葉子寬,旱地的,只是受了前天的水霜⑤,吃起來不減口味!”她有些同意,老太婆又拿起兩把放在她的菜籃子裡,她沒說什麼,老太婆接著說:“晌午回去了熟⑥上些,調面。”她的臉上拂過一片紅,接過來一塊錢,我恰好沒有一毛的零錢,老太婆語出肺腑地又把那隻枯枝般的手帶了出來,在冬風中溫暖地嘩嘩。

“算啦,一毛錢么,娃惜恍哩,就全當給娃哩!” 

 她提著菜籃子走了,我心流過一片痛。

“噢——你看把口外摘一下就向賣⑦的多了,貨賣一張皮哩么!”她又彎下腰來和我摘了好幾把,我看見她的髮際上那些銀髮多么柔弱,柔弱的割心。

“唉——!娃惜恍哩,唉,要好好地做⑧哩!你以後把你口外一些東西能賣幾個就拿來給你賣幾個零花錢,你就用哩么!”“喔——”

“人這一下少了,你把口外韭菜提到擺攤子的口外些人跟前去,看他們要不要,嗯,他們只賣貨,有些人還沒買東西,你趕緊提過去,他們若不要,你給你換點吃的,噢——能賣幾個就賣幾個,賣不了拿回去就放壞了……”

“噢。”

她那張黃塵斑斑的臉,灰白的鼻子,布滿血絲的眼睛,一輪輪皺紋的前面拂動著幾根銀髮,使我想到這片土地的艱辛和沉默。

在她漸喊漸快的叮嚀聲中我走了,我沒有回頭,我傷心,我的心在哭,腳下,那大或小的石頭,在泥土中嵌著,像苦澀的詩。

走到街的那邊,幾個賣布的便兩角一捆拿了幾把,剩的兩把便一角賣了出去。

我回家,我往回走,很冷的,菜市只剩三五個人了,那位老太婆已經不見了。

我心漫過一片痛,一片留戀的傷感,韭菜。生活。遲了。心。詩歌。

啊……

我的眼圈濕了。天,那么的白,我忘了風中的幾絲寒意。

那天的流雲那么高,那么淡,那牽繞的絲,那一天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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