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世玄葉
作品類型：短篇小說
書籍簡介
白色的雪還在下，那女人抱著自己最心愛的男人，她的唇吻住了那冰冷的唇，他的笑那樣動人卻失去了光彩。風吹雨過，那一年的回憶不會再回來，憶殤。
全文
1遇見
夏天是善變的，一會兒晴天，一會兒雨天。今天下雨了。我沒有帶傘，不是忘帶，而是不想帶。我喜歡下雨，穿著最In的服裝，吊兒郎當的把手插在口袋裡，嘴裡斜斜的叼了跟香菸。然後看著雨下過眼前。我是個很神經，很混的一個人，住的地方人雜混亂，可是我無所謂，因為我就是個混混+流氓。突然我身後的風鈴響了，我的身邊多了一個人，我無趣的看了他一眼，然後愣住，我只有兩個字形容他——乾淨。車子匆匆開過，泥水濺過他純白的褲子，我突然一陣心疼，因為他太乾淨，乾淨到不能污染。我往前走了一步，看到他的臉龐，突然覺得自己好髒，因為連他的臉都那樣純白，他空洞的望著遠方，好象他的眼前並沒有值得他看的。我站在他身後看了他大約5分鐘，雨還是一直那么下，他抬起一直腳準備向外走去。我一抬手拉回了他，他回過頭看著我，我撇過頭去，抽了一口煙說：“雨太大。”他走到我身邊也靠在牆上看著雨幽幽的說道：“是嗎？或許吧！”我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然後看著對面那棟樓，不一會從那出來一個人向我走來，跟我穿著同樣類型的衣服，隨意的走到我面前說：“給你傘。”我接過來，他看了看我身邊的他，玩味的說：“呵，你朋友？長的真好看。”“喂，你聽過下雨天的暴力么？”我斜著眼看著他問，他無趣的搖搖頭說：“我去一In了。”“恩。”我轉過頭對他說：“你叫什麼？”“葉澄楠。”“喔？你要走了么？”“差不多了。”我把傘給了他，淡定的說“走了，要還傘去一In找憶，那是我名字。”今天的我很反常，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還想見到他
2—In里
說完，看了他一眼，跑去了一In，可是該死的，我淋感冒了。在一In店裡，我們幾個人拿著幾打酒，叼了跟煙在那無聊的亂扯。一個女生有些喝醉了看著我說：“憶，做女朋友。”我呵呵笑了，這人話都說不好，不過我知道她是什麼意思。“白痴，不可能。”那女生突然瞪大了雙眼說：“為什麼？”“我說我是gay，你信不？”旁邊的人也笑起來了，還踹我說“你TMD神經。”那女生直說不信，我拉著她到包廂里去，給她看了一樣東西，然後對她說：“現在了了吧！不要跟任何人說，不然我讓你消失。”她點了點頭，失望的走出來。我笑著走回了吧檯，他們壞壞的笑著說：“你們不會……”我給了他一拳說：“少瞎扯，我沒那個興趣。”一個人撞開了店門，告訴我們有一個店被砸了，沒錯，我們還是打手，而這店就是我們的僱主。我剛走到門口就看到一個特殊的人——葉澄楠。他還是那么乾淨，其他人和我都有一樣的感覺，覺得自己太髒，而不敢靠近，他們走向了重型機車。他拉住其中一個人問我在哪，那人向後面指指，他便看到了我。他輕輕地走過來，把傘給我說：“謝謝你。”我笑笑，把傘扔給了一In店裡的一個女生。然後走向我的機車，而葉澄楠已經走了。一場亂打，保住了那家店，我們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傷，可我並不在意，因為混混嘛，自然會受傷。差不多5天過去了，我漸漸恢復了，明天就要去學校了。呵！我們這種混混也是要學習的，即使我整天和別人搶班級“第一”。我點了根煙走在昏暗的小巷中，幾個做小姐的從我身邊走過不懷好意的往我身上蹭。我躲開了，因為對劣質的香水反感。我推開了房門，沉悶的氣味讓我反感，我滅掉煙，把自己扔到床上，開始睡覺。
3學校混戰
第二天，起來時已經8：30了，我洗了個澡，換了件衣服，跑到了一In去吃了點東西，拉出機車，騎去學校。老師早就開始上課了，我站在班級門口，無聊的打哈哈，老師白了我一眼說：“段憶冷同學，下次不要再遲到了。”我走進去，坐在最後一排角落處開始睡覺，不知過了多久，前面有個女生興奮的叫了一聲：“他在對我笑。”把我給吵醒了。我不爽的吼了一聲“叫什麼，操，花痴啊！”我就有這個壞毛病，不管是誰打擾我睡覺，開口就罵。全班都看著我，我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卻看到站在講台上的葉澄楠，老師咳了兩聲說：“段憶冷，注意一下，下面，我們開始上課，葉澄楠同學自己找個位子坐吧。”全班的女生都在整理自己，可是我知道他會坐哪，那就是我身邊。果然，他在我身邊坐下了，她們都很不高興卻都不敢對我生氣。老師的臉也變色了。我知道他一定不高興一個好苗子而且又乾淨的男生坐在一個混混旁邊。我好笑看著他們，然後靠著牆開始打遊戲。
他碰了碰我說：“聽聽課吧。”“呵，白痴，我根本就不是讀書的料。”“難道不考大學了嗎？”“屁，幾門課加起來才200多分。”“算了，你很喜歡雨么？”“恩。”“你的機車不錯，可以借我騎騎么？”“額，我帶你吧！”現在才發現他不止乾淨還蠻單純的，竟然和我聊學習上的事。“段憶冷出去站著。”老師看著我生氣的說，我站起來正準備往外走，葉澄楠也站了起來，還說道：“老師我也說話了。”我拍拍他說：“神經，聽你的課吧，我等你放學。”我站在走廊上，開始吃口香糖，要知道學校是禁菸的。好不容易等到放學，拉著葉澄楠吊兒郎當的走到機車旁。
“恩，上車。”我騎出了學校“去哪？”“不知道。”“那我帶你去我常去的一個店。”我帶著他去了“混戰”，他的手緊緊摟著我的腰。“咳，葉澄楠，到了。”他跨下了機車，若有所思的看著這家店。“怎么？有什麼問題。”“我在想，這裡是酒吧，還是……”“進去不就知道了么。”
我推開門，是昏暗的地帶，他明顯有些不適應，我拽著他向里走，進入另外一扇門，是另一景象，景色很好，我對他笑笑說：“這就是這裡為何叫混戰的原因。”“那這裡到底是做什麼的呢。”我沒回答他，拉他在眾多的位子上坐下了。不一會就過來一位服務員，“冷，是你啊。”“恩。”“這位是你朋友？”“恩。”“要吃點什麼？”“他點。”
我看著葉澄楠說：“這是家甜點店，吃什麼自己點。”他輕輕的點頭，然後認真的看著選單。“冷，我好想你。”服務員看著我說。“是么？可是我沒有想你。”“你就非要這么殘忍么？你就這么討厭和我說話？”“對不起，我和你根本什麼關係都沒有，說不上討厭，請你不要打擾我的心情。”她跑走了。其實我不常來這，我不愛吃甜的東西，我常來的只是混戰里的一個酒吧。“你總是對別人這么冷嗎？”他看著我問，“或許吧。”我看到他眼底的有絲情緒。“我點好了，你吃什麼？”“我不吃，你吃吧。”我看著他吃東西，突然好羨慕他吃的東西，總覺得被他吃了的東西一定很幸福。等到他吃完，我把他帶到了江邊，第一次發現我如此有耐心。
4改變
我們沒什麼好說，只是各自想著自己的事看著天空而已，不過我害他陪我翹課了一下午。我沒載他回家，而是一個人騎去了一In.我剛進門就看到他們笑成一團。“笑什麼？”“我們的組織又加入了一位。”“是么？”我對此並不感興趣。可是讓我受不了的就是新加入的這位竟然是葉澄楠。他笑笑說：“我叫葉澄楠，你們可以叫我澄。”我拽過他說：“你搞什麼，這裡是你應該在的嗎？你是好學生，而我們是什麼？混混，痞子，我們不是同類人你懂嗎？”“憶，我……只是想和你做朋友，融入你的世界。”我放下手，看著他什麼也沒說。幾個人過來攬著他走了，我又點了一跟煙，眯著煙看著他們開始心疼，他始終還是被我拉下水了。我輕輕的搖搖頭。幾個人踹開了一In的門，我抬頭看看又低下了頭，這與我無關。他們進來就打人，掀翻了桌子，我只打了幾個人，只因為他們打擾到我。我站了起來，拉過葉澄楠，把他拉出了一In.“憶，他們是你的朋友，你不去幫忙嗎？”“你說錯了，他們不是我的朋友，只是在一起的而已，我不想為了他們又葬送自己。”“你對別人都是這么冷嗎？”他又問我這個問題了，我還是沒有回答，因為我不知道答案，只是我知道我不會對他冷。我沒有和他在一起，我只是把他拉出了這場硝煙，我明白他在那絕對會受傷。他走了後，我沖了進去，偏體鱗傷，我吐了吐嘴裡的血，盪回了我那昏暗的房子。
我們的世界是多么的混亂，他不再是那么乾淨了，至少是內心。他學會了把妹，打架，喝酒，抽菸。只是有一點不同，他的成績太好。他拉著我對我說：“你會為什麼人心疼么？”我輕笑說：“不知道。”“你有一天會為某個人流淚么？”“或許吧。”“你的答案總讓人失望。”我點點頭。澄跟我們混在一起後他的一切讓那群女生著迷，我看著這一切不知該想什麼，讓澄這樣下去，是好是壞，我並不清楚。
5不滅噠傷
突然有一天，有個女人跑到我面前給了我一巴掌，我有點吃驚的看著她，因為還沒人打過我，她氣呼呼地說：“你離澄楠遠些，不要勾引他。”“呵，你很無聊。”“你……他是我未婚夫。”“喔？沒聽他說過，不過關我什麼事。”“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哼，這一帶的小混混，竟不乾好事，我勸你不要纏著我家澄楠。”“呵，知道我是混的，還打我，厲害啊。”“我，總之你不要纏著我家澄楠。”我冷笑了一下，走了，太老套的對白，沒有新意。我輕輕擦了一下臉，坐在操場上發神經，這女人勁真大啊。突然一個人抱住了我，我知道是誰，也只有他才會抱我。他的手輕輕地摸我的臉，然後說：“對不起。”我笑“對不起什麼？”“她打了你。”“沒事。”我被他抱著，那感覺讓人不想流失。他還是跟她走了，他的未婚妻。真讓人可笑。
我走在昏暗的小巷中，那腐敗的氣息讓人難過，我昏沉沉的頭疼。突然聞到一種味道，頭更暈了，全身開始無力，我知道這一倒下去，就不會有什麼好事，可我還是倒在了地上。那僅有的意識，讓我痛苦。風吹過，不再是那樣舒服，而是冰冷，像是一種嘲笑，耳邊是衣服的撕扯聲，我寧可昏過去，只可惜沒有，我被……呵，我拉上殘破的衣服，狠恨地拽著束胸的繃帶，仍沒有哭泣。我所有的驕傲被踩在了地獄。現在知道我那天在包廂里給那個女生看了什麼了吧，沒錯，我是個女的，只是一直沒承認而已。
我把自己藏在了黑暗中，恨意在蔓延。我更不會再笑了，即使再笑，也不再有感情，我的一切在那一夜撕毀。我知道我自己愛上了澄，可是現在我已經沒有了愛他的資格，對我而言，自己就是個爛貨。我逃避了一切，不再總去一In，不再和他們在一起，連在學校也對澄有視無睹。這是一種痛，必須我來承受，他們知道我出事了，只是沒有過問。這樣做傻么，也許是。
6再見憶殤
澄走了，那年夏天，他考上了大學，在另一所城市，這個乾淨的天使最終還是未變成惡魔，而我連高考都未參加。我沒有再去混，只是偶爾墮落。我愛上了煙，那種細長的煙。澄或許只是我生命中的一個童話，那個花季中的童話。我苦笑，點了跟煙，買了一件我一輩子都不會穿的白色連衣裙。想穿給他看，可是一年了，澄還是沒有回來。
我想我第一個愛上的就是他，或許也是最後一個了。冬天到了，雨停了，雪開始放肆的下，我穿著灰色的風衣，站在初次遇到他的那家店門口，看著雪，身後的風鈴又響了，我沒有去看，因為我知道他不會回來。我還是斜斜的叼了跟煙，一個人抱住了我，在我耳邊親昵的說著：“你想我嗎？”我的心震了一下，身體開始顫抖。然後輕笑著說：“很想你。”
可是愛不會長久的，不是么？空蕩的街頭，出現了一個拿刀的混混，他在奔跑，碰上了我們，刀本刺向了我，卻插入了他的身體，血挑釁的流。我抱緊了他，倒在雪裡，那大片大片殷紅的血和純白的雪融在一起，多美的景象，卻讓人心碎。“憶，你會為別人心疼么？”“會，只會心疼你一個。”“那么你會為別人流淚么？”“會，只會為你流淚。今生，我的一切都只屬於你。”他在笑，笑的那樣讓人心疼。我吻住了他的唇，原來天使始終是要回天堂的，可是上帝你不覺得你太自私了么？
白色的雪還在下，那女人抱著自己最心愛的男人，她的唇吻住了那冰冷的唇，他的笑那樣動人卻失去了光彩。風吹雨過，那一年的回憶不會再回來，憶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