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慟之地》

《悲慟之地》

說起王安憶,對中國文壇有所了解的人大都不會感到陌生。王安憶是中國當代文學一個獨特而豐富的存在,從1981年的《雨,沙沙沙》到2000年的新作《富萍》,20年以來,王安憶始終以一種頑強堅韌的姿態,暢快地書寫著她的人生體驗、精神歷險和生命嚮往。她的散文,本身就洋溢著一股生活的真摯和樸實,沒有華麗繁榮的辭藻,也沒有故意的矯揉造作之態。一篇散文,就是一個人生,也是一個真實人生的縮影,樸實無華,樸素的簡直能讓人聞到黃土的淳樸和仁厚,本書選錄了她的中短篇小說5篇。

基本信息

編輯推薦

說起王安憶,對中國文壇有所了解的人大都不會感到陌生。王安憶是中國當代文學一個獨特而豐富的存在,從1981年的《雨,沙沙沙》到2000年的新作《富萍》,20年以來,王安憶始終以一種頑強堅韌的姿態,暢快地書寫著她的人生體驗、精神歷險和生命嚮往。她的散文,本身就洋溢著一股生活的真摯和樸實,沒有華麗繁榮的辭藻,也沒有故意的矯揉造作之態。一篇散文,就是一個人生,也是一個真實人生的縮影,樸實無華,樸素的簡直能讓人聞到黃土的淳樸和仁厚,本書選錄了她的中短篇小說5篇。
悲慟之地悲慟之地

內容簡介

本書是“當代名家代表作”中的一冊,“當代名家代表作”選入了史鐵生、蘇童、王安憶、殘雪、劉醒龍、張欣六位“文學中堅”的部分作品,這六位作家,都是從80年代起就投身於文學事業,在他們的眼中,文學是一種有生命價值的事業,值得一輩子為它所奉獻。如果說,創作時間也是一種生命的過程,那么在從事創作二十多年者,也算是壯年了。他們不再是青年先鋒,橫空出世,驚世駭俗;他們也不是文壇大佬,擁兵自重,守成啟後;他們更不是初出茅廬的娃娃,撒野以眩眾,賣俏以自薦。他們已經擁有了個人的創作履歷和創作聲望,已經有了固定的文學觀念和市場渠道,已經形成了個人印記的獨特文字風格,讓我們從他們的作品中管窺他們文學創作的軌跡。

作者簡介

王安憶,1954年生於南京,1975年開始發表作品。著有小說集《雨,沙沙沙》、《王安憶中短篇小說集》、《尾聲》、《流逝》、《小鮑莊》,長篇小說《69屆國中生》、《黃河故道人》、《流水三十章》、《父系和母系的神話》、《遍地梟雄》,散文集《蒲公英》,論著《小說家的十三堂課》等。部分作品被改編成電影。現為上海作家協會主席,復旦大學當代文學創作研究室主作。

目錄

文學中堅(總序)/陳思和
髮廊情話
悲慟之地
妙妙
香港的情和愛
姊妹們
回想當年(代後記)

精彩書摘

小姐們回頭朝向她,聽她說。沖頭髮的沖好了,送到座位上,老闆起身去吹風。小姐自己站在一邊,用一塊乾毛巾擦手。她走到空出來的水池,擰開龍頭,沖淨手上的泡沫,暫時停下來,臉上帶了微笑。她左右手交換握了花灑,沖手。水絲很軟弱地彎曲下來,匯成細流。電吹風的嗡嗡聲充滿在店內,頭髮的氣味彌散在透進玻璃門窗的陽光里,顯得有些粘膩。她洗好手,那小姐將手中乾毛巾遞過來,她沒接,只是在上面正手反手攤了攤,算是擦乾了,回到先前的摺疊椅上,坐下。後來呢?小姐中的一個問題。她抬起微笑的臉,詢問地看著發問的人。為什麼不做百貨而要做髮廊?那人解釋了自己的問題。她“喔”一聲,仿佛剛明白過來似的。小百貨,你知道利極薄,倘若你沒有特別的進貨渠道,賠煞算數。那些供銷商,你打過一趟交道,三天吃不下飯!說到此處,她忽然收住,意識到險些說到不該說的話。安西路的鋪面,是我朋友借我做的,本來說不是我自己的,做也做不長。所以呢,做,做,做,我就想自己做了。做什麼呢?在家待業的時候,我陪隔壁鄰居家的小姑娘,到理髮學校聽過課,回到家,我讓她在我頭上練洗髮,我在她頭上練,就這么練著玩。到後來,我洗得比她還好。她抬了抬下巴,好像在說:方才你們也見到了。我想:就開個髮廊吧!安西路,就這點好,做什麼事都像玩一樣,沒有心理壓力的。朋友又多,因為都是靠朋友的,所以都肯幫朋友的。當然,安西路的人和我們淮海路的不一樣。就是這裡,她用手點點腳下的地面,這靜安寺地方的人和淮海路的都不一樣。淮海路的女孩子,走到哪裡都看得出來不一樣。不是長相,不是說話,也不能說不是,可能有一點是,不過並不是主要的。主要的,大約是氣質。她為自己說出“氣質”這兩個字,有些不好意思,笑了一下,似乎覺得不夠謙遜。不過,安西路的人有安西路人的好,他們很肯幫忙,而且,更重要的,就是我剛才說的:什麼嚴重的事情,在他們看來,都和玩一樣。聽他們說話,你會聽不懂,難道是吹牛?吹牛也要打打草稿。可他們完全是像真的:開發廊?好呀,我的朋友在香港學出師的,專給明星做髮型;店面嗎?安西路服裝街要延長,還要豐富品種,我有個朋友和區長認識,同他說一聲好了;第三個朋友恰巧專門做推銷洗發香波的,可以用批發價賣我。還有工商局,衛生局,勞動服務公司,治安大隊,都有朋友,或者朋友的朋友,都是一句話就成的。當然,實際上不會有這么好運道,否則,人人發財了。那個做髮型的朋友,不是在香港,而是在溫州學的,不過曾經在香港人的髮廊里做過,開的價高過天,還要有住房,包交通,因為他實際溫州人都不是,而是溫州底下的德清鄉下人。服裝街不僅不延長,連原來的都有拆掉的危險,有幾戶居民是有來頭的,人大代表和政協委員,一直在呼籲。你知道,安西路一帶多是洋房,本來是極清靜的。那推銷洗髮香波的,倒是天天來,來到我的百貨攤位上,這時我的百貨還沒有結束。他拎一隻拷克箱,蓋子揭開來,裡面像中藥房樣,一小格一小格,放著樣品。樣子蠻像,結果全是假貨,在火車站那裡的地下工廠生產出來,四面八方去兜售。一上手就知道,處處是關隘,問題是,一上手就甩不掉了。本來,不過是玩玩的,一來兩去,玩成真了。脾氣上來了,志氣也上來了,非要成功不可了!髮廊到底開出來了;倒真開在隔橫馬路的街那頭,政策有一時鬆動,一要解決待業人員生計,二要街道里委創收。不過,松幾天又緊起來,除了我這家髮廊,再沒有開出別的鋪面。我的髮廊正好嵌在弄堂貼邊上,狹長的一條,門是朝里的,對了弄堂另一側牆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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