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情》

從題材上看,小說是以亂倫為母題的小說,雖然方小華與林彩萍母女的亂倫不是血親型的亂倫,而是一種道德型的亂倫。但在具有幾千年傳統文化的中國的當下,仍是一種極大的禁忌,作者不是單純從習慣的觀念去看待古老的母題,也不是以簡單的性慾作為動力推動故事情節的發展,而是從更深刻的意義、更複雜的人性上去展示複雜的社會生活,去塑造特殊背景下的人物性格。

〈一〉夜

頭好沉,顱腔里好象有一坨水銀,沉甸甸地壓在神經上,昏脹脹的,睜不開眼睛.不停地在做
夢,記憶底的畫面不斷地在眼前湧現.那感覺好怪,自己就像一個旁觀者一樣,看著自己在演繹記
憶.
 清澈的河水,在太陽底下泛著鱗光,望得見細細的河沙,光華的卵石.女人們挽起褲腳,蹲在
河邊,一邊說笑著,一邊在河邊光滑的大石上捶洗衣物.自己和童年的夥伴們光著膀子再河水裡
嬉戲打鬧,銀色的水花在空中泛起光環,潑濺到被太陽曬的黑黝黝的皮膚上,打濕短褲,惹得河邊
的女人們一陣陣的斥責.
 低矮的圍牆,高聳的旗桿,四四方方的領操台.被清掃的乾乾淨淨的操場上,互相追逐的淘
小子們,時不時從女孩子們扯起的皮筋中間跳過,惹得女孩子跺腳,咒罵,威脅著要告訴老師,換
來的是男孩子們頑劣的鬼臉和哈哈大笑.
 上課玲響了,老師走進教室,花白的頭髮,嚴肅的臉孔,慈祥的目光,掃過一張張滿是泥水的
臉.
 講台上齊刷刷地站著的一排是誰?胖子,猴三,相明,還有--------.又打架了.衣服上的紐
扣被撕扯的不知去向,紅領巾歪歪扭扭地套在脖子上,滿身的泥土,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有的
還布滿抓痕.那個不正是自己嗎?站在牆角忿忿不平的那一個.
 長大了,長高了,桌上堆起的厚厚的一摞書本,遮擋住伏在桌子上的臉龐.童年就這樣結束
了.
 好累,好睏,顱腔里的水銀越來越重,壓的眼眶隱隱做痛.
 一張張漠然的面孔不時地在眼前閃過,湍急的車流,奔走的人群,讓人難以喘息.現代化的
天空里彌滿功利的浮躁.
 夜黑了,都市熙熙穰穰的高樓大廈中通明的燈火,呼應著閃爍的霓虹.現代的文化思潮,絕
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即便是本應寂靜的夜.
 這不是自己的房間嗎?凌散堆放的不正是自己的書嗎?還有案頭不停閃爍的電腦,可坐在電
腦前的那個人是誰?
 腦子似要炸裂開一般的陣痛,一切都怎么了?自己怎么變成了局外人?腦子越來越痛,好累
呀,累的睜不開眼睛.
 自己正開著車,連續的工作使身體已經疲憊到極點.車子不斷的在加速,車手錶的指針毫不
客氣地指向客戶約見的時間.上下眼皮不斷地在打架.哪來的孩子!鮮艷的紅色衣裙赫然出現在
車子行駛的馬路上.下意識中方向盤猛地望右一打,一棵人粗的大樹躍然出現在眼前.轟的一聲
巨響,腦子裡一片空白,眼睛驀地睜開了.
 這是哪?天好象就要亮了,黎明的曙光正試圖穿破雲層,房間裡洋溢著晨曦.白色的牆壁,白
色的床單,穿著白色大褂的人們.

 〈二〉青

三十幾歲的女人算不算老,望著玻璃上隱約的影子青在暗自揣摩.
 窗外鱗次街比的高樓群立而起,顯得天空很擁擠.透過玻璃望下望去,洶湧的人流像成群的
覓食的螞蟻一樣蠕動著.馬路上的汽車甲殼蟲般駛來過往,這就是現代化的都是生活.
 幾年來,在竟爭激烈的IT行業中的摸爬滾打,上青感到不堪重負多少次,重壓之下幾欲
放棄,但最終還是站直了身軀。終於,夜月青科技城坐上了這個城市中IT業的頭把交椅。
 孩子?是呀,三十幾歲的女人應該是一位母親了。可自己呢?孩子?甚至沒有一個屬於
自己的真正意義上的家。
 那場車禍改變了一切。那場車禍後,他就一直躺在那裡,一直沒有醒來,也正因為那場
車禍,自己才投身商海,轉向這個競爭激烈的領域,隨之失去的,是學生時代的所有清純幻
想。
 夜?你究竟什麼時候才能醒來,青想起一直躺在醫院裡昏迷不醒的夜。天使說,夜最近
反應異常,他有可能醒來,希望他趕快醒來。
 夜,醒來吧,你已經睡了很久了,夜,醒來吧,你不是說要把你的公司發展成這個城市
IT行業的代名詞嗎?現在它已經是了。
 天使的話讓人有了希望,幾天來青一直處於一種按捺不住的激動之中,仿似他隨時都會
醒來似的。其實,天使只是說他可能會醒來,但這足以讓青激動了,畢竟,為了這個男人,
青付出了自己最美的一段時光。
 這是愛情嗎?青不敢肯定。沒有承諾,沒有誓言,甚至,他從沒有過近於暗示的表白。
如果說這算是愛情的話,也只能算是一份虛幻的愛情而已。
 為了這樣一份虛幻的,不知結果的愛情,青無怨無悔的賭上了自己的一生。
 如果他醒了,自己會有結果嗎?青的眉宇緊湊在一起,這是幾天來一直困擾心頭的另一
難題,青想到了月,自己最好的朋友月。一起長大,一同上學,一個宿舍,又為了同一個男
人。同一份虛幻的愛情,痴痴的無怨無悔地賭上了一生的命運。
 急促的電話鈴聲一陣緊是一陣,打破青的沉思。青舉步到辦公桌前,從皮包內掏出電話
,電話男一端立即傳來激動的聲音。
“他醒了。”

〈三〉月

月今天特意穿了一套男性化的職業套裝。頭髮隨意地散在肩頭,渾身洋溢著熱情與火。
月是那種生性開朗的女孩,想到了就會去做。這與青的沉穩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就是
這對個性反差很大的搭擋,五年來橫掃商界,拼出了夜月青科技城的今天。兩個人一文一武,
在夜車禍三個月後,雙雙從原單位辭職,義無反顧地走進這間因為夜的昏迷正岌岌可危的夜
月青科技城,青主內,月主外,無怨無悔,無欲無求地擔起了大梁。
 五年來,整整兩千零七日日夜夜,月像一團不斷自燃的火一個樣,用青春守候在昏迷不
醒的夜的身邊。她一直堅信,他一定會醒來。好一直期望著他醒來的那一天,她想像著他望
著自己時臉上那滿意的讚許的笑,儘管在他昏迷前,從未給過自己任何表白,任何承諾。
 現在,他醒了,月整個人處於一種亢奮狀態之中,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年青的充滿幻想的
年代,仿佛又變成了那個火辣,招搖的小姑娘。
 現在,他醒了。雖然還有很多東西記不起來,甚到對自己和青的記憶有些模糊,但他不
久就會重新變回心目中的那個夜的.天使說,他只是暫時性失憶
 現在,他醒了。畢竟他可以看到自己的笑容,可以聽到自己的笑聲,體會到自己的深情
了。
 月捧著鮮艷的花束,興致勃勃地走向病房。兩千多個日日夜夜自己不知在這個房間裡進
出了多少回。終於可以看到他不再漠然的沉睡了。
 今天又簽下了一份大訂單。月迫不及待地想要告訴他,她喜歡看他不說話,專注地盯著
自己時的樣子。
 月推開房門,走進病房。青正在餵夜蘋果吃。倚在床頭的他,聽到腳步聲,轉過頭來。
 當看到了那雙深遂的眼睛,親切的笑容時,月立即陶醉在幸福之中。

〈四〉網

人們喜歡不自覺地編織構築一張又一張的網。每一個獨立的,自主的人都是這網中的一個
結點。我和你,你和他,我再和她,他在和她編織了一張又一張有形的無形的網。金錢網,
人情網,關係網,可以公開的,不可以公開的,一張張的網將編織網的人們牢牢地套在其中,
於是群居生活中的人類,互相變的隱誨,顧忌,陌生。偏偏喜歡錶白自己無私的人們又都不
願意承認網的存在,甚至抵誨網的現實性,人們讓自己的力量網住了自己。
 二十世紀未又有了這樣一張網。它用一條條電話線將一個個點聯繫在一起,它叫做網路

 網路給人以足夠的自由和虛偽。網路又給人可以毫無顧忌地選擇的權利。網路將人們彼
此之間的物理距離進行了最大限度的縮小,網路又讓人們之間的心靈距離無限度的迷失。
 現實中疲憊不堪的人們走進了網路,尋找心靈的慰籍。夜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走進了網
絡,進而建立了一個叫做“夜無心”的網路小屋。然後夜結識了穩重,高貴的青;熱情,潑
辣的月;嫻靜,典雅的天使;傲慢,自信的斷。以及許許多多的網路人群。
 網路一族,更多的是網路生活中的接觸,但人畢竟是現實的。由於在同一個城市的緣故
,難免就有了現實中的聚首。
 夜很苦惱。在車禍之前,自己還沒來得及將紛亂的情感仔細整理一下,就開始了長達五
年之久的沉睡,一切陷入了停止狀態。一覺醒來,一切都亂了,面對成熟高貴的青,熱情潑
辣的月,兩個為自己無悔無求做出付出的女孩。夜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醒來。
 黃醫生推門走了進來,像往常一樣,詢問恢復情況,做常規檢查。然後,結束了工作。
護士拿著儀器走了出去,隨手帶上了門。黃醫生走到窗前,手指輕輕地撫弄著花瓣,沒有離
去的意思。
 夜抬起頭,望著窗前黃醫生嫻靜的背影,默默地等待著。他知道,他有話要說。
 “夜,你究竟還要睡多久。”黃醫生不在撫弄花瓣,雙手插在白大褂口袋中,望向窗外
的天空。
 “你已經睡了五年多了,難道,你還要睡下去。”黃醫生回過身倚在窗台上,繼續道:
“我可以告訴青和月,說你是暫時性失憶,但我不能告訴我自己,你沒有醒。別忘了,我是
醫生。五年多了,你是我唯一不變的病人。”
房間裡一陣短時間的沉默。

〈五〉抉

病房內傳出刺耳的尖叫。守候在門外的天使,夜,青以及護士們立即衝進房去,月正
在使勁地撕扯著自己的頭髮,在病床上失控地叫喊著。剛剛在做筆錄的女警正試圖制止她,
另一名男警官有些手足無措地站在一旁干著急。
“準備鎮靜劑”,天使利落地指揮著護士,“你們幾個快去按住她”
“對不起,你們可以先出去一下嗎?現在她的情況恐怕幫不了你們了。”
兩位警員互相對視了一眼,的確,月現在的狀態不適何做筆錄。兩人走出病房,並且
向夜和青示意,有話要說。
夜和青退出病房,將房門帶上,同警員交流了一些意見,警方已經扣留了那個港商的
證件,避免了他提前返港,又問了一些其它情況,然後就返回局裡了。
病門裡,天使她們緊張地忙碌著。月逐漸安靜下來。
走廊里,夜和青一左一右的守在門口。
時間過的好快,夜出院已經一年多了。夜,月,青三個人一直處在一種極其微妙的關
系之中。在公司里,三人合作的非常愉快;在經營上,三個人之間那種不可言喻的默契,使
得業務直線上升。在以外的商務活動中,三人同出同進,加之他們背後的那種傳奇式愛情經
歷,他們無論到哪裡都是受人矚目的亮麗風景線。但工作之外,三個人尤其是夜總是陌於一
種很尷尬的境地之間。
 病房門開了,護士們魚貫走出,最後出來的是天使。
 天使的神情顯的很疲憊,要使已經歇斯底里的月安靜下來,是件很累人的工作。夜和
青默默地看著她。
“她睡著了,醒來後,也許情緒會好些。”
 “怎么會弄成這樣?”天使望向夜和青,兩人都沒有說話,“先不說了,你倆進去陪陪
她吧,待會醒來有人在身邊會好些。有事叫我。”
 天使轉身向辦公室走去。月是自已的好朋友,月的遭遇讓自己很難過。但夜會怎么做呢
?月現在需要安慰,尤其是在她心中占有重要地位的人的幫助。無疑,夜就是這個人。現在
是需要夜來做出決定的時候了。夜一定會那么做的!想到這,天使覺得心裡堵的慌,同時又
為在這種時候,自己會有這么自私的念頭感到自責。對於三十幾歲仍然未婚的女人來說,情
愛絕不僅僅是一種情感的寄託了。自己也是一個三十幾歲的未婚女人,所以深深地體會到這
一點。

〈六〉斷

夜已經整整八年沒有見過斷了,記得上一次見到斷是在車禍前,在他負氣出國的遠行會
上。
 面對夜,斷說不出有什麼感愛。是朋友?這一點應該不用質疑。斷對夜有著的更多是嫉
妒,無論是在才幹,還在文采上,尤其是情感上。
 青想緩和一下車內的尷尬氣氛,試圖找點話題,顯然她失敗了。從機場出來。斷的臉色
就像天氣一樣陰著,夜不停地一支又一支地吸著煙。
 進入酒店房間,斷將精緻的檔案箱往沙發一丟,回身一把揪住夜的領子,大聲質問道:
“怎么會這樣!你是怎樣照顧她們的!你為什麼要醒來”
 青趕緊上前拉開斷,將他按坐在沙發上。然後將被驚的目瞪口呆的服務生送出門外。望
著一坐一立氣呼呼的二人道:“你們兩人一見面就要斗個不停嗎!”
 兩人都沒有說話,斷氣呼呼地坐在沙發上,夜又點上一支煙。
 “你是律師這次要你回來,就是需要你的幫助,我們找了你好位同學金律師,他接了這個
案子,不過他說,事情很不樂觀。”
 斷很清楚月案件的棘手程度,一切的人證,物證,對月都很不利。
 “想不到八年後,我第一次回國,竟然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月能活下來嗎?”夜問。
“逃脫死刑的機會不是很大。”
 “難道一點辦法都沒有?難道那個畜生不該死!”青很激動。
 “那個香港人是畜生,但別忘了,畜生也是一條命。”幾年的律師生活使斷在遇到案件
時可以擯除情感的干擾。三人陷入長時間的沉默里。
 “別灰心。”斷立起身,望著近乎絕望的青和夜,以一個律師的口吻道:“我們還有希
望,現在我們去聯繫金律師,我得先見月一面。”
 時隔八年後,斷在市立監獄的接待室里見到了月。而且是在一種最無能為力,
不能為她提供任何幫助的情況下會面的。還沒有等到自己去聯繫金律師,金律師便打來了電
話,通知了一個令三個人都絕望的訊息,月放棄辯護。

〈七〉喜

秋風颯起,穿過樹林奏響天籟之音,漫天的寒葉從空中飄然而下,散落在山坡上。不知
名的野花,繁茂地盛開著,點綴著金秋的山崗。初升的朝陽收斂起酷虐的暴熱,露出紅
通通的面頰,和顏悅色地望著塵世間獨特的婚禮。
 今天的夜很帥氣,白色的西裝,紅色的領帶,黑色的皮鞋。胸前捧著九十九朵鮮艷的玫
瑰,每一朵都那么嬌艷。
 他的新娘就站在百米遠的正前方,戴著象徵愛情愛情的鑽戒,穿著鮮紅的新娘裝,月是
今天最鮮艷的玫瑰,月露著笑魘,望著自己的愛人,身後是秋日的山樑,初升的朝陽。
 斷是伴郎,今天他特意戴上了那副金邊的眼鏡,米黃色的西服,使斷顯得更加儒雅,他
捧著心形的玫瑰花環站在夜的身後,不斷地對自己說,今天是月的生日,今天是大喜的日子,
今天不可以哭
 強忍淚水的還青,今天她是伴娘。應月的要求,她穿上了那套白色的套裝,同新郎白
色的西裝相映成趣。青在笑,笑容里飽含著淚水。
 天使的淚水片刻不曾止過。心形的生日蛋糕上,紅色的果乳畫出了一個大大的喜字。
 女警走上前,將月的手銬打開,並獻上紅色的玫瑰,輕聲的祝福著新娘,然後含著淚走
回隊伍。
 風起了,青將身過的紙箱打開,白色的,黃色的,紅色的花瓣,順著風向月飄去,天地
間飛舞著喜慶的花瓣雨。在花瓣雨中,行刑的槍手邁步走到行刑點上。
 婚禮進行曲在這寂靜的,秋日的晨風中響起,莊嚴而又肅穆。
口令聲中,槍手端槍,瞄準。
 夜向前跨了兩步,望著月慢慢抬起戴著婚戒的右手。
 月輕輕地將載著鑽戒的手指送到嘴邊,兩人的眼神幸福地對視著,同時吻向鑽戒。
 風更加大了,花瓣雨被卷向空中。月慢慢地轉過身去,將面孔對著初升的朝陽。夜將手
中的花束猛地高高拋起,呯!槍響了。
 風住了,花瓣雨,緩緩落下,覆蓋在仰倒在地的月的身上。

〈八〉靈

松長壽,柏長青。
 傍晚的柏樹林,安靜,祥和,肅穆,成百上千的柏樹,整齊劃一地依著舒緩的山勢排列
在上坡上。灰白色的樹皮,挺直的樹幹,像哨兵一樣莊嚴,卻有著淑女般的細膩。這裡的柏
樹,不僅僅有著它們長青的生命,還有著不同人的名字,今天又有一株柏樹有了自己的名字,
它的名字叫月。
 月乾乾淨淨的來到人世,又清清白白的從這裡融回到生養她的土地,月的骨灰潤入鬆軟
的泥土裡,月的生命浸入到柏樹的根系中。從此,月的靈魂就融入到這柏樹軀幹里。
 夜,青,斷,天使默默地圍柏樹身旁,隨手觸摸到的土地里,遍布著柏葉不死的魂靈,
魂靈們在私語,議論著月的美麗,柏樹們在歌唱,唱頌著生命不朽的篇章。
 秋日的黃昏,踏著夕陽的晚鐘,月輕輕地在柏樹的枝葉中舒醒;和著晚風的輕柔,漫步
走來,坐到夥伴中間,笑容還是那樣的燦爛,神情依然那樣安祥。秋風掃過,撩起她的長髮,
打在每個人臉上,酥酥的,痒痒的.夜笑了,輕聲道:月,你還是那樣頑皮;青笑了,月,你還是
那樣張揚;斷笑了,月,你永遠不會安靜;天使笑了,月,你什麼時候才能記得自己不再是個
小姑娘。
 夕陽漸漸藏起起笑臉,秋風依然在輕聲低唱,萬物都屏住了呼吸,仔細傾聽著他們之間
的交談。
他們輕聲吟頌著他們曾經最喜歡的汪國真的詩。
“楊柳近,
 青山遠,
 夕陽去又返,
 懷抱吉它慢慢彈,
 黃昏復傍晚,
 有幾個少年,
 是知心的夥伴,
 在晚風中訴說著情感,
 他們說不清
 為什麼總願來到這裡
 或許是因為
有一個共同的心愿。”

參考資料:

http://www.xici.net/b66215/d9935633.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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