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長》

《局長》

《局長》是高和著的時政小說,該作品由作家出版社出版發行。

內容簡介

銀州市公安局局長與一頭野豬同歸於盡,立刻引發了填補局長職位的明爭暗。關鍵時刻,副局長彭遠大卻帶著兩個刑警千里迢迢深入到閩南山區追捕犯罪嫌疑人。大家認為彭大遠這次與局長位置無,這只能怪他自己運氣不好。出版:作家出版社 作者:高和 類別:人文社科 > 時政

內容欣賞

第一部分
局長大人的“人”字應該讀兒化、輕聲,讀出來就是:“局長大人兒”,由此可知,局長大人現在還不是局長,局長大

《局長》《局長》
人現在還只是老送給彭遠大的綽號。話說上個世紀七十年代末,剛剛粉碎“四人幫”,百廢待興,原來的公檢法系統都被造反派搞亂了,公檢法機關整頓,急需補充人員,選拔大批有文化的工人充實公檢法司幹警隊伍。

局長大人的“人”字應該讀兒化、輕聲,讀出來就是:“局長大人兒”,由此可知,局長大人現在還不是局長,局長大人現在還只是老牛送給彭遠大的綽。話說上個世紀七十年代末,剛剛粉碎“四人幫”,百廢待興,原來的公檢法系統都被造反派搞亂了,公檢法機關整頓,急需補充人員,選拔大批有文化的工人充實公檢法司幹警隊伍。那個時候工人名義上還是領導階級,工資加上保健、夜班和各種津貼收入比警察高得多,不像現在工人都是下崗後備軍,所以那個時候當工人最光榮,最幸福,抽工人當警察還真沒有幾個愛去的。彭遠大剛剛入,進入了先進分子行列,正好公安局擴編抽人,領導看他身體單薄,雖然各項工作積極,真正的重活也指望不上他,便派他充了個數,到公安局當了一名警察,身份是以工代乾。
剛當警察半年多,彭遠大就聲稱,他的理想是當公安局長。對於一個以工代乾身份的小警察來說,這個理想是夠遠大了,父母給他起的名字名副其實。“操!”老當時就罵了這么一聲,過後不屑地評論道:“也不撒泡尿照照,就他那個德行,高沒有一拃,粗沒有一把,還當局長呢,就這個代乾能當下去就不錯了。”從那以後老牛就把彭遠大叫“局長大人兒”,明明是小矮個,卻稱之為“大人兒”,奚落、嘲弄的意味不言而喻。
老牛叫牛一群,人們都把他叫老牛,並不是因為他年齡老,而是因為他長得。他的長相自來舊,據他自己說,他一出生就滿臉皺紋,他爸當時就質問他媽:別人生出來的都是兒子,你怎么生出來個爺爺?隨著年齡的增長,他的皺紋也在增長,二十歲的時候就有人他老大爺,現在他也才三十歲,就有小孩叫他老爺爺了
老牛對彭遠大的評價比較符合實際,彭遠大名字很有氣勢,人長得卻一點也沒有氣勢,穿上厚底大皮靴個頭也就是一米六五,瘦得滿身骨頭,說他“高沒有一拃”、“粗沒有一把”有點誇張,卻也非常形象。女人這種體態可以說成“小巧玲瓏”、“嬌柔輕盈”。男人這種體格就沒有正面的形容詞可用,而這種體格的男人如果再把自己的遠大理想說出來,比如彭遠大當眾宣稱想當局長,就有點像屎殼郎推著糞上公路,自以為又有軲轆又有殼便算小轎車,顯得荒唐又滑稽。
想當公安局長的話是彭遠大破了公共澡堂的失竊案之後,精神極度亢奮時不經意把自己的野心暴露出來的。市里最大的公共澡堂叫東方紅浴池,有一段時間連續發生女澡堂衣服丟失的案子。那時候的人,好看點的衣服就是了不得的財產,丟了衣服的女人們就找警察報案,那時候盜竊案的立案標準是二十五塊錢,也就是說丟失的財物價值二十五塊錢以上就得立案偵破。
女澡堂失竊案本來是由老牛主辦的。老牛照例走民眾路,調查研究,分別談話。談話時對每個人都詳細詢問,甚至要追問每個洗澡的人脫去衣服後的體貌特徵。調查對象都是女人,聽到他問女同志不穿衣服的樣子,就覺得這個警察有點流氓,懷疑他動機不純,冷眉冷臉的不跟他合作,於是老牛的調查工作陷入了僵局。忙了幾個月,不但一無所獲,公安局長的小姨子到澡堂洗澡的時候又丟了一塊梅花牌進口手錶。案子從丟失幾件衣服升級到了丟手錶,案子的性質也由一般性的盜竊案升級到了重大盜竊案,丟手錶的還是局長的小姨子,這就讓老牛非常狼狽。丟了衣服的革命民眾見公安局遲遲不能破案罵警察是草包廢物,丟了手錶的小姨子當面質詢姐夫公安局是乾什麼的,搞得公安局很沒面子。局長把女澡堂特偵組叫去狠狠罵了一通,當即決定改組女澡堂特偵組,老牛灰溜溜地從特偵組調出來,彭遠大精神振奮又有些忐忑不安地進了特偵組。
那個時候公安局剛剛整頓重組,機構設定還沒有後來處啊、隊啊、科啊、股啊那么多名堂,除了有一個局辦、黨辦之外,其他機構不管級別不論規模一律叫組:刑偵組、治安組、技術組、戶籍組、工組、人事組……此外,有什麼案子需要偵破還要成立個特偵組,所以那個時候“組”特別多。既然要破女澡堂的失竊案,自然也就設了個女澡堂特偵組。
第二部分
跟黨走老爺子經常在這方面鬧笑話,市府秘書們就編了順口溜來取走:挑畔不挑釁,尷尬是監介,上下不忐忑,坐車( 駒 )不坐車。跟黨走知道了之後,罵道:“屁事不懂的娃娃,覺得自己認幾個字就了不起了,老子該識字的時候正在為你們扛槍打仗呢,不就是多識了幾個字嗎?覺得很了不起是不是?老子比你們認得更多。”

跟黨走老爺子經常在這方面鬧笑話,市府秘書們就編了順口溜來取笑跟黨走:挑畔不挑釁,尷尬是監介,上下不忐忑,坐車( 駒 )不坐車。跟黨走知道了之後,罵道:“屁事不懂的娃娃,覺得自己認幾個字就了不起了,老子該識字的時候正在為你們扛槍打仗呢,不就是多識了幾個字嗎?覺得很了不起是不是?老子比你們認得更多。”從那以後,跟黨走隨身攜帶的物件裡頭就多了一本《 新華字典 》,見縫插針地背字典,僅僅用了年,居然把《 新華字典 》背了個滾瓜爛熟,不但講話不再念錯字,動不動還拿出一些生僻字考秘書們,人家回答不出來,他就彈人家腦門子,還要罵一聲:“笨蛋,連我都不如。”秘書們徹底了,見了他就躲著走,怕他考試。跟走六十歲那一年主動寫了離休報告,申請回家養老。他是吳修治認識的唯一一個自己主動申請回家養老的老幹部,他也是吳修治內心裡最為敬佩的一個老幹部。
跟黨走突然想起來,問吳修治:“唉,你一個大書記,深更半夜跑到銀龍賓館幹嗎?是不是也聯繫了一夜情什麼的?”
吳修治大窘,連忙撇清自己:“好我的老領導啊,我哪有那份閒情逸緻,我是到這兒看望趙老的,就是原來的副省長趙銀印。”
 跟黨走不屑地哼了一聲:“那個老賊跑來幹嗎來了?沒皮沒臉的又來要房子要地還是要東西?”
趙銀印在銀州市工作過一段時間,升任副省長以後便把自己當成了銀州市的太上,退休前後時不時地跑回來向銀州市要福利,他除了在省城有房子,在銀州市還硬賴了一套干休所的好子,現在姚開放夫妻倆住著,姚開放自己的房子租出去掙錢,這件事情銀州市的老幹部非常有意見,也弄得市委市政府非常被動

吳修治正處於對趙老子極度的不滿之中,對跟黨走這樣知心的老領導,忍不住就犯了一次組織原則:“人家這一回來既不是要地要房子,也不是要東西,人家是要官來了。
跟黨走驚愕:“他要官?快到火葬場當燃料了,還要什麼官?你瘋了還是他瘋了?
吳修治:“他當然不是給自己要官,他是給他女婿要官,就是那個在公安局當副局長的姚開放。”
跟黨走:“就那個連爹媽起的名字都扔了的小子?那小子我最看不上,文化革命中叫什麼姚破舊,現在又叫什麼姚開放,這種人臭狗屎一攤,還想當局長?媽媽的,老子現在沒權了,老子要是有,把他的副局長都抹了,讓他回家開放去。”
吳修治嘆息了一聲:“唉,老領導啊,你當了那么多年領導,覺得最為難的是什麼事情?
跟黨走想都不想就說:“最為難的就是在大會上念你給我寫的破稿子,你那一手字,真難認。要是現在就好了,有打字機,我也不會念那么多白字,我在銀州市的名聲都是你給搞壞了。”
吳修治自己也不能不承認,他的字確實太潦草了,而且潦草得不規範,這是銀州市當時的秘書們公認的。吳修治嘿嘿哂笑:“老領導啊,說到這兒,我真感謝您,您老人家心胸寬廣,與人為善,也就是您,如果換個領導,早就把我這個秘書趕走了。
跟黨走呵呵冷笑:“你以為我沒趕你走啊?提拔你到市委宣傳部當科長,就是為了讓你離我遠遠的,省得再念你的破稿子。”
吳修治感動地說:“那還是您老人家寬容,即便是趕我走,也要用提拔這種方式。說到提拔,我擔任領導職務以來啊,覺得最為難的事情就是選拔幹部。現在用人問題真是越來越複雜,提拔幹部花樣越來越多了,公安局范局長一死,在局長的任命問題上,真是一言難盡啊。”
跟黨走說:“不就是跑官買官要嗎?現在這一套已經是公開的秘密了,怎么,你收的錢太多沒辦法答對了是嗎?給我分啊,人越老越愛錢,我要找對象,結婚,再成個家,費著呢。”

吳修治知道跟黨走這是在跟他逗樂子,就沒答茬,順著自己思路繼續往下:“跑官、買官現象確實有,但那僅僅是個別現象,更多的並不是錢的問題,而是人情風、關係給我們造成的壓力啊。”
第三部分
司光榮沒說話,呵呵一笑。莊揚如果知道了劉副部長回之後的情形,肯定會更加佩服司光榮。劉副部長回家後老婆問他幹嗎去了,劉副部長說到老重慶川菜館吃飯去了,老婆馬上問:“又有人求你辦事了?”劉副部長說:“你明天過去清清賬,大概應該有個四五千塊錢吧。記住,不能超過五千塊錢,就按四千五百塊清。”

司光榮說:“張主任我已經約好了,九點鐘到夢巴黎歌舞廳,現在已經八點多了,趕緊走吧。兩個人便開了車朝夢巴黎歌舞廳趕去。路上莊揚忍不住問:“你估計這筆賬你劉哥能得多少?”
司光榮說:“你估計那一桌酒菜能值多少錢?”
莊揚說:“在我們銀州市也就是二三百塊錢了不得了,在省城費用高一些也超不過四百塊。”
司光榮說:“剩下的估計就是他的提。”
莊揚失望了:“才那么五千來塊錢,人家能給你辦什麼事?這不是瞎胡嗎?”
司光榮說:“你對這裡面的情況太不了解了,第一,這件事情他並不是說了算的絕對色,他也只能遞遞話,靠人家給他的面子才能辦。如果他一句話就能辦這么大的事,別說五千,五萬、十五萬也值,這一點他自己也明白,你給他多了他也不敢要,怕到時候辦不成找後賬。第二,這種事情還有個人情在裡面,你也別覺得人家就是見錢眼開,換個人把錢堆到他面前他還得裝廉呢,我們一請他就到,還是有一份交情在裡面。說實話,即便不給他錢,這種說話不用彎腰的事情,該說他也會說,這么點錢只不過是一點小意思而已。第三,像他那種人,他辦事的多了,俗話說積沙成塔,沙粒單獨看多小?多了不也能堆成一座山嗎?即便萬一出了什麼婁子,放到一個人身上也不過就是三五千塊錢的事兒,不可能大家同時都去揭發檢舉他,這也等於多了一層險。反正裡面的道道多了,跟你一下也說不透徹,實踐出真知,這都是我多年摸索出來的。”
莊揚說:“真難為你了,有這么大的本事,這么豐富的官場知識,這么高明的經營手段,到現在還僅僅混了個處長,還是副職級處長。”
司光榮說:“話也不能這么說,我算什麼?要文憑沒文憑,要專業沒專業,能混到這個份上也不錯了。前面的路還長,慢慢奮鬥吧。再說了,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命,該努力的就努力,成了算是中注定,不成就是命中沒有,你說是不是?”
莊揚點點頭:“你說的還真是這么回事兒,對你我還真得刮目相看啊。”
司光榮沒說話,呵呵一笑。莊揚如果知道了劉副部長回家之後的情形,肯定會更加佩服司光榮。劉副部長回家後老問他幹嗎去了,劉副部長說到老重慶川菜館吃飯去了,老婆馬上問:“又有人求你辦事了?”
劉副部長說:“你明天過去清清賬,大概應該有個四五千塊錢吧。記住,不能超過五千塊錢,就按四千五百塊清。”
老婆問:“讓你辦什麼事?”
劉副部長說:“銀州市一個公安局副局長想當局長。”
老婆說:“辦這么大的事情,怎么才那么幾個錢?你也太便宜了。”
劉副部長說:“求我的是一個朋友,跟省上很多領導都有關係,純粹是面子。再說了,這種事情也不是我說了能定的,充其量碰上機會了幫他說說話,沒機會話都用不著說,這種事情你到底幫沒幫忙他根本不會知道,人家二話不說掏了五六千塊錢,夠意思了。”
老婆說:“你就這樣收,算不算受賄啊?”
劉副部長說:“受賄的立標準是五千塊錢以上,你說夠不夠?再說了,這都是朋友來找我幫忙的一點小意思,你如果不收他就下不來台,即便你幫了他也不相信。我們中國人就這個樣兒,你不收他的東西他不會說你好,反而會說你這個人沒人情味兒,不通情理,這樣就把他得罪了。我們有什麼事求別人幫忙不照樣也得這樣?你哥住院動手術,我們給醫生包了幾千塊錢的紅包,人家不要,你硬說人家醫生肯定不會盡心盡力給你開刀,晚上連覺都睡不著。我也覺得心裡不踏實,硬逼著醫生把錢收了你媽才放心了,我的心裡也才踏實了。我們中國人就這個德性,誰也沒辦法。你放心拿著,過後我再找機會給他們意思一下,想辦法還個人情算了。”
老婆說:“既然這樣那你就真幫人家辦一辦。”
劉副部長說:“你以為共產黨的事情就那么好辦?那得看情況,得便了才能幫忙說話,不方便就不能說,硬說反而引起人家猜疑。你別管了,我能掌握。”說完,三下五除二扒了衣裳一頭拱進被窩,很快就拉響了火車進站一樣震耳欲聾的鼾聲。
第四部分
彭遠大搶先開槍,就是怕別人的槍法不準,緊張之下打到人的要害部位。他經過楊德彪那件事情以後,曾經狠下決心練過一陣槍法,對自己的槍法很有信心,這才搶先朝那個人的腦袋上方開槍,避免別人開,造成傷亡,把事情鬧得不可收拾。林所長說:“我們還是得趕緊想辦法,你們不了解這裡的村民,他們絕對不肯罷休的。”
第五部分
彭遠大出差回來,這些“副處”當然要向他匯報工作,也要接受他對下一步工作的指示。但是彭遠大現在最著急的還是趕緊整理好錠失竊案的材料,抓緊報到檢察院申請正式逮捕。逮捕手續估計檢察院不會有什麼異議,關鍵還是要順順噹噹地提起公訴,如果讓檢察院退卷要求補充偵查,放在別的警察身上也許沒有什麼,放在彭遠大身上就是丟臉、羞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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