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書摘
書摘1我冷。一陣陣發抖。我找不到任何一句話來安慰你的父親,安慰自己的心。譴責納粹的野獸行徑是最痛快淋漓也最方便的泄忿,全世界已喋喋不休說了半個多世紀,不妨再重複一遍。只是,何用?
我心說親愛的霍夫曼先生請不要自責,這是整個人類的局限,換了任何別人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我站起來,走到你父親身後,親了親他的臉頰。肌膚的碰撞是冰涼的,像隔了一層透明的玻璃。但此時我能給予你痛苦的父親只有這些。
……
書摘2
六
國小校還是那間老祠堂,格局依舊,石碑依舊,屋樑房柱也還是黑黝黝的老樣子,只有門窗牆壁修葺過一番,不似過去那般頹敗了。
教室里已嘰嘰喳喳坐了些開會的人,仍有住得稍遠的村民扶老攜幼陸陸續續進來。大多是老人,女的梳髻男的光了腦袋。梳髻的揣了針線活,光腦袋不停地吸菸不停地咳嗽。也有年輕一些的女人,剪個短髮燙個雞窩頭,粗粗糙糙的,敞了懷,露出半邊白生生的奶子。沒有年輕後生與壯年漢子。姑娘也不多見,數得著的幾個,紅撲撲的臉,衣著鮮亮,擠在一堆笑鬧。多的是各個角落裡竄來竄去的那些孩子,髒著衣服髒著臉,卻極其興高采烈,仿佛來參加一個慶典。
蕭乙跟在穀子麥子後頭,翠姨一眼瞅見,有些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