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規三部曲:第一部誰能自知、第二部誰能自立、第三部誰能自覺 豈能被宰割而活豈能被愚弄而死剖解人類進化的潛規則召喚生存制衡的原動力 這心靈超載之書平民中不知有多少瞬間涅磐的偉人喚起他們是本書至高的榮譽和責任 這心靈超爆之書懸疑叢生真理再現緊切歷史與未來所有的接口如遇蒙面天仙——不揭觀其顏、捫得其心、死不瞑目
第一部誰能自知
弄世銘
日奪月心
月掘星洞
星攝命象
命操人鬼
任一切朗朗在觀
常觀者往往不識
能識者往往未觀
第一章莫測
諾大京城只顧一片熱鬧燈火,熙熙大街,攘攘小巷,人人賀年串親,戶戶招財進寶。
忽然轟隆一陣悶響,破空掠地飛過一物,耀亮無比,大小難辨。來往人們先是矚目追望,繼而紛亂大嘩,一時無不驚駭。
街上燈火跳突中,卻有一人一臉漠然,冷眼看著那物劃了條赤紫暈痕,消逝在正南方向。這人四十歲上下,髮辮蓬亂,衣衫不整,面容憔悴。
此時正值光緒七年(1882年)大年初一,掌燈時分。
此人名叫辛注,字德主,與其父同在大清欽天監為官,其父曾為欽天監監正,掌管天象台。辛家代出天文人物,自清聖祖康熙始,辛家便有佼佼者出使歐洲修習西洋天文,先後曾與英國教士湯若望和比利時教士南懷仁共事欽天監。至辛注的曾祖父,卻因套用西方《時憲歷》,力主廢除清大象歷,遭守舊派權貴治罪下獄,鬱郁而死。
辛家自經大難之後,更加內斂,遠離政派,埋首學問。辛注子承父志,自幼精研天文、易理、術數、水利諸學,足涉海外,才華橫溢,三十幾歲時已官至從五品,成為欽天監中首屈一指的人物。
此時天文望遠鏡在西洋已屬常見,但在大清天象台上卻無一架。辛注父子幾乎傾盡家產,自費購置了不少天象儀器,其中有一架頗新進的大英望遠鏡,但用來不甚滿意,辛氏父子便帶領眾多門人苦心改進。前後磨製測試了近五年光景,性能已大為提升,所觀測之遠,便在遠洋同道也不多見。
恰在光緒四年初,大清至寶奇書之一《誤歲機要》竟失了蹤跡。此書成文並不甚久,是清太祖太宗入關時,求邀天下奇士匯測的參靈語錄,據說內含大清前後興衰的玄機,歷代諸帝皆有所學,各憑修行,所悟不同。近年洋禍匪患頻出,皇上儒弱,朝廷哪有人關心什麼誤歲機要,若有效應,何必弄得割地賠款?
然而此書畢竟不能流失在外,慈禧太后大發雷霆,責內務府,都察院、順天府等齊辦。
此時,寵臣李連英向老佛爺呈上京師白雲觀高真人的謁語,列出多種星變氣象之兆,懇請老佛爺恩準,繼先帝祖宗的法例,重訪天下奇士,續制《誤歲機要》靈語,以備今日所需,解當世魔障。否則大清列祖列宗傳下的《誤歲機要》、《龍脈全圖》、《清心逐降》等警世救世的奇訣,必被外魔所迫而喪靈驗。
這高真人,是道教正宗正一道派張天師的第三十二代衣缽傳人。其時道教另一大派全真派勢微已久,而高真人幾十年來言無不中,兼與大太監李連英關係莫逆,深得老佛爺寵信,待為國師。
辛氏父子抄家滅頂之災,便因此事而起。
辛注在他定期向朝廷所呈的《星象物語》中,多次駁論高真人所說,以天文學剖解種種天象肆虐所致的災害,力諫朝廷如何專款專治,如何重在預防。又在《十七星墜兆》一文中,預測不少於十七枚隕星,來自一個官星譜中所無的未知星座,將在光緒七年霜降至大暑之間墜於直隸之地,而隕石常事,並非魔障。
這倒也罷了,辛注又在國子監布學之時,曾對《誤歲機要》等國書,有質疑之語,勸學子只信取可證之理,莫信虛妄之說,謹防術士亂國。這等言語他以為只是學術之談,卻正忤逆了老佛爺借先朝遺訓和神明靈語,任意朝綱之心。李總管、高真人又豈是等閒之人?
到了年終,欽天監例行奏報新曆、天象表等,不想欽天監幾名官員聯奏,辛注父子所制歷表中錯訛百出,妄定天象,更兼私設天儀,危言亂政,有欺君之罪。一番核實之後,當月便將辛氏父子下獄,交三法司會審,數日間便被雙雙定了斬監後,眷屬族人處以流刑三千里。
辛氏父子素來與世無爭,建樹頗豐,多有世交好友為之奔走,可是定罪太快,眾人痛惜之餘,以為無可倖免了。
哪知這一押便是兩年有餘而未行刑。深牢不見天日,定罪後更無一人敢來探望,爺倆只有靠心中的幽幽天學,彼此支撐。不想辛注老父入獄輒病,沒熬上半年,又是含怨先去了。辛注萬念俱灰,生不如死。
至光緒七年年初一這天,辛注竟莫名其妙地被釋出獄,勒令遣返原籍。
這番牢獄已剝得辛注形銷骨立,身無分文,兩袖清風這時成了一身臭氣。
正當凍餓交至迫之際,那隕星猝然劃空而過,辛注殆死之心還是不禁大為震撼。這般如期現身,如此低近可觀,實屬罕見。以往的辛注,必會一路追尋,勘察落點。此時的辛注,默默凝望夜空良久,悲涼無比。
大年初一,正是廟會之日,辛家每年也是必去燒香的。辛注自知堅持不了多久,一步一挨奔了京師貞觀廟,為父母燒上最後一炷香,不久即泉下團圓了。
到貞觀廟時天只微亮,晨雪飄飄漸起,路上遊人漸多。廟外涼亭中已有幾個早行人敘話。辛注垂頭拖步而過。
這時聽背後有人相喚:“可是辛大人嗎,請慢行!”
辛注已久不聞這等稱呼,愕然回頭,見亭子中有一人大步跨出,六十來歲年紀,身材魁梧,額頭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