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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屆魯迅文學獎得主吳克敬最新力作!四段悽美溫婉的故事,
四個女人的命運交響曲,
四聲清雅或濃烈的愛情。
這不是四部中篇,不是一部集子,它是一個整體,是一部大長篇。
作者簡介
吳克敬 陝西省扶風縣人,西北大學文學碩士。現任西安市文聯副主席、黨組副書記,西安作家協會主席。已出版《渭河五女》《碑說》《俗人散文》《狀元羊》等十三部作品集。作品多被《小說選刊》《新華文摘》《散文海外版》《讀者》《散文選刊》等轉載。《手銬上的藍花花》《七彩哈達》等作品正在拍攝電影。l989年獲莊重文文學獎,2008年獲冰心文學獎,2009年獲柳青文學獎,2010年獲第五屆魯迅文學獎。媒體評論
吳克敬進入文壇,是一種典型。他熱愛散文,更熱愛小說,筆力是寬博的,文字更有質感,在看似平常的敘述中,散發著一種令人心顫的東西,在當今文壇寫得越花哨越輕佻的時風下,使我看到別一種生活,品味到別一種滋味。——賈平凹(陝西省作家協會主席、茅盾文學獎得主)
社會生活的豐富多彩和紛擾煩亂,在他人,只是領略了些許表面的東西,吳克敬眼光獨到,他能透過表面,發現潛藏在深處的意蘊。我驚嘆他對歷史信息的捕捉與表達,但我更驚嘆他對現實生活的挖掘和描述,《含淚的信天游》一書,充分展現了他的文學才華。
——熊召政(著名作家、茅盾文學獎得主)
《手銬上的藍花花》里,閻小樣是個貧寒女子,卻有著天使一般的聲音,唱起信天游能叫人迷倒、心碎。吳克敬抓住這一勾人心魂的情感因素,以陝北為基地,寫了數部膾炙人口的作品。他的筆下有特殊的西北風味,把他一貫的沉思與思考都融匯其中了。一個人能在這浮華的、一切速成的時代里傾心打造自己的文學世界,這該是多么可貴的事,又是多么幸福的事。
——雷達(著名文藝評論家、茅盾文學獎評審)
目錄
手拉手手銬上的藍花花
含淚的信天游
山丹丹紅透碾子灣
觸摸陝北(代後記)
精彩書摘
小嫂子罵了她男人,卻突然看定了閻小樣,給她說:哎喲,你看我,差點忘了呢。閻小樣就接了話,說:嫂子好記性,能把啥忘了的?
小嫂子就說:死鬼男人給家裡裝了個電視,我聽電視上說,縣裡要辦賽歌會,賽出的頭一名,還要代表縣上到省里去賽歌哩!
這倒是讓閻小樣欣喜的一個好訊息。
而且閻小樣也有耳聞。說個心裡話,幾天了,閻小樣還正是為著這個訊息瞀亂著。她是很想報名參加的,心裡卻又怯怯的,像是揣了幾隻坡樑上吃草撒歡的羊羔兒,總是難以平靜。
閻小樣說:我知道的。
小嫂子說:知道了,咋不去報名?
閻小樣說:我報名幹啥?
小嫂子說:賽歌兒呀!
心是熱烈地跳著了,閻小樣卻還在表面上裝得很冷淡。而且是,小嫂子也是個愛唱信天游的人,在閻家溝,如果說閻小樣是唱得最好的那一個,小嫂子就是緊挨她的那個。
閻小樣就也鼓勵她的小嫂子了,說:你怎么不去呢?你要去了,我也去。
小嫂子拿眼剜著閻小樣,說:我是想去的,可我怎么去?上有漢子管著,下有娃子絆著,我心想去,身子去不了。
應該承認,小嫂子說的是真心話。在陝北,婆姨家在村頭上、野地里唱幾句信天游是可以的,要到縣城裡的舞台上去賽歌,拖家帶口,人家不說騷,自己先就騷上了臉。她閻小樣就不同了,黃花大閨女一個,說去賽歌,給家裡撂句話,抬腳就能走人,誰管得著。況且呢,賽好了,是家裡的光榮,也是村上的驕傲。她的娘親,當年的信天游唱得好,就不僅在閻家溝村受人喜愛,四鄉八社也有好名聲。可惜了,她的娘親沒有好機會,如果有,娘親肯定會去賽歌的。再者說,她閻小樣回家幾年,更親密地接觸著山和水,藍天和白雲,當她面對著熟悉的山,熟悉的水,總是無拘無束地唱,唱她想唱的信天游,唱她愛唱的信天游,倒把她的亮嗓子唱得山高水長,飛天流雲,爐火純青了。
小嫂子鼓勵她說:就愛聽你那滿口的腔,唱得太好聽了。
閻小樣不能否認,小嫂子的一番話,把她的心說活了。她說:我心裡亂,沒有底。
小嫂子就還打氣說:去吧。你要一去,頭名肯定是你的,別人拿不去。
弟弟閻小豹,從保全縣城的中學回家背饃饃,也向姐姐閻小樣說了賽歌的訊息。像鄰家小嫂子一樣,弟弟閻小豹也是鼓勵她去賽歌的。
閻小樣說了:我去賽歌,誰給你烙饃饃呀?
弟弟閻小豹說:不妨的,我回家了自己烙。
閻小樣說:吃不好,你咋念書?
弟弟閻小豹說:我向姐姐發誓,姐姐賽歌期間,我會加倍念好書。
說得信心爆滿的弟弟閻小豹,還適時地抬出了縣城中學的音樂老師王厚草。閻小豹說他見到王老師了,王老師說她忘不了閻小樣,從她退學回家後,幾年了,再沒遇到過像她一樣天賦卓越的人才。王老師也鼓勵她賽歌哩!
這倒是一個很好的鼓勵,閻小樣基本上下定決心了。她喜滋滋地看著弟弟閻小豹,覺得她的這個弟弟太可愛了,啥話都能說到她的心坎上。
基本下定決心的閻小樣,要到縣城參加賽歌活動,其實還是有許多愁腸的,老爸和弟弟的吃用是一個方面,最最重要的是,她這是要到縣上的大舞台賽歌哩,吊著兩隻空手,張著一個嘴巴,還不讓人笑掉了牙。穿什麼呢?戴什麼呢?怎么走台?唱哪首信天游?問題一大堆,誰來幫她解決克服呢?
哥哥閻小虎就在閻小樣愁腸百結的時候,回家裡來了。
成了油老闆顧長龍的恩人,哥哥閻小虎傷好後,就到了顧長龍的公司,成了顧長龍的貼身保鏢,走到哪兒,跟到哪兒,像是顧長龍肥肉美酒養著的一隻狗,很有一些忠誠勁兒。這從他回家來的話中是聽得清的,顧長龍這也好,顧長龍那也好,仿佛是世上至善至美不可多見的一個好人。自然了,閻小虎的著裝派頭也發生了變化,穿了西裝,打了領帶,戴了墨鏡,還有腳上的那一雙皮鞋,啥時候都擦得油光水亮,照得見人的影子。這樣一來原來的那個愣頭青,就還多了點文雅的樣子。過去不甚待見他的閻小樣,對於他的變化就不能不另眼相看了。
而且呢,哥哥閻小虎這一次回家,真還把閻小樣賽歌的愁腸全都解開了。
看了央視三套的《星光大道》,哥哥閻小虎驚喜地看見了唱著信天游的阿寶。他給閻小樣繪聲繪色地說,阿寶太幸運了,他的演唱怎么樣呢?不咋樣吧;還有他的人樣兒,怎么樣呢?也不咋樣吧,可他卻在《星光大道》上火起來了,拿了一個年度冠軍,紅透了全國演藝界,成了一個腕兒了。閻小虎極儘可能地挖苦著阿寶,同時又極儘可能地夸著他的妹子閻小樣,說我們小樣的嗓子好,人樣好,這一回到縣上賽歌,下一回就到省上賽歌,一回一回地賽下來,就能到中央電視台賽歌去了。我們小樣一旦上了中央電視台,阿寶的風光就要變了,變成我們小妹的風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