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器譜之斷槍》屬短篇小說,由作者戀酒公子創作,第一次登選在小說閱讀網內,2007年完成。
作者介紹
作者:戀酒公子
寫過多篇短片小說 《兵器譜之黑劍》 , 《黑·白》, 《兵器譜之薄刀》 等。
文章簡介
初登:小說閱讀網,本文於2007年完結屬於短篇小說。
原文欣賞
兵器譜之斷槍
晨,從遙遠的雲端透下絲絲薄霧。
樹上新抽出了嫩芽,隆冬已過,春意漸濃了起來。
一陣馬蹄聲擾亂了這絲絲的游霧。
馬有四匹,四人打住馬,靜靜的立在了一棟宅前。宅門很大,門口的石獅足有幾百斤的稱頭。
四人不約而同的下了馬,走在前面的是一黑臉扎須的大漢,雖說是初春的天氣,仍有些許的涼意,但他卻只是一件單衫露著兩隻粗壯的膀子。後面是一個文質彬彬的後生,臉上修得整齊乾淨,手裡卻始終的把弄著一柄小刀。接著一位帶著個斗笠,雙手抱胸跟著慢慢的渡上了台階,最後一位一身的紅衣,一張稚氣為脫的臉上始終的掛著笑。
宅子裡的人早聽見了馬蹄聲,四人剛到門口門就開了,一個家丁摸樣的人開了門,恭身迎了出來。四人徑直的往裡走了進去。
大廳上幾個丫鬟奉上了好茶,茶開半盞,主人家卻不見。那個黑臉大漢按捺不住了,喝道:“怎么都死光了,也沒個人來招呼。”後生聞聲冷冷的看了看大漢,接著又繼續修起了指甲。帶斗笠的人坐在那像尊石像一樣一動不動,紅衣的少年緩緩的飲著茶,嘴角還是掛著微笑。
這時屋裡傳來了一陣腳步聲,一個鬚髮斑白的老者抱拳迎了出來道:“幾位少俠來得如此之快,老夫怠慢了。”
黑臉大漢哼了一聲道:“這還快啊,差點讓那孫子給害死在半路上。”另外三個人沒答理他紛紛起身還禮道:“木長老言重了。”黑臉大漢這時才不情願的起身答理。木依峰看出了味便問道:“聽張漢兄弟的話幾位可是在路上遇到了什麼事?”黑臉的大漢正是人稱“鐵漢”的張漢,一鐵拳霸道無比。張漢聞言,道:“燕無痕那小子是不是已經來,我要跟他小子拼了。”木依峰聞言道:“老夫沒見燕無痕啊?”張漢道:“不可能,他小子暗地玩陰的還不是要想早著來。”木依峰淡淡一笑道:“老無何時騙過人呢?燕無痕真不在。”那後生這時停了手上的小刀,道:“傻大個,這裡是主人家的地方,我們即是客主人家自會給我們個公道。”張漢不再多說,拉著張臉坐在那道:“趙溥清,你說得對,等那小子來了我再和他理論。”
木依峰道:“張少俠,趙少俠,常少俠,荊少俠怎么只見了你們兩個呢?其他武林同道呢?老夫的江湖帖可是都發到了的。”
帶斗笠的正是動劍比動嘴多的荊蒼,他這時才開了口道:“西南各路的兄弟給荊某面子,都回去辦自己的事了。”
稚氣少年則是人稱“長命小鬼”的常長,這時他也微笑著放下了手裡茶杯道:“江南準備來的客人,都已經睡了。”
張漢一聽,問道:“怎么睡了?”
常長笑道:“永遠也醒不了不是睡了是幹嘛?”
張漢呵呵一笑道:“殺就殺了嘛,說得這么文鄒鄒的,木長老你別問我了。我也在路上跟那些傢伙拼了一把,費了不少的勁。”
木依峰聽他幾個說著,臉色漸漸的變了。趙溥清看在眼裡,道:“雪域盟招親自不會找那些酒囊飯袋吧?”木依嘆了口氣道:“罷了,罷了各位先去準備好的廂房休息吧。”
張漢道:“不行,我不遠千里的來到這裡,再怎能么也讓我先看看小姐啊。”趙溥清也道:“是啊,我們可都是衝著小姐來的。”
木依峰道:“今天不行,盟主剛剛過世小姐還在服喪期間,不便見客。”
常長道:“那小姐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見客啊?”
木依峰還未開口便聽見後面傳來:“木長老沒關係,來者是客,我先見見他們吧?”聲音如三月暖鶯輕啼。四人的目光一時全望向了簾幕之後,趙溥清嘆道:“未見其人,已感其聲,看來今次不會白來。”
簾幕後款款被兩丫鬟扶著走出一女子,鵝絨披肩,絲白長裙,鵝蛋臉上卻是一眉哀鎖。
四人愣在了那裡,半晌張漢才道:“乖乖,這趟沒白來,哈哈。這媳婦我娶定了。”
趙溥清冷笑一聲道:“別太自大了。”
常長笑道:“你們沒見自己的年歲嗎?做朱姑娘的哥哥還差不多,我跟她才最合適。”
荊蒼大笑一聲道:“你們別說得好聽,到時候還是手底下見本事。”說完便從大廳走了出去。
三人也沒在多說什麼向朱縵縵和木依峰告辭便退了出來。
木長老這時才對朱縵縵道:“小姐,你看這些人行嗎?”
朱縵縵輕聲道:“長老不是還有一個人會來嗎?”
木長老一時回過神道:“小姐說的是他,不過聽那張漢的口氣他們在路上己經打過交道,這些人看來不會放過他。”
朱縵縵道:“罷了,到時候就看他們誰本事了。”
木長老還想說什麼,但朱縵縵已被丫鬟摻扶著進去了。
彎月掛上了枝,夜也黑了起來。
燈靜靜的燒著長夜,也燃著一個人的愁。
桌上擺著一大堆的清淡食物,朱縵縵立在窗前,屋裡還有個丫鬟綠兒在伺候著。
“小姐夜也深了,你再吃點吧。”綠兒勸道。
朱縵縵道:“先放著吧,我現在不想吃。”
綠兒子剛想再開口,窗外卻突然傳來一陣笛聲。朱縵縵眼神一時多了些光彩,四下的在視窗搜尋著笛聲的來源。綠兒道:“小姐要不要我去看看是誰?”朱縵縵急急的點了點頭道:“你把他叫到這來。”綠兒點了點頭便出去了。
笛聲持續了一會便沒了影,朱縵縵立在視窗失望的望著園中。這時卻聽到張漢的大叫:“誰他媽找死啊,這么晚不讓人睡覺,吹個鳥的笛子啊。”朱縵縵聞聲剛想關上窗戶,張漢也看見了她,便賠笑道:“是朱姑娘啊,我不知道是你在吹,吹得很好聽。”朱縵縵沒多說什麼把窗戶給關上了。張漢依舊痴痴的望著窗戶,半晌才又進屋去躺下了。
晨,滴著夜露,織著蒙蒙的薄霧。
“啊!”一聲大叫驚破了這片寧靜。
木長老和趙溥清、常長起得早便紛紛朝叫聲處趕來。屋子是張漢的,他還睡在床上,不過再也醒不過來了。一個丫鬟軟軟的趴在地上哭著。木長老扶起她來問道:“你是什麼時候發現他的。”丫鬟道:“今天早上,我進來給張大俠送早飯就見他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我過去一看見他全身都冰冷了,就嚇得大叫了起來。”趙溥清看過屍體慢慢走回來道:“是昨晚上被殺的。”木長老道:“誰這么大膽敢在這裡殺人。”
常長笑道:“這在你們雪域盟里死了人,該你們給個解釋吧。”
木長老鐵著臉道:“老夫一定給各位一個交代。”
趙溥清道:“那你們什麼時候開始選女婿啊?我怕自己活不到那時,這明擺著是自家人動的手嘛?”
木長老道:“再有幾天,幫主的事料理完便開始。各們先跟我到大殿來,老夫自會查個究竟。”
木長老一到大殿便招集了全部的家丁丫鬟。
木長老道:“你們昨天晚上都見到了些什麼人進不過張大俠的房間?”
家丁丫鬟們都你看我我看你的沒人發話。
木長老大喝道:“在我雪域盟里殺了個人你們人家的面都沒見,我養你們做什麼的。”
這時幕後朱縵縵緩緩的走了出來道:“木長老發生什麼事了?”
木長老恭身道:“稟告小姐,昨晚張漢在屋裡被人殺了,我現在在審問這些下人看有沒有人進來過。”
朱縵縵聞聲驚道:“張漢死了?”
沒等木長老回話,趙溥清搶先道:“是的,朱姑娘,確實是死了。不過你放心我一定全力為你查出兇手。”
朱縵縵微微緩過了神來,輕輕的道:“謝謝你。”接著又對木長老道:“木長老,幫里的事就麻煩你了。”
木長老道:“請小姐放心,我定當盡心竭力。”
木長老靜坐在屋裡,左手裡端著茶卻半天沒喝一口。突然傳來一聲扣門聲打斷了他的沉思。
門開了,進來的卻是朱小姐身邊的丫鬟綠兒。
木長老道:“綠兒你不伺候小姐,跑到這來幹嘛?”
綠兒道:“木長老,我是來向你說事的。”
木長老道:“什麼事?”
綠兒道:“我昨天好像見過一個陌生人。”
木長老一驚,喝道:“是誰?”
綠兒怯怯的道:“我也沒看清,不過他在院子裡吹了會笛子,小姐讓我去請他上來。我到了院子時他起身要走,去追上去他已經不在了,只在那找到這個東西?”說著就從身邊掏出了一張紙。
木長老一把搶過紙打開,上面寫著一行詩:
酒煮琴音伴蝶繞,花徑深處佳人笑
推窗不見銀河淼,與卿共上月亮橋。
紙的右下角,畫著一隻燕子。
木長老看完一把合上紙道:“難道是他,若真是他那到說得過去。”
綠兒道:“長老,我昨晚回去時小姐已經睡了,到現在還沒給她看過。”
木長老把紙遞迴給了綠兒道:“你給小姐吧。”
綠兒道:“那綠兒就先走了。”
木長老慢慢的掠起了鬍鬚。
張漢一死,其他三人都開始了些謹慎。趙溥清坐在椅子上依舊的在修著手指甲,不過動作卻沒那么的悠閒了。常長靜靜的躺在床上睜著眼,荊蒼木頭一樣的坐著。
常長道:“荊蒼,你今早去了哪,怎么都沒見你。”
荊蒼道:“我去了哪裡為什麼要告訴你。”
常長笑道:“但是我的命關我的事,我可不想像那傻大個一樣的死得不明不白。”
荊蒼道:“那你是懷疑我了。”
常長道:“是有點懷疑。”
趙浦清道:“你們兩個有完沒,現在我們都在一條船上。”
常長道:“你說會不會是那老頭設計要一個個殺我們?”
趙浦清道:“我們要娶了朱縵縵就是幫主了,很有可能是他。如果你們要想現在就走也行。”
荊蒼道:“我是不會走的。”
常長道:“我也不會的,美人、金錢、江山、武功都在這。就是死也不會走了。”
趙浦清道:“那我們現在可要齊心了。”
太陽有些昏黃,照著他風塵僕僕的臉。他的笑比太陽還要燦爛,這是每個見過他的女人的評價。要是有人問江湖上誰最惹女人愛,那必然就是他燕無痕。要是問江湖上誰最惹女人恨,那必然也就是他燕無痕了。有人說他要是對女人不感興趣了,那比戀酒公子不喝酒還稀奇。
他現在正站在雪域盟的大門前,雙手抱胸的在看著大門。大門當然沒什麼好看的他只是在想自己該不該進去,既然來了,他是必然會進去的,但他有一個不好的預感,這裡一定會有不少的麻煩。別人遇到麻煩躲還來不及但他最喜歡的就是麻煩。他在笑著,他笑的時候習慣眼睛彎起來,他眼睛本來就小,所以他一笑對於女人是很有殺傷力的。
大廳里坐著荊蒼、趙溥清和常長,他們已聽到僕人說燕無痕到了。他們現在正等著他。
燕無痕自也覺出氣氛的不同,但他依舊笑著跟幾個打招呼道:“三位來得可真算早。”
趙溥清停了手裡的小刀道:“要不是有人路上玩陰的,我們還會早一點的。”說完兩眼冷冷的看著燕無痕。
常長笑道:“燕兄做事可真讓小弟費解啊,殺了人還敢來,莫非是想把我們都殺個乾淨?”
燕無痕沒有答話,他在想著這其中的問題。荊蒼哼了一聲,手按在了身旁的劍上。
燕無痕道:“想來我跟各位有誤會。”
趙溥清道:“你燕大俠的路我們不曾擋過,但若有人想見識趙某的飛刀,趙某也不是會客氣的。”
燕無痕道:“這樣看來我是不用解釋的了。你們要衝我來就儘管來吧。”
常長笑道站了起來,雙手抱在了胸前,他們聽說過燕無痕的厲害但他們有三人所以沒什麼可怕的。
“幾位來本盟作客,怎么說著就要打起來。”木依峰這時從大門走了進來。
趙溥清道:“這裡是雪域盟,我們自敢亂生事,但我希望木長老能把這話對這位燕大俠說說。”說完便鄰著另兩人出門去了。“
燕無痕無奈的笑了笑,果然是一堆麻煩。
木依峰道:“燕少俠是剛到的?”
燕無痕道:“聽口氣我在這不受歡迎啊?木長老懷疑在下什麼嗎?”
木依峰嘆了口氣道:“少俠有所不知,昨天本有四人到此,但就在昨晚便死了一人,老夫一時也找不到兇手。這幾位來時曾說你在路上跟他們有過節。”
燕無痕沒有回答木依峰的話,問道:“那死的是誰?屍體現在在哪?”
木依峰道:“是‘鐵漢’張漢。屍體應該還在後面。少俠可是想去看個究竟。”
燕無痕道:“木長老前面引路吧。”
廂房裡很暗,沒有開窗。房裡多了口棺材。
木長道:“幫主新死,所以就把他先安放在這裡了。”
燕無痕走過去打開棺材,裡面什麼也沒有了。
木依峰吃了一驚,忙喚來一個僕人問道:“屍體呢?你們把屍體弄到哪能去了?”
僕人惶恐道:“稟告木長老,是小姐讓我們把他葬了的。”
木依峰道:“是什麼時候的事?”
僕人道:“早上木長老出去了以後。”
燕無痕道:“那你們把他葬在了哪裡?”、
僕人道:“在後山的梧桐樹那。”
木依峰嘆了口氣道:“你先出去吧?”
燕無痕道:“木長老一早出去辦事嗎?”
木依峰應了一聲,沒等燕無痕再開口便道:“燕少俠也累了,現在天色已快黑了,我派人給你安排住處吧?”
燕無痕沒再多說什麼。
廂房很開乾淨,燕無痕站在視窗端著茶杯看著窗外的園子。
這是他第二次來這裡了。花開了不少,跟當年仿佛一樣。
他現在沒心思去想那些事了,張漢之死讓人摸不著頭腦。誰那么大膽,敢在雪域盟里殺人,而且還沒有人察覺。這讓他自己都覺得不可能。但他就是喜歡做別人做不到的事,所以他是女人們心裡不可替代的英雄。
很輕的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他放下了茶杯拉開門。門外的是綠兒。
綠兒道:“小姐知道燕公子到了,特地叫奴婢來叫公子去敘敘舊。”
燕無痕笑不笑道:“好的,麻煩你前面引路。”
路不遠,過了一個長廊,上了閣樓就到了。
綠兒掩門退下了,桌上有酒有菜,朱縵縵杏目含情的正注視著燕無痕。
燕無痕笑道:“我身上很髒嗎?小姐這樣的看著我?”
朱縵縵幽幽道:“原來你這風流情俠也是這么的不解風情。”
燕無痕道:“解不解風情得看場合,像小姐的這杯酒,我看就不好喝啊?”
朱縵縵玉面微怒道:“我好心在這擺酒設宴待你,你卻這樣說。”
燕無痕笑了笑道:“我看小姐你愁鎖眉黛,逗你一逗而已。”
朱縵縵這時才笑了笑道:“不管你怎么說也好,我是知道你從不拒女人的酒的。”
燕無痕端起酒杯淺淺的酌了一口道:“看來我是名聲在外啊。”
朱縵縵又給燕無痕斟上了一杯,道:“你這次可也是來娶親的。”
燕無痕又滿滿的喝下了一杯,道:“我是來看熱鬧的。”
這時朱縵縵沒再給他斟,只是憤憤的看著他道:“那你就別喝我的酒,你這薄情寡意的人。”
燕無痕放下了手裡的空酒杯道:“我怎么的薄情寡意了?”
朱縵縵慢慢的起身,輕輕的吟道:“酒煮琴音伴蝶繞,花徑深處佳人笑;推窗不見銀河淼,與卿共上月亮橋。這是你當時寫給我的詩,難道你都忘了?”
燕無痕嘆了口氣道:“沒有忘。”
朱縵縵立在視窗,眼淚慢慢的流了下來,“我父親剛死去,我不得不委身於人來重振雪域盟,現在你也這樣對我。”
燕無痕沒法拒絕的就是女人,所以他現在也走到了窗前,輕輕的把朱縵縵臉上的淚痕擦去。朱縵縵不頭撲進了燕無痕的懷裡。燕無痕無奈的笑了笑,女人對他投懷送抱是常事了,但他卻很理智的知道麻煩是越來越多了。
朱縵縵柔聲道:“答應我一定要贏他們。”
燕無痕輕輕的點了點頭。
朱縵縵道:“你也早點回去吧休息吧。”
燕無痕點點頭便門口走來。剛到門口便聽到朱縵縵的叫聲。
燕無痕沒多想,一個躍身便來到了視窗,道:“什麼事。”
朱縵縵指著園處的長廊道:“我看見那有個黑衣人。”
燕無痕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那條長廊被騰葉遮去了不少,但他也分明的看見一個黑影一閃而過。
燕無痕躍身便從視窗躍了下去,黑影發現有人跟來,便加快的速度。燕無痕對自己的輕是有絕對的自信的。
黑影直直的跳出了園牆,燕無痕緊跟著也跳了出去。
路很黑,燕無痕一絲也沒有放鬆。
雪域盟的大殿里,木依峰鐵著臉站在殿中。趙溥清、常長驚詫的看著地上荊蒼的屍體。
沒有說話,一種恐懼在每個人的心裡曼延著。荊蒼的劍術可以說地獨步武林的,而那人取他性命如此的容易。
木依峰在想一個問題:那人為什麼要殺他們呢?殺人的動機是什麼,難道真是為了娶親之事嗎?
但現在殺人動機顯然不重要了,在雪域盟里接連死了兩個人,這是對雪域盟的挑釁。
趙溥清道:“燕無痕那小子呢?他現在在哪?”
常長的臉上也沒有笑意,“燕無痕你給我滾出來,你有種就跟我一對一,別他媽的在暗地裡玩陰的。”
“誰在這罵我呢?”燕無痕這時從大門進來了。
一時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燕無痕的身上,趙溥清道:“你從外面回來?”
燕無痕道:“是啊,你們是不是又懷疑是我殺了他。”
常長道:“不是懷疑是肯定。”
燕無痕道:“那證據呢?”
木依峰清咳了一聲道:“大家先不要爭了,我們一起來看看屍體就清楚了。”
荊蒼身上只有一道傷痕,只一道劍傷,但卻要了他的命。
木依峰道:“殺他的人是個高手,一劍致命而且半分不差刺在心口上。”
常長掰開了荊蒼那緊握的右手,一時眾人都驚住了。
趙溥清大喝道:“燕無痕你還有什麼好辯的。”
燕無痕道:“這一絲黑布能說明什麼?”
常長道:“那你敢把你背上的短槍取下來讓我們看看那裹它的黑布嗎?”
燕無痕道:“有什麼不敢的。”說著就取下了背上的槍。
趙溥清一把抓了過來,裹槍的黑布正好少了一小塊。
常長道:“現在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燕無痕笑道:“你們要怎么說隨你們。”
趙溥清道:“木長老,現在證據確鑿這裡是雪域盟,我們不便多管閒事。”
木依峰道:“燕少俠,現在證據確鑿,老夫也沒有辦法了。”
燕無痕大笑道:“有人要找的背黑鍋,我無話可說。不過想要燕某頭的人多了,燕某可不能隨便就給。”
木依峰道:“燕少俠的意思是你被冤枉了?”
燕無痕笑道:“有人要把黑的說成白的,我有什麼法。”
木依峰道:“但現在老夫不得不請燕少俠留下了。”
“木長老不要抓他,不是他殺的。”朱縵縵道。
木依峰道:“小姐有證據證明嗎?”
朱縵縵道:“剛才我和燕公子在一起。”
趙溥清道:“剛才是多久以前,我們可是見他從外面回來。”
燕無痕道:“一個時辰以前。”
趙溥清大笑道:“你可知道他是什麼時候死?”
燕無痕道:“什麼時候。”
趙溥清道:“半個時辰。”
木依峰道:“那燕少俠你後半個時辰在哪?”
朱縵縵搶著道:“我那時在視窗見到了一個黑衣人,燕公子就追了出去。”
常長道:“那黑影在什麼地方。”
朱縵縵道:“在長廊那。”
常長大笑道:“真是笑話,我當時就在那,怎么沒見什麼黑影。如果說朱小姐看錯到情有可原,可你燕大俠怎么也看錯呢?我看分明就是他故弄玄虛。”
朱縵縵這時也說了出話來了,大家都靜靜的看著燕無痕。
朱縵縵不敢相信,她沖了過去雙手抓住燕無痕道:“你快跟我說不是你殺的,你快啊。”
燕無痕沒有說話,但常長和趙溥清已經出手了。
燕無痕轉眼間已經被他們兩人制服了,朱縵縵哭成了個淚人,“你們放了他們,真不是他殺的。”
沒有人理會他,木依峰立在那半晌沒有說過話。這時他扶起地上的朱縵縵道:“小姐你回房去吧。”
朱縵縵點了點頭。
燕無痕醒了過來,他現在只覺得餓,他被常長和趙溥清打暈已經睡了好一會了。
但現在他什麼也幹不了,他被吊起來了。這是雪域盟的地牢,他喜歡麻煩所以這是他必然要忍受的,餓久了反而便不會怎能么的餓。他在想問題,從他來到這裡好像就進一個別人精心設計好的圈套,他連一點還手的能力都沒有。不過他有把握自己會死的明白,找他背黑鍋的人自然是要殺了他滅口的,所以他依舊笑著。
這裡是地牢但也有些許的光透進來,現在一絲光也沒有了。燕無痕知道天黑了,他現在比什麼時候都興奮,他知道那個人只會在天黑的時候來殺他,他從來都認為自己是個聰明的人,所以在他看來能知道答案比什麼都重要。
厚厚的鐵門被輕輕的推開了,聲音雖然很小,但在空曠的地牢里格外的響。
燕無痕淡淡的笑著。來人一身的黑衣。
劍被黑衣人拔了出來,燕無痕靜靜的注視著黑衣人。劍光一閃而過。
燕無痕從半空墜了下來,黑衣人的把扶起他奪門而出,門口的守衛已經被殺了。
黑衣人拉著燕無痕奔了一大段路才停下,這裡是一個空曠的廣場但還是在雪域盟。
黑衣人停了下來,從背上取下了燕無痕的那支短槍,但他沒給燕無痕,只是拿在手裡把玩著。
燕無痕道:“怎能么你也對這槍感興趣。”
黑衣人轉過身,眼神穿突然變厲道:“當然。”‘然’字還沒說完,手裡的槍就已經刺出。他刺的自然是燕無痕。
燕無痕沒有防備這一下,但他依舊的笑著:“我終於知道你是誰了,但我想知道為什麼?”
黑衣人道:“你就不明不白的去死吧?”
槍插在燕無痕的身上,所以他說話本該很吃力,但現在他突然大笑了起來,聲音變得清澈了:“你可知道我從來都是好奇的人,所以在我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前,閻王是不會要我的。”說話間已經拔出了插在身上的短槍。
黑衣人大驚道:“這怎能么可能,你……”
燕無痕慢慢的解開短槍上的黑布,借著月光才看清楚,原來這支槍竟沒有槍頭。
黑衣人道:“你的槍頭呢?”
燕無痕指了指胸口。
黑衣驚道:“你的意思是你的槍頭就在你心裡?”
燕無痕道:“說對了,我想殺人時那人才會死,我不想時那人便死不了。”
黑衣人大笑道:“看來我低估你了。”
燕無痕道:“我也你估你了,為什麼要這么做。”
黑衣人道:“你要是像我一樣想得到自己心愛的東西,你也會像我一樣做的。”
燕無痕嘆了口氣道:“人心啊!”
黑衣人道:“這不用你管,反正計畫已經成功了。現在我就要殺了你。”
燕無痕笑道:“你以為你成功得了嗎?你了解你的對手多少,就比如我吧,你不知道我的槍是沒有頭的。”
“想要殺老夫也是沒那么容易的。”空曠的廣場上傳來了木依峰蒼老但依舊洪亮的聲音。
黑衣人更是吃了一驚,“你的手不是受了傷了嗎?他沒殺得了你?”
燕無痕笑了笑道:“你們只傷了他的右手,但他還有左手。”
木依峰吃驚道:“你怎么會知道?”
燕無痕道:“猜的,我看你左手上的手繭很多,我想你左手可能也會使劍。”
黑衣人大笑道:“看來我太低估你們了。”
燕無痕道:“你還是招了吧?”
黑衣人道:“你們抓得住我嗎?”
燕無痕道:“我想試試,看你的飛刀快還是我的槍快。”
黑衣人道:“你知道我是誰也沒用,你奈何不了我。你說得對我不是了解你們,但你們清楚我嗎?”話音剛畢黑衣人已經有兩柄飛刀脫手而出了。
燕無痕和木依峰自上不敢怠慢,紛紛閃身躲過。待二人再回頭時哪還有黑衣人的人影。
木依峰嘆了口氣道:“唉。讓他給跑了。沒想他輕功也這么的好。”
燕無痕道:“沒關係,我知道他去了哪,我也該去揭開一個人的真面目了。”
木依峰道:“你是說他是幫人辦事的?那他為了什麼。”
燕無痕幽幽的望著遠處的院子,道:“一會你就知道他為的是什麼了。”
閣樓,月掛的樓角,琴音飄渺的從這裡傳出。
朱縵縵嘴上掛著甜甜的微笑,她很高興。沒有人知道好心情為何這樣的好,天邊的明月不知,琴也不知。
燕無痕撞開門沖了進來,朱縵縵一時被這一驚,琴音斷了。朱縵縵微微一驚,坐在那直直的看著燕無痕。
燕無痕道:“你不問我們怎能么突然闖進來嗎?”
朱縵縵輕聲慢調的道:“你一定是有什麼事,我不願問,也不想問。”
燕無痕大笑道:“你到現在還要演戲。”
朱縵縵沒了那柔弱的神情,眼睛有神的看著燕無痕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燕無痕道:“你想聽我細細的給你說來聽嗎?”
朱縵縵坐在了桌旁,道:“原聞其祥。”
燕無痕道:“那我先從你發的江湖貼說起吧,你廣發招親貼,但你的目的並不在招親,你要找幾個江湖上厲害的人來為你所用。於是這些江湖人為了雪域盟的勢力、金錢、你的美色便紛前來,但你只注意了幾個人,所以你在半路上讓他們殺了不少的人,而為了達到你的目的,你又冒充我跟張漢等人結仇。我在路上遇到的事應該也是你派人幹的,這樣一來等我到這裡時你就已經準備讓我背這個黑鍋了。”
朱縵縵道:“你接著說。”
燕無痕道:“我來的前一天你已經知道了我的會在第二天到,所以那一晚你讓人假冒我在花園裡留下那道詩。讓人懷疑是我殺了張漢。”
朱縵縵道:“我為什麼要殺張漢,他不是我找來的人嗎?還有,你憑什麼說我找人冒充你。”
燕無痕接著道:“因為張漢不幹了,而他知道了你不少的事,那一晚你一定到過張漢的屋裡。他雖然殺人不眨眼,但卻是個石頭,因為那晚她知道你不是她心裡那么好的一個女人。也因為這樣你殺了他。至於你找人冒充我我怎能么發現的,那是一個偶然,我在花園裡閒逛的時發現了一個腳印。”
朱縵縵道:“一個腳印?那跟我有什麼關係。”
燕無痕道:“那個腳印是一個女人的,因為男人沒有那么小的腳。我聽說那時你叫綠兒去那請冒充我的人上來,這根本就是你們兩個在做戲。所以後來你指使綠兒假裝在你不知道的情況下去木長老告密。”
朱縵縵沒有說話。
燕無痕接著道:“其實你一直都算計得很好,我也差點給你騙了,但你有個地方疏忽了。”
朱縵縵問道:“什麼地方?”
燕無痕道:“那就是你派人把張漢的屍體給埋了,我當時就很奇怪,你在為父親守孝幫里的事都是由木長老在管的,為什麼會叫人把張漢給埋了。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張漢屍體上有你去過的記號。這也是為什麼後來你搭上趙溥清的原因,因為當時仔細見過張漢屍體的只有趙溥清。我說的對嗎?”
朱縵縵緩了緩神色道:“接著說吧?”
燕無痕道:“趙溥清知道了這事後,便把木長老支開和他去前廳審下人。而後他就來找上你了,你自然也讓他嘗了甜頭。你覺得只有趙溥清一個人不可靠所以就再找上了常長,也就在那天下午我來了,你之後便計畫好一個圈套讓我鑽,你知道我從來不拒絕女人,所以就設計了那么一齣戲。派人把我引開,然後殺了荊蒼,因為荊蒼跟張漢一樣打算不幹了,他不乾的原因我不知道,但也因此你殺了他。就在這之前我都沒懷疑過會是你,我一直懷疑的是木長老。但你又疏忽了一點。”
朱縵縵道:“哪裡?”
燕無痕道:“那就就是在大廳的時候,你和他們演了一齣好戲,真把我都騙了。我到過你的房間所以那塊黑布一定是你撕去的,然後你們又讓人裝成黑衣人把我引出去,接著就殺了荊蒼。憑荊蒼的劍術你們要殺他也沒那么容易,但你去殺他那就不一樣了,你裝得很柔弱其實你的武功很高。後來在大殿里你過來抓住我手趙溥清和常長出手那時我才發現不對勁,你抓住我手讓我沒法出手,他們兩人好將我制服,這樣一來這個黑鍋我就背定了。你是想以此來報復我吧?都過了那么久了你還在恨我嗎?”
朱縵縵道:“你很聰明,說故事的能力更是一流,但我想問你的是我做些是為了什麼,我總不會無緣無故的做這些事吧?”
燕無痕道:“你叫他們來其實只為了殺一個人。”
朱縵縵道:“殺誰?”
燕無痕道:“木長老。”
朱縵縵道:“笑話,我為什麼要殺他。”
燕無痕道:“因為他在幫里威脅著你,也就在你父親死後的不久三大長老都離奇死去,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都是你殺的。只有木長老,他的武功最高,而且在幫里的地位更是無人能及,你沒有把握殺他,便借三大長老之死重振雪域盟為由找殺手來對付他。他的右手可能就是你們傷了的。”
朱縵縵道:“你說這些有什麼證據嗎?”
燕無痕笑了笑,身行一動已經躍到了朱縵縵的床上,他還沒到,一柄飛刀已經飛了出來。
燕無痕的槍也就在這剎那間刺了出去,趙溥清此時正蜷身在床上,瞪大雙眼難以置信的看著燕無痕。
燕無痕鬆開了嘴裡咬住的飛刀道:“你的飛刀還不夠火候。”說完轉身看著朱縵縵道:“你現在還有什麼要說的,我覺得趙溥清不是為了你連命都不要的那種人。”燕無痕的槍還插在趙溥清的胸口,他說過他不想讓死的人就死不了,所以現在趙溥清還有求饒的機會,趙溥清急道忙道:“我剛都聽到你們說的話了,你說的差不多都對。”
燕無痕拔出槍慢慢的走到朱縵縵的身前道:“現在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朱縵縵笑了笑道:“我要是殺了你不就什麼麻煩都沒了嗎?”
燕無痕也笑道:“你以為殺我是件很容易的事嗎?”
朱縵縵兩眼注視著燕無痕,手卻開始脫身上的衣服。
燕無痕也靜靜的注視著她,他沒有動。“我見過不少的女人在我面前脫衣服,像你這么脫的還是第一次。”
朱縵縵的手沒有停,上衣已經脫完了,玲瓏的曲線呈現在了燕無痕面前。“我知道你燕無痕是從來不會拒絕女人的。”
燕無痕拾起地上的衣服輕輕的披在這朱縵縵身上。朱縵縵這時卻突然的伸出的一隻手,在燕無痕身上點了一下。
燕無痕這下只有哭笑了。
朱縵縵微微一笑道:“你太小看女人了。”
趙溥清道:“縵縵,我們殺了他吧,他知道得太多了。”
朱縵縵道:“我要殺他的,不過在之前我還要辦汪件事。”
趙溥清道:“什麼事,我去給你辦。”
朱縵縵走到趙溥清身旁,蔥手輕輕的撫著趙溥清的臉道:“我想先殺了你啊。”
趙溥清忙道:“縵縵,我剛才是行勢所逼的啊。這樣吧,我親手殺了燕無痕為你解氣。”說著就從床上慢慢的爬了起來。“啊!”趙溥清慢慢的轉過頭,冷冷的看了一眼身後有朱縵縵,道:“你好狠啊。”
朱縵縵輕輕的用手將趙溥清的眼睛合上,道:“你別怪我,你現在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
燕無痕立在那靜靜的笑著。
朱縵縵道:“唉,我本來捨不得殺你的。你可知道你當初的這一首詩讓我天天都在盼著你。可你卻從來沒再來看過我。”
燕無痕只能心裡低聲的嘆著氣。
朱縵縵道:“你死了後,就沒有那么多的女人跟我搶你了。”她手裡的劍已經慢慢的舉了起來。但她的手遲遲的沒有放下去。
她下不了手,劍放了下來,她卻突然哭了起來:“父親死了,沒有人再寵我了。我那么的喜歡你你卻天天在外面跟別的女人鬼混。我從小就要什麼有什麼,那幾個老頭在幫里老跟我做對,這是我爹的雪域盟。我只想好好的守住它,我這也做錯了嗎?”
燕無痕道:“我是對不起你,但你胡亂殺人就對嗎?還有不顧及你盟主的身份跟隨這些男人鬼混。”
朱縵縵哭得更大聲了,“就準你跟那些女人鬼混,我也要這樣報復你。”
燕無痕道:“你這又是何必呢?”
朱縵縵道:“你什麼都別說了,我殺了你就沒人知道我做過的這些了。”
“老夫知道!”木依峰冷著臉走了進來,燕無痕讓他藏在一旁的,但他現在顯然不得不現身了。
朱縵縵笑了起來:“看來人輸了個徹底,他沒殺得你。”
木依峰老淚縱橫道:“小姐,老夫真沒想到你處心機慮就是想除掉老夫。小姐要老夫的命一句話就行。”
燕無痕道:“木長老你也別難過了。”
木依峰拭乾了眼角的淚,過來解開了燕無痕的穴道。
朱縵縵道:“既然都到這步了,我也沒什麼說的了。”話音還沒完,手裡的短劍已直直的插進了胸口。
木依峰和燕無痕都沒還得及出手阻止。
燕無痕抱起地上的朱縵縵道:“你這是何苦呢?”
朱縵縵喘了口氣,道:“我殺了那么多的人,我死也是應該的,你把耳朵湊過來我跟你說句話。”
燕無痕慢慢的把耳朵湊了過去,朱縵縵輕輕的說了一句話,又咬了一下燕無痕的耳朵。
燕無痕沒有覺得疼,他是心裡在痛。
木依峰嘆道:“當初你來找小姐,是幫主不讓你見她的,這些小姐都不知道。”
燕無痕好像根本就沒聽他說,只是把懷裡的朱縵縵抱得更緊了。
天還是那么的黑,燕無痕抱起朱縵縵默默的延著漆黑的路往前走著。
眼看就快黎明了,但他們卻只有一個人能看得見黎明。
燕無痕的耳朵已經不痛了,但朱縵縵的那句話還在他耳旁迴蕩著:“酒煮琴音伴蝶繞,花徑深處佳人笑;推窗不見銀河淼,與卿共上月亮橋。
月彎似橋,掛在天邊,燕無痕也是在走向天邊。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