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輯推薦
1. 描寫遺容化妝師內心獨白的短篇小說《像我這樣的一個女子》甫一面世便獲台灣《聯合報》轉載並獲大獎,也因此成為西西的成名作。2、王安憶、余華、梁文道、鄭樹森、許子東、陳村、艾曉明、張悅然等豪華陣容傾力推薦。豆瓣網重點推薦位強力推廣。
3. 著名學者陳子善說,西西也許是尚未被介紹的海外最後一位文學大家。作為一位風格獨特、視野廣闊的多產作家,西西被認為是香港最有才華的女作家。西西作品簡體本首度引進出版,其餘作品將相繼面世。
作者簡介
西西,原名張彥、張愛倫,廣東中山人。1938年生於上海,1950年隨父母定居香港。曾任國小教師、雜誌編輯,後專門從事寫作,著有小說、散文、詩歌等二十餘種。曾主持同人刊物《素葉》數十載。1983年,短篇小說《像我這樣的一個女子》獲聯合報第八屆小說獎之聯副短篇小說推薦獎。1999年,長篇小說《我城》被《亞洲周刊》評為“二十世紀中文小說一百強”。2005年繼王安憶、陳映真之後獲“世界華文文學獎”。 2009年,《我的喬治亞》、《看房子》入圍台北國際書展大獎。內容概述
本專集《像我這樣的一個女子》是西西重要代表作,收錄了像“西西這樣的一位香港小說家”的早期短篇小說,視野開闊,情感細膩,既描繪底層艱辛、刻畫憂患體驗,又有瑰麗想像書寫現代寓言。從描寫遺容化妝師內心獨白的《像我這樣的一個女子》,到刻畫香港底層家庭生活艱辛的《鍋》,從現代寓言《抽屜》到充滿奇幻的肥土鎮故事《蘋果》,西西用獨特的風格詮釋小說的新境界。
小說主題
“像我這樣的一個女子,其實是不適宜和任何人戀愛的。”小說以一個女子的內心獨白開篇,而且文中多次出現這種敘述。表面上看來,似乎是一個憂傷的女子的顧影自憐。“其實”一詞,帶有一種對現實的無奈,對命運的無能為力,甚至帶有一點自責和懊悔。文中還有很多關於“命運”的說法,如:“我想,我所以能陷入目前的不可自拔的處境,完全是由於命運對我做了殘酷的擺布。”“對於命運,我是沒有辦法反擊的。”“也許,我畢竟是一個人,我是沒有能力控制自己而終於一步一步走向命運所指引我走的道路上去的。”……是對自身命運的思考。“……不管是什麼人,……只要命運的手把他們帶到我們這裡來,我們就是他們最終的安慰,……”“長長的一生為什麼就對命運低頭了呢?”……這是對他人命運或者普遍意義上的命運的思考。她似乎在向讀者傳達一個觀念:人在命運面前是無能為力的,你就認命吧!但從她的娓娓敘述中,我們似乎也感覺到了一種不可抵抗的信念所產生的衝擊:不要在命運面前屈服!要做一個有感情有思想的人。
在我們的生活中,有一些事情似乎是命中注定了的,包括愛情和死亡,愛情的劫數,死亡的來臨都是不可避免的。然而,我們是否就要輕易屈從於命運的安排呢?我們努力去爭取、去奮鬥,企圖改變一些事情,而事實上一些時候也是成功的,有些時候,一個想法,一個舉動就會使事情出現轉機。當我們達到了目的,似乎是改變了既定的命運,然而,不管結果怎樣,一切都是命運的軌跡,所有事情都掉入了命運的泥淖,這樣就陷入了一個悖論,但也證明了一句諺語: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裡!
愛情和死亡,都是命運的一部分,也可以說是生活的狀態,是人的一生中不可缺少的內容。只要我們懷著一顆真誠、坦然的心去對待,愛情就會永恆,死亡來臨時我們也會從容地面對。
人們總是執著地去追尋真愛,去探索愛的意義和永恆。對於真正相愛的兩個人來說,即使他們遠隔千山萬水,甚至是陰陽相隔,在彼此的心中也會存在著最純潔、最忠貞的愛情,也會為對方保留一塊最純淨的心靈聖地。
文中的女子,顯然是深愛著夏的,她“不可自拔”,為他的一個隨意的微笑而魂飛魄散,會因他牽她的手,為他理髮、打領帶,因深深凝望他而感到幸福無比。然而,這樣一個女子對愛情又是極其地忠誠,她不想對他隱瞞她的職業,她要讓他知道她、認識她,明白她是怎樣的一個女子,即使失去他,並承擔因這失去而帶來的無盡的痛苦也在所不惜。因為她就是這樣的一個女子,正如她永生的母親一樣:因為愛,所以並不害怕。
死亡是大自然的天然準則,任何人都是無法避免的。既然如此,我們何不以一種坦然的態度來面對死亡呢?何以做到坦然,那就是讓一切富有意義,不悔度一生,讓自己生得有意義;不輕視生命,讓自己死得有意義。唯有此,在我們彌留之際才會得以慰藉自己的心靈,並因這慰藉而尋得一種安寧從容的心境。
想起那對殉情的年輕人,男孩安詳的表情表現出他面對死亡時的寧靜,而這份坦然正是由於有了愛情的支撐。但在“我”看來,他的安詳只是表面上的,他的自殺是一種極其懦弱、愚蠢的行為。她甚至認為,“當我躺下,我的軀體與我,還有什麼相干呢?”與怡芬姑母的執著相比,這是對死亡的一種超然態度。
小說對命運、愛情、死亡進行了反覆的論證,揭示了三者之間的必然而又複雜的聯繫,啟發讀者對這些永恆話題的思考。正如偉大作家司湯達的墓誌名一樣:“活過,愛過,寫過。”我想,這是對小說主題的最好註腳吧。
小說線索
小說有兩條線索,一明線一暗線。明線即“我”和夏之間的感情及其引發的“我”的思想意識的流動;暗線即怡芬姑母的感情經歷和性格變化。還不時向讀者展示了一些小故事,如一對年輕人為情自殺,“我”的父母的感情經歷等。兩條線索相互交織,構成了情節的交織疊合和思緒的跳躍。
小說並不是要給我們敘述一個完整曲折的故事,而是要展示一個從事特殊職業的孤獨的女子對於人生、愛情、死亡等的充滿哲學感悟的思考。
“像我這樣的一個女子,其實是不適宜和任何人戀愛的。”這是小說主人公的內心獨白,置於開篇,其目的是使讀者直接進入主人公的“內心世界”,參與到敘事者的意識流動之中。這樣幽怨的獨白營造了一種幽暗的閱讀氛圍,奠定了小說的基調。小說中大量使用表示感受、主觀意識的動詞和短語,如“感到”、“我想”、“我知道”、“我不知道”、“我覺得”等等,這些詞語和短語的使用體現了文本的“意識流”特點。
小說的敘事大部分是借人物的意識流動加以展示的。採用思考的敘述方式、內聚焦敘事角度和心理敘事結構,著重於人物內心的表現,以“我”的視角展開感覺、聯想、思考和情緒的變化。意識流手法的運用,使人物的思考過程得到掃更深刻、更形象的呈現。
此外,象徵性意象以及心理獨白的多重展示,使讀者能更準確地把握人物多層次的感情和思緒。
首先,文中多次出現“蒼白的手和臉”,“素白的衣服”,“防腐劑的氣味”的意象,這些意象都是具有特定的象徵意義的:
1、說明“我”的職業的特殊性,同時還帶上了一點神秘色彩;
2、表明“我”的生活環境和工作環境的特殊性,從而造成了“我”憂鬱、沉默的性格;
3、展現了“我”樸素、本真的生存信念和孤獨、憂傷的性格特點。
其次,文中用了大量的內心獨白的重複展現。重複事實上是思想的構築,而每一次重複都有所忽略,有所凸現。“像我這樣的一個女子,其實是不適宜和任何人戀愛的。”這句話在文中共出現了三次,我們可以從中感受到女子思想感情的發展變化:第一次獨白,是對即將失去的愛情的感嘆和憂傷;第二次獨白,是對自身命運的感嘆,放棄愛情而回到過去的生活狀態的決心;第三次獨白,是對他們愛情的完全否定,表示要做回自我,過自己的生活。
小說一直強調“像我這樣的一個女子”,這句話的多次重複出現使讀者對主人公的認識一步步加深。開始我們會認為這是一個幽怨、傷感的女子,只會為自己的生活無端地憂愁;在我們了解有關她的工作過後,主人公的形象逐漸高大、堅強起來,這是一個勇敢而富有愛心的女子;我們知道這個女子要帶她的男友去她工作的地方,哪怕是失去對她來說彌足珍貴的愛情也要真誠相待,這時,這個女子變得美麗而崇高,她真誠,執著,有感情,有思想。
從小說的文字結構來看,大段的敘述與“梨花體”的人物對白交替排列,使文章表現的感情線有張有弛,思緒富於變化。簡短的人物對話不僅使讀者視覺上得到放鬆,思緒上得到舒緩而不致被太多的沉悶的感情所壓抑,而且能夠推動故事情節的發展,引領讀者的思緒和感受跟隨主人公的意識流動,從而有利於讀者更準確、更深刻地把握作品。
人物分析
像我這樣的一個女子:
1、一個孤獨、憂傷的女子。
這個女子,從事著一個特殊的職業,這職業使得她周圍的人對她拒而遠之,
她沒有朋友,父母早亡,沒有人能夠接受她,更沒有人能夠理解她,“即使我的手是溫暖的,我的眼睛是會流淚的,我的心是熱的”,但周圍的人並不回顧。加上這個工作本來就是與死亡、寂寞零距離接觸,她顯得很孤獨,孤獨又無助。因這孤獨和她性格中天生的憂鬱因子,她的性格孤僻、沉默、憂鬱而又敏感。
在這樣的生活狀況下,一份愛情不期而至,用她的話說,是“命運的殘酷的擺布”。這愛情讓她感到有了依靠,變得快樂。然而,快樂只是表面上的,她的內心還有隱隱的擔憂:夏知道她的職業後,是否還能繼續愛她?是否能接受她、理解她?是否還有勇氣與她白頭偕老?“我看來是那么地快樂,但我的心中充滿隱憂,我其實是極度的不快樂。”這些,都是她的愛人夏所不知的,“他是快樂的,而我心憂傷。”
2、一個勇敢、堅強的女子。
人們對於死亡天生就有著原始的膽怯,對為死人化妝的人也感到恐懼和害怕。
“我”的朋友因害怕我,或者說害怕死亡都離“我”而去,“仿佛動物看見烈火,田農驟遇飛蝗”般遠離“我”。即使如此,她也並不害怕,不害怕死亡,也不害怕孤獨和寂寞,只是懷著一顆堅定而執著的心,安靜地工作,不去管社會的冷遇,不去管朋友的背棄,甚至不去管可能失去的愛情。她有著自己的追求和信念,她要讓那些失去了生命的人在最後時刻顯得心平氣和與溫柔,給他們以安慰。更重要的是,在這個地方,沒有人世間的是是非非,沒有妒忌、仇恨和爭執,沒有對手,沒有觀眾,也沒有掌聲,只有自己低低的呼吸、潺潺如水的思緒。我想,這就是她喜愛的生活方式吧。
3、一個樸素、本真的女子。
一張素臉,一襲白衣,一個樸素的女子,在自己一個人的世界裡安靜地生活著,內心也懷有對愛情的渴望,一種簡單而樸素的情感。當幸福降臨,在享受愛情帶來的快樂的同時,不免產生一種隱憂,這隱憂是有必要的,因為她就是一個真誠的女子,對愛情誠實、忠貞,不會隱瞞,也沒必要隱瞞。如果因為她的誠實而丟失了愛情,我想,也是無可惋惜的,因為這證明了夏並不愛她。真愛,是不會懼怕的,因為害怕死亡而離棄愛人,這便不是真愛了,我想,這對於她也是一種解脫。
這樣的一個女子,以自己的思想和方式生活著、奮鬥著、追求著,以一個本真的“我”去面對社會,面對死亡,面對朋友和愛情,雖然她渴望社會的容納、朋友的理解和愛情的滋潤,但這只是渴望,渴望而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