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驚雨
作品類型:短篇小說
書籍簡介
我在去遠方的火車上,回憶起仲夏的一夜。那一夜,是一場不可避免的改變………
正文
我坐在去遠方的火車上,感受著車底部傳來得有規律的震動,看著有如記憶般飛逝而過的風景,腦海底處泛起一種悠長的情感,她似在說“人生就像一場旅行,重要的不是起點和終點,而是沿途所見的風景。”
一
澤將喝空的玻璃杯慢不經心的按在桌上,杯內還殘留著零點三毫米的冰紅茶以及奄奄一息的兩塊冰塊。他仔細地盯著這似是什麼象徵意義的物體,絲毫不在意我投來的詢問的眼神。
“何苦要出國?”我再一次原封不動地問道。
“因為莎士比亞遇上了達文西。”他總算說了話,卻是莫名其妙。
“你又何苦跑到那么遠的省去?”他突如其來地問道。
我知道他會這樣問我一如我會這樣問他,氣氛一下燒焦似的僵在那裡。我抿著嘴唇想回答又無從下口。
我今年十八對面的澤比我大一歲,從高中時起我們就是相當好的朋友。當然,我們今年不過高中畢業,論交情什的抑不過三年,然而時間只能夠證明年齡。在我屈指可數的朋友中澤算是非同一般的了,說非同一般那恐怕還得從怎么認識說起。記得那是高一剛入學的時期,那天我在食堂吃飯,澤走過來手中拿著幾張相片似的東西。他把它們玩牌般展開擺在我眼前,我差點吐出來,都是裸體的女人,漂亮夠漂亮,只是下體不是擦著花瓶就是粗口的試管之類的東西。我不可思意地看著他,咽下估計是我一生最難咽下的那口飯,臉色想必難看至極。
他笑了起來,樣子有種捉弄人似的得意。“夠厲害吧?”他問道。
“很好玩么?”我不快的說。
就這樣我們開始了第一次交談。他後來告訴我這屬於種看人的的方法,就像心理醫生的測試題。“那夠無聊的。”我這樣說。
澤的父親是個暴發戶似的人物,澤稱他父親為“土狼”,這樣稱似乎不太孝順,但通過拿見不得人的照片給還沒認識的人看這件事,理解澤這一類人是不能用世俗的眼觀來看待的。澤的父親靠承包礦山發了財,雖不是一夜暴富那種,但形式上差不多。“你可以想像一個沒多少文化的農村人一下子有了資產階級的財產,會呈現出什麼樣的個德行。”澤毫不客氣的說他父親。
我去過澤家幾回,很大大得連家具都擺不滿的別墅,如東非大裂谷般的車庫,兩輛寶馬新款跑車,三個傭人。美國似的傳奇富宅。沒見過他父親,抑或說根本就不來這。有了錢後他父親就仍下同是農村戶口的妻子,和一個也許是幾個年輕漂亮的女人住在了另個地方。當然,他是不可能離婚的,沒人會笨成這樣。
“那么說來是你爸爸要你出國的了?”
“有那個成分,不過也不盡如此。”澤又要了杯冰紅茶,這是第四杯了。“不說這些了,你我的情況彼此都了解,說明了就沒了隱喻性。”
我默然。
“暑假可有什麼打算?”澤問道。
“還沒。”我有些無力的說道。這個暑假,或許是我有生來最難熬的個暑假,一切在我眼前的都在飛速發展,惟獨我在止步不前,深陷於一片蠻荒的沼澤之中。我已然沒有多少氣力可言了。
“我正在學英語,呵,以前不想學現在說什麼都要學好,難得就像爬珠穆朗瑪峰。什麼過去時狀語從句的,簡直是比喝可樂還要傷身體。”
“可樂我看你喝得比水還多,想必那玩意早就空空如也了。”
“我現在不是改喝冰紅茶了么。”澤說著將杯內的紅茶一掃而盡。接著,澤仔細的打量了我一番,仿佛吸塵器要將每一個角落的灰粒吸盡那般。“夠白的。”澤這樣說。
“整天待在家裡,不變白難道變透明?”我也細細看了看臂上的皮膚,確實白了不少。“你倒是有點黑了,又物色了多少女孩?”
自從我認識澤開始他就不停地更換女朋友,當然都不是本校的,這樣便於他更換。於他而言,與女孩在一起性愛多於愛情。他的理解是沒有雲雨哪來愛情,這樣亦是證明自己存在的意義的辦法。澤長象可謂平平,但能吸引那么多女孩喜歡,主要原因在於他如他父親那樣捨得花錢,又懂得討女孩歡心。“我反正已被認定為執絝子弟了,如此也不為過。”澤在我問他時總這樣回答。
“哪裡,這次在出國前絕不亂來了。”澤嚴肅地說。
“決心不小。”他的這種承諾不過維持幾天罷了。
“你知道假如莎士比亞遇上達文西會發生什麼?”澤神秘地眨著眼問,樣子多少像偷蜂蜜的狗熊。
我搖頭,誰知道他想到了什麼。
“他們會彼此點上古巴的雪茄然後大笑著去吃肯德雞。”
“倒挺瘋狂。”
“山德士先生會親自為他們跳脫衣舞。”
“沒什麼看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