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講述了在一個虛擬亂世(可以說是古代中國戰亂時代的濃縮)的背景下,亡國公主含月公主通過詐死逃脫敵國的掌握,在逃過追殺的眾多老臣的簇擁下懵懂地走上復國之路.因為屬下的背叛,不得不向江湖組織薨求助,拜訪薨的途中遇見了一位美貌無比的戲子,偶然發現他竟是愛男扮女裝的薨的朱雀堂堂主秦風……她靠胡扯八道僥倖得到了秦風的信任,秦風帶她去見薨的首領,她就此踏入光怪陸離的江湖。遇到了到處送櫻桃,卻要殺死收下櫻桃之人的怪婆,看似枯瘦木訥的老木匠,卻實為…
第一章
有人說,世界上的每一個人,都對應著天上的一顆星星。偉大的人對應巨大的星星,平凡的人對應微小繁星。星升人生,星落人亡。星亮人貴,星暗人衰。浩瀚的星空,就是另一個人世。現在人世中已經一片混亂。星空,似乎也變得一團混沌。
清晨。晶瑩的露珠在嫩綠的青草上滑來滑去。在朝陽的照耀下就像一顆顆閃亮的星星。偶爾,會有幾滴露珠滴到草叢中的骷髏的眼窩邊,輕輕地滑下去,像它們流下的傷心之淚。一個月前,這裡是昊月國和拿雲國的戰場。很多士兵在這裡送走他們人生中的最後一個朝陽。
天下歷來是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可這次的“分”持續的時間似乎太長了一點。自從上個朝代結束之後,天下就陷入了群雄割據,互相混戰的局面。有無數的國家被滅掉,又有無數的國家在大片的廢墟中成長起來。有道是“寧作太平犬,不作亂世人”。在這個狼煙四起的世界裡,人們咬緊牙關,在亂世中苟延殘喘。不管是貧苦的百姓,還是身份高貴的鳳子龍孫,都要準備好面對隨時可能出現的悲慘命運。
一個月以前,昊月國被拿雲國滅掉了。昊月國的國王和王后自殺身亡,年僅十歲的王太子赫太子,被當作挾制昊月國意圖反抗的殘餘勢力的政治牌囚禁了起來,而十七歲的含月公主,則被拿雲國國王許配給自己的獨生子桓武太子——作為安撫反抗勢力的重要手段。
桓武太子同樣只有十七歲。他不願接受這個從未見面的女孩。婚禮之前還在鬧彆扭。他的乳母想盡辦法勸慰他:“聽說是很美麗的女人……”“美麗又怎樣?我根本不知道她是怎么樣的人!”“您如果對她不滿意,以後還可以納妾……”“我不說以後!現在都這樣了還談什麼以後!?我就要變成安撫敵人的工具了,懂嗎?安撫敵人的工具!”乳母還要多話,見他雙目發直望著窗外才住了口。
窗外正是春光爛漫時。幾隻蝴蝶正在和陽光跳舞。他的目光中充滿了羨慕,緩緩地說:“多好啊。我真希望可以變成一隻蝴蝶,想飛到哪兒就飛到哪兒。”“可是殿下,蝴蝶雖然自由,但隨時可能死在蛛網中,或是貓狗螳螂的爪下。”乳母的目光忽然變得深邃無比。“是嗎。”桓武太子變得面無表情。
婚禮照常舉行,不管桓武太子如何反對。喜堂之上賓客滿座,人人臉上笑容滿面。只有這場婚禮的主角,桓武太子,臉上掛著吹不散的愁雲。婚禮的另一主角,含月公主,臉上則掛著無數小瑪瑙珠穿成的面網,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桓武太子用冰冷的目光掃視著那些滿臉喜氣的人,很奇怪:為什麼他們那么高興?他們看不見我臉上的愁容嗎?看起來就像是他們的喜事似的,和我無關……對啊。本來就是他們的喜事,我一個人的悲劇。
夜晚。桓武太子和含月公主入了洞房——不,應該說是含月太子妃了。洞房裡仍有很多煩瑣的過場。其中一項,就是喝交杯酒。夫婦雙方要端起黃金鑲玉的酒杯,交臂而飲。端杯的姿勢,交臂的姿勢,乃至送杯的速度,都有講究。含月公主已在桓武太子乳母的指導下端起了酒杯,桓武太子卻遲遲不動,只是盯著含月公主看,乳母有些慌張:“殿下……”“你怎么看我呢?”他冷不丁地開了腔,很不友好的腔調。“我……臣妾……”含月公主措手不及。“你知道我是你殺父仇人的兒子吧?為什麼要若無其事地嫁過來?”乳母大驚失色:“殿下!”“你難道沒有感情嗎?別人把你當作工具,自己也不把自己當人?”
他並不討厭她,也很同情她。只是她這種聽天由命的態度讓他很憤怒。而且由於她的不爭,間接地讓他也成了作惡者——和其他作惡者一起羅織她的悲慘命運——這是他最不願接受的。
含月公主呆呆地看著他,開始發抖,流光溢彩的面網抖動著,掩映著她熾烈的目光。忽然,她停止了顫抖,慢慢地低下頭,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了聲:“對不起。”接著,瘋狂的一幕開始了,她飛快地拔下束髮的金簪,朝他當胸刺了過來。金釵“哧”的一聲湧進肉里。只有一點點。異物入體的驚駭流遍了他的全身。幾點紅意噴出。乳母撲上來將含月公主按倒在地,悽厲地呼喚侍衛。他呆呆地看著她們,腦中一片空白,只是把自己那清泉般清澈的眼睛拚命地睜著,睜得好大好大。
由於她的謀反行為,含月公主被拿雲國主判了死刑。念她身份高貴,不讓她在刑場上拋頭露面,身首異處,恩準她在密室中靜靜地喝下一碗毒藥。拿雲國主特意讓桓武太子來觀看死刑。他早晚要成為一國之君,這是必要的鍛鍊。
桓武太子不想來,但不得不來。他所有的事,永遠逃不出父親的掌控。他繼承了母親俊秀的容貌,也繼承了母親的溫柔慈善,父親非常不喜歡。他要的是像他一樣冷酷有力的王者,而不是這種“女人般的孬種”。他要鍛鍊他,一直是。今天也一樣。
含月公主已卸掉了那華麗的裝束,和其他女政治犯一樣穿著白袍,素麵朝天,頭上挽了個松松的髻子。在他進入囚室的時候,平靜地朝他看了一眼。他的心狠狠地痛了一下。果然是很美麗的女孩。她的目光就像晴空一樣溫暖坦蕩。他似乎有點喜歡她了。可已經太遲了。
“時候到了。上路吧。”掌刑的父親的目光無比冷酷。此時的他看起來就像一座冰山。含月公主款款地端起碗,絲毫不見慌亂。“等一下!”桓武太子大叫一聲。他沒有經過妥善考慮便開了口,話剛出口便害怕了。拿雲國主目光刀子立即似地捅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