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演義》第二十六回

《三國演義》第二十六回

《三國演義》第二十六回:袁紹又派文丑去報顏良之仇,但文丑又被關羽所殺。劉備寫書欲與關羽聯絡,關羽得到劉備來信後,毅然決定離開曹操,前去河北尋找劉備。

回目

袁本初敗兵折將 關雲長掛印封金

簡介

備言天下同貌者多,紹不鐐備。河北將文丑要為顏良報仇。玄德隨往。操表奏朝廷,封關公為漢壽亭候。
操使計擊文丑,文丑射翻張遼馬,關公斬文丑於馬下。
孫乾見關公言玄德在袁紹處。關公為操除黃巾餘部,黃巾部不戰而敗,願讓汝南現關公,提醒關公勿忘故主。
關公掛印封金,護二位夫人出北門往尋劉備。
操將蔡陽欲阻關公。

正文

《三國演義》第二十六回《三國演義》第二十六回

卻說袁紹欲斬玄德。玄德從容進曰:“明公只聽一面之詞,而絕向日之情耶?備自徐州失散,二弟雲長未知存否;天下同貌者不少,豈赤面長須之人,即為關某也?明公何不察之?”袁紹是個沒主張的人,聞玄德之言,責沮授曰:“誤聽汝言,險殺好人。”遂仍請玄德上帳坐,議報顏良之仇。帳下一人應聲而進曰:“顏良與我如兄弟,今被曹賊所殺,我安得不雪其恨?”玄德視其人,身長八尺,面如獬豸,乃河北名將文丑也。袁紹大喜曰:“非汝不能報顏良之仇。吾與十萬軍兵,便渡黃河,追殺曹賊!”沮授曰:“不可。今宜留屯延津,分兵官渡,乃為上策。若輕舉渡河,設或有變,眾皆不能還矣。”紹怒曰:“皆是汝等遲緩軍心,遷延日月,有妨大事!豈不聞兵貴神速乎?”沮授出,嘆曰:“上盈其志,下務其功;悠悠黃河,吾其濟乎!”遂託疾不出議事。玄德曰:“備蒙大恩,無可報效,意欲與文將軍同行:一者報明公之德,二者就探雲長的實信。”紹喜,喚文丑與玄德同領前部。文丑曰:“劉玄德屢敗之將,于軍不利。既主公要他去時,某分三萬軍,教他為後部。”於是文丑自領七萬軍先行,令玄德引三萬軍隨後。
且說曹操見雲長斬了顏良,倍加欽敬,表奏朝廷,封雲長為漢壽亭侯,鑄印送關公。忽報袁紹又使大將文丑渡黃河,已據延津之上。操乃先使人移徙居民於西河,然後自領兵迎之;傳下將令:以後軍為前軍,以前軍為後軍;糧草先行,軍兵在後。呂虔曰:“糧草在先,軍兵在後,何意也?”操曰:“糧草在後,多被剽掠,故令在前。”虔曰:“倘遇敵軍劫去,如之奈何?”操曰:“且待敵軍到時,卻又理會。”虔心疑未決。操令糧食輜重沿河塹至延津。操在後軍,聽得前軍發喊,急教人看時,報說:“河北大將文丑兵至,我軍皆棄糧草,四散奔走。後軍又遠,將如之何?”操以鞭指南阜曰:“此可暫避。”人馬急奔土阜。操令軍士皆解衣卸甲少歇,盡放其馬。文丑軍掩至。眾將曰:“賊至矣!可急收馬匹,退回白馬!”荀攸急止之曰:“此正可以餌敵,何故反退?”操急以目視荀攸而笑。攸知其意,不復言。文丑軍既得糧草車仗,又來搶馬。軍士不依隊伍,自相雜亂。曹操卻令軍將一齊下土阜擊之,文丑軍大亂。曹兵圍裹將來,文丑挺身獨戰,軍士自相踐踏。文丑止遏不住,只得撥馬回走。操在土阜上指曰:“文丑為河北名將、誰可擒之?”張遼、徐晃飛馬齊出,大叫:“文丑休走!”文丑回頭見二將趕上,遂按住鐵槍,拈弓搭箭,正射張遼。徐晃大叫:“賊將休放箭!”張遼低頭急躲,一箭射中頭盔,將簪纓射去。遼奮力再趕,坐下戰馬,又被文丑一箭射中面頰。那馬跪倒前蹄,張遼落地。文丑回馬復來,徐晃急輪大斧,截住廝殺。只見文丑後面軍馬齊到,晃料敵不過,撥馬而回。文丑沿河趕來。
忽見十餘騎馬,旗號翩翻,一將當頭提刀飛馬而來,乃關雲長也,大喝:“賊將休走!”與文丑交馬,戰不三合,文丑心怯,撥馬繞河而走。關公馬快,趕上文丑,腦後一刀,將文丑斬下馬來。曹操在土阜上,見關公砍了文丑,大驅人馬掩殺。河北軍大半落水,糧草馬匹仍被曹操奪回。

顏良顏良

雲長引數騎東衝西突。正殺之間,劉玄德領三萬軍隨後到。前面哨馬探知,報與玄德云:“今番又是紅面長髯的斬了文丑。”玄德慌忙驟馬來看,隔河望見一簇人馬,往來如飛,旗上寫著“漢壽亭侯關雲長”七字。玄德暗謝天地曰:“原來吾弟果然在曹操處!”欲待招呼相見,被曹兵大隊擁來,只得收兵回去。袁紹接應至官渡,下定寨柵。郭圖、審配入見袁紹,說:“今番又是關某殺了文丑,劉備佯推不知。”袁紹大怒,罵曰:“大耳賊焉敢如此!”少頃,玄德至,紹令推出斬之。玄德曰:“某有何罪?”紹曰:“你故使汝弟又壞我一員大將,如何無罪?”玄德曰:“容伸一言而死:曹操素忌備,今知備在明公處,恐備助公,故特使雲長誅殺二將。公知必怒。此借公之手以殺劉備也。願明公思之。”袁紹曰:“玄德之言是也。汝等幾使我受害賢之名。”喝退左右,請玄德上帳而坐。玄德謝曰:“荷明公寬大之恩,無可補報,欲令一心腹人持密書去見雲長,使知劉備訊息,彼必星夜來到,輔佐明公,共誅曹操,以報顏良、文丑之仇,若何?”袁紹大喜曰:“吾得雲長,勝顏良、文丑十倍也。”玄德修下書札,未有人送去。紹令退軍武陽,連營數十里,按兵不動。操乃使夏侯惇領兵守住官渡隘口,自己班師回許都,大宴眾官,賀雲長之功。因謂呂虔曰:“昔日吾以糧草在前者,乃餌敵之計也。惟荀公達知吾心耳。”眾皆嘆服。正飲宴間,忽報:“汝南有黃巾劉辟、龔都,甚是猖獗。曹洪累戰不利,乞遣兵救之。”雲長聞言,進曰:“關某願施犬馬之勞,破汝南賊寇。”操曰:“雲長建立大功,未曾重酬,豈可復勞征進?”公曰:“關某久閒,必生疾病。願再一行。”曹操壯之,點兵五萬,使于禁、樂進為副將,次日便行。荀彧密謂操曰:“雲長常有歸劉之心,倘知訊息必去,不可頻令出征。”操曰:“今次收功,吾不復教臨敵矣。”
且說雲長領兵將近汝南,紥住營寨。當夜營外拿了兩個細作人來。雲長視之,內中認得一人,乃孫乾也。關公叱退左右,問乾曰:“公自潰散之後,一向蹤跡不聞,今何為在此處?”乾曰:“某自逃難,飄泊汝南,幸得劉辟收留。今將軍為何在曹操處?未識甘、糜二夫人無恙否?”關公因將上項事細說一遍。乾曰:“近聞玄德公在袁紹處,欲往投之,未得其便。今劉、龔二人歸順袁紹,相助攻曹。天幸得將軍到此,因特令小軍引路,教某為細作,來報將軍。來日二人當虛敗一陣,公可速引二夫人投袁紹處,與玄德公相見。”關公曰:“既兄在袁紹處,吾必星夜而往。但恨吾斬紹二將,恐今事變矣。”乾曰:“吾當先往探彼虛實,再來報將軍。”公曰:“吾見兄長一面,雖萬死不辭。今回許昌,便辭曹操也。”當夜密送孫乾去了。次日,關公引兵出,龔都披掛出陣。關公曰:“汝等何故背反朝廷?”都曰:“汝乃背主之人,何反責我?”關公曰:“我何為背主?”都曰:“劉玄德在袁本初處,汝卻從曹操,何也?”關公更不打話,拍馬舞刀向前。龔都便走,關公趕上。都回身告關公曰:“故主之恩,不可忘也。公當速進,我讓汝南。”關公會意,驅軍掩殺。劉、龔二人佯輸詐敗,四散去了。雲長奪得州縣,安民已定,班師回許昌。曹操出郭迎接,賞勞軍士。宴罷,雲長回家,參拜二嫂於門外。甘夫人曰:“叔叔西番出軍,可知皇叔音信否?”公答曰:“未也”。關公退,二夫人於門內痛哭曰:“想皇叔休矣!二叔恐我妹妹煩惱,故隱而不言。”正哭間,有一隨行老軍,聽得哭聲不絕,於門外告曰:“夫人休哭,主人現在河北袁紹處。”夫人曰:“汝何由知之?”軍曰:“跟關將軍出征,有人在陣上說來。”夫人急召雲長責之曰:“皇叔未嘗負汝,汝今受曹操之恩,頓忘舊日之義,不以實情告我,何也?”關公頓首曰:“兄今委實在河北。未敢教嫂嫂知者,恐有泄漏也。事須緩圖,不可欲速。”甘夫人曰:“叔宜上緊。”公退,尋思去計,坐立不安。
原來于禁探知備在河北,報與曹操。操令張遼來探關公意。關公正悶坐,張遼入賀曰:“聞兄在陣上知玄德音信,特來賀喜。”關公曰:“故主雖在,未得一見,何喜之有!”遼曰:“兄與玄德交,比弟與兄交何如?”公曰:“我與兄,朋友之交也;我與玄德,是朋友而兄弟、兄弟而主臣者也,豈可共論乎?”遼曰:“今玄德在河北,兄往從否?”關公曰:“昔日之言,安肯背之!文遠須為我致意丞相。”張遼將關公之言,回告曹操,操曰:“吾自有計留之。”
且說關公正尋思間,忽報有故人相訪。及請入,卻不相識。關公問曰:“公何人也?”答曰:“某乃袁紹部下南陽陳震也。”關公大驚,急退左右,問曰:“先生此來,必有所為?”震出書一緘,遞與關公。公視之,乃玄德書也。其略云:“備與足下,自桃園締盟,誓以同死。今何中道相違,割恩斷義?君必欲取功名、圖富貴,願獻備首級以成全功。書不盡言,死待來命。”關公看書畢,大哭曰:“某非不欲尋兄,奈不知所在也。安肯圖富貴而背舊盟乎?”震曰:“玄德望公甚切,公既不背舊盟,宜速往見。”關公曰:“人生天地間,無終始者,非君子也。吾來時明白,去時不可不明白。吾今作書,煩公先達知兄長,容某辭卻曹操,奉二嫂來相見。”震曰:“倘曹操不允。為之奈何?”公曰:“吾寧死,豈肯久留於此!”震曰:“公速作回書,免致劉使君懸望。”關公寫書答云:“竊聞義不負心,忠不顧死。羽自幼讀書,粗知禮義,觀羊角哀、左伯桃之事,未嘗不三嘆而流涕也。前守下邳。內無積粟,外聽援兵;欲即效死,奈有二嫂之重,未敢斷首捐軀,致負所託;故爾暫且羈身,冀圖後會。近至汝南,方知兄信;即當面辭曹公,奉二嫂歸。羽但懷異心,神人共戮。披肝瀝膽,筆楮難窮。瞻拜有期,伏惟照鑒。”陳震得書自回。
關公入內告知二嫂,隨即至相府,拜辭曹操。操知來意,乃懸迴避牌於門。關公怏怏而回,命舊日跟隨人役,收拾車馬,早晚伺候;分付宅中,所有原賜之物,盡皆留下,分毫不可帶去。次日再往相府辭謝,門首又掛迴避牌。關公一連去了數次,皆不得見。乃往張遼家相探,欲言其事。遼亦託疾不出。關公思曰:“此曹丞相不容我去之意。我去志已決,豈可復留!”即寫書一封,辭謝曹操。書略曰:“羽少事皇叔,誓同生死;皇天后土,實聞斯言。前者下邳失守,所請三事,已蒙恩諾。今探知故主現在袁紹軍中,回思昔日之盟,豈容違背?新恩雖厚,舊義難忘。茲特奉書告辭,伏惟照察。其有餘恩未報,願以俟之異日。”寫畢封固,差人去相府投遞;一面將累次所受金銀,一一封置庫中,懸漢壽亭侯印於堂上,請二夫人上車。關公上赤兔馬,手提青龍刀,率領舊日跟隨人役,護送車仗,徑出北門。門吏擋之。關公怒目橫刀,大喝一聲,門吏皆退避。關公既出門,謂從者曰:“汝等護送車仗先行,但有追趕者,吾自當之,勿得驚動二位夫人。”從者推車,望官道進發。卻說曹操正論關公之事未定,左右報關公呈書。操即看畢,大驚曰:“雲長去矣!”忽北門守將飛報:“關公奪門而去,車仗鞍馬二十餘人,皆望北行。”又關公宅中人來報說:“關公盡封所賜金銀等物。美女十人,另居內室。其漢壽亭侯印懸於堂上。丞相所撥人役,皆不帶去,只帶原跟從人,及隨身行李,出北門去了。”眾皆愕然。一將挺身出曰:“某願將鐵騎三千,去生擒關某,獻與丞相!”眾視之,乃將軍蔡陽也。正是:欲離萬丈蛟龍穴,又遇三千狼虎兵。
蔡陽要趕關公,畢竟如何,且聽下文分解。

賞析

本章文丑被殺後,關羽再次出征,對付的是誰呢?汝南的黃巾餘黨劉辟龔都,結果在這裡得到了劉備的訊息,之後又得到劉備書信,從而離開曹操,掛印封金,開始過五關斬六將的事跡,但是歷史上並沒有過五關斬六將。當時是什麼情況呢?文丑死後,袁曹兩軍在官渡相持,這是許昌的南面,而許昌南邊的劉辟等人起兵呼應袁紹,袁紹便派了劉備與劉辟合兵,是準備騷擾曹操的後方的,也就是在此時,關羽回到劉備這邊,也就是說,其實演義中關羽的這次出征時關羽就跑回劉備那裡了,而且也沒象演義中那樣過五關繞遠路,跑洛陽轉個圈再回來,關老爺怎么說也是老跑江湖的,這點地理常識還是有的。當然我們今天不研究關老爺的地理知識,我們要研究的是劉辟龔都等人。
劉辟龔都是什麼人物呢,前面已經說了,黃巾餘黨,只是,這些黃巾餘黨在宗教上的味道已經很淡了,他們公然參與袁曹之爭,而兩者其實都是他們早年的對手,失去了太平道天師們指導下的他們,更不如說是亂世時期一種非官方的武裝力量,
這些力量各朝各代都有,在朝代末年尤其多些,東漢末年是黃巾軍,假如往前幾百年,那就是綠林赤眉,往後幾百年的隋朝末年,那是瓦崗軍,再過了幾百年,到了唐末,我們就叫他們是黃巢義軍,再過幾百年的元末,那是紅巾軍,等到17世紀的明末那就是大順軍或者大西軍了,等到離我們不遠的清末,則是太平軍了。
這些武裝力量興起有各種各樣的原因,有宗教起事的,如太平軍黃巾軍,有天災人禍活不下去被逼的,這是大多數,甚至有走私集團武裝造反的,如唐末。他們有各種各樣的稱呼,如賊,寇,匪,甚至是妖人,長毛。自然這些是見於官方的記錄之上,對於他們自己來說,他們有自己值得自豪的稱呼:
“綠林”
綠林,是王莽建立新朝後,因為施政上的問題,民不聊生,使得大批饑民出現,最終這些饑民組建起自己的武裝力量,因以綠林山為根據地,也被稱為綠林軍,綠林軍推翻了王莽的政權,日後的東漢光武帝劉秀一度也參與綠林。或許是敬重綠林當年光復漢朝之功,更或許是之前的祖師爺陳勝吳廣們沒把自己的軍隊取個好名字,日後眾多占山為王的大王小王們,都喜歡稱自己為綠林好漢。
這些綠林好漢們在漫長的歷史時期中一直存在著,即便是和平時期,也不乏這些綠林好漢的身影,除一些是特殊的政治原因外,最多的綠林中人是因為生存的問題而上山。畢竟在古代那種低下的生產力環境下,稍微一點動盪或者天災就可能產生大批沒有生計的饑民,而一旦處置不當就會聚眾成為與官府作對的武裝力量,這種情況即便在現代一些窮困國家也是屢見不鮮,在沒有解決生存問題的時候,這種綠林勢力是剿不盡的。
除了因生存問題聚眾成匪外,由之前的武裝力量殘餘形成的綠林勢力也是很常見的,尤其是皇朝的開國初期和晚期,主力被殲滅的舊皇朝或者造反勢力的殘餘武裝力量,不想臣服於老對手,寧願落草為寇。如三國演義中的黃巾餘黨,便是典型代表,與一般性的綠林不同,任何一個皇朝對這些威脅自己的力量是想方設法除之而後快。
除此之外,還有一種比較獨特的綠林,是由商人尤其是走私商人組建起來的武裝力量,比如唐末的起義,領頭人王仙芝和黃巢便是私鹽販子,再比如明朝的海盜,很多也是兼營海上商業,鄭成功的父親鄭芝龍可就是這類大海盜。這類在現代社會還有存在,比如南美一帶的鴉片販子組成的武裝力量。
上述是以綠林的起因而分,假如按綠林的活動方式來分,綠林又可以分為流寇和坐匪。
前者四處流竄,是官府頭疼,百姓痛恨,危害性極大的勢力。因為沒有根據地,也沒有自己的綱領,流寇的流動往往是為食為財流動,到得一地,將其洗劫一空,或者留下數日,坐吃山空後再走,他們只是為了錢財食物而活動,就如同覓食的野獸一般,一旦這裡沒了食物,便到了另一處,而無論到了何處,何處便要遭殃。(其實如海盜和遊牧民族也是這樣,所以最麻煩,不是中原軍隊戰鬥力不足,而是這遊動作戰太麻煩。)所以百姓最痛恨這些流寇。而官府也總頭疼這些流寇,因為這些流寇沒有固定的大本營,基本上是走到哪算哪,沒有目標方向,這樣一來堵截起來就麻煩了,假若是處處分兵,那容易被其各個擊破,假如是集中兵力,那可能就被漏了過去,萬一對手是馬賊,那就更麻煩了。小股流寇更可以化整為零,典型例子如明朝中葉幾十倭寇橫行千里的傳說,其實這些倭寇最是麻煩,大股明軍來了,他們就逃,消失於人群中,而小股的地方治安如捕快對付這幾十個倭寇又力不從心。這類流寇戰鬥力人數不如正規軍隊,而對於那些地方治安力量又比較輕鬆。行動卻是比他們靈活多變,要對付他們往往要用幾倍十幾倍甚至幾十倍的力量,麻煩至極。至於大股流寇雖然比較好追,但是戰鬥力又強了許多,一般軍隊難以應付,更可怕的是流寇所到之處的生產遭到極大的破壞,造成大量流民,這些流民很可能出現新的流寇,這樣一來反覆幾次的惡性循環,整個政權的基礎就會遭到破壞。當然,流寇最終的結局不是被殲滅招安,就是成為坐匪。
坐匪與流寇不同,坐匪往往是本地人,雖然他們的生存方式也是以搶掠綁票為主,但是有一些遵守著一定的法則。有的只搶外地的路商,就是我們在古代戲劇中常見喜歡說“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這類要過路錢的山大王;有的只搶富人,還接濟一下窮人,這是劫富濟貧的義賊;甚至有些只到外面去搶,而自己的勢力範圍不搶。對於這些坐匪,部分原因是這些綠林中人遵循著一些潛在的規則,部分原因也是這些人本身就是本土人,鄉土情節的關係。而且這些綠林中人依然要與外界打交道,也是為了安全,自己的勢力範圍儘量不要騷擾,所以有時會形成奇異的山上寨山下村的局面,甚至一些綠林本身就是農民,還從事著農業生產,農忙時拿鋤頭種田,閒時拿刀槍搶劫亦農亦匪也不是沒有的現象。正是因為這樣的情況,所以才有了綠林好漢,義賊,水滸傳這樣的英雄人物的傳說。
其實水滸傳中的替天行道,只反貪官不反皇帝,追求招安這並非作者的虛構,而是正式的存在,大多數的綠林中人甚或被官府逼上梁山的也遵循著正常的社會法則,想著招安,走向正規的仕途。比如綠林軍,他們在推翻王莽政權後卻還要立個姓劉的做皇帝,其思想比一般的士大夫還要來得正規,祖師爺如此,下面的徒孫們更是了,隋末李密竇建德如此的造反聲勢,還是對隋朝政權保持著尊敬,李密在隋煬帝死後還向隋朝政權稱臣,竇建德還為隋煬帝哭喪,雖然有政治需要的關係,但是他們的骨子裡確實想脫上賊皮換上官衣。最好自然是可以改朝換代做開國功臣了,可是那畢竟難,退而求其次做招安也是一個好的選擇,甚至可以說是最佳選擇了。
可並不是所有的朝廷都想招安解決問題的,招安來的土匪們,他們融入不了官場,而官場看著他們也彆扭,生怕他們一轉臉又造反,這世界上招了又反,反了又招,越來越強大的例子屢見不鮮,即便不反覆,象朱溫那樣招安來的篡位也不是好事,所以官場對於招安而來的這些綠林中人防而又防,水滸中那些帶兵出征的可以說算是好下場了,一般大都是被剝奪兵權養起來的份。
對於朝廷來說,綠林是越少越好,不單是因為綠林搶劫財物,而是在天下大亂時,綠林往往是反抗勢力的助力。我們在第一章說宗教勢力時說到,要造成天下大亂改朝換代,除了天災,宗教勢力因為其組織性也是很強大的存在,而綠林雖然組織性不強,但是作為依附勢力,卻是一種極佳的選擇。一般來說,眾多的流民聚集是天下大亂最威脅的存在,而假如有一股勢力造成很大的聲勢,吸引大量的綠林加入,也是擁有相當的威脅,因為相比流民,綠林的組織性因派系眾多或許整合有困難,但是在戰鬥經驗上卻是頗為豐富。清末太平天國,明末的李自成起義,都有大量綠林人物的參與。所以對於朝廷來說,一定要把綠林勢力扼殺在搖籃里,一旦綠林眾多,那王朝覆滅的日子也就不遠了。
當然,對於想奪得政權的其他勢力來說,或者說任何一個想奪取天下的勢力來說,任何一個武裝力量都要是拉攏的,之前的身份已經不是大問題了,管他是綠林還是官兵,所以袁紹拉攏劉辟這位黃巾餘黨也不是什麼稀罕事,這曹操起家還收編了幾十萬黃巾軍呢。偉人孫中山也沒少拉攏綠林會黨黑社會給自己的革命賣命,這辛亥革命的成功綠林人士沒少參合。這綠林人士在亂世時也是如魚得水,哪邊都想要,自立為王也行,這招安也成,左右逢源啊,一不小心說不定就成了割據一方的大軍閥了,如張作霖,在東北顯赫一時,可比在山寨做山大王風光得多了。
不過,不管是土匪也好,流寇也好,義賊也好,綠林也好,我們還是敬而遠之的好。

回評

毛宗崗批語

今人見關公為漢壽亭侯,遂以“漢”為國號,而直稱之曰“壽亭侯”,即博雅家亦時有此。此起於俗本演義之誤也。俗本云:“曹瞞鑄壽亭侯印貽公而不受,加以漢字而後受。”是齊東野人之語,讀者不察,遂為所誤。夫漢壽,地名也。亭侯,爵名也。漢有亭侯、鄉侯、通侯之名,如孔愉為余不亭侯,鍾繇為東武亭侯,玄德為宜城亭侯之類。<蜀志>:“大將軍費禕會諸將於漢壽。”則漢壽亭侯猶言漢壽之亭侯耳,豈可去“漢”字而以“壽亭侯”為名耶?雞籠山關廟內題主曰:“漢前將軍漢壽亭侯之神。”本自瞭然。余則謂當於外額亦加一漢,曰“漢漢壽亭侯之祠”,則人人洞曉矣。俗本之誤,今依古本校正。
曹操棄糧與馬以餌敵,損金與印以餌士。同一餌也,欲殺之則餌之,欲用之則亦餌之。然文丑為操所餌,關公必不為操所餌,操亦無可如何耳。
顏良之死,出其不意;文丑之死,則非出其不意也。使醜亦如龔都之以玄德訊息告雲長,則必不至於死。故公之刺顏良,或為顏良惜;公之誅文丑,更不得為文丑惜。關公之斬袁將者再,袁紹之欲殺玄德者亦再,玄德此時,其不死也間不容髮,而關公陷於不知。直待見孫乾、遇龔都,而始知我之所以報曹操者,幾至於殺玄德,則安得不流涕北顧、奮然而決去哉!即使曹操追公而殺之,公所不顧也。即袁紹仇公而殺之,亦公所不顧也。前之愛一死,所以全其嫂;今之輕一死,所以報其兄。觀其“見兄一面,萬死不辭”之語,真一字一血淚矣。
曹操一生奸偽,如鬼如蜮,忽然遇著堂堂正正、凜凜烈烈、皎若青天、明若白日之一人,亦自有“珠玉在前,覺吾形穢”之愧,遂不覺愛之敬之,不忍殺之。此非曹操之仁有以容納關公,乃關公之義有以折服曹操耳。雖然,吾奇關公,亦奇曹操。以豪傑折服豪傑不奇,以豪傑折服奸雄則奇;以豪傑敬愛豪傑不奇,以奸雄敬愛豪傑則奇。夫豪傑而至折服奸雄,則是豪傑中有數之豪傑;乾雄而能敬愛豪傑,則是奸雄中有數之奸雄也。
人情未有不愛財與色者也;不愛財與色,未有不重爵與祿者也;不重爵與祿,未有不重人之推心置腹、折節敬禮者也。曹操所以駕馭人才,籠絡英俊者,恃此數者已耳。是以張遼舊事呂布,徐晃舊事楊奉,賈詡舊事張繡,文聘舊事劉表,張合乃袁紹之舊臣,龐德乃馬超之舊將,無不棄故從新,樂為之死。獨至關公,而心戀故主,堅如鐵石。金銀美女之賜,不足以移之;偏將軍、漢壽亭侯之封,不足以動之;分庭抗禮、杯酒交歡之異數,不足以奪之:夫而後奸雄之術窮矣。奸雄之術既窮,始駭天壤間不受駕馭、不受籠絡者,乃有如此之一人,即欲不吁嗟、景仰,安可得乎?
來得明白,去得明白。推斯志也,縱無二嫂之羈絆而孑然一身,亦必不紿曹操而遁去也。明知袁紹為曹操之仇,而致書曹操明明說出,更不隱諱。不知兄在,則斬其將;既知兄在,則歸其處:心事無不可對人言者。有人如此,安得不與日月爭光。

李贄總評

“關某久閒必生疾病”,此聖人之言也。人生陽世,電光石火耳,能幾何時,尚使之閒乎?可發皓嘆也。
只去就分明,如日月中天,非聖人,何以有此?其名垂乾古也,豈(單人旁)悻也哉!吾師也,吾師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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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津誅文丑,急於報曹,正急於歸劉也。封金掛印,去就分明,非聖人何以有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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