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國之君的命運大都很不堪,或者被殺或者受辱,鮮有能以體面的身份得以善終者,比如西晉懷帝司馬熾便是典型案例。那么司馬熾在被俘後都遭到過哪些羞辱?他最終的結局如何呢?
司馬熾是晉武帝的第二十五子,初封豫章王,後被惠帝立為皇太弟。光熙元年(307年)十一月,權臣司馬越毒殺惠帝,並擁立司馬熾為帝,是為晉懷帝。此時,經歷“八王之亂”的摧殘,晉朝的基業搖搖欲墜,而匈奴人建立的漢趙政權(前期稱漢,後期稱趙)則頻頻南下入侵,局勢之危急如何強調都不為過。
晉懷帝受制於司馬越,在位期間毫無作為
懷帝即位後本想有一番大作為,以匡救日益敗壞的局勢,但此時朝政卻依然被司馬越牢牢把持,令懷帝有心無力。好不容易熬到司馬越翹辮子、懷帝親政,而此時的晉朝卻已經錯失“自救”的最佳良機。
永嘉五年(311年)六月,漢趙皇帝劉聰派大將呼延晏、劉曜、石勒等人進犯洛陽,意圖一舉擊滅晉朝。由於晉軍主力剛剛在寧平城被殲滅,所以此時的洛陽已形同空城,加上又發生大饑荒,因此等到敵軍進逼城下沒多久,京師便淪陷。晉懷帝在城破後本想逃往長安,但在半路中被敵軍俘獲,就此成了匈奴人的階下囚。
匈奴兵攻占洛陽後燒殺搶掠,史稱“永嘉之亂”
匈奴兵攻陷洛陽後,對該地進行大規模的屠城和劫掠,死在刀鋒下的生靈不計其數,其中便包括太子司馬詮、吳王司馬晏、竟陵王司馬楙以及曹馥、閻丘沖、劉默等公卿大臣,而被屠戮的士兵也有三萬多人。同時,匈奴人又盡數發掘晉朝皇帝的陵墓,並將城中的宮廟官府燒為灰燼,經此一劫洛陽被毀壞殆盡,史稱“永嘉之禍”。
縱兵大掠,悉收宮人、珍寶。帝出華林園門,欲奔長安,漢兵追執之,幽於端門。曜自西明門入屯武庫。戊戌,曜殺太子詮、吳孝王晏、竟陵王楙、右僕射曹馥、尚書閭丘沖、河南尹劉默等,士民死者三萬餘人。遂發掘諸陵,焚宮廟、官府皆盡。見《資治通鑑·卷八十七·晉紀九》。
洛陽淪陷後,晉懷帝一行被押解至平陽,被劉聰任命為儀同三司,封會稽郡公。劉聰遊歷洛陽時,跟懷帝的交情不錯,所以時不時地會把他召進宮中,一邊喝酒,一邊暢談往事。某日,劉聰再次宴請懷帝,首先暢聊了一番在洛陽互相交往的經歷,待氣氛大好之時,忽然拋出來一句:“在‘八王之亂’中,你家骨肉相殘,怎么會那么厲害呢?”
劉聰俘獲晉懷帝後,經常羞辱他
面對這半是不懷好意、半是真心不懂的問題,懷帝略微思索一下,心中很清楚劉聰明著是在問原因,其實是想讓自己誇獎漢趙應天受命,貶低晉朝罪有應得。所以儘管心懷憤怒,但在別人屋檐下,懷帝還是得做出一副羞愧的表情,緩緩地回復到:“這恐怕不是人事,而是上天的意思吧?正因為大漢應天受命,所以上天才降下災殃,讓本朝諸王自相殘殺,以便為大漢剪除阻礙。”
懷帝頓了頓,然後又說:“如果我家能尊奉武皇帝的遺業,各家和睦互助,陛下又怎能得到天下呢?”意思是劉聰你小子別嘚瑟,這江山是我們司馬家讓給你們的,你們沒什麼了不起。懷帝的這番話柔中帶剛,聽上去像在頌揚,但並不失王者尊嚴。聽完這番話後,劉聰對懷帝肅然起敬,在他離開時,還特意將愛妃小劉貴人賜給他為妻。
懷帝被俘後,受盡各種侮辱
聰引帝入宴,謂帝曰:“...卿家骨肉相殘,何其甚也?”帝曰:“此殆非人事,皇天之意也。大漢將應乾受歷,故為陛下自相驅除。且臣家若能奉武皇之業,九族敦睦,陛下何由得之!”至日夕乃出,以小劉貴人賜帝。見《晉書·卷一百二·載記第二》。
可被俘之君焉有活命的道理?儘管晉懷帝小心再小心、忍耐再忍耐,依舊沒能獲得善終。建興元年(313年)正月,劉聰在宴會上羞辱懷帝,讓他充當為公卿百官斟酒的奴僕,令在場的晉朝舊臣感到屈辱,因此號哭不止。劉聰見狀老大不高興,又擔心晉朝遺臣會奉懷帝所亂,所以沒多久便將懷帝毒死。懷帝遇害時年僅三十歲,死後葬處不明。
晉愍帝遇難後,西晉正式滅亡
懷帝遇難的訊息傳到長安後,之前已在此自稱皇太子的司馬鄴繼位(即晉愍帝),在遺臣們的幫助下苦撐時局。然而三年後,匈奴兵大舉來襲,很快便攻陷長安並俘獲愍帝。愍帝被俘後,所受屈辱比懷帝更甚,最終同樣遇害,時在公元318年。至此,西晉滅亡、東晉繼起。
八王之亂 司馬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