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清革命
黃毓成,(1884— ?),字斐章,雲南省鎮沅縣人,民國陸軍上將,日本陸軍士官學校中華隊第六期步兵科畢業。黃毓成留學日本時,參加了同盟會。
1909年2月,雲貴總督沈秉坤電調日本士官學校畢業學生回滇供職,在日本士官學校的李鴻祥、謝汝翼、李根源、唐繼堯、黃毓成、殷承瓛、張開儒、葉荃、趙又新等人紛紛回國,任職雲南新軍,其中黃毓成被任命為雲南陸軍講武堂教官。
1911年武昌起義爆發,八月二十五日,同盟會會員唐繼堯、劉存厚、殷成獻、沈汪度、張子貞、黃毓成等舉行第一次秘密會議,策劃回響武昌起義,經過反覆磋商於九月初九,舉行了雲南重九起義。
雲南軍政府成立後,黃毓成任雲南新軍第十九鎮馬標統帶,參加了援川滇軍。
重慶之戰
1913年8月4日,熊克武在重慶宣布獨立,就任四川討袁軍總司令。12日,袁世凱令鄂督黎元洪、陝督張鳳慧、滇督蔡鍔、黔督唐繼堯“酌撥勁旅,會合兜剿”。四都督遵令撥兵援川。黔督唐繼堯派黃毓成以黔軍援川第一混成旅旅長兼前衛司令的身份,率混成協一隊援川。黃原擬回響討袁軍,及入川而贛寧已敗,轉而攻熊以自保,並於9月12日率先攻入重慶。9月17日 袁世凱通令嘉獎黃毓成,特授勳五位,並任黃毓成署重慶鎮守使。
黃毓成一進重慶,即將各要署及繁華街市占據。待王陵基打著“川東宣慰使”旗號趕到,已落後手。他倆位一個外號“黃毛牛”,一個外號“王靈官”,都是剛愎自用之人。
9月21日,川軍王陵基部與滇軍黃毓成部為爭奪重慶市,炮轟山城,後經各國駐渝領事居間調停而停戰。
9月30日,袁世凱令準署四川重慶鎮守使黃毓成辭職,任周駿為重慶鎮守使。12月,袁世凱又下令將黃毓成與王陵基交陸軍部嚴議懲處,失去軍職,閒居昆明。
城市建設
閒居期間,黃毓成與羅佩金、王燦、丁祖佑等一批開明人士,於1915年5月初,以“謀都市人民之健康及社會之消防安全”和“注重飲料、脾益衛生、便利人民”為宗旨,積極倡議創辦自來廠。這一建議很快得到唐繼堯的贊同,最後,由法商海防機械建設公司工程師戴阿爾負責承建整個水廠工程,採用西門子公司的設備。1917年8月,水廠泵房和水池竣工。自來水廠則位於五華山西麓(今華山西路東側),1918年5月2日正式送水,日供水量1034立方米。
討袁護國
1915年,袁世凱圖謀竊國稱帝,滇督唐繼堯態度不明,滇軍內富有正義感的軍官紛紛相約向唐進言。有一次黃毓成、鄧泰中、楊蓁三人相約一同去勸唐反袁,談話過程中黃毓成還把手槍砸在桌上。在各方影響之後,最終唐宣布討袁。
12月25日,蔡鍔、唐繼堯、李烈鈞聯名宣布雲南獨立,組織護國軍,並率軍向北、向東進攻。黃毓成任護國軍第三軍第三梯團長,下轄:第一支隊司令:楊傑第二支隊司令:葉成林。
黃梯團原來沒有基本隊伍,是從地方的團警及新募入伍的士兵雜湊而成,並非武器精良訓練有素的部隊,但在黃將軍等的指揮教練下,不久就變成所向無敵的一支勁旅,在滇、川、黔迭樹殊勛。不久所部改編為護國軍挺進軍,3月中旬,黃毓成率部,由雲南經貴州興義進抵廣西百色,協同李烈鈞部張開儒支隊、護國軍第三軍趙鍾奇支隊、桂軍馬濟部圍攻百色,包圍龍覲光指揮部,龍覲光繳械投降,通電贊成共和。李文富見大勢已去,率眾投降。
1917年11月,唐繼堯組建“滇黔靖國聯軍”,自任總司令,以楊蓁為總參謀長,以顧品珍、趙又新、瘐恩暘 、黃毓成、張開儒、方聲濤、張熙、葉荃分任八個軍軍長。
四川之戰
1923年唐繼堯重主滇政,大肆翦除舊人宿將,羅佩金、庾恩暘等均遭殺害。黃毓成自度不免,變服逃往省外。當時楊森當上“督理”,故前去投靠。說來他二人淵源甚深,早在辛亥革命時,黃毓成以滇軍梯團長領兵入川,四川軍政府派上尉參謀楊森駐黃部任聯絡,頗得黃器重。爾後楊森在川軍第一師任營長,因不聽調度,被劉湘把部隊拉走。受到第一師通緝的楊森在川立足不住被迫逃往雲南依黃毓成門下作食客。護國軍興,黃毓成任挺進軍總司令進駐敘府,所部梯團長楊傑(字耿光,民國的三個半參謀長之一)兼敘府衛戍司令,黃特派楊森任該司令部中校主任參謀。未幾楊傑赴自流井公幹,所兼衛戍司令暫交楊森代理,待楊傑事畢返敘,楊森恃黃信任,竟拒不交割,公然放話要楊傑以兼職相讓。楊傑聞知,大發雷霆:“楊子惠不過是個跑腿,居然敢在我面前如此張狂!”
當即下令將楊森抓了起來,打算晚上悄悄拖出去槍斃。黃毓成聞訊,急忙攆去制止: “耿光,你我乃客軍,在川省作戰,楊子惠人地兩熟,是個用得著的人,殺之有失人望!這事還是交給我處理算囉!” 這樣楊森才撿回一條性命。黃毓成見楊森留在敘府與楊傑無法相處,又修書一封,派人護送楊森去瀘州投奔滇軍第二軍軍長趙又新,被趙委為參謀長。
對過去有恩於已的舊上司,楊森執禮甚恭,特設盛宴款待,席上一口一個“斐公”,再三推黃上坐。在楊森內心,除了感恩念舊,更重要的是看中黃毓成乃滇軍名將,以其才幹聲望,在未來統一川局的鬥爭中實為不可多得的幫手。黃毓成見楊森如此念舊,認為孺子可教,便慨然談起自己的打算。原來黃毓成受蔡鍔影響很深,素主“聯省自治”。他表示願竭全力輔佐楊森削平群雄,統一四川,然後組織“定滇軍”在楊森大力援助下打回雲南,取唐繼堯而代之。同時又勸楊結好駐川黔軍袁祖銘以為外援,許以將來支持其打回貴州,驅逐劉顯世。屆時公推楊森為“川、滇、黔三省聯帥”,實現西南聯省自治,進一步際會風雲,出師兩湖、兩廣,問鼎中原。一番讜言高論,說得楊森心花怒放,便合盤道出了自己的“雄圖壯志”。雙方言語投機,楊森當場就委任黃毓成為“督署”總參謀長,並撥一萬大洋,作為黃在祠堂街收集舊部,開辦“定滇軍隨營幹部學校”的活動經費。
因黃毓成的來歸,躍躍欲試的楊森便召集手下親信將領密議用兵。會上楊森特意把黃毓成向眾將作了一番介紹,然後請黃髮表高見。黃毓成胸有成竹地提出“遠交近攻”之策,在地圖上指點分析說是:“統一川局,川南、川東為用兵重心。成都為我軍根本,然防區狹窄,眾鄰環逼,必須先行廓清外圍,以固根本。西面的灌縣,北面的廣漢、德陽,南面的雙流,東面的簡陽,勢所必得,但為了避免過早驚動各軍,給日後造成困難,建議採取遠交近攻之策,分別情況,各個擊破。”
見他講得頭頭是道,楊森頷首微笑道:“斐公所言,甚獲我心。”根據總參謀長黃毓成提出兩期作戰方案:第一期以突然襲擊,各個擊破的方針,迅速消滅接壤的賴心輝、劉成勛兩部,進而消滅陳洪範,但開戰之初,只對賴、劉討伐,將陳暫時穩住。對另一接壤的陳國棟,在既有的分化拉攏基礎上,從外部施加壓力,內外夾攻,力爭兵不血刃,瓦解該部。對戰線波及的田頌堯、劉文輝應予優容,分別抑留該兩部於鹽亭、閬中以北和敘南地區。但應切實加強第四師在瀘、納對劉文輝的隔離,防其逸走。整個第一期作戰過程應積極展開鄧鄧錫侯、袁祖銘、劉湘的外交聯絡,促其中立。在取得第一期作戰勝利的基礎上,第二期以外線作戰,攻取重慶,消滅劉湘,傳檄殘存各軍,在渝召開善後會議,統一川局。作戰過程中應以一定利益,儘量拉攏鄧錫侯、袁祖銘,使之不介入對重慶的爭奪。
黃毓成這一方案,系依據各部實力及與楊森集團的利害關係,經過周密研究制定,事前並得到楊森首肯。與會諸將對始終爭取鄧錫侯為友軍都沒有異議,但對第二期戰鬥中聯絡袁祖銘消滅劉湘,則發生較大分歧。除別有用心的王纘緒為在楊森面前表白自己忠貞不二,故意迎合黃毓成的意見外,其他“速成”出身的將領如王正鈞、曾述孔、向成傑、李根固等出於學系的宗派意識,都力主聯合劉湘打擊袁祖銘。
黃毓成知道這些人因過去與劉湘同學兼部屬關係,格於情面,不願跟劉兵戎相見。但事關大計,仍力持已見:“劉甫澄為人陰鷙,唯其目前兵力無多,正好一舉翦除,免遺後患!袁鼎卿本系客軍,其目標在黔而不在蜀,只要我們保證他目下在川利益,日後助其平定貴州,不但聯盟沒問題,且對惠公將來三省聯帥之地位大有裨益!”雙方爭執不下,會議一度中斷。會下,黃毓成單獨找楊森面談:“子惠,聯袁聯劉,關係全局成敗,有些話在會上不好講明。老實說,方今四川就數‘速成系’力量最強,能有資格你爭奪‘速成系’領袖的,只有劉甫澄!無論你們兩個中誰出來收拾川局,都要依靠‘速成系’這幫人。因此這幫人都可視你與劉甫澄勢力消長依違其間,左右逢源。要說聯劉嘛,你們隨便哪個皆可聯劉,你卻不能!”
楊森也認為黃毓成的話很有道理,完全是為向著自己,但一來總覺得劉湘目下實力太小,興不起什麼風浪;二來他自己正在大力培植“速成系”宗派意識,須得顧及多數將領的情緒。故對消滅劉湘一時難以作出決斷,便敷衍黃說:“斐章,你的話很對,我又何嘗不知道他們是抹不開過去的同學情面!不過既然第一期作戰袁、劉都不在攻擊之列,這事就暫且不作決定,以安諸將之心,同時也免過早暴露目標。待我一舉掃平劉、賴、陳三部之後,大勢所趨,再行宣布。”此刻無論黃毓成還是楊森,都還沒有看出劉湘躲在幕後玩弄“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權術,假手段祺瑞予奪“名器”,從政治上孤立打擊楊森的危害性。究竟聯劉打袁或聯袁打劉,還是袁、劉一鍋端,暫時便被擱在一旁。
會後,楊森發表黃毓成兼領“前敵各軍總指揮”,統轄五路大軍向劉成勛、賴心輝、陳洪範進攻。後來楊森被勝利沖昏了頭腦,又要對劉文輝開火,黃毓成急忙從資中前線趕回成都,力勸楊森不可輕舉妄動,道是:“我軍第二期作戰行將展開,目前不宜樹敵過多,對劉自乾應予優容,以安‘保定系’諸人之心。”
被第一階段勝利沖昏了頭腦的楊森,連連擺頭道:“順我者生,逆我者亡,劉自乾自己要跳出來挨刀,那就管不到他那么多羅!”劉文輝見勢不妙,便決定放棄敘南,同劉成勛經瀘州分道榮昌、合江向重慶退卻,投靠劉湘。
劉湘此時,知道與楊馬上就要公開攤牌,為了拼湊“倒楊聯軍”,必須將實力居全川第二,擁兵4萬餘眾的鄧錫侯拉進來。見面之下,劉湘爽快地開出條件,答應負責補充鄧餉彈,俟倒楊成功後,“速成系”以外的部隊統歸鄧收編,省會成都及川西由鄧駐防。並故意透露袁祖銘同意加入,聯軍比重已大為增強,而王纘緒已經動搖,楊森內部業經打開缺口。鄧錫侯早就反覆考慮過,遂決心加入倒楊營壘。
在黃毓成苦勸下,楊森對爭取鄧錫侯也很重視,專派唐劍秋駐鄧部聯絡。但楊自認為勝算在握,對鄧錫侯關切的防地、餉款問題始終不作明確表示,徒以口舌拉攏,自然收效甚微。除開鄧錫侯,另一位舉足輕重的人物便是擁兵3萬餘眾的黔軍總司令袁祖銘。因為系客軍,經費窘乏的袁祖銘最感興趣的是鹽稅收入。被勝利沖昏頭腦的楊森對爭取鄧、袁原則表示贊成,但要按月劃給鹽款,則很有些肉痛,故傾向於不作具體許願。
結果 惹的三劉一賴會合之後又聯合鄧錫侯,袁祖銘。楊森內部分化,主力王纘緒倒戈,大軍一敗塗地。黃毓成只得隻身避往峨眉山萬年寺,聯軍方面首腦人物除劉湘外,對黃毓成都有一定交誼。鄧特派熟人去萬年寺迎黃下山,共商善後。剛一見到黃毓成提到來意,黃就大罵:“楊子惠孺子不可教!”並當著面把簽署命令用的一方翠玉私章錘碎,發誓再不過問川中軍政,願去上海休息。由鄧錫侯、劉文輝厚贈旅費,禮送出川。這位“定滇軍總司令”借楊森之力,打回雲南取唐繼堯而代的美夢,終成泡影。
朱德訪舊
1957年2月13日,朱德結束了在廣東的視察,風塵僕僕地抵達雲南昆明。重返故地,朱德首先想到的是他的老師和同學。次日,他不顧旅途勞累,會見了原雲南陸軍講武堂教官李鴻祥、黃毓成、葉成林、孫永安等。朱德同志對大家說:“雲南是我的第二故鄉,有光榮的革命傳統,我永遠不會忘記雲南。這次有幸重返雲南,見到闊別多年的老師、同學、同事,愉快的心情是難以表達的!”會見中,朱德同志還一一詢問老人們的生活和工作情況,追述往事和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