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
黃和鈞(1897—1984),祖籍湖南省湘陰縣塾塘鄉(今汨羅市弼時鎮)。13歲考入長沙師範,繼在北大第三院選讀,注音字母講習會畢業。1922年在衡陽三師創建社會主義青年團支部並任第一屆書記,其學生有黃克誠、張際春、張經武、任雲甫等。1924年長沙文化書社出版全注音字母版《國語文字讀本》上下卷。1953年在京與徐特立、曹典琦、黎錦熙、仇鰲、王季范、田漢等交往,被聘為湖南文史館、北京文史館館員。他為國家普及推廣注音字母、交通建設及國防安全嘔心瀝血、殫精竭慮。1962年印度軍隊入侵西藏早在他的預料之中。
任職情況
1922年,黃和鈞在衡陽省立第三師範任教,發起組織社會主義青年團支部,他被選為第一屆書記。在他的50多名進步學生中有黃克誠、張際春、張經武、曾希聖、伍雲甫等人
國道107線和即將竣工的武廣高速鐵路,雙雙穿越汨羅市弼時鎮。此地原是湘陰縣塾塘鄉,俗稱長沙東鄉。其境西靠險拔的玉池山,東聳巍峨的隱居山,南踞傳奇的漢家山。四域層巒聳翠,路入雲霄,植被豐盈,林深竹茂,風景迷人。早在東漢建安年間,劉備率關羽、趙雲等攻打長沙、零陵、桂陽、武陵四郡,駐軍於後人稱的漢家山,並建有昭烈寺。西晉中期,晉太尉陶侃之孫為避舉而隱居於塾塘之東山,故稱隱居山,再往玉池山結廬煉丹,相傳有一白鹿二白鶴相隨,不知何年圓寂,其遺蛻存朗梨鎮臨湘山之陶公廟,越1400餘年而不腐。
此處方圓數十里,確屬人傑地靈之域。無產階級革命家任弼時,1932年擔任山東省委書記的任作民,被譽為“南任北馬”的經濟學家任凱南,湖南著名中醫藥專家劉炳凡等人,都是這裡的精英。當然,這裡還有一位不見經傳的現代音韻學家、兩館館員黃和鈞,其人其事卻鮮為人知。
主要事跡
黃和鈞,號鍾士,派名黃祖虞,清光緒23年農曆九月二十五日出生在長沙市南門晏家塘橫街。黃家祖居現弼時鎮政府東約400米的柏梓塘竹山屋。曾祖父黃守華排行第五,稱守華五爹,是鄉下手藝好的裁縫師傅。其父黃梓卿承繼家傳,在長沙南門口開一間小縫紉店。正因為有一定的收入,才能送兒子讀書。1944年以前,全家11人,有水田約10畝,大小房屋11間,有耕牛一頭出租,並雇有長工。黃氏家族辦了一所崇實初級國小(單級),黃和鈞任校長,妻子李仕珍任教員,兒子訓宗管理學校財務。學校有租谷49擔,完糧12擔,除修蓋、接待視學員及雜用外,其餘30多擔穀子,作李仕珍全年俸谷。黃家管理學校達10年之久。因此,1952年土改複查時,將原劃為中農改劃地主,後又改為公堂地主。
黃和鈞7歲在長沙發蒙,12歲入選升高小,次年考入長沙師範。畢業後住北京,在北大第三院選讀,並加入工讀互助團,其後,在注音字母傳習所學習、畢業。1920年,參加教育部第一期國語講習會培訓。回湘後,在長沙、寧鄉、瀏陽、湘潭、岳陽傳播國語。1921年秋去衡陽,在湖南省立第三師範、第三女師範等校教書。其時,學生運動風起雲湧。1922年,黃和鈞在第三師範發起創建社會主義青年團衡陽支部,並被選為第一屆書記,負責宣傳及吸收學生入團的工作,團結了一大批進步青年在團支部周圍。第二屆書記由趙楠接任。到1923年秋,因進步學生反對學校專橫腐敗,被學校開除50多人。黃和鈞和進步教員張秋人一起,被反動勢力驅逐,離開學校。
1982年8月30日,中共衡陽市委黨史辦致函黃和鈞同志,要求黃協助撰寫張秋人烈士傳略。張秋人是浙江寧波人,曾在黃埔軍校任教官,後來衡陽三師任教。在三師的學生運動中,張秋人管黨員,黃和鈞管團員,兩人思想進步,配合得非常默契。張被捕前是中共浙江省委書記,1927年2月開庭時問及姓名,他怒斥法官:“老子張秋人!”並抓住硯台向反動法官打去……2月6日被槍斃。
30餘年後,黃和鈞進京,仍經常與三師的學生交往。1955年1月23日,黃和鈞在他的日記中寫道:在衡陽三師的學生積極分子中,有永興縣的黃克誠,“1922年考入湖“明天是古歷的除夕,又是星期日,我應該寫信給屈子健同志,問候年禧。又應於當日,去看黃克誠、張經武、伍雲甫,又宜於初一去看徐特老及張際春。以資聯繫。”南第三師範”,後任中共中央書記處書記、中央紀委第二書記、中國人民解放軍大將;有宜章縣的張際春,“衡陽省立第三師範學校畢業”,後任中共中央委員、第二野戰軍副政委、中央宣傳部副部長;有酃縣(今炎陵縣)的張經武,“1925年畢業於湖南省立第三師範”,後任中共西藏工委第一書記,中央統戰部常務副部長、中國人民解放軍中將;有永寧縣(今資興市)的曾希聖,“1920年秋考入湖南省立第三師範”,後任中共中央委員、安徽省委第一書記、中共中央華東局第二書記兼山東省委第一書記;還有耒陽的伍雲甫,“1920年考入衡陽省立第三師範,受(黃和鈞)蔣嘯音、張秋人等進步教師的影響……成為三師學生運動的活躍分子。1923年加入中國社會主義青年團”。後任中共中央軍委秘書長、衛生部副部長。
從1923年末至1953年的30年間,黃和鈞輾轉於長沙、上海及湖南鄉村,先後在周南女中、長沙第一女師、湘西聯合師範、湘陰女師、省一師、辰溪師範、汨羅中學、高倉中學、開物農校、達德中學、興華中學、平江縣立中學、省乾業餘中學任校。期間,他在上海大夏大學教過國文,擔任過暨南大學音韻學講師。勞累奔波,潛心教育,培養人才。他象一盞油燈,不停地照亮別人前進。他更象一座燈塔,指示著無數年輕學子永不迷航。
黃被疑為國家主義派,徐特立和曹典琦正面規勸過。他購《郭家廟碑》帖送往仇鰲處,勤雜工誤以為騙錢,從此再不去仇宅。王季范將豎排本《毛選》第一卷送給黃,並在扉頁題詞
黃和鈞於1915年畢業於長沙師範。他的同學多,但往來少。1929年,楊正宇寫信叫他去上海幫助編輯《中國公論》月刊,發行了數期,就被國民政府禁止而停刊。經楊介紹在大夏大學任國文講師。楊正宇,初名楊犖,長沙師範同學,都具有濃厚的愛國主義思想,彼此感情很好。楊在日本留學回國後,任上海大夏大學哲學系主任。黃楊曾一同會晤左訓生一次,商議參加國家主義派的問題,黃沒有加入。後來楊正宇在四川成都大學擔任教授,建國初在上海去世。左訓生與黃和鈞同學一個學期,後就讀於長郡中學。因此,1926年左介紹黃在中華書局擔任編輯。後來,左訓生去法國留學。
生平好友
曹典琦,又名曹伯韓,與黃亦是長沙師範同學,早期中共黨員。在長沙讀書時,曹勸黃多讀關於社會主義的書籍。曹、黃均與何叔衡過從甚密。1924年,曹為黃的《國語文字讀本》寫序,給予充分肯定和高度評價。曾疑黃是國家主義派的人,曹和徐特立都正言規勸過黃。1953年,徐特立回長沙,黃前往拜會,徐老同意黃到北京去,後持教育廳公函介紹到教育部工作未果。至7月,曹典琦在京聯繫編輯工作後,再次函摧,黃便從長沙趕赴北京,住宣武門內剛家大院6號,由曹介紹到北京自強書局擔任編輯。當時,曹典琦在國家文學改革委員會主持漢字簡化部,黃後來去該部幫助其工作。
對黃和鈞影響較大的還有,黎錦熙、仇鰲、田漢和王季范四人。1920年,黃赴北平參加第一期國語講習會學習,語言語法學家黎錦熙擔任講師。50年代,黃在京每遇文字學、音韻學、漢語拼音、文(語)法上的困難或疑問,均向黎請教,都得到解決。
仇鰲與黃同鄉。仇是民國元老,應毛澤東之邀,於1949年12月赴京,住東直門內北小街草廠胡同14號。在京各公園的每周茶會和每月聚餐,黃與仇時常相見。黃亦時常去仇宅坐談。1955年,黃和鈞執筆的《仇亮年譜》提綱,署名仇鰲、黃和鈞,足見其交往密切。在記述到仇亮的絕命詩六章時述曰:“詩稿於其死後由獄卒秘密傳出。同學友王駿聲得之,抄之示余。存之巳四十年矣。偶一展閱,回念前塵,不禁感涕。”1960年前,仇托黃找一部顏真卿的《郭家廟碑》。黃購得後送至仇宅,主人不在。仇家有一打雜的人姓席,疑黃高價騙錢,對黃極不客氣。黃生了氣,帶著碑帖沖走了。仇鰲曾多次托人請黃前去他家坐談。黃一直未去。
田漢是長沙師範的老同學。黃和鈞初到北京時常去田家,田漢便多次將黃和鈞推介給文化部的朋友。但黃的興趣全在於文字改革和漢語拼音方面,沒有時間在文學藝術方面用功夫,後來又聘為文史館員,生活有了保障,遂與田漢疏遠。
湘鄉王季范,長黃和鈞13歲,長沙優級師範畢業後在省立一師任教,不久升為學監。王是黃的先生。黃和鈞在北京,王勉勵黃多學習毛主席著作。《毛澤東選集》第一卷第一版是繁體字、豎排本印刷。王季范在扉頁上題詞後送給黃:
和鈞同志二十年來,知其久在湘滬,(是)誨人不倦之良師。近寓首都,斗室獨炊,貧不輟學,氣奮而力強,造詣未可限量。爰贈領袖文集以勵之。 王季范 一九五四年三月於北京寓樓
黃和鈞得到王季范贈的《毛澤東選集》後,即賦詩一首。詩曰:
北斗以南惟一人,才能無愧拯斯民。
陸游歌哭只嵩華,劉裕飛騰私己身。
文採風騷應冠世,頑愚饑溺喜歸仁。
滄桑正道何由達,毛選規模仔細論。
其後,王季范要求黃多留心國家大事,注意國際形勢。黃的歷史地理知識豐富且堅持學習,受王的影響甚大。1954年元月30日,黃撰寫《對於包頭、銀川、蘭州鐵路選擇線路的建議》,經王修改,共同署名,呈交給國務院。9月10日,國家計畫委員會來函肯定並獎勵。1968年冬,黃撰寫《關於中國北部的國防問題》達2萬字,經王季范修改後,請人用端楷謄抄一份呈報,均共同署名,且王季范列前,黃和鈞列後。
黃和鈞27歲時,長沙文化書社出版他的全注音字母《國語文字讀本》。他節衣縮食,購藏圖書,“文革”中多數被抄走後,三次致函中央文革及陳伯達、戚本禹而石沉大海。年逾花甲的他,制訂了每天的學習計畫。臨《敬史君碑》幾十年而不輟
誠然,黃和鈞的專業重點是研究語音學。20世紀初葉,中國處於語音改革的關鍵時期。1913年,中國讀音統一會制定了注音字母,5年後由北洋政府教育部發布實施。1920年改訂字母順序。1930年中華民國政府將注音字母改為注音符號。早在1924年,他27歲時長沙文化書社就出版了《國語文字讀本》。這套上下二卷的已經完全發黃的橫排本的語音學著作,全是字母編輯而成,在當時已是非常了不起的,且當年就有再版。他的摯友、同窗曹典琦為其作序。序云:
吾友和鈞教國語音韻的科學多年,我很希望他用音標的文字,來教學本國的文藝。因為這個辦法,一則可以打破一般人對於離開漢字獨立使用之字母文的懷疑;二則開闢了一條用字母文普及教育的坦途,於平民教育,或許是一切教育的進行,至有補益。但是我從前和和鈞不常在一塊兒,我的意思也就沒有向他說過。今天和鈞拿他所編的《國語文學讀本》給我看,正合了我所希望的條件。真象古人說的“先得我心”了,好不為之驚喜!和鈞要我作序,我是個不曾研究國語又不懂文字的人,如何做得!只好把我的感想寫在這裡做個紀念罷! 1924,3,10,於湖南教育會
1954年赴京後,黃和鈞曾致函葉聖陶、胡愈之、周建人諸位,提出六億人口中“大多數還是文盲半文盲”,利用《速成識字法》注音字母做識字的“拐棍”,能取得顯著的成績。並對使用注音字母鉛字銅橫印行《憲法草案》新型注音漢字排印本提出了建議。他到處遊說,推行他的《三年普及全國民眾教育計畫》。
黃和鈞作詩填詞,遣詞造句,十分講究音韻。在他殘存的日記手稿中,填《懶畫眉》詞(部分),用的是“工尺”韻。“工尺”譜韻共有10個聲調,稱“合、四、一、上、尺、工、凡、六、五、乙”。
為了方便自己從事學術研究和文史事務,他個人節衣縮食,每月總留余幾元。時常往西單新華書店及西單商場舊書店觀看,一遇所喜之書,輒買回家,積14年之久而圖書滿室,藏書千數本。“文革”前,黃和鈞自編《竹山書屋藏書目錄》,總藏書941種。其中,大部是民國時期上海圖書集成局、上海書局、商務印書館、中華書局出版的書籍。在他的藏書中,有《說文解字》、《文字學》、《隸體字彙》、《行草大字典》及秦碑、漢碑、北魏碑字帖,都是他畢生追求的漢字改革的重要參考資料。遺憾的是在“破四舊”中被抄去,他三次致函中央文革小組及陳伯達、戚本禹,結果是石沉大海。從北京而長沙而老家,大多數已散佚。至“文革”後,按黃自己分類,僅存218種。有地圖19種,地理30種,歷史45種,兵法12種,農業13種,文字12種,詩詞30種,碑帖16種,政治22種,英文19種。
黃和鈞一生孜孜不倦,堅持讀書學習,不斷與時俱進。至20世紀50年代尤其是寓於北京之後,已是年逾花甲的老人。他還對自己制訂了學習的計畫:“今後每天必做日記。看每天,1、《論語》翻了幾節?2、英文讀了幾頁,寫了多少生字?3、雜文寫了多少字?4、馬列書看了多少?5、臨帖臨了多少?”
他練習書法,年輕時臨《九成宮》,晚年寫《敬史君碑》和《千字文》。黃認為“寫字之道,必用腦力,所謂意在筆先是也。其中有二法易行者,一為每寫一張字,當記其年月日而保存之。積之既久,至於數月,取出對看,看是否有進步?一為每寫一張字,寫後必自己詳細觀察,批評一次,好的打圈,壞的打叉,甚至可以批字,加評語。”他又將練習書法歸納成“四言詩”:
點謂之側,橫劃為勒,豎直曰弩,鉤是挑踢。
策上有折,折發是掠,起撇曰啄,捺是波磔。
他對自己學書的要求很嚴。《千字文》不過一千字,應該一次寫完,以養成一日能楷書千字之習慣。一次伏案不動身,不休息,則字之大小肥瘦,當能齊一。他習《蘭亭序》,一天或半天一次寫完。臨《敬史君碑》也不拖延。黃體會到換筆最為重要。如寫“巧”字,在轉折之間要換筆,毛則順而不逆,這樣才能光潤圓美。
黃和鈞練《敬史君碑》,練了幾十年,及至古稀之年,仍不令自己滿意,仍不斷吸取前人學書的技巧和方法。一次,在頤和園玉瀾堂壁上見到乾隆帝所臨的字,有顏書《爭坐位稿》,《家廟碑》及米南宮字,趙孟頫字,知乾隆對於古代法書,無所不臨。使他受益匪淺。
黃和鈞創作了不少律詩,收錄在《劍南詩抄》中。其中《冬夜月下》云:
造物寧能困此翁,浩歌庭下會松風。
煌煌斗柄插天北,焰焰月輪生海東。
皂毒黃旗都護府,峨冠長劍大明宮。
功名晚遂從來事,白首江湖未嘆窮。
他的一生,前30年以教書為業,後30年以關心國家建設,以文史館工作為主。黃的主要著述有《國語文字讀本》、《中華音韻》、《說文解字部首韻語》、《四書韻語及注釋》、《和鈞文存》、以及1954年12月《中國語文》30期刊發的《我對字母問題的意見》等。
黎錦熙,田漢、仇鰲、王季范等將黃和鈞推薦到中央統戰部,先後被聘為湖南文史館、北京文史館館員。他致函時任國防部副部長的黃克誠,印度入侵西藏已在預料之中。他還為祖國建設提交了許多建議。
1954年,黃和鈞住在北京。同鄉黎錦熙、田漢、仇鰲、王季范等4人聯名寫信,介紹黃去中央統戰部。他自己帶申請書、自傳及舊作才種一同送呈。中央統戰部則又將黃和鈞函介到湖南。1954年10月29日,被湖南省人民政府主席程潛聘為湖南省文史研究館館員,聘任通知書為府辦秘字第168號。同年,又被聘為北京文史館館員。受聘後,黃致函湖南省政府辦公廳。函云:
湖南省人民政府辦公廳負責同志:
和鈞於十一月九日,奉到來示,知已被聘為我省館員。從此膏火不缺,日就月將,文字報國之素志得償。於祖國光榮之建設中,庶幾如泰山之一粒土壤,河海之一點細流,稍有建樹,即免廣葉之懼,可以越活越年輕矣,謝謝。
本年三月,和鈞與王季范老師共同寫萬言建議,呈中央人民政府。九月,得國家計畫委員會來信,謂建議很好,於國家計畫工作有不少幫助,和鈞因此更加奮勉。最近與王季范老又共同商討,方起草《長江水道整理的建議》。《建議》寫成第一章約二三千字,不久完稿,當寄呈你府。洞庭湖及湘資沅澧及藕池等四口疏浚引導,系長江水道整理之一部,關係吾湘極大。
一九五二年土改時,和鈞在湘陰鄉下,舉有《三年普及全國民眾教育計畫》一文,攜到北京,經黎錦熙、曹伯韓諸先生之指示,乃知此文大有修改充實之必要。欲三年掃盲,必須以民族形式之拼音文字輔助漢字,又必須以科學方法改良漢字,然後三年乃能有成。和鈞有志於此,以漢學自銜,而改良漢字,實文史館諸長者之責。以畢生鑽研漢字之學歷,與愛護漢字之熱情,而擔任改良漢字之研究,事功乃可望成就,此與和鈞所學實相符合。故以參加我省文史館為榮,謹此奉復,並致
敬禮
[又補]竊以為祖國經濟,首要在於重工業,而文化建設,首要在於改良漢字。
一九五四年十一月
黃和鈞被聘任湖南暨北京文史館館員後,“遵照毛主席的教導,注意國家大事”,將自己思考的重點轉移到國家大事方面。“遇到國內國際問題,則深切研究,反覆往同鄉王季范先生處,談論研討。”他研究的主要課題是“國防問題、新疆問題、黃河治理及河北水地問題”。黃購置了大量的地圖,“室內左圖右史,牆上掛著地圖”。研究地理需要十幾種地圖,因為“中蘇邊界糾紛,必須對照”,其中“第二次世界大戰前後,蘇聯與東北歐國家以及日本、蒙古之土地變化很多(大),必須有舊時地圖對證(照)。”1954年後,黃克誠任中央軍委秘書長、國防部副部長。他在致黃克誠的函中指出:
“我以為在西巴基斯坦和新疆之間,是祖國國防最弱的一環。西巴基斯坦有八十三萬方公里,人口多到三千四百萬,都信回教,兵源豐富,又勇敢頑固。而新疆省一百七十萬方公里,人口只有五百萬。新疆到處空曠,兵少則顧此失彼,兵多又軍資器械的接濟(困難),路太遠又交通不良。西巴基斯坦、克什米爾及新疆,人民都信回教。又巴基斯坦的軍事補給線是非常方便的。印度河由北而南直到喀拉基海口,水路有交通之便,鐵路公路都南北走(向),三者都直指我新疆南部。他們的交通線和我新疆的國界線成垂直,而我新疆的交通卻異常不便,又離內地極遠。克什米爾大半被巴基斯坦軍隊占領,而由尼泊爾與克什米爾很容易占我西藏西部,以控制拉薩及新疆南部等低地。”
拳拳之心,溢於言表。果然不出黃和鈞所料,8年後的1962年秋,印度軍隊越過中印邊界西段,入侵中國西藏。為了邊界安定,1963年春,中國同巴基斯坦簽訂了關於邊界問題協定。
在擔任兩館館員期間,黃和鈞撰寫的重要建議、草案、評論還有:《整理長江水道的第一建議——長江口交疏通》、《整理長江水道的第二建議——一般的辦法》、《三年掃盲計畫草案》、《關於華南經濟建設的五項建議》、《關於蘭新鐵路西北段應選有利路線並自西北端同時修築的建議》、《關於包頭、銀川、蘭州鐵路選擇線路的建議》、《漢語新拼音文字方案的草案》、《關於中國北部的國防問題》、《請趕修西南橫貫鐵路的建議》、《中國交通評論》、《西藏的人口問題》、《關於中印問題的建議》、《〈中國鐵路評論〉里的一些錯誤》等等。他為新生的人民共和國殫精竭慮,獲得國務院有關人士的高度評價。
黃和鈞晚年患有肺結核、肺氣腫等疾病,於1984年4月10日病逝,終年87歲。其妻李仕珍,早年師範畢業,終生從事教育事業。是1960、1963年兩屆湘陰縣人大代表,1964年又推選為湖南省政協委員。
筆者兩度尋訪,感受殊深,賦詩以記。
一
尋訪哲人春意萌,風流文采啟塵封。
隱居歲月園蔬滿,顯赫青春術業精。
雁嶺雲遮橋下影,湘江浪卷岸頭萍。
平生漫步崎嶇道,窗友相看刮目驚。
二
函邀北上客京華,斗室書齋賦遠涯。
儲運常縈籌鐵水,安寧深慮顧蘇巴。
湘京雙聘誠心靜,學識俱成慧眼遐。
北海長街晨影健,館耆爽悅品新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