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江地震紀念碑

麗江地震紀念碑

麗江地震紀念碑,麗江“2.3”大地震災區紀念碑,位於麗江城北約二公里的麗鳴公路邊,雪山中路延伸線與麗鳴公路岔道口。背靠終年積雪的玉龍雪山,眺望風景秀麗的麗江古城。紀念碑整體設計布置,含與紀念碑相協調的綠化及鋪地、攝影點、參觀者休息室、團隊停車處等。紀念碑占地面積10畝,建築面積6畝(4,000平方米)。紀念碑既具紀念意義又有觀賞功能。

建造背景

“2·3”大地震使麗江及其鄰近地區人民生命財產遭受了巨大損失,在災區人民處於災難深重之時,國內外社會各界紛紛伸出援助之手,香港同胞更是心繫災區,踴躍捐款捐物,為地震災區的抗震救災、恢復重建作出了巨大貢獻。為表達災區人民對香港同胞的感激之情,用實際行動迎接和慶祝香港回歸,決定修建“香港同胞捐贈紀念碑”。

據有關資料,“2.3”麗江大地震,國內外的捐資總數折合人民幣3.5億元,其中香港社會捐資折合人民幣2.216億元,占了國內外捐資總數的63.3%。在麗江地震發生後的搶險救災階段,香港紅十字會、宣明會、樂施會等慈善機構派出救災志願者來到災區,冒著頻頻餘震走村入戶慰問災民,饋米送油贈寒衣,給了災區人民難以忘懷的幫助和厚愛。

建築資料

1、碑體:底座周長19.97米,高7.1米,數字設計意義,一是1997年7月1日──黨的生日建成; 二是1997年7月1日這一天香港回歸祖國,具有深遠的歷史意義和現實意義。

2、紀念碑標誌: 標誌是雙手合十紫荊花。紫荊花是香港的象徵。合捧的紫荊花正對雪山主峰,表達最潔白、最真摯的愛心。雙手合十,表示香港同胞獻愛心,災區各族人民熱愛這一片土地,永遠忘不了香港同胞的深深愛心和綿綿情意。總的設計意義是“愛的奉獻”。

3、紀念碑碑牆: 設計有主碑及副碑,其主碑長19.96米,高2.3米,用墨黑色花崗石貼面,意義是麗江地震災區各族同胞永遠忘不了1996年2月3日19時14分這一不幸的時刻。

4、綠化: 紀念碑周圍種有97棵風景樹,說明97年7月1日中國政府恢復對香港行使主權。

5、台體廣場: 廣場設計有七星圖案,標誌著納西族人民團結一心,在香港同胞的援助、支持下,重建美麗的家園,共建美好的明天。

紀念碑碑文

公元1996年2月3日,雲南省麗江及其鄰近地區發生了芮氏7.0級強烈地震,以麗江為中心的麗江地區麗江縣、永勝縣、寧蒗縣、華坪縣,大理白族自治州鶴慶縣、劍川縣、洱源縣,迪慶藏族自治州香格里拉縣,怒江僳僳族自治州蘭坪縣等四地州九縣遭受了巨大財產損和慘重的人員傷亡,百萬人受災,32萬人無家可歸,大量公建築物,重要基礎設施和大批民居,民房毀於一旦。

面對突然降臨的災難,災區人民沒有倒下,沒有屈服。在黨中央、國務院和中央軍委的親切關懷下,在中共雲南省委、雲南省人民政府的直接領導指揮下,災區各族人民奮起抗震救災。國內外社會各界也紛紛伸出援助之手,香港同胞更是心繫災區,踴躍捐款捐物,共捐贈港幣166017839.99元,人民幣52244369.01元,美元103323.05元,捐贈物資3288.3噸,僅香港菸草集團公司何英傑先生及其親屬就捐贈港幣七千五百萬元。香港同胞的深深愛心,濃濃情意,充分體現了炎黃子孫血濃於水的骨肉之情。

歷史將永遠記住1996年2月3日這一不幸的時刻!

災區各民族同胞將永遠記住在遭受災難時與自己心連心共患難的香港同胞!

玉龍山高,金沙水長,骨肉情深,血脈相連,

同胞厚意,光昭日月,德澤千秋,立碑永志。

雲南省麗江地震災區各民族同胞敬立公元一九九七年七月一日

麗江地震紀念碑麗江地震紀念碑,麗江“2.3”大地震災區紀念碑,位於麗江城北約二公里的麗鳴公路邊,碑體周長19.97米,高7.1米,碑牆長19.96米,高2.3米。紀念碑位於雪山中路延伸線與麗鳴公路岔道口。背靠終年積雪的玉龍雪山,眺望風景秀麗的麗江古城。紀念碑整體設計布置,含與紀念碑相協調的綠化及鋪地、攝影點、參觀者休息室、團隊停車處等。紀念碑占地面積10畝,建築面積6畝(4,000平方米)。紀念碑既具紀念意義又有觀賞功能。

有關資料,"2·3"麗江大地震,國內外的捐資總數折合人民幣3.5億元,其中香港社會捐資折合人民幣2.216億元,占了國內外捐資總數的63.3%。在地震發生後的搶險救災階段,香港紅十字會、宣明會、樂施會等慈善機構派出救災志願者來到災區,冒著頻頻餘震走村入戶慰問災民,饋米送油贈寒衣,給了災區人民難以忘懷的幫助和厚愛。

這些孩子,已經有了與麗江地震孤兒相似的記憶。因為,他們都來自汶川地震重災區——四川什邡。
中國兒基會的工作人員說,一年的寄讀時間,希望能讓孩子們明白——今天的什邡就是昨天的麗江,今天的麗江就是明天的什邡!
“嗖——”
零星駛過的越野車,瞬間劃破麗鳴公路上那份常有的寧靜。
北面的玉龍雪山,正借著雲貴高原5月明亮的陽光,讓每位過客發現:“麗江,到了。”
當司機遙望著南面沐浴在雪山照耀下的古城,興奮地踩下油門時,一座矗立在雪山中路延伸線與麗鳴公路岔道口的紀念碑,已被拋在了身後。
那是麗江“2·3”大地震災區紀念碑,11年來一直矗立於此,靜靜地悼念著1996年2月3日——在那一天,麗江大地震險些讓兩公里外的那座世界文化遺產之城,瞬間香消玉殞。
“我那時還小,只記得突然地動山搖,家裡的房子一下子就倒塌了。”說起那段往事,17歲的小英面色平靜。她的父母在那次大地震後,永遠地離開了。讀高三的她說,再過幾天,自己將背負父母從未訴說過的期待,參加高考。
5月26日下午,小英暫時走出了教室,與幾個同在雲南麗江民族孤兒學校長大的麗江地震孤兒一起,來到機場,迎接41位特殊的同齡人。
這41個孩子,都來自汶川地震重災區——四川什邡。
“雪山真的這么美”
走出麗江機場,小欣一下子有點睜不開眼。這個14歲的小姑娘還是第一次走出四川。她發現,原來這雲南的太陽,“還真比什邡的‘熱情’,好像就貼著你照。”小欣悄悄地對身邊15歲的琳琳說。
地震之前,兩個女孩並不認識,但25日至26日一天的相處,已經讓她們成了好朋友。
在兩個小姑娘身後,39個孩子陸續走出,都不由自主地把手搭在額頭上。
在機場出口,已經拉起一面橫幅——“麗江歡迎你”,橫幅背後,6個來自麗江民族孤兒學校、身穿當地酒紅色民族服裝的同齡人,正咧開了嘴對著他們笑,黝黑的臉上,潔白的牙齒頗為醒目。
早晨6點,從什邡出發,經歷了兩個小時飛行後,41個地震災區兒童,終於來到麗江。此後的一年,他們將在雲南麗江民族孤兒學校開始寄讀生活。
登上前往學校的客車,看到兩個貼著窗戶的座位後,小欣和琳琳坐了下來。與同來的大多數小夥伴們一樣,兩個小姑娘的行李,只是臨走時,家人遞過來的一張聯繫卡。
卡片上,只有一個電話號碼,家庭住址一欄,則是空白。“大部分人的家,其實就是什邡那些大點兒的街道兩旁,一座座帳篷中的一個。記著電話最實際。”一位從四川陪著孩子過來的中國兒基會工作人員輕輕地說。
雖是第一次坐飛機,在小欣的臉上,卻看不到兒童慣有的興奮,10多個小時的旅途後,初到這座平均海拔兩千多米的古城,這個已讀初二的小丫頭,已靠在坐椅後背上,閉目養神,只是她的手中,還緊緊攥著那張臨走時,爸爸含著眼淚遞過來的聯繫卡。
“就是在飛機上,大家也基本沒怎么出聲,都挺累的,也忘了從飛機上看看麗江。”身旁的琳琳是這群孩子中年齡最大的。可能有點感冒,她一直在抽鼻子,接過旁人遞來的一包紙巾後,她小心地從裡面抽出一張後,疊了幾下,又將剩下的封好,交還到對方手中,還帶著點鼻音說謝謝。
麗江古城在機場的北面,28公里的路程,多是盤山公路。汽車不停地轉圈,車上的人,都已有點昏昏欲睡。
突然,車速開始加快,駛上了直路,一直坐在最後排的小英,趕緊拍了拍坐在她前面已睡著的小欣,手已經指向前方:“看!那是麗江城了,在那後頭,就是玉龍雪山,那是我們納西人的聖山,會護佑我們一輩子。當然,你們來了,也會保佑你們。”
“看來雪山也認為,你們是她的孩子,一點遮擋的雲霧也沒放出來,讓你們能看到全貌。”一個坐在前排的麗江民族孤兒學校老師轉過頭來,笑著對孩子們說。
“真的很美啊!太陽這么大,那上面還都是雪呢!”琳琳舔了舔嘴唇,把頭探到車內的過道,盯著前方的雪山。
“雪山,真的很美!”上車後第一次,記者看到,琳琳和小欣的臉上露出了笑容,那座在遠處聳立的玉龍雪山,也在此刻,映襯在車上這些孩子純真的眼睛裡。
“這裡的肉真好吃”
抱著一本十幾寸厚的《國小語文四庫全書》,小宇與其他40個小夥伴們一起,走進了在四川就多次聽人提及的新家——玉龍雪山腳下的民族孤兒學校。
這所處於麗江玉龍納西族自治縣的學校,從麗江中心城區出發不過20分鐘車程,建在一片農田與村莊之間,學校西端不遠處,就是霧氣升騰的玉龍雪山,在陽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
之前,小宇還在默默地翻看著手中那本厚書,對這個剛剛10歲的男孩而言,這本書,是他在經歷了“5·12”大地震後,能帶到麗江唯一的“大件”行李。
“還好,這本書的外殼夠厚,應該不怕地震吧。”下車時,手中的書不小心在車門上蹭了一下,此刻已被小宇小心翼翼地給擦拭乾淨。
一走入校門,小宇就合上了書。在他與40個小夥伴的兩旁,麗江民族孤兒學校的孩子們,已經列起兩排歡迎的隊伍,都穿著當地傳統的酒紅色民族服裝,衝著每一個四川來的孩子們笑,喊著歡迎。
小宇和其他四川孩子並不知道,住在這所孤兒學校里的麗江地震孤兒們,從5月25日開始,就已經在為來自什邡的兄弟姐妹做起了準備。
為了讓什邡的小夥伴到來後能住得好一些,25日,這裡的孩子就從原來條件更好的宿舍搬了出來。從當晚開始,他們睡的已經是另一片平房裡的大通鋪。
好奇地探著腦袋,小宇和幾個同齡的男孩子看到了自己的宿舍。
這是一座在學校內被稱為白族民居的院子,3座白族風格的兩層小樓,成為什邡孩子的男生宿舍。6~8人一間,幾個男孩子很快開始自由組合,在老師的引導下,找尋自己的床位。
在白族民居的隔壁,是被稱為納西族民居的女生宿舍,格局類似,只是風格不同。
對待女生,學校更為細心。
琳琳選擇了一個上鋪。爬上去之後,小姑娘發現,在疊得整整齊齊的被子上,還放著一個藍色的絨毛娃娃。琳琳笑著把這個娃娃抱在了懷裡。此刻,這個屋子的其他女孩手中,也都有了一個款式各異的絨毛玩具。
“我的娃娃都被埋得好深了,沒想到,在麗江又有了新的。”10歲的玲玲已經開始逗著腿上的娃娃玩:“你可要學會聽四川話喔。”
“孩子們,開飯啦!”學校生活老師來招呼孩子們去食堂時,女孩們還在擺弄著手中的玩具,男孩們則發現了一個更吸引他們的去處——宿舍外的小型遊樂場,有鞦韆、滑梯、小迷宮……
當然,還有新認識的麗江小夥伴。
與夥伴們一起,洗完手後走進食堂,小宇猛地抽了幾下鼻子:“啊!有肉!”
與其他10多個孩子坐上一個大桌,雖然每桌會有一個孩子,專門負責給其他孩子盛飯、盛菜,但小宇顯然已經有些等不及,吞了幾下口水,他對邊上的同伴說:“吃了這么多天饅頭和粥,終於有肉吃啦!”
小炒肉、炒青菜、溜土豆絲、排骨湯——這是41位來自什邡的孩子們,在麗江民族孤兒學校第一頓飯的選單。
“太棒了,幾次做夢都想著吃肉呢,這裡的肉真好吃!”抹了把嘴邊的油,小宇已經解決了餐盤中加過兩次的炒肉,接著,他端著已經一乾二淨的餐盤走到食堂外,那裡有一個大的水盆,幾個孩子已經在那裡洗著碗。雖然以前在家從來沒洗過,小宇還是加入到他們中間,用自己胖胖的小手,慢慢地擦著碗。
洗完後,小宇還沒忘問身邊一個麗江孩子:“這裡餐餐都會有肉嗎?”
他得到了肯定的答覆。
“新衣服好漂亮”
麗江的晚上,滿天的星星顯得觸手可及,這座古城,也隨著夜幕漸漸歸於寧靜。
這裡的居民並沒有夜生活的習慣,但在民族孤兒學校校園內,一座大教室的燈光,卻一直亮到了27日的凌晨。
麗江民族孤兒學校,是中國兒基會旗下的民族孤兒救助基金首座援助項目學校,對於兒基會的工作人員而言,除了把41個什邡孩子安全送達,還承擔著一項更為長遠的工作——為孩子們籌措衣食住行。
就在41個什邡孩子從四川啟程時,有兩路愛心捐贈物資,也分別從北京和泉州向麗江匯集。
從北京來的,是兒基會專門為學校籌措的兒童讀物、課外活動器材。而從泉州運抵的,則是由福建格林集團提供的價值15萬元的400多套童裝,以及價值5萬元的書包等文具套裝。
由於運輸的輾轉,一直到晚間,服裝和文具才抵達麗江,於是,兒基會的工作人員、格林集團的工作人員開始和學校幾位老師一起,為孩子們把服裝分好。
按民族孤兒援助基金創辦人凌峰教授的話說:“看孩子,怎能不帶點好東西?”
“27日上午,學校會舉辦一個入學儀式,我們希望,孩子能換上一身新衣服。”格林集團的工作人員說:“而且,孩子們10多天沒上課了,來得匆忙,文具肯定也不齊,我們既然是愛心捐贈,就應該想得更全面些。”
“這也算‘六一’的小禮物吧!”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這位工作人員把一套文具和衣服小心地放在了一起。
在這之前,一同前來的格林集團陳總發現,孩子們的食堂還需要翻修一下,已經當場許諾,很快將調集資金,為孩子們提供一個更好的用餐環境。
一夜的忙碌,27日一早,當41個什邡孩子醒來時,在他們的枕邊,已經放好了一套新衣服。
作為國內童裝行業為數不多的一家雙免檢企業(國家免檢、出口免驗),格林集團的工作人員說,對於這400多套童裝的舒適度和樣式,“我們相信孩子們會喜歡。”
“新衣服好漂亮!”小欣習慣起得比較早,她也最先換上了這套新衣服。
新衣服,10來天第一次在穩穩噹噹的床上睡了一覺,在27日的入學儀式上,41個什邡孩子前一天的滿臉倦意,已經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張張玉龍雪山腳下的笑臉。
對於張張笑臉,中國兒基會的工作人員說,一年的寄讀時間,希望能讓孩子們明白——今天的什邡就是昨天的麗江,今天的麗江就是明天的什邡!
拿到新的書包和文具,小欣小心地打開文具套裝的外盒,輕輕地撫摸,她說,自己知道,在接下來的一年,麗江,還會帶給她更多的記憶

志願者陳岩:我把婚禮放在“5·12”

其實總結起來沒幹嘛,就是天天好好地活下去,每天開開心心活下去。

沒有多少偉大、自豪和成了所謂英雄的自豪與驕傲,沒有!

口述/陳岩 採訪整理/何雄飛

陳岩37歲,四川遂寧籍人,被稱作是“地震中救人最多的志願者”、中國國家救援隊“編外人員”。現為成都網者通信科技公司總經理,四川省應急志願服務總隊副總隊長。採訪時間為2009年4月14日,地點為四川省德陽市。

我老家在四川遂寧農村,就是現在的玉峰(上面不希望我把老家的東西曝出來,我代表的是四川人民,如果講到老家,地方政府肯定要跟省里來爭)。我排行老三,兩個月大時父母離異,我跟我媽媽。這次地震家裡人只有嫂子家在城郊的房子全塌了,人沒事,她妹妹死了。

與其被拍死,不如就來個永垂不朽

5月12號上午10點,我和(成都東冠實業)公司的一名新員工到寬窄巷子談道視系統項目。那天非常開心,中午吃完飯回來下午就簽契約,照理他們是兩點半上班,但那天一點五十就到了。簽完約我們很興奮地往外走,準備到50米外取車。剛剛走到旁邊,我聽到廣場旁一排金屬材質的隔音壁發出沙沙聲,還伴有地鳴。

1996年我參加過麗江地震救援,在那待了13天。1998年我參加過抗洪,在武漢割破了左手小手腕。那時玩自駕的人沒有其他想法,就是想過去看看是怎么回事,所以知道了地震怎么回事。

這地鳴聲,不像打雷,而是非常長非常悶的聲音,非常怪異,我跟同事講:地震了,你相信嗎?她用四川話說:鬼才相信。

我回看一下周圍,沒有機器在打鑽,地在震動,絕對堅信是地震,一把抓住她就跑,她還在掙扎:不要拉我。我的勁比較大,一下子拉到十字路口正中央,站在交通燈柱下,兩個交警站在旁邊。

我就跟交警說:警官,地震呀。交警說:你快過去,不要站在這裡。我說:警官,地震呀,你應該把車子攔住,不信,你看上面。交通燈柱已經在左右擺了,警官一看不對,馬上叉開腿站住,兩隻手伸直攔車。女同事看搖得厲害,一下把我抱得死死的,哭得非常厲害。

周圍的人開始往外跑,那真就叫“滿城盡帶黃金甲”,穿褲衩的退休老工人,沒穿鞋的,理髮店頭髮打著泡沫的,從酒店、桑拿衝出沒穿衣服的男女,一幫人跟傻子一樣,沒經歷過,都嚇傻了,衝出來以後不知道往街中間沖,認為跑到樓下就安全了(這次重災區里很多樓是沒塌,而是跑出來被砸死了)。

我衝過去,說快跑快跑,大家才反應過來往中間跑。從我發現地震到地震結束大概就是2分多鐘。所有人都涌到街上,電話馬上就打不通了,我們攔了輛的士,衝到公司,同事們都跑到了廣場上,我跑上公司八樓,拿了條繩子串起每個人的手提包扛出來,因為裡面有必備的開門鑰匙和車鑰匙,然後讓他們回家看家裡有沒有事。

3點多,成都整座城市都沒有聲音,人民廣播電台、交通電台放的全都是音樂,恢復得最早是成都交通電台的孫靜。現在,我們辦公室隨時擺了一台手搖式的收音機,不怕沒電,還可應急照明。

我趕回家,把鄰居家一台車的四個門打開,把收音機調到最大,孫靜說汶川發生7.6級特大地震,接著又聽到都江堰一個學校坍塌,沒報傷亡數字,然後就說都江堰死了30多人,就覺得太猛了,我趕緊借小靈通給朋友打電話,小靈通對小靈通還可以打電話,我朋友就說要不要到都江堰看看究竟怎樣回事,我們討論了20分鐘,決定先分頭行動,我開了朋友的鈴木雨燕,衝進一家小店,扔下3000塊錢,搬了4箱礦泉水,還有滷雞蛋、速食麵這些吃的往車裡面扔,連副駕駛都堆滿了。

我一個人開車往都江堰聚源中學走,在路上先把東西發了。到了聚源中學,斷了手的、一身是血的人拍著車窗請我送他到醫院,當時,哭的、喊的、嚎的,那種聲音你根本就再也聽不到。從聚源中學走高速到成都的醫院,大概需要40分鐘,那天晚上我整整跑了7趟,拉了三四十號人,最多的時候一車擠過8個人。

我參與救援是5月13日上午9點鐘,在都江堰新建國小,我跟家長在一起,我跟他們講這裡怎么怎么弄,大家一起乾,不管死的傷的先往外弄,中國國家救援隊跟我們在同一個作業面,大家救的是不同的教室,他們看在眼裡。

中國地震局緊急救援處處長王志秋問我以前在那裡,我說在西藏武警總隊。他說要不你過來一起乾?

我就這樣進入了國家隊,很多人搞不懂,志願者為什麼跟國家救援隊的人在一起,更搞不懂為什麼一個志願者最後會在指揮國家救援隊。

從5月12日到16日,從綿竹漢旺鎮的東汽中學到北川,5天5夜,我一直沒有休息,最多是坐在藤椅上打個盹,我一共喝了27瓶500毫升的生理鹽水,一個蘋果,兩個枇杷。我的體重也從142斤變成了127斤。

當時你覺得每一分鐘都不能休息下來,就是拚命的幹活,你整個人進去了,看到那么多孩子在裡面,被壓著的時候,那種心態你很難去想。徹底顛覆,可能人性里任何一點善良的東西都毫無保留地拉出來。

5月13號晚上9點,國家隊準備轉到漢旺,我回成都家裡一趟收東西,家裡就剩兩樣東西沒收走:枕頭和內褲,其他東西全放到車上,T恤衫、大米、菜油,有多少放多少,壓根不會想我會活著回來。

去漢旺的路上,雨下得很大,雨刮器全部打開,能見度不超過5米,在人民公園那,我又接上了無家可歸、極度驚恐的公司女行政。車開在路上,偶爾能看到一輛車,完了路上沒有一絲燈光,除了雨聲,聽不到一點聲音,靜得要窒息的感覺,油門踩到底,腦袋伸出窗外看路。

到東汽中學已經是5月14日凌晨零點過7分,當時深圳武警邊防七支隊、四川樂山消防支隊、中國國家救援隊三支隊伍在救援。因為餘震很多,雨下得很大,燈光打過去全是霧,無法保證救援人員安全,救援人員準備等天亮。當時,家長一看停下來,情緒很激動,甚至有些人拿著板磚、鋼管要往裡沖。

我就跟救援隊的講,如果現在民眾衝進來,用磚拍你的士兵,或者拍你,你敢不敢下令:打?!他們說絕對不行。我說那就成了,與其被拍死,不如就來個永垂不朽。

我們決定先把作業面打開,清理乾淨,以便為救援人員多贏得3秒的生存時間。

他們原來作業一次上去是十幾個人,後來我分成4個人一組。當時你在現場,或者看過錄像的話就會知道,國家救援人員為什麼那么服我指揮?從我進入現場到最後結束,我沒有去睡過一次覺,這是第一點。第二點,每一次、每一組人員上來,遇到什麼危險的時候,我都是把所有隊員撤下去,自己親手操作,那個時候我根本不會去想到死,因為下面死的人太多了,多死我一個人無所謂了。換一種思維,我今年37歲,下面孩子多大,基本上是17歲,我救一個出來賺多少,賺20年。

5月19日晚上,我結束北川救援返回綿陽九州體育館,突然有一個人在我面前跪下,周圍的人說是他就是他,原來是5月17日我在中央新聞聯播 “中國抗震英雄譜”被播出了。當時很忙,四川人說國語非常糟糕,中央電視台採訪時把“東冠”聽成了“東莞”,後來,東莞日報寫了一篇文章《美麗的誤會感動東莞》,在東莞厚街開酒店的陳岩被政府找到後嚇得不行,那個人我還見過,他跟我說:陳岩老兄,以後說國語請你標準點行不行。

新華網河北唐山6月29日電(記者王建華 李俊義 齊湘輝)今年55歲的么淑芬以給遊人拍攝快照為生,在過去的22個春夏秋冬,她不知為多少人在抗震紀念碑前留下難忘的影像。

作為1976年唐山大地震的倖存者,么淑芬覺得這些年來靠自己的雙手生活得很不錯。剛開始幹這份工作時,么淑芬每月能賺八九百元,是普通工薪階層的10餘倍,現在,儘管受到遊人自帶相機增多的衝擊,但她的月收入仍能達到兩千多塊錢。

1986年,隨著最後一批居民從過渡房搬入樓房,長達10年、耗資數十億元——主要來源於震後一年內全面恢復生產的唐山各類企業的利稅抵扣——恢復重建工作完成,唐山市政府在這座重生於廢墟上的嶄新城市的中心,建造了一座抗震紀念碑及廣場。

唐山人把抗震救災和恢復重建的艱辛,概括升華成“患難與共、無私關愛、自力更生、百折不撓”的精神。高高聳立的抗震紀念碑是其象徵之一。

么淑芬承認,從地震廢墟中爬出來後的一個多月里,23歲的她曾終日以淚洗面,並產生輕生念頭。大地震幾乎奪走了她的一切--3名至親的生命以及房屋、財產、口糧等。

“當時,我不知如何過未來的日子,我感到從未有過的孤獨。”么淑芬說。她說很多倖存者都有過這種情緒。

共產黨員幹部們傳達的中央慰問電,迅速趕來的國家救援力量,讓么淑芬很快重新振作起來,她和死裡逃生的鄰居們互相幫助,用木桿、油氈、塑膠布、磚頭、葦席等材料,搭建起既可防震又可擋雨避寒的簡易房共渡難關。災民們共在廢墟上建起187萬多間這樣的過渡性房屋。

“好好地活下去是我們唯一的選擇,因為全國人民都和我們站在一起。”么淑芬說。

1986年,么淑芬用借來的錢買了一架照相機,在新落成的紀念碑廣場上擺攤設點為遊人照相留影。在當時幾乎全部為國營工業經濟的唐山市,么淑芬成為了第一批個體工商戶。

作為大地震的親歷者、倖存者和受援者,么淑芬發自內心的贊同“唐山抗震精神”的歸結描述。她說,終日與紀念碑相伴,她仍然時刻感受著這種精神的激勵和鼓舞。

么淑芬非常感激在唐山大地震發生後,全國在當時很貧困的情況下提供的2億多元款物援助,以及20多萬人力支持。感同身受的么淑芬和唐山人民成為最先向汶川地震災區捐贈款物的一批人。

不過,么淑芬最希望的是,“唐山抗震精神”也能夠擴散至1000多公里外的汶川地震災區去發揮作用。“物質支持很重要,但精神的援助也不可缺少,”么淑芬說,“儘管時隔32年,處於兩個不同的時代,但是,抗震救災和恢復重建的基本精神是可以傳遞的。”

中國政府最近確定了汶川地震災區恢復重建的主要任務。中央財政從今年起建立專門的恢復重建基金,今年的額度為700億元。截至29日12時,中國各級政府已投入抗震救災資金達547億多元,另外還接收了近550億元的國內外捐贈款物。

有關恢復重建的規劃也正在加緊編制中。據悉,規劃方案分為兩個實施階段:今後三年以恢復重建為主;後續五年以發展提高為主。

由於今日國家具備雄厚的物質技術基礎,四川及周邊省份地震災區恢復重建的前景看起來要比當時的唐山更加光明,然而,由於受災範圍和損失程度更為嚴重,汶川地震災區的恢復重建工作仍然艱巨複雜、充滿挑戰。

唐山大地震親歷者、地震社會學家、河北理工大學教授王子平認為,中國政府必須為汶川地震災區的恢復重建制訂內容更加廣泛的詳細規劃。

么淑芬的觀點得到了王子平的呼應。他說:“除了有形的物質救助和恢復重建,汶川地震災區也要得到‘精神的救災’和‘精神的重建’,儘快清理‘精神的廢墟’,喚起‘災民的主體意識’,這會使物質救災和重建發揮更強的效用。”

造成24萬人遇難、17萬人重傷的唐山大地震發生後,“災民”和“重建者”成為唐山人的雙重身份,使其整體上避免出現“災民心理”——消極的“等、靠、要”。

王子平說,恐慌——悲傷——憂愁——生存意志薄弱——態度和行為消極是很多地震倖存者的精神表現,心理干預手段只能解決恐慌和悲傷的情緒,而不能調動人的精神意志、主體意識,因此,“精神救災”和“精神重建”尤其重要。

他說,唐山的經驗表明,溝通外界聯繫、穩定社會秩序、正確宣傳教育、加強災區社會管理功能、增強特殊群體人際力量等是“精神救災”的重要手段。

汶川大地震的遇難人數估計將超過8萬人,另有30多萬人受傷,數百萬人無家可歸,直接經濟損失以千億計。

儘管中央政府承諾幫助城鄉災民修復重建損毀房屋以及恢復生產和就業,但還是有一些災民對未來感到茫然。

在綿陽市的災民安置點,北川縣陳家壩鄉居民陳霖說,在北川中學讀書的兒子震亡,他一家10口擠住在一起,陳家壩鄉地質情況複雜,相當危險,不能回去,“我們天天就在這裡等,不知道今後是回去呢,還是要遷到其他地方,如果異地安置,也不知道會安置到什麼地方。”

綿陽市人大常委會主任、災民安置組副組長張貴乾說,重建家園主要靠自力更生、艱苦奮鬥,特別是要教育好年輕人通過辛勤勞動實現自立自強,不能形成懶散和“等、靠、要”習慣。

唐山市正在市區南邊建設一處占地40頃的“地震遺址紀念公園”,這也是世界上首個以“紀念”為主題的地震遺址公園,包括么淑芬3名遇難親人在內的24萬名遇難者的姓名,將與祭文一起被永遠鐫刻在一面長300多米的大理石紀念牆上。

提議建造紀念公園的王子平說:“毀滅性的地震給城市、給國家、給人類留下了巨大創傷,但從中產生的自強不息精神卻不可磨滅,它指引著人類不斷進步前行。”

相關詞條

相關搜尋

熱門詞條

聯絡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