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熙甫

在他晚年教過的幾十個學生中,使他感到欣慰的是有些人國學根底札實,才華橫溢,文筆清新。 第三件是先生寫的自傳,作於1956年11月,現存他的三女兒風秋雲處。 被迫離開他慘澹經營二十多年的學校,使他不能不耿耿於懷;但在生命歷程的最後階段,他潛心參悟,終於採取了超脫的態度。

基本信息

簡介

鳳熙甫(1892 --1965),原名邦喧,涇縣鳳村人。

生平

先生自七歲起隨侍祖父在家讀書,繼而受業於鄉塾,就學於安徽第二師範學校,先後計十五年。1915年考入北京高等師範學校(北師大前身)國文專修科就讀,1917年畢業。旋即返回家鄉鳳村,從事農村教育事業。

他與鳳迪明,鳳吉庭先生共同創辦了邰陽族立國小進而擴充,更新為涇縣縣立陽山國小,歷任國小校長兼教員達二十三年之久。在他的主持下教學設備逐年添置齊全,師資力量逐年增強,課程設定不斷趨於完善,使這所學校成了當時縣裡知名的新型國小之一。先生篳路藍縷,含辛茹苦,功不可沒。

直到1940年,因外患頻仍,國統區內政腐敗,教育經費銳減,學校陷於困境,被迫改組,而涇縣國民黨當局卻乘機揚言要他出任縣參議員,憤而辭職家居。但時隔不久,他又因陋就簡地在自家堂屋裡辦起一所私塾,一連教了十一年書才賦閒養老。

評價

有關先生的生平詳情,因時移境遷,現已無從查考。他那滿架盈室的線裝書和平素積下的著述文稿,可惜也都散失殆盡。但他那學而不厭誨人不倦的精神,嚴謹的治學態度和甘守清貧、耿介不阿的高風亮節,卻在他的學生以至鄉親們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至今仍為人們所稱道。

他畢生致力于振興地方教育,志在開發民智,培植人才。那一時期風村上過學的人無不直接受過他的教誨或間接受過他的薰陶。數十年間,他親手為家鄉培育了兩代人。二十年代較突出的學生中,如:風秀峰先生從醫,解放前即投身革命隊伍;風錫桃、曉眾先生從教,都曾先後在陽山國小當過校長或教員。三十至四十年代的學生中,如:唐鑫滿、風士機、士才、春杏、秀清、元甲、秋雲、元溥、元富、元高、慶余、良銓、良堯等人,其中有一兩位解放前夕就投身革命,有四位一解放就隨軍南下,其餘的後來也都陸續參加了革命工作,至少有四人走上了教育工作崗位。在他晚年教過的幾十個學生中,使他感到欣慰的是有些人國學根底札實,才華橫溢,文筆清新。在縣內外擔任過要職,並各有創穫。

物換星移,雪泥鴻爪,向來是引入惆悵的事。為了追尋先生的蹤跡,經幾番探尋,筆者終於覓得他僅剩的四件遺文遺物,藉此或可約略想見他的生平及為人。

一件是銅質方形墨盒。盒面鐫刻著正楷書寫的無題七律詩一首:

“將軍善畫蓋有神,必逢佳士亦寫真

只今漂泊干戈際,屢貌尋常行路人

途窮反遭俗白眼,世上未有如公貧

但看古來盛名下,終日坎埭纏其身”

詩前署“丁已仲夏月”,詩後署“熙甫置於都門”各一行字。說明其時間是1917年,地點是北京。

但,這首寓言詩托物(筆墨)寄情,語含嘲諷,既直率地反映了當時京城內外北洋軍閥陰謀復辟,干戈紛起的黑暗局面,也巧妙地抒發出一個清貧、正直的知識分子的憤懣不平;既可看作他當時坎坷經歷和抑鬱心情的寫照,也多少預示了他之所以一畢業即決意離京返鄉的契機。

第二件是蕪湖安師大圖書館館藏的風景良《陽穀集》。這本詩文集由倪承綸和熙甫先生共同編校付梓,刊行於1920年冬。其中熙甫先生《19》和《風景良小傳》,稱讚風景良“篤志好學”“於古今文靡所不讀,融貫義理,蘄進於古之所謂立言者”;指出他能“見時勢之所趨、潮流之所激,而於胡適之、陳獨秀諸先生提倡之新文學獨心醉焉”;為其“青年殉學”而惋惜,進而發出“吾為吾族悲,吾尤為吾國少年悲”的浩嘆。字裡行間,流露拙他器重人才和企盼、提攜青年學子的真情厚意。

第三件是先生寫的自傳,作於1956年11月,現存他的三女兒風秋雲處。自傳概述了他的簡歷和家庭狀況。其中兩處提及“家庭老幼七口之生活來源,,全賴次子元賡……每月郵匯人民幣貳拾元來家”並表示“情願節衣縮食,克服一切困難,以期渡過難關、而享受將來生活改善之幸福”。據鳳秋雲回憶,先縊泊19571涸蘸1958年起,曾受聘為安徽省文史館館員,不定期地向文史館提供文稿,每月可領取十五元津貼,還享受了國家對於高級知識分子的一些特需供應。這篇自傳之所以一再寫到家庭生活狀況,或許正是他當時對文史館詢問事項所作的答覆。由此不難想見他在晚年生計艱難窘迫的情狀和他清貧淡泊,不改操守的難能可貴;而此後他所受到妥善安排照顧,則又是可說明黨和政府是尊重,關懷知識分子的,黨的政策昭然若日月,溫煦如春風。

最後要說的是1965年先生和夫人合攝的一幀黑白照片,背面寫《自題照片》七絕一首:

“同年偕老七旬三,世事滄桑靜里參

吃得小虧方是福,影留兒女作模談”

這首詩是先生留下的絕筆,因為他就在七十三歲這一年與世長辭了。這照片題詩也可看作他最後一次同兒女們面對面的親切談話。幾十年來,他的兒女散居在屯溪、寧國、蕪湖等地,難得回來同老入團聚,因而這照片題詩也就不失為他們相互交流感情,維繫親情的一個極好的媒介。他歷經滄桑巨變,垂暮之年靜參世事人生,悟出“吃得小虧方是福”這樣一個質樸的道理來告誡兒女。究其緣由,這很可能與他1940年不肯屈於權勢,同流合污而蒙受貶抑的痛苦遭迂相關。被迫離開他慘澹經營二十多年的學校,使他不能不耿耿於懷;但在生命歷程的最後階段,他潛心參悟,終於採取了超脫的態度。由此我們不難發現他為人的純樸、忠厚和豁達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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