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克·林奇現年56歲,當今世上沒有任何人比他更熱衷於野狼的生存事業了。他與狼群在一起,度過了19個春秋。現在林奇居住在華盛頓州奧林匹克半島,與狼群混居在一座用柵欄圍起來的庭院裡。
這些狼屬於北美狼類中最著名的狼種--大灰狼,林奇擁有72隻。這是世界上最後幾隻了,半個世紀以來,在荒蕪的原野上,簡直很難看到它們的蹤跡。在這些年裡,林奇放棄了舒適的、為常人所必需的生活條件。他為了撫養狼群,除了挖掘柱孔、建造圍牆、鏟淨雜草、清掃庭院、診治疾病、尋求捐款和接待參觀者外,還要為這些狼尋找食物。一隻成熟的狼每周需進食35至40磅生肉,才能得以生存,林奇便到屠宰場周圍、農田裡、牧場上,甚至沿著公路去撿取被小汽車和貨車壓死的動物屍體。年復一年,林奇到過天堂般的美景勝地,也到過地獄似的荒原郊野,扭傷過腰背,得過流行性感冒,但他總是在每星期拖回1噸獸肉以供狼群食用。
一個合適的繼承人
林奇走過了一條獨特的人生道路。原先他是第二次世界大戰中的老兵,曾在墨西哥當過野外嚮導、爆破手和礦產勘探者,後來他在密爾沃基州安居下來,在那裡,他經常訓練曳拖雪橇的狗。
1960年,林奇偶然從一本雜誌上看到報導麥克列雷在賓州馴養大灰狼的事跡。麥克列雷十分關心瀕於滅種的野狼,於1920年買了25隻被獵人活捉的狼,他馴養聽多系純種大灰狼,這種野生動物在1930年以後開始在荒野中銷聲匿跡。
當林奇與麥克列雷會面時,麥克列雷已經93歲高齡了。他很貧窮,身體虛弱、多病。林奇後來回憶當時的情形時說:"我確信,代替麥克列雷照管這些狼,將給自己的生命增添新的意義,我從未體驗過,曾有任何東西、任何動物或人,會像這些狼一樣激動著我。"林奇回到密爾沃基州以後,變賣了所有財產,辭掉了職業,在1961年,正式遷居到賓州。在賓州他買下了麥克列雷的農莊,並以每隻1000美元的價格,買下了麥克列雷所有的狼,那時的總數為32隻。
林奇當時一點也不懂得如何馴養野狼,於是,他加緊學習有關馴養狼的知識。在買下狼群三個星期後,有一天他發現一隻足足有200磅重、名叫"西伯"的狼在嘶咬著圈住它的柵欄。林奇走進圍牆,也沒和西伯打招呼,就修理起柵欄來了。然而事情發生了,西伯用它寬厚結實的肩膀撞倒了林奇,並張開嘴巴,咬住他的大腿。它的利齒簡直可以把野牛的背脊咬斷。它還拖著林奇沿著柵欄兇猛地亂轉。林奇充分意識到,不能與它拚命!於是,他長時間地用好話來恭維它,但不一會兒便失去了知覺。幾分鐘後,他甦醒過來,知道西伯打算與自己結識一下,摸摸自己的底。林奇鎮定下來,把整個經過情形敘述給麥克列雷聽。麥克列雷感到又滿意又高興,連聲說:"嘿,我終於找到了一個合適的繼承人!"沒隔多久,年邁的麥克列雷就去世了。
大灰狼的食源地
一天中午,林奇被狼群的怒吼聲驚動了。那群狼足足嗥叫了二十幾分鐘。這種恐怖的叫聲,他過去從未聽到過。林奇明白了,應當為狼群提供一個良好的立足點。為了撫養種狼,他專門經營了一個"美國魚類和野生動物服務公司"。林奇成了狼群的使者、保護者和唯一支持者。他把狼群從賓州遷到華盛頓州,並選擇奧林匹克半島作為落腳點,從島上可以鳥瞰發現灣。半島的附近有大農場和牧場,這個地方成了狼群良好的食源地。
這次搬家被證明是狼群生存和發展的好機會,狼群生活舒適,長得生氣勃勃。如果說,以前這些狼的最高統領是"狼王",那么,現在這些狼衷心"擁戴"林奇為它們的"超級狼王"。
自尊的狼
一次,林奇在狼群中散步,當他剛穿過大門,狼群便衝出狼窩,但它們沒有流露出絲毫敵對的跡象,倒像是一群溫和的人正聚集在一起迎接他們所尊敬的人。林奇走進欄圈,與狼彼此擁抱,互相逗樂。一頭老雌狼因患關節炎,拖著僵硬的腿慢慢走過來,林奇溫和地向這個"老看護"打個招呼,接著,他又與"魯墨克斯"角力了一番。林奇說:"每隻狼都有個性,人們應該用不同的方式和它們打交道。"在另一個欄圈中,住著一隻高大的雄狼"留皮"和一隻嬌弱的小狼,當林奇關切地撫摩她時,她很高興,蹦蹦跳跳,還調皮地眨著眼睛。然而"留皮"卻硬把她和林奇隔開,還發出威脅性的嗥叫。林奇解釋這種現象時說:"留皮格外妒嫉,它像一個老頭,卻偏要和'漂亮的、想外出的小妻子'呆在一起。"接著林奇又說:"狼能夠接受紀律約束,但它們一旦受到壓制,就可能變成危險者。因此,我早已排除了無知的偏見和急躁情緒。對一隻有自尊心的狼,不斷地鞭策並給其以一定的鼓勵,乃是培養一頭狼王的必經之路。"
奇蹟的保持者
曾有一位記者問林奇:"您和這些動物在一起度過了生命中的19個春秋,真不容易啊!嚴峻的事實是,它們是放在博物館裡的東西,就像喬治·華盛頓遺留下的一綹頭髮或一桿古老的滑膛槍一樣,如果不受到特別保護,這些動物就無法生存。請問:您為什麼要馴養這些狼呢?"林奇回答說:"假如我的狼都死去了,那么,這類稀有的狼種就將永遠銷聲匿跡。飼養這些狼,我就擁有著世上無與倫比的、歷史性的、不平凡的動物。狼的馴養事業的歷史意義必將在我死後顯示出來。我拯救了這些種狼,我成了未來的一部分。不管人們是否會記住我的名字,但我始終確信,我的生命是有價值的,我決不羨慕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