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生平
看馮三逢的文字如看馮三逢的畫,看馮三逢畫亦如看馮三逢的文字。字裡行間流露著筆墨的情趣和神韻,筆墨里投射出文字的寂寥性情。他訪唐寅故居,他情寄黃山,他夢斷西湖,他叩訪寒山寺,他走進古鎮、愛上古鎮,他遭遇孤獨,卻說“我並不是孤獨的巨人”,“但我同樣孤獨著”。你可以說他很文藝,也可以說他很性情,但讓人感受和觸摸到的確是孤獨的馮三逢。
有人認為,中國畫最重要的是它的思想性和哲學性,就是作者想要傳達的是什麼樣的訊息與感情,因此,它不只是視覺美感的繪畫語言,更是一種寄情懷、言志寫意的心靈寄託,其精神層次更重於表達形式;藝術家是以心靈映射萬象,代山川萬物而立言,其精粹在於以形寓神、情自境生。
看馮三逢的寫意山水畫,以奔放簡括的線條水墨表現出山川雲樹的質量感、空間感,有著很濃的意象式,表現性很強。中國山水畫的畫法不是西方風景畫的照相式純摹寫自然,山水畫中的山川雲樹都是經過畫家主觀意象加工的產物 。正如山水畫大師黃賓虹所說:“山川閂然之物,畫圖人工之物。”山水畫中山川雲樹是畫家依照自然營造的胸中丘壑。從唐寅故居到美麗的關山牧場,就可以看出馮三逢為捕捉山情水意,錘鍊表現方法和抒寫自身性靈的藝術語言而不斷追尋著的腳步。
聽著馮三逢的自言自語,感嘆旅人的疲憊,感嘆生命如花,感嘆生命的攸然遠去,卻在他的《澄江靜如練》、《江河平疇圖》、《華山圖》面前駐足,筆墨剛柔得中、渾厚華滋,他運用水墨描繪出的山川草木似乎正在我們的手掌中摩挲,畫面的留白空間憑著一虛一實、一明一暗的流動節奏表達出來,“此時無聲勝有聲”,讓人感受到一種有節奏的生命,少年、青年、中年、老年,考學、戀愛、結婚、生子,自己一天天長大,而世界卻一天天變小,世界無窮無盡以至莫測……
再看到《瀟灑林泉寫河山》、《晨嵐圖》,又懷想到李白,或許他憤世嫉俗如李白,而他其中的“一逢”,或許正是為了逢上李白的自由與不羈。他悲嘆中國畫家的悲哀,揭示出畫家不停地爭吵根本只是因為他們缺乏自信。雖然如此,他在悲嘆之餘,也自知粗陋,始終還是能意識到美好事物如奇花秀草、凡花野卉。他雖然孤獨寂寥,但也胸中意境並不減少,反應在畫上,這也是是他畫的靈魂,有一種“美的境界” 、“詩的意境”。馮三逢的一筆一划,既是客觀山川的表現,也是他本身感情的抒發。正是他寬放的性格、廣闊的心胸,才創作出這詩意昂揚、氣勢非凡的作品。古人有“人品不高,用墨無法”之說,即人的氣質、道德修養、精神追求綜合塑造出的品格。人品的高下雖然與筆墨方法及其熟練程度沒有必然的聯繫 但與筆墨風格特別是筆墨品質、氣息密切相關。平庸的人格難免筆墨平庸,飛揚跋扈的人品必然有某種張揚的筆態,這種必然的連帶關係,決定了高格調筆墨的追求,也必然伴隨著對完美人格與超越精神的追求,對庸俗、低劣、市儈、無靈魂和醜魂的拒斥。
馮三逢的筆墨中所透露出的那種清雅與孤寂是中國文人筆墨中所常見的,他寄情山水,寄情筆墨,把自己的情思寄托在這厚重的文化積澱里,集中體味中國畫的意境、格調、氣韻和色調, 山水的平遠,高遠,深遠表現得淋漓盡致,把中國藝術傳統的本質特色與自我的人格基調相統一,治悅自我、陶冶性情,這是他在藝術上對自我的情感表達,也是他漫步在山水中崇高的精神理想,旁人無發打擾,世俗也不能羈絆,所以馮三逢在藝術和人格上的一致性是協調的,所以這種全然的投身於藝術的精神也是值得肯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