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非子·觀行第二十四

韓非子·觀行第二十四是一首由作者韓非在秦朝時期創作的文言文。

作品原文1

古之人目短於自見,故以鏡觀面;智短於自知,故以道正己。故鏡無見疵之罪,道無明過之怨。目失鏡,則無以正鬚眉;身失道,則無以知迷惑。西門豹1之性急,故佩韋2以緩己;董安於3之心緩,故佩弦以自急。故以有餘補不足以長續短之謂明主。

注釋

1.西門豹:人名,春秋戰國時期魏國人。《韓非子·難言》:“宓子賤、西門豹不鬥而死人手;董安於死而陳於市。”
2.韋:《左傳·僖公三十二年》:“乘韋先牛十二。”《周禮·司服》:“凡兵事韋弁服。”《國語·晉語》:“韋藩木楗以過於朝。”《荀子·大略》:“大夫裨冕,士韋弁,禮也。”《字林》:“韋,柔皮也。”朱駿聲《說文通訓定聲》:“獸皮之韋可以束枉。戾相違背,故藉以為皮韋。”按:熟曰韋,生曰革。這裡用為熟皮,去毛熟治的皮革之意。
3.董安於:人名,春秋時期晉國人,晉卿趙鞅的家臣。晉國內亂,董安於力勸趙鞅要及早防備晉卿范氏、中行(háng航)氏的進攻,未能被趙鞅採納。晉卿智伯發現安於的才幹,怕他發揮作用,對己不利,於是威逼趙鞅迫使安於自殺。董安於死後,屍體被陳放在市中示眾。《韓非子·難言》:“宓子賤、西門豹不鬥而死人手;董安於死而陳於市。”《韓非子·十過》:“董閼於,簡主之才臣也。”

譯文

古代的人因為自己的眼睛看不見自己的容貌,所以用鏡子來照看自己的面孔;因為自己的智力不擅長發現自己的過失,所以用道路來端正自己。所以鏡子沒有顯露暇疵的罪過,道路沒有顯明過失而遭到的怨恨。眼睛不看鏡子,那么就沒有辦法修整自己的鬍鬚和眉毛;自身失去了道路,那么就沒有辦法發現自己的迷惑。西門豹的性情急躁,所以佩帶熟牛皮帶來緩解自己的情緒;董安於性情遲緩,所以佩帶弓弦來使自己儘量急迫一些。所以能夠用那些有餘的地方來補充自己不足的地方、用其它事物的長處來補充自己短處的人就稱之為明白的君主。

淺析

觀行,就是觀察行為,人,很難觀察自己的行為,所以要用鏡子、要用道路來照見、來端正自己。現代科學技術再高明,也不能使我們自己觀察自己的行為,所以我們要藉助其它東西、藉助其他人來端正自己。當我們藉助別人時,那個人就是我們的鏡子,所以當那個人給我們提意見時,他是沒有過錯的。如果我們不依靠鏡子,不依靠道路,不依靠其他人,那么我們將永遠是迷茫的。只有虛心接受別人的意見,才能做一個明白人。

作品原文2

【原文】
天下有信數三:一曰智有所不能立,二曰力有所不能舉,三曰強有所不能勝。故雖有堯1之智,而無眾人之助,大功不立;有烏獲2之勁,而不得人助,不能自舉;有賁3、育4之強,而無法術,不得長生5。故勢有不可得,事有不可成。故烏獲輕千鈞而重其身,非其身重於千鈞也,勢不便也。離朱6易百步而難眉睫,非百步近而眉睫遠也,道不可也。故明主不窮烏獲以其不能自舉,不困離朱以其不能自見。因可勢,求易道,故用力寡而功名立。時有滿虛,事有利害,物有生死,人主為三者發喜怒之色,則金石之士離心焉,聖賢之測淺深矣。故明主觀人,不使人觀己。明於堯不能獨成,烏獲不能自舉,賁、育不能自勝,以法術,則觀行之道畢矣。
【注釋】
1.堯:中國古代的皇帝陶唐氏之號。生於伊,嗣後耆,故稱伊耆氏;初封陶,後徙唐;又稱“伊唐氏”。《論語·雍也》:“何事於仁!必也聖乎!堯舜其猶病諸!”《韓非子·十過》:“臣聞昔者堯有天下,飯於土簋。”
2.烏獲:人名,古代的大力士。
3.賁:(ben錛)即孟賁,孟賁:衛國人,當時著名的勇士。《孟子·公孫丑上》:“若是,則夫子過孟賁遠矣。”
4.育:即夏育,春秋時期衛國人,傳說能力舉千鈞。
5.生:應作勝。
6.離朱:即離婁,人名,古代一個視力極好的人,相傳是黃帝時人,能於百步之外見秋毫之末。《孟子·離婁上》:“離婁之明,公輸子之巧,不以規矩,不能成方圓。”《韓非子·奸劫弒臣》:“人主者,非目若離婁乃為明也。”
【譯文】
天下有三條確實無疑的道理:一是儘管有智慧但總有達不到的地方,二是儘管有力氣但總有舉不起的東西,三是儘管強大但總有不能戰勝的對手。所以雖然具有堯的智慧,而如果沒有眾人的幫助,再偉大的功業也沒有辦法建立;雖然具有烏獲那樣大的力氣,而如果沒有別人的幫助,也不能把自己舉起來;雖然具有孟賁、夏育那樣的強壯,而如果沒有法術,也不能獲得長勝。所以形勢不是隨時可以得到的,事情總有辦不成的。所以烏獲輕視千鈞重的東西而重視自身,並不是自身重過千鈞,是因為形勢不便。看百步以外的毫毛針尖很容易但很難看到自己的眉毛和眼睫毛,並不是百步很近而眉毛和眼睫毛很遠,而是因為客觀法則決定了眼睛不可能看得見。所以明白的君主不會窮盡烏獲不能把自己舉起的道理,不困惑於離朱不能看見自己的眼睫毛的現象。依靠可以行為的形勢,追求容易行為的道路,所以用力很少而功名得以建立。天時有盈有虛,事情有利有害,萬物有生有死,人民的君主如果因為這三種變化而表現出喜怒哀樂的神色,那么堅如金石的忠貞之士也會離心離德了,因為賢能聖明的人已經從君主的喜怒哀樂中推測出君主的深淺了。所以明白的君主觀察人,而不讓別人觀察到自己。明白了堯不能獨立建成功業,烏獲不能把自己舉起,孟賁、夏育不能戰勝自己,運用法術,那么觀察人的行為的方法就完備了。
【簡析】
這一篇《觀行》,應該是每個領導人的必讀之書,上一節是要求君主——即領導人觀察自己,這一節則是觀察別人。領導,領什麼導?領導就是引領和引導眾人,使眾人都能團結起來,都能統一世界觀、價值觀,那么這個集體也就能強大。既然是領導眾人,那么就要通過觀察眾人的行為來了解他們各自的心思,才能統一他們的世界觀、價值觀。只有世界觀、價值觀得到統一,眾人才能團結一心,這個集體才有凝聚力,才有向心力,才有戰鬥力,才能建立起功業。觀察別人,也就能知人善任,從而使事情各有分工,才能互相協調,事情才有可能做成功。
什麼叫領導?你沒有發現別人的錯誤,那么所有的錯誤都是你的,這就是領導。什麼叫員工?別人沒有發現你的錯誤,你就沒有錯誤,這就叫員工。領導沒有權利在別人和消費者面前由於自己沒有犯錯誤而要求收入;而員工可以在領導面前因為自己沒有犯錯誤而要求收入,這就是領導和雇員的區別。

作者簡介

韓非,生於周赧王三十五年,卒於秦王政十四年(約前281年-前233年),韓非為韓國公子(即國君之子),漢族,戰國末期韓國人(今河南省新鄭)。是中國古代著名的哲學家、思想家,政論家和散文家,法家思想的集大成者,後世稱“韓非”或“韓非子”,中國古代著名法家思想的代表人物。 韓非的著作,是他逝世後,後人輯集而成的。據《漢書·藝文志》著錄《韓子》五十五篇,《隋書·經籍志》著錄二十卷,張守節《史記正義》引阮孝緒《七錄》(或以為劉向《七錄》)也說“《韓子》二十卷。”篇數、卷數皆與今本相符,可見今本並無殘缺。自漢而後,《韓非子》版本漸多,其中陳奇猷《韓非子集釋》尤為校注詳贍,考訂精確,取捨嚴謹;梁啟雄的《韓子淺解》尤為簡明扼要,深入淺出,功力深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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